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遊樂山大佛

「曉霞、阿芳，該起床啦！都快7點了，你們不是要進城玩嗎？」夏如花買回來早點在客廳喊著。

「起來啦，要是趕不上8點的班車，下一班要到10點才有！」周曉霞坐起來推著懶在床上不想動的阿芳說道，

姐妹倆趕緊梳洗打扮，在夏如花不停的催促下，才慌慌張張的胡亂吃了早點出門了！倆人急急忙忙下樓，招呼了一輛三輪車，來到和平的汽車站，一輛大客車停在那裡，車頭的擋風玻璃上貼著「金口河—樂山」的牌子，車上已經有十幾個人了，阿芳跟著周曉霞上了車。「曉霞，在這裡！」聽到坐在後面牛牛的喊聲，周曉霞帶著阿芳擠了過去，牛牛和王海濤坐在倒數第二排，也給她們在過道的旁邊佔了兩個位置。

客車雖然沒有那麼擁擠，但車上的溫度明顯要比下面要高几度，有些悶熱。售票員過來賣票，牛牛搶著把票買票了，四個人花了32塊錢，王海濤要給錢，牛牛說回去再算，

「這麼便宜呀，一張票才8元？」靠窗坐的阿芳驚訝地說，咱倆坐三輪過來還要一元呢，

「火車更便宜，坐到成都才4塊8呢！可惜樂山不通火車！」坐在阿芳旁邊的周曉霞拿著牛牛帶來的摺扇，邊扇邊說，

「都是去市裡買東西的，好多東西廠里沒有，只有星期天休息了去城裡買。」王海濤也扇著摺扇說著，

「那去樂山市裡要多少時間呢？」阿芳接著問，

「現在去市裡要1個半小時，過去走的都是盤山路，去市裡要走4個多小時，汽車順著山翻來翻去，有九道拐、大火夾、小火夾什麼的，又陡又不安全，每年都有翻車死人的。前年有一輛西昌的大客車拉著去成都演出的演員，在經過九道拐時翻車掉到山下，一車人死了十幾個，傷員送到廠醫院，我媽他們忙了一個多月。」周曉霞的話音剛落車就開動了，一路很快就駛出了家屬區，又順著河邊很快駛上了316省道。

周曉霞又接著說：「現在這條公路是去年才修通的，是沿著大渡河岸邊修的，基本上都是平路，而且路也寬了，前邊要路過峨邊、峨眉就到樂山市了。」

公路的左邊就是大渡河，波濤洶湧向前奔流，翻起巨大的浪花拍打著岩石，兩旁山上成片齊腰高的雜草，風吹浪湧起伏，一片金黃！大客車在峽谷中快速行駛，阿芳忙拿出相機拍起來。

「阿芳到哪都把相機帶著呀！」王海濤笑著說，

「你們這不是有好多漂亮的風景嗎？出來玩肯定要拍照的呀！」阿芳興奮的說，

大家一路興奮的聊著，不知不覺車就到了樂山市客運中心汽車站，四個人來到張公橋小商品批發市場，對面是樂山市最大的商場「中百商場」，一看時間10點多，大家約好11點半在此匯合。

牛牛和王海濤去批發市場選購訓練用的器材，周曉霞拉著阿芳跑進商場。她們逛完一樓的化妝品又開始逛二樓的女裝，一看時間差不多快到了，回到匯合地點。

「你們也太不負責了吧！這麼快就買好啦？」周曉霞朝他倆開玩笑的問，

「買球衣還用挑三揀四的花時間呀！」王海濤笑著回答，

「怎麼選這麼老土的樣子呀！」阿芳從牛牛提著的大塑料袋裡拿出一件球衣打開后笑道，

「都是這樣的，我想買尤尼克斯的款式，可太貴啊！」牛牛搖著頭說，

「你們沒有買服裝嗎？」王海濤問身旁的阿芳，

「這裡的衣服樣式太老了！我和我姐就買了點化妝品！」

「那是，時髦的衣服都是從你們那邊進回來的！」

「走吧，我們先去車站把東西存上，然後再去看樂山大佛。」王海濤接著又說，

「我們還要再逛逛，你們先去車站存東西吧，一會見！」周曉霞說，

「好吧！」牛牛和王海濤每人一手提著一個大塑料袋向車站方向走去，周曉霞和阿芳繼續逛著批發市場。

到了中午，四個人來到碼頭，街邊上到處都是飯館，幾個人來到一家「西壩豆腐飯店」，樂山美食最為有名是西壩豆腐和岷江河魚，這家飯館可用豆腐能做出上百種不同菜品，菜單上林林總總，令人目不暇接。

