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三元歸一

第七章 三元歸一

不知過了多久,吳羲才悠悠的蘇醒過來。

環顧四周,他才發現自己身在潭中小坻,抬頭看去三個大字刻在石崖上「鷹愁澗」,吳羲訝然,莫不是《西遊記》里,唐僧收服小白龍的地方。

放眼望去,此處深陡寬闊,水光徹底澄清,鴉鵲不敢飛過,因水清照見自己的形影,便認做同群之鳥,往往身擲於水內,竟與那書中描寫一般無二。

吳羲盤腿坐在小坻中,細細梳理了殿經受「紅塵煉心」的經過,嘆了口氣,看來是勉強通過了。

就在吳羲站起身想要尋找離開道路時,小坻忽然晃動了起來,一條白龍從水中一躍而出,一雙細長的蝦眼盯著吳羲口吐人言:「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

一人一龍皆是瞪大了雙眼看著對方,一時之間吳羲有些發懵,難不成自己來錯地方了?

他回憶起自己恍惚中沉入水中貌似被一條白龍所救,於是他試探的問道:「咱們倆是不是在哪見過?」

白龍十分人性化的點點頭:「我在水裡和小魚比賽游泳的時候發現你在水底,所以就將你馱上來了。」

果然,是這條小白龍救了自己。

吳羲感激的看著白龍道:「謝謝你救了我,我叫吳羲,你呢?」

白龍從半空下落,下落的時候竟化為吳羲的模樣:「我還沒有見過你這樣奇怪長相的呢?你叫吳羲,吳羲是什麼東西,好吃的嗎?」

吳羲看著幻化成自己模樣一臉天真的白龍:「吳羲不是什麼東西,是一個名字,名字呢就是一個代號,對別人的稱呼。你沒有名字嗎?你在這裡多久了?」

不管怎麼委婉的解釋,吳羲都覺得自己是在罵自己。

「名字?我沒有名字。」小白龍嘟嘴不滿的說道,「我從出生就在這裡了。」

吳羲心想,看來這條小白龍的情況與大聖靈明不同。

「那我幫你取個名字吧。」吳羲不由得想起書里小白龍的名字,「敖烈,不如你就叫敖烈吧!」

「敖烈,好呀那我就叫敖烈吧!」小白龍敖烈很高興自己有一個名字,於是他用自己的腦袋摩擦吳羲的下巴。

吳羲愕然,難道這就是龍的撒嬌方式嗎?不過看著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敖烈,吳羲多少有點難以名狀的感覺。

「敖烈,你怎麼會變成我的模樣,這是法術嘛?」吳羲好奇地問道。

「啊,你說這個啊!」敖烈聽到吳羲的問話隨之又變成一匹白馬的樣子。

吳羲心想自己殿來到這裡,肯定是還有什麼考驗,不過放眼望去,除了這頭會變化的白龍外也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了。

「敖烈,你呆在這裡是不是在等什麼人呢?」

「啊,你怎麼知道?在我出生的石洞里刻著一句話讓我等一個手戴戒指的人,交給他一本書。」敖烈又變化成伏羲戒指的模樣。

吳羲瞭然,看來自己沒猜錯,於是吳羲舉起自己手中的伏羲戒指放到敖烈的眼前,「是這個嗎?」

「啊,對對對,你怎麼有?」敖烈一臉不解的問道,「哦,難不成你就是我要等的人。」

吳羲微笑道:「看來是的。所以你可以把那本書給我嘛。」

敖烈點點頭:「可以啊,只不過你得自己去拿,在懸崖中間的洞中。」

敖烈又變換為吳羲的模樣,右手指向懸崖上『鷹愁澗"三個大字的上方,緊接著他就在吳羲驚訝的目光中慢慢化為虛體直到消失不見。

吳羲看著敖烈的變化深感神奇,但是一想到自己的生命有限,便不敢再耽擱時間急匆匆尋找上山的小道。

吳羲踢下一顆石子滾落山崖,半晌沒有聽到回聲,吳羲頓時一陣后怕,這要是摔下去,絕對粉身碎骨。

他尋遍四周終於一根翠色的青藤,稍微加工一下就成為了專業戶外垂吊安全繩,看著手中的編織物,吳羲心想看不出來我的手藝這麼好,戶外活動沒參加。

又看到一棵距離懸崖邊的很近的大樹,試清樹根是否紮實,便將青藤一頭綁在樹上,一頭綁在腰上。

吳羲兩腳踏在『鷹愁澗"的石崖峭壁,深吸一口氣,緩緩下降,還好過程比較順利,只不過半途頭頂幾顆石子掉落,可是把吳羲嚇的一機靈。

約莫一人大小的洞口,吳羲心想這麼小的洞口敖烈是怎麼出來的呢?

