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又回嘉峪關

吃完早飯李鐵就嚷嚷著要出發了，有點歸心似箭的心情。昨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李鐵就對牛牛說和兒子十年沒見面了，小時候的樣子還記憶猶新，胖嘟嘟的和虎妞特別像，現在也不知道長成什麼樣子，應該有13歲上初中了，期待著明天快點到來。

牛牛昨晚就電話聯繫他黨校的同學404廠的劉秀芬，講了李鐵想去看兒子的事，又詢問許廣莉現在的情況。

劉秀芬現在是廠里的工會副**，從年初就一直忙著廠里職工家屬從老廠區搬遷到嘉峪關新家屬區的工作，到現在還有好多的收尾工作要做。她告訴牛牛許廣莉家也搬到了嘉峪關的新家屬區了，具體住在哪個小區哪棟樓還不是太清楚，搬家的人太多了，好幾千戶呢。等她明天了解一下具體情況后再告訴他，還約好了明天中午見面的地點。

一路上李鐵打破了昨日的沉默，一直回憶著他家虎子小時候的趣事，也不知道還認不認他這個父親。牛牛安慰著李鐵，「那是你的親骨肉，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呢，血脈的親情永遠是割不斷的，一定會與你相認。上次我去許廣莉家時，虎子還一直跟媽媽要爸爸呢，我發現你兒子對你的感情還是很深的，這次你們父子見面我相信他會認你的。」

「上次去的時候他才三歲，這次去就十三歲了，十年沒見面了，小孩子的變化太大了，我現在心裡還是忐忑不安、心神不定，不敢想象我們父子重逢的場面會是什麼樣。」

「父子情深，一定會有好結果的。」周曉霞也在安慰著李鐵，

「但願如此吧！」

張掖市到嘉峪關市也就二百多公里，中午就趕到了嘉峪關市，在英雄廣場那座巨大的《開拓者》塑像前牛牛他們見到劉秀芬，「劉姐，辛苦你了！」

劉秀芬熱情地握住牛牛的手，「小劉班長，我們又見面了，一晃又是十年啊！」

「歲月不饒人啊，你還喊我小劉，我都老嘍！」牛牛笑著說著，又將李鐵和周曉霞介紹給她認識，幾個人相互交流著。

當劉秀芬得知他們剛從西藏旅行回來，羨慕地說：「我一直也想去西藏旅遊，可一直就沒有去成，太羨慕你們了，下回一定放下工作，去趟西藏，實現我多年的心愿！」

「只要心中有願望，就一定會實現！」牛牛對劉秀芬說著，「你還是那樣，一點也沒變，說起話來一套是一套。」

牛牛謙虛地笑著說：「劉姐，過講了。」

「走，我帶你們參觀一下我們廠新建的家屬區，這可是集團公司的大手筆，建設近萬套住房，還有辦公樓、賓館、醫院、學校、幼兒園、體育活動中心、停車場、鐵路站台等配套設施，在全國都找不到第二家。」劉秀芬自豪地說著，

牛牛想到了正在建設的紅華苑，正好可以借鑒一下經驗，就說：「我正想著要參觀一下，取取經，你帶我們去參觀那就再好不過啦！」

說走就走，劉秀芬上了牛牛他們的車，繞著新建的家屬區開始參觀。劉秀芬指著英雄廣場旁邊的建築物說：「這是廠里的賓館，又叫假日酒店，你們晚上可以住在這裡，集團本系統單位的住宿可以優惠，有協議價。」

接著又介紹家屬區：「我們的家屬區是按照彩虹的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種顏色劃分的，共有七個小區，全都是六層高的單元樓，每戶都有一個大陽台和大客廳。每個小區大概有一千多套住房，目前已經建好了五個小區，還有二個小區正在建設。從年初就開始忙著搬遷工作，現在基本上五個小區都住滿了人。」劉秀芬如數家常不停地說著，

「你們看左邊的小區是青禾園，右邊那個是蘭澤園，還有金橘園、碧波園，紫竹苑等。」牛牛看到每個小區樓房外牆的顏色確實是按照彩虹的不同顏色進行區分，青禾園小區的樓房外牆是綠色，蘭澤園是藍色，金橘園就是橘紅色。