王海濤問阿芳能不能吃辣的，阿芳回答可以吃辣，王海濤點了幾道菜：菌子豆腐、燈籠豆腐、熊掌豆腐、一品豆腐、麻婆豆腐、雪花豆腐和三鮮豆腐湯。

不一會服務員就將菜擺了滿滿一桌，又另送了一盤非常下飯的泡菜。由於下午還要去樂山大佛、趕時間就沒有要酒，牛牛招呼大家吃菜。

阿芳用筷子輕輕揀起一塊一品豆腐，潔白如玉細若脂，幾乎和舌頭一起咽下，又揀起一塊燈籠豆腐輕咬一口，裡面塞滿了肉粒兒，有一個圓柱形的夾心在脆脆的豆腐皮裡面，調料也鹹淡適宜，吃起來非常過癮。

大家忙著低頭吃飯，不一會就盤凈碗空。阿芳吃得飽飽的，抬頭一看飯店的牆上掛著幾副對聯「一品豆腐宴，嘗盡天下鮮，美味甲環宇，疑似作神仙！」這真是和美味佳肴相對應。

王海濤起身結賬，才57元，一句話：太值得了！

四個人興高采烈來到碼頭，坐上渡船來到江對面的樂山大佛景區遊覽。

樂山大佛地處四川省樂山市，在岷江、青衣江和大渡河三江匯流處，與樂山城隔江相望。它是依凌雲山棲霞峰臨江峭壁鑿造的一尊大佛，始鑿於唐開元元年(公元713年)，歷時90餘年方建成，建高71米，有「山是一尊佛，佛是一座山」之稱，是世界上最大的石刻大佛。有一首五絕·樂山大佛，這樣寫道：

「頭大與山高，足寬踏浪濤。千年仍未老，靜坐看朝朝！」

牛牛當起了嚮導，邊走邊介紹，來到大佛的頭像旁邊的欄杆處，俯瞰整個大佛，阿芳拿出相機不停拍了起來。牛牛對阿芳講起了樂山大佛的傳說：

傳說唐朝初年，凌雲山上有一座凌雲寺，凌雲寺里有一個老和尚，叫海通。當時凌雲山下，岷江、青衣江、大渡河三江匯流處，水深流急，波涌浪翻，經常吞沒行船，危害百姓。海通和尚眼看船毀人亡，心中十分不忍。他想三江水勢這樣猖獗，水中必有水怪。要是在這岩石上刻造佛像，借著菩薩的法力，定能降服水怪，使來往船隻不再受害。

於是他請了兩個有名的石匠來商量刻佛像的事。這兩個石匠一個叫石誠，一個叫石虛。老和尚對他們說：「我準備在這凌雲山岩上刻造佛像，請你們來商議商議。」石虛一聽要在岩石上刻石像，心裡很高興。他想，這凌雲山十分秀麗，凌雲亭非常宏偉，每年來這兒朝山拜佛的人很多，我若在山岩上刻出許多各式各樣造型的佛像來，我的本事豈不就一下傳揚開來！以後請我刻像的人就會愈來愈多了。想到這裡，他就說：「三江水怪，十分兇狠，我看只有造千尊佛像才能把它鎮住。」這時，老和尚見石誠在旁邊一言不發，就問他：「石誠師傅，你覺得如何？」石誠不慌不忙地說：「我看就刻一尊像這山岩一樣高大的佛像吧。」石虛一聽忙搖頭說：「山岩這樣高，石頭這樣硬，你這尊佛像哪年哪月才能刻好？」石誠說：「這岩石硬就能經受風吹雨打，佛像大才能鎮住三江妖魔。」老和尚見二人爭持不下，就說：「你們二人不要再爭了，乾脆一個刻大佛，一個刻千佛吧。」

說完，海通和尚就出外化緣去了。從此，石誠、石虛兩人就各自選岩構圖，雕琢佛像。石虛選擇了那最顯眼，石頭不太堅硬的沿江一片紅砂岩，開始雕琢起來。他刻了釋迦牟尼得道成佛，又刻了南海觀音慈航普渡，刻了十八羅漢降龍伏虎，又刻了普賢菩薩指點迷途。只聽鑿子響，只見石片飛，他刻了一尊又一尊。刻了兩年，眼看就要刻完了。而石誠呢，卻選擇了一塊又高又難走又硬的大岩石。他和徒弟們在山岩上搭建了架子，攀著岩石，開始雕琢大佛。石虛的千手佛刻完了，而石誠的大佛連一隻腳也沒有刻完。石虛譏諷地說：「我兩年刻了千尊佛，你兩年還沒刻完大佛的一隻腳。」石誠毫不氣餒地說：「你千尊佛，萬尊佛，抵不上我大佛的一隻腳。」說完又繼續雕琢起來。