黑暗中吳羲手扶著牆壁一步一個腳印試探著,頗有種桃花源記「初極狹,才通人,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的感覺。

吳羲覺得這個山洞有些奇怪,越往深處走越亮。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吳羲看著敖烈頗為龐大的身軀陷入沉思,所以他到底是怎麼出去的?

至於光亮的原因,吳羲心想也許是敖烈頭上懸吊的夜明珠的緣故。

看到吳羲的到來,敖烈幽如深海的眼眸里閃過一絲笑意:「你就是小白龍新教的朋友吧。那孩子已經對我說過會有訪客了。」

吳羲頓時覺得腦袋有點大,眼前除了身體大小其他都與敖烈一般無二的白龍竟口出奇言。

「你不是小白龍?」吳羲一副奇怪的神情問道。

白龍聽到他的困惑解釋道:「準確來說我是也不是,本質上我們同出一體,但實質上他是我一道具有自主意識的意念體。」

「我本身自從萬年前就處於沉睡中,想必你應該通過殿的『紅塵煉心",正殿的坍塌喚醒了沉睡中的我,而小白龍則是趁我溝通天地的時候偷偷溜出去玩,不曾想竟先我一步遇到了你,緣分果然妙不可言。」

「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要問,我已經透過你的記憶了解到你所處的世界和你經歷的一切。」白龍輕聲低語,彷彿在害怕被什麼窺聽似的。

吳羲狠狠的點了點頭,他看出白龍知道很多事,想必即使在那個世界也是十分強大的存在。

「你且坐下,我會為你詳細述說這些東西。」

一張發光的蒲團從白龍身後飛來落在吳羲身前。

「想必你也從『煉心"中看到了萬年前的戰爭了,細節我就不在贅述了,我只能告訴你那場黑暗浩劫死了很多人。被伏羲戒指選中的人來到這片意空間一共需要通過三關,第一關殿的「紅塵煉心」、第二關便是鷹愁澗的「以夢為馬」,第三關則是流沙河的「百戰千甲」。三者依據修行之人「證其心、修其念、鍛其體」三者而建立。」白龍娓娓道來講的很是詳細,「而這第二關「以夢為馬」的要求是修出魂外意念突破這片空間的桎梏,也就是你們人族說的一年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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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遊千里。」

「我這有你們人族前輩留下的修行殘篇《參契》,不過你的時間不多,外界一天該是這裡三十日左右。」白龍將《參契》送與吳羲,「這幾日你可在這鷹愁澗修習,一醒考察你的修行成果。」

白龍一股腦說了一大堆玄妙的話,雖則吳羲一時間難以消化,但是他已經對這些東西有所準備了,作為現代人來說他已經適應了這種生活。

他小心接過《參契》希冀還能從白龍那裡了解些情況,可白龍已經閉上雙眼陷入沉睡之中,吳羲只好告辭。

只是上山容易下山難,吳羲低頭看向腳下百丈深淵,抬頭看上那根青藤早已不知所蹤。

正苦惱之時,敖烈鬼鬼祟祟的從洞口探出腦袋

「你在幹嘛呀,吳羲?」小白龍敖烈奶氣得看著吳羲。

聽到這麼幼稚的語氣,吳羲知道這必然是小白龍敖烈無疑了。

他將自己的煩惱告訴了敖烈,敖烈搖晃著自己小腦袋嘿嘿笑道:「這有何難,且看我御風飛行。」

話音未落,敖烈已然一飛衝天在雲端翻滾,不多時他又俯衝下來,張一把將吳羲抓緊飛入雲端。

敖烈將吳羲扔向自己的腦袋上,吳羲緊緊抓著敖烈的龍角,任憑他在雲端翻滾,肆意翱翔。

他們兩個在一處小山坡上停下,吳羲基本了解了鷹愁澗的範圍大小,他可沒忘記第二關的通關條件,白龍要他神遊千里突破這片空間的桎梏。

方才他指使白龍一直向前飛,到了一處百丈高的高山便再也前進不得,想來那就是界限。

吳羲倚在大樹下乘涼,從懷中掏出《參契》,遠處敖烈在雲中不斷變換著身形正玩得開心。

開篇第一頁上書「他觀萬物,他化萬物;他觀自在,他化自在。」還好吳羲是文科生,雖然這句話玄奧難懂,但好歹能憑藉文字功底逐字推敲。

觀就是看,化就是成為,吳羲抬頭看著雲端的敖烈,心神一動,一種奇異的感覺從心底泛起,吳羲為了儘快掌握這句話,索性閉上雙眼細細體會。

在黑暗中,吳羲心底油然升起一股輕飄飄的感覺,身體從未有過如此輕鬆彷彿卸下了萬斤重擔。

當他睜開眼時,吃驚地發現自己竟飄於半空,腳下正是他盤坐的身體。

我這是,靈魂出竅了?