牛牛他們第一的感覺就是家屬區的地盤太大，每個小區樓間距比紅華苑的要寬得多，不光樓間距寬，小區道路也寬。

第二的感覺就是新，全都是新建的，房子新道路新綠化新，一看就是統一規劃，統一設計，集中建設，一次**工。不像紅華苑，建了這麼幾年了還在建。

第三的感覺就是這裡的綠化太難了，牛牛他們看到公路兩旁的綠化帶正在施工，先要挖深溝換土，再鋪設灌溉水管引到每棵樹下，然後才是種樹。不像在四川隨便挖個坑就可以種樹了。

劉秀芬說所有的置換土都是用火車運來的，戈壁灘上能種活樹非常不容易，嘉峪關有個「七棵樹精神」。當年的第一批墾荒者來到嘉峪關修建蘭新鐵路時，從家鄉帶來了幾十棵楊樹苗，怎樣讓樹苗成活讓墾荒者費勁了心思，也付出過艱辛，最後成活了七棵樹苗，經過不懈努力總結出了一套植樹的經驗。正是有這七棵樹的成活，荒漠的戈壁灘出現了綠茵，才有了如今嘉峪關綠樹成蔭、鳥語花香的景色，後來就演變成了「七棵樹精神」，這個精神其實就是人與自然的和諧，是人們艱苦奮鬥的收穫，嘉峪關每年的五月都有植樹造林活動，還被評為全國綠化優秀城市，真是不容易。這七棵楊樹現在還在火車站旁，經過幾十年的成長，已經是樹榦粗壯，高大挺拔，屹立在鐵路旁。劉秀芬不愧為是搞政工出身的，說起大道理一套是一套，聽得讓人肅然起敬！

車停在了辦公樓前，牛牛震驚了，一座十幾層高的辦公大樓屹立在路旁，大樓的頂部有幾個紅色的大字「中核集團404廠」，與周邊的建築物相比就是鶴立雞群。

劉秀芬介紹說：「這是我們總廠的辦公大樓，有十八層高，總部機關單位的人都在這裡上班，這裡還有我的一間辦公室。」

「都搬出來了，那其他人怎麼去上班呢？」李鐵好奇地問，

「我們現在有專列，每天上下班由火車接送，往返一百多公里，這在全國可能也是頭一家！」

牛牛駕駛著車輛在劉秀芬的指揮下繼續行走，在一片別墅區前停下。「這裡就是我們廠的別墅區，一共有二百多套別墅樓，每個小二層的別墅樓可以住二戶人家，每戶有將近三百平米。」

牛牛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神來，又一次讓他更加震驚，「你們還有別墅區？」

「有啊，這有什麼奇怪的？」

「不怕違反規定？」牛牛不解地問，

「什麼規定？誰制定的規定不能住別墅？」

「這別墅都是些什麼人住？」

「當初規劃是給那些老革命、老幹部住，也就是給那些離休幹部住，再加上廠里的領導，後來廠領導考慮到地盤大還可以多建些，借這個機會為什麼不能把幹部的待遇提高一些，就把處級幹部也考慮進去了，我在這裡也有一套小別墅。」

「不怕職工有意見嗎？」

「意見是有的，但大部分人都能理解。那些老革命就不說了，辛苦了一輩子住上別墅也是應該的。我們現在的幹部為了國防建設紮根戈壁灘，不怕艱苦，勇於擔當，住上別墅也是對我們工作的肯定，享受這樣的待遇為什麼不行？再說這別墅也是自己花錢買的，比職工買的的房子要多花不少錢呢，紮根戈壁一輩子有這樣一套房不容易啊！」

「那這房子多少錢一平米？」

「我們建設的家屬區包括別墅區，國家和集團都有補貼，和你們建的紅華苑是一樣的，扣除這些補貼職工單元樓的房子每平米不到三百塊錢，這別墅區的房子也就是每平米八百多塊錢，而且都是雙證齊全的房子，房改一次性到位。」

「這麼便宜啊？」牛牛這時想的是紅華苑的房子讓李有才和劉老闆搞得是連年漲價，心裡就有一股氣涌了出來了。

「這裡主要是土地便宜，一畝地才幾萬塊錢。」

李鐵聽到后，對牛牛說：「你要是在這裡工作的話，也可以分一套別墅！」

「小劉班長又進步了？」

「建川現在是我們廠工程管理處的處長，正處級幹部！」周曉霞替他進行了解釋，

看時間不早了，這時李鐵有些著急，就問劉秀芬：「許廣莉的家在那裡？我想去看我兒子。」

劉秀芬看著他說：「就你現在這樣去？不嫌寒磣？」

「我現在怎麼了？」李鐵不解地說，

劉秀芬批評李鐵和牛牛：「你看你倆，不修邊幅鬍子拉碴，這樣去看你兒子？第一印象就不好，又怎麼拉近感情？今天都聽我的安排，我們先去吃個飯，然後你們倆好好泡個澡、理個髮，再把鬍子刮乾淨了，換上新衣服再去看兒子！」

