第九章 誰說女子不如男
「小姐,我來幫你吧。」那個叫小翠的丫鬟見萬衣容手忙腳亂的樣子,趕緊走過來幫忙。
萬衣容抹了一把臉上的煙灰,露出被熏得的快睜不開的熊貓眼。
「小翠,你先回去吧,跟她們說一聲,我這幾天要在外邊散散心,還有,記得每天給我打掃一下房間。」
小翠順從的離開了。
她要留在這裡照顧自己!
床上的陳九州可犯難了,瞥了一眼自己不大的屋子,房中可就這一張床。
「你回去吧,我不用人照顧。」
「我就喜歡照顧人,來,趁熱趕緊吃。」萬衣容端著碗走了過來。
「你這做的是什麼?」陳九州看了一眼她手中這碗黏糊糊的東西,苦笑了起來。
「給你熬的粥,你的傷還沒好,要吃清淡些。」
萬衣容將碗放在床頭,舀了一勺,湊嘴吹涼了,遞到陳九州口邊。
噗,陳九州差點吐出來。
「怎麼,不好吃嗎?」
萬衣容放下勺子,「我平時也不怎麼做飯,委屈你了。」
「拿紙筆過來。」
陳九州搖了搖頭,寫了幾道菜譜遞給她,「你照著做就行了。」
萬衣容眼睛閃爍著光芒,「沒想到你還懂廚藝,這都是什麼菜啊。」
「紅燒肉,糖醋排骨……」
陳九州頓了頓,「對了,應該叫東坡肉,不對,這個年代沒有東坡肉。」
「你嘀嘀咕咕說些什麼呢。」
萬衣容嗔了一句,又跑去重新做飯了。
待到做好,陳九州掙扎著下床,坐在桌邊吃了起來。
對於他這種人來說,躺在床上就是浪費時間。
陳九州夾起一筷子吃了一嘴,皺著眉頭說道:「不錯,挺好吃的。」
萬衣容擦乾淨了髒兮兮的手,呸了一聲:「騙人,好吃你還皺什麼眉頭。」
「喲,小兩口在這打情罵俏呢。」
人未到話先至,抬眼一看,夏雨晴提著一籃子水果走了進來。
這丫頭真是難纏,什麼時候了還在監視自己。
夏雨晴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將籃子放到桌上,「放心吧,我這次是特地來看望你的,喏,夠有誠意吧?」
邊說還邊指了指桌上的水果籃子。
夏雨晴一屁股坐了下來,「那個,陳九州,我有兩個消息要告訴你。」
說完,看了一眼萬衣容。
巡查院主辦的對話,肯定是涉及機密,萬衣容識趣的出門迴避。
「什麼消息?」
夏雨晴拿起籃中的一個橘子剝開,陳九州以為她要遞給自己。
誰知她卻不緊不慢的吃了起來,「第一,張子陽昨天已經被當街斬決了。」
張子陽已被定罪,砍頭是早晚的事,陳九州並不意外。
「第二,巡查院的那場爆炸,我查到一些線索了。」
「什麼線索?」陳九州漫不經心的問到。
「根據現場的情況來看,爆炸的起因,是你的那張書桌。」吃完了橘子,夏雨晴又拿了一雙筷子吃起桌上的菜。
「這什麼菜,我怎麼從沒見過?」
陳九州並不回答,追問道:「那張書桌怎麼了?」
「有人提前將火藥藏在了書桌的夾板之中,裡面放了火石,可能是屋內太乾燥了,就引起了爆炸。」
「那爆炸會不會是場意外?」
「絕對不是意外,我勘察了現場,爆炸的時間是精心計算好的,有人故意要你的命。」
陳九州奇怪起來,「那是什麼人乾的?」
「我問過院里的採辦了,咱們院里的傢具都是由一個叫紫幻坊的地方提供的,這紫幻坊可不得了,京城府邸,十之八九的傢具都出自那裡。」
夏雨晴一邊分析,一邊不忘吃個不停。
陳九州問道:「你去過紫幻坊了?」
夏雨晴放下筷子,「你猜紫幻坊幕後是誰在經營?」
「誰?」
「紫幻坊的掌柜,是當朝太尉謝奎的侄子,謝萬年。」
陳九州依序詢問:「那謝萬年可承認他在書桌里夾放火藥?」
夏雨晴搖了搖頭,「這倒沒有,那小子嘴硬得很,一口咬定他並不知情。」
見陳九州低頭沉思,夏雨晴又繼續說道:「不過我已經將他抓起來了,關在巡查院大牢裡面,那種富家子弟,讓他受幾天苦,說不定就招供了。」
陳九州笑容僵硬,嘿嘿一聲,「看不出來,你還挺聰明的。」
「怎麼,看不起本姑娘啊。」
夏雨晴拍了拍腰間的刀,「我可不比男的差。」
陳九州又是呵呵一笑。
夏雨晴又蠻有興緻的說道:「我今天在街上碰到了一件事。」
「什麼事?」
「我上街去買水果的時候,賣水果那老人家見我是巡查院的,一個勁的拉著我道謝。」
陳九州耐著性子問道:「謝你什麼?」
「說是巡查院為老百姓除了兩個禍害,替老百姓做主之類的話,這水果就是她送的,給錢硬是不收。」
陳九州稍微提起點興趣來,「然後呢?」
夏雨晴杵著下巴,「然後我就在尋思,你做的那些事,不管你目的是什麼,終究是為民除害,也算是好事。」
的確,有些人,有些事,光靠猜是不夠的,不經歷過,你永遠不知道他是好是壞。
陳九州白了她一眼,「少拍我馬屁。」
「所以,陳九州,你現在能告訴我,你到底有什麼陰謀了嗎?」
夏雨晴是個優點和缺點都很明顯的人。
優點是嫉惡如仇,讓人恨不起來。
缺點是總愛胡亂猜疑。
這種感覺就像你娶了一個賢惠的老婆,卻總是盯著你昨天跟哪個女的說過一句話,今天你又多看了哪個女的幾眼。
現在線索已經很清晰了。
只要那謝萬年承認他在書桌里放了火藥,即便他將行刺巡查院主辦的罪名扛下,太尉謝奎那邊也脫不了干係。
唯一的問題就是,如何能撬開他的嘴。
夏雨晴今天完全是變了個人。
變得善解人意起來了。
「我有辦法讓他招供。」
「什麼辦法?」
夏雨晴抽出貼身小彎刀,嘿嘿說道:「嚴刑拷打。」
她總是時不時冒出一兩句這種不過腦子的話。
陳九州無奈的嘆了口氣,「你先別輕舉妄動,一切等我傷好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