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回歸

「娘，聽說了嗎？」只見一位里著白色紗裙，外批水藍色紗衣，看著十五六歲年齡的少女急匆匆的從外屋走進來。

「何事讓如兒急成這樣？」身著墨綠色華稠外衣的婦人笑著問著進來的梅雪如，是當今在京城剛上任不久的梅松海的大女，但卻是梅松海的庶長女，梅松海還有一女，早年梅松海正妻生產不利，沒過一年就早早去逝，留下五歲的女兒，還有剛一歲的兒子，梅松海早在正妻去逝前就已經納了兩位妾室，一位是梅雪如的母親-鄒翠初，鄒氏有一女名為雪如，另一位是梅松海已逝正妻的貼身丫鬟-柳如是，去世前安排在梅松海身邊，同時也寄希望於這位柳氏照顧自己的一雙兒女，柳如是卻有一子名陌軒。

說起梅松海正妻，身世頗為顯赫，乃當今聖上頗為看中的威武將軍府老將軍唯一女兒-梁墨涵，當初老將軍很反對自己女兒與那位寵妾滅妻的梅大人在一起，無奈那梁氏竟然以不嫁此人，不存與世相破，那老將軍才被氣得放出狠話，出了梁家門再不是梁家人的重重言辭，以至於最後那梁氏很是悔恨也不敢再回梁家，去逝后也沒有給家裡人告知，一直到梁氏兩個孩子:梅思媃，梅晉軒被以克父母之名送去了梅氏老夫人身邊靜養，才知道自己女兒已經去逝，也去過梅家要說法，後面梅松海放出「生產時不利，以至於後續舊傷複發病死」為由給回了。

「……娘」那梅雪如手搖著鄒氏，一臉不悅。

「你剛跑那麼急，何事？」鄒氏右手搭在女兒梅雪如手上，看了下旁邊有無外人，眼神示意身邊的貼身丫鬟讓閑雜人等迴避。

「哼，今天女兒看那王管家在安排人收拾那西邊梅苑的屋子，便過去詢問是否有客來府中留宿，女兒當時也在想，祖母住南邊里苑不可能是祖母，那梅苑女兒求了很多次爹爹剛同意，這還沒有搬進去就被人捷足先登，於是女兒便讓王管家給個交代，結果……」梅雪如極其委屈，眼中帶著怒氣。

「結果什麼？」鄒氏顯然不知道其中原有。

「那王管家說，父親上任不久，就有同僚問起家中親人，有人調侃父親竟然連自己母親也不知孝順，還讓住在離京外的樁子里，於是父親不想被同僚戳脊梁骨，便讓王管家偷偷寫了家書，告知祖母，讓祖母回京養老，結果祖母信上回復，若是不讓那兩個小賤種回京，她也不回」梅雪如看到自己母親也是怒氣非常，便一邊裝著抹淚一邊不忘倒苦水「於是父親便同意了，還以:當年送於老夫人身邊靜養，全因嫡子嫡女年紀太小，家中照顧不便，給那兩個小賤種正了名聲……嚶嚶嚶……娘，他們好像就要到府了」

那鄒氏一聽，更是憤怒，想著自己籌謀了那麼多年，居然被旁邊人給攛掇著給回京了！這幾年的努力居然白費了，讓那兩個小賤種占著府中嫡女嫡子的身份，還好自己能握住梅松海的心，不然怕是自己到最後都沒有現在這麼富貴生活。

想著這個，鄒氏氣不打一處來，但是眼下還不是生氣的時候，眼下府中就她最是受寵，又因為那梁氏死後，家中大權掌握在了自己手中，可不能因為這些小事就壞了自己的大計。

「如兒，你先寬心，裝裝面子去會會你祖母，你那二妹妹和你那三弟弟」鄒氏拉著梅雪如的手，輕輕安撫著，示意她後面不可衝動一切聽從她的來做。

……梅府外，兩輛馬車和隨從的丫鬟婆子停了下來，周圍圍了不少街坊鄰居，因著梅府位置不偏不倚正好在街道，挨近竹林那裡，倒是府門比較向著街道上。

「老夫人到」那小斯看到馬車快要停在了門口，趕緊向裡面的人通報。

那第一輛馬車被身邊婆子丫鬟輕輕扶著先下來的是位身著藏藍色繡花衣，頭髮白髮居多行為端正，態度冷漠而帶著威嚴的老者。

「母親」梅松海見到這位老者便馬上過來，彎著腰「勞您這一路辛苦了，我讓小斯們幫忙安置了裡屋」，梅松海是極為畏懼自己的母親的，一直以來他是和自己母親不親，和姨娘比較親的，所以對自己母親，印象里只有威嚴端莊，頗為手段。