老和尚化緣回來還請了許多鑿石造像的能工巧匠，讓他們和石誠一起雕琢大佛，附近的老百姓聽說老和尚請人雕琢大佛鎮壓三江水怪，也紛紛趕來幫忙。有的燒茶，有的送飯，一時之間，凌雲岩上人來人往，錘聲如雷，岩片似雨。

住在岩下深潭裡的水怪，每天被岩上的石塊打得膽戰心驚，眼看巢穴快要被填平了，它湧起千丈巨浪，想把工人們從岩上卷到水裡淹死。石工們眼看怪物湧起水來，就紛紛撿起岩上的石塊向它打去。岩石像冰雹一樣，不一會兒，就把水怪埋葬在亂石堆里。從此大佛岩下，風平浪靜，而大佛的樣子也一天天顯露出來。

這時，嘉州有個官吏，愛財如命。他聽說老和尚從外地化了許多銀兩，便打起了壞主意。有一天，他帶著幾個官兵來到凌雲寺，對老和尚說：「膽大的和尚，你修建大佛，不先報官立案，目無王法，罰你銀兩一萬兩，限三天交齊。」老和尚說：「大人，修建大佛是為了鎮壓三江水怪，解除百姓苦難，這銀子是我化緣來修建大佛的，不能動啊！」那官吏見老和尚不答應，就恐嚇說：「要是不交錢，就剜去你的眼睛。」他以為老和尚怕剜去眼睛，就交銀子。誰知話剛說完，老和尚面不改色地說：「我寧願把眼睛剜去，也不能動修建大佛的錢！」說完，就自己剜去雙眼，端在盤子里向那官吏走去。那官吏見老和尚真的剜去雙眼，嚇得不停後退。誰知忘了身後是懸崖，一下子摔死了。

這時，那一對眼睛又飛回老和尚的眼眶裡。那些貪官污吏見了，再也不敢去敲詐老和尚的錢了。後來，老和尚生病快要死了，但大佛還沒有完工。他把幾個弟子和石工們叫到床前：「我可能看不到大佛完工了。我死以後，你們一定要繼續造大佛。」說完，他就咽氣了。老和尚死後，他的徒弟就領著大家繼續建造大佛。不久，石誠也死了，他的徒弟們仍舊在雕琢大佛。就這樣一代接著一代，經過了90年，大佛終於建成了。因為這座石刻大佛是天下最大的佛像，所以人們就叫它大佛，又叫樂山大佛。

阿芳靜靜地聽著牛牛講著傳說，深情地望著他，想起昨晚上的談話，「三線人」不就像那些石匠一代接著一代雕琢著他們的事業嗎？毫不氣餒地生活嗎？堅韌不拔、永不退縮。

「哥，你真好！懂得這麼多！」阿芳雙眼含情脈脈、臉色微紅地感嘆，也不叫劉哥了，改口叫哥了。

「牛牛是車間的女工委員，最擅長哄女孩子開心！」王海濤也跟著調侃，

「呵呵、呵呵！你呢？你哄女朋友開心嗎？」阿芳笑完問道，

「他呀，就會惹女朋友生氣！」牛牛調侃道。

「聽我表姐說，你的女朋友是孫副廠長的女兒？」阿芳笑完問道，

「連這你都聽說了！看來以後真的要和你表姐保持距離了。唉，我們廠里實在是太小了！異性之間關係好一點就被周圍人誤解是談朋友！」王海濤非常認真澄清關係的樣子，讓阿芳憋不住想笑！

在周曉霞的再三催促下，大家沿著凌雲山棧道，經過九九八十一道拐彎從大佛的頭部來到大佛腳下，仰頭仰望整個大佛，阿芳十分新鮮，開心的用相機不停拍照，又請人幫忙，四個人爬到大佛腳掌上合了個影！

看時候不早了，四個人回到了汽車站，牛牛在汽車站附近的商鋪買了二隻樂山著名的甜皮鴨，遞給周曉霞一隻：「拿給你爸媽嘗嘗。」

在最後一班回金口河的班車裡，大家已經精疲力盡了，在車裡昏昏欲睡地回到了金口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