李鐵想到人家說的都在理，確實要給兒子一個好印象，這事也不能急，就聽從了劉秀芬的安排。

劉秀芬又對李鐵說：「你的事小劉班長已經給我說了，我上午就聯繫了許廣莉，講了你要去看兒子，她也同意了，讓你們下午去，她現在忙著準備晚飯，留你們在家裡吃頓飯，這也是為什麼讓你不要著急的意思，沒有早點告訴你，對不起啊！」

「那裡，那裡，劉大姐我還真要感謝你呢，為我的事操了這麼多的心，真是感激不盡！」李鐵激動地說著，

「不用謝啦，走，我帶你們去吃午飯！嘗嘗我們這裡的特色羊肉！」

車繼續前行，「看這就是我們新建的醫院，再往前前開點就是學校和幼兒園。」劉秀芬還在一路介紹著，她對廠里的家屬區從老廠區搬遷到嘉峪關市由衷得高興，溢於言表。車停在了一家清泉羊肉館前，幾個人下車走進飯店。

美美地吃著清泉羊肉，劉秀芬講著廠里搬遷的趣事，剛開始搬家時用部隊的軍車，每天一百多輛車從老廠區到嘉峪關市往返的跑著，連續運輸了二個月。美國的間諜衛星拍攝到了部隊軍車的反常活動，以為又要搞什麼大的軍事活動，派了兩個間諜來嘉峪關偵查，到了跟前一了解原來是廠里職工家屬在搬家。派來間諜被部隊抓住后，才知道是美國人乾的事，後來搬家再也不用軍車了。

李鐵說：「這美國佬就是吃飽撐得，閑的蛋疼！」

劉秀芬說：「這件事也給我們提了個醒，國家安全無小事，防間防特很重要。」

接著又聊起了去西藏旅行的事，當得知牛牛的老婆去逝，他們去西藏旅行是為了給心愛的人還願，劉秀芬肅然起敬，向牛牛表示慰問，還說：「你們幾個都是有故事的人，令人敬佩！」

飯後劉秀芬說她下午還有事，就不陪著去許廣莉家了，牛牛要開車送她回家，「你還是送我到上午我們見面的地方就行了。」劉秀芬向他們揮手再見，幾個人去辦理入住手續就住在假日酒店。

李鐵和牛牛要去泡澡，周曉霞說她在酒店的房間里休息等他們。兩人去了附近的大眾浴池，美美地泡在熱水裡，霧氣騰騰，赤誠相見。又舒舒服服地來了個揚州搓背，洗去了這些天的疲憊和身上的污垢，又到隔壁的理髮店理髮修個臉，然後精神抖擻地去了商場給虎子買禮物。

李鐵不知道要給兒子買些什麼禮物，買衣服又不知道身高胖瘦，怕不合身，買吃的也不知道他喜歡吃啥？牛牛在旁邊出主意孩子上初中了，買些學慣用品一定會喜歡，鐵子選了一個新款的書包，又買了兩隻鋼筆和一個筆袋，在書店牛牛看見了一套作者是德國卜勞恩的經典連環漫畫《父與子》的書向他推薦，李鐵興奮地說：「我也正想買這本書送給虎子，咱倆還真是心有靈犀！」這就是父親對兒子濃濃的愛意，洋溢著暖暖的人情味和幽默感，把此刻李鐵的心情暴露無遺。

感覺還缺少了點什麼，又買了一輛遙控玩具車，給廣莉也買了一套雅倩化妝品，以前她就喜歡這個牌子的化妝品。在耐克專賣店兩人一人買了一件運動衫，李鐵是淡灰色的，牛牛是件淺藍色的，穿在身上這才回到假日酒店。

周曉霞見到兩人拎著大包小包進了賓館，人靠衣裝馬靠鞍，這一打扮彷彿兩人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人也精神多了，對牛牛說：「你這一收拾，我都差點認不出來了，那裡來的帥哥！」心裡流露出絲絲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