「嗯，還好，有思媃和晉軒陪著」老夫人表情對著梅松海依舊嚴肅冷漠，只是回過頭對著馬車裡的人喊話時表情才變得稍微有些慈愛「媃兒，晉兒，還不下馬車來？」。

那兩輛馬車裡的人聽到后回復「是」。

只見第一輛馬車上下來了一位，肌膚勝雪，雙目靈動似泉，三千青絲垂直於耳，身形纖長凹凸有致，氣質幽蘭，清新脫俗，眉目如畫，聲音輕柔動聽，身著長襲紗裙，白色輕紗被風吹得極為好看。

「這是……」梅松海被眼前一目驚訝到了，這個十三四歲的少女還未長成，就已經如此好看。

「難道大人連自己嫡女都認不出了嗎？」老夫人說話鏗鏘有力，冷淡非常。

旁人聽到也在旁邊討論起來，竟然有人連自己嫡女都不知道

「思媃見過爹爹」梅思媃聲音軟軟糯糯極為好聽，外貌也甚是好看，舉止端莊大氣倒是吸引了遠處煙雨閣樓頂上品茶看戲的一群人，「皇兄誰家姑娘這麼好看，這一舉一動都好看」說話之人那男子便是五皇子赫連旋瑜，旁邊坐著的被叫做「皇兄」的人便是四皇子赫連寒霖，也就是剛被賜予府邸的晉王爺，另外一位拿著羽扇之人便是當今皇上都不敢小看華佗在世，世人號稱神仙聖手的席沐澤。

「有趣」那四皇子半晌后嘴裡只說了兩個字。

……「晉軒見過爹爹」只見身著淺色綢緞外衣，身掛羊脂白玉，鼻樑高挺，與那梅思媃眉眼些許相似。

「這……晉軒啊」梅松海沒想到自己的兩個嫡子嫡女竟然幾年不見，竟然出落得如此好看。

「老爺，你讓思媃和晉軒趕緊進府吧，這麼站著怕是累了母親」鄒氏從府里走出來，其實在他們下車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所以的情況，那老夫人居然能讓他們過得如此之好，萬萬沒想到「思媃，晉軒，娘已經幫你安排了住處梅苑，你們這麼站著可不行」。

「這是鄒氏，來見過母親」梅松海對鄒氏的寵愛不是空穴來風的，確實寵溺無比，「見過母親」。

「老身自認為很有自知之明，竟沒想到能遇到如此臉皮厚之人」老夫人手持拐杖，聲音嚴肅無比。

「這……梅郎……母親可是生我氣？」鄒氏知道那老夫人是不喜自己的，自己要讓街上人都看到，那老夫人仗著自己倚老賣老之姿。

「老身年過上百，不知一位妾室也能隨意叫嫡子女名字！也不知一位妾室還能讓嫡子女面前自稱母親！看來梅府里人越發沒規矩了」

「我……梅郎，母親……不，老夫人誤會了」鄒氏沒想到那老夫人一過來就來了下馬威，自己也沒想到剛剛一時自大忘記了自己本身還未抬為平妻，不該自稱為娘，梅雪如深深吐了口氣，還好聽了母親話，自己全程見過祖母就扶著鄒氏不說一句話，至少犯了事外人也不會想到她那裡來。

「母親初來乍到，不要因此等小事壞了心情，母親早早進府稍作歇息。這梅府，母親回來了，自然是要母親幫忙照看一二的」梅松海知道自己此時不這麼說不這麼做，便是街上人一人一句，唾沫也得淹上好幾層，若是傳到同僚耳朵里，怕那愛生事端之人給寫一紙訴狀得不償失。

「鄒氏不懂規矩，是該責罰，就罰抄女戒一百遍，閉門思過十日」梅思媃，梅晉軒，以及老夫人都不是傻子，都知道梅松海說是懲戒，不如說護著那鄒氏，罷了，一切剛開始，也不急於一時，兩姐弟對視之後明白各自所想，低頭扶著老夫人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