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逃出來
包間里的氣氛一瞬間劍拔弩張。
「隨、希、聲,」郭祺福咬著牙,鼻翼翕動,似是怒極,「你他媽找死是吧?」
靳也微微側頭低笑,說話時溫熱的氣息吹拂過來隱約的笑意:「你膽子挺大的。」
隨希聲不自在地皺了皺鼻子,把他往後迅速一扯:「瞎撩什麼?趕緊跑啊!」
他現在倒是知道自己多招人恨了。
然而包間里的人顯然不打算給他們一個溜走的機會,郭祺福特意請來的保鏢人數不少,從四方角落裡揍出來,漸漸圍成一個包圍圈。
「隨希聲,」范雷歪嘴笑,「既然你和靳也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
這話已經被影視劇或者小說里各大大小小反派引用到爛俗了,隨希聲翻了個白眼:「你是沒有自己的台詞說嗎?」
他話音剛落,一個打手忽然舉起手中酒瓶朝隨希聲背後砸去!
靳也早就察覺到聲流的變化,他旋身側踢把人踹了出去,用手臂擋住了酒瓶。
霎那間,玻璃嘩啦破碎,酒液混著血水順著靳也弧度堅實的小臂流了下來,淌了大半手臂。
隨希聲目睹一灘血液,瞳孔一縮,含著怒氣一笑,起身一腳把一個靳也身後另一個近身的打手硬生生踢飛。
靳也大概猜到隨希聲身手不錯,兩個人瞬間錯開站位變為背靠背的姿勢,隨希聲低聲道:「不能硬來,我們的目的是走出這裡。」
他不敢託大,因為自己日益衰弱的內臟經過剛才一番大動作,已經開始疼痛了。
兩個人被圍攻著,郭祺福坐在沙發上,范雷陰冷地注視,譚承德終於找到機會,開始謾罵起這兩頭喪家之犬:「你們兩個蠢貨,他媽的活該!我要把你們丟給我養的那群狼狗,它們可是餓了好幾天……」
沒等他把自己的豪言壯語說完,正在被幾個打手糾纏的隨希聲已經不耐煩,手指狠狠一彈,飛射出的小玩意兒正中目標太陽穴,譚承德當即話語凝住,目光獃滯片刻,隨後轟然倒地。
「承德?!」范雷急忙從地上撈起譚承德,怒而看向隨希聲:「你真是好樣的,隨希聲!你他媽又幹了什麼?!」
這臭小子凈會作妖!
「硬幣而已,譚承德真是嬌氣啊。」隨希聲說話間,正側身躲過一個人的攻擊。
嬌氣?他說譚承德嬌氣?!
范雷不敢置信地看著隨希聲一個耳光扇上一個打手的臉頰,力氣之大把人直接打暈在地,隨即嫌棄似的甩了甩削蔥根似的五指:「哎呀,真厚一張臉,把我手給打疼了。」
這他媽才是教科書一般的嬌氣吧?!
范雷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靳也也就算了,隨希聲著實讓他大開眼界,眼前十幾個人打兩個人竟然沒有立刻取得上風……
他沉下臉,緩緩脫下了自己的外套,露出疤痕縱橫的上身。
靳也餘光瞥到范雷,濃眉一皺。表面上他和隨希聲遊刃有餘,實際上這些打手實力並不弱,再無法脫身,他和隨希聲體力耗盡時,就大事不妙了。
思緒百轉間,他忽然聽到一聲壓抑的悶哼。
心中一空,靳也迅速轉身接住了不由自主向後仰倒的隨希聲,任由一個人一腳惡狠狠踹在他背上,一聲痛呼也沒有:「你怎麼樣?」
「我……」隨希聲覺得自己失策了。
他來之前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和郭祺福撕破臉皮,現在要走出去就只能硬抗著然而自己已經是強弩之末的身體根本支撐不住高強度的體力消耗。
他此時心率加快,瞳孔渙散,臉色蒼白得像是紙紮人:「靳也……你自己走……」
靳也手臂一僵,神色倏忽變得沉冷:「你又想丟下我?」
隨希聲閉上眼睛,短暫地休克中。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說出這種話了。
他的身體突然變得很輕,像是要變成靈體飄走了。可是頭腦好重,像是在海水中不停下沉。
窒息感,割裂感,溺水感蜂擁而來,他感覺自己摸到了瀕死的觸角。
「范雷!」他聽見有一個聲音喊著,遙遠陌生得像是隔了一個緯度:「救他……我什麼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