雲中的敖烈見此,「嗖」一聲向他衝來。

吳羲下意識雙手護於胸前,然則敖烈暢通無阻的透體而過。

吳羲恍然,自己如今是靈魂狀態,但不一會他又想到白龍口中的敖烈亦是神遊,為何卻化虛凝實。

吳羲屏氣凝神試著觀察敖烈的遊動氣息。

他敏銳的發現,無論敖烈身於何方,便融於何方。他卧於雲中便是雲,盤於草木便是草木。

「萬物,自在?外觀萬物,內視自在,原來如此我懂了。」吳羲魂體盤腿坐於虛空與肉體一般。

不消片刻,吳羲魂體竟逐漸凝實,肉體竟趨於透明。

心神一動,吳羲魂體浮於蔚藍之海,沉于波濤洶湧;站於高山之上,俯瞰山川草木;卧於白雲之間,仰視九天蒼穹。

一輪日月顛倒后,一顆柳樹栽於半空,風吹過片刻又成雨燕穿梭,過小潭若游魚來往於空明。

一雙狹長的眼睛微眯觀察吳羲的種種,盤於鷹愁澗洞中的白龍暗道「何等傲人天賦,便是在九重天面對金字塔頂尖那撮人也不遑多讓。只是一日功夫便得變化精髓,何況普天之下能在登仙台之前便靈魂出竅化虛為實的人,在我的記憶力也只有寥寥幾人罷了。」

吳羲第一次掌握魂體神遊並不熟練,但只是在敖烈稍微的言傳身教下便能與他在速度上不分高下。

一人一龍游於半空,向著上次探索到界限一念逍遙。

百丈高的高山近在眼前,看山便是山,看山不是山,吳羲心中默念道。

一剎那吳羲氣機外泄,若是讓鍊氣師看到前方,只會認為是兩座大山對峙。

輕易穿過山體,眼前是一片荒蕪的黑暗。

吳羲環顧四周聞不出半點生命的氣息。

「你已經通過第二關修其念『以夢為馬"的考驗,而這裡是鍛其體「百戰千甲」的試煉地」吳羲回頭望去,此話正是從敖烈口中發出的,只不過他的雙眼透著睿智的光芒。

看來是白龍控制了敖烈的意念。

話中途,黑暗逐漸退去露出空間本來的面貌。

遍地黃沙,入目荒蕪,到處殘垣斷壁。

吳羲站在一條類似地球『黃河"的河沿,看著河面漂浮著的數千腐爛的屍體心底不由得湧起一股乾嘔的感覺。

「這裡是九重天咸天域的流沙河界,河中漂浮的是萬年前與暗裔對抗的人族修士,而你在這裡的考驗就是為了讓他們死得其所。」白龍娓娓道來,話語中透出萬年前那場大戰的血與伐。

吳羲默然,他沒有參與過甚至聽過關於萬年前的事,這是第一次。他不知道該發表怎樣的觀點,但想想怎麼說都不對,索性沉默。

「你的任務就是送他們的殘念歸天。」

話音未落,白龍的身軀漸漸隱去。

眼看白龍退去,突然一種奇怪的聲音吸引了吳羲的注意。

只見流沙河中的屍體上顫顫巍巍陸續的站起了他們的魂體。

他們齊刷刷扭頭看向吳羲,一言不合,腐爛的手臂揚起手中的武器朝他砍去。

吳羲一驚,慌忙後退。

自從他得知這些屍體是萬年前為了保護家園與暗裔對抗的修士,他心中充滿了敬佩,根本不願與他們發生戰鬥。

但,人有情骷髏魂體無義,一個手持朴刀的魂體一刀向他砍來,出手狠辣無情刀刀要害,足以映射出生者必是刀尖上舔血的人物。

緊接著在持刀魂體的掩護下,一柄箭帶著破空聲刺向吳羲的面門。

吳羲且戰且退,借著鬆軟的沙堆退至流沙河百米之外,他伏在沙堆掩體累的氣喘吁吁。

半晌見無人追來,偷摸從沙堆往外看去,見周圍無人,近些的骷髏盡皆往流沙河退去。

看來他們有活動範圍。

吳羲數次折返於流沙河與沙堆之間,得出骷髏士兵的活動範圍是距離流沙河半米以內。

正當吳羲思考要怎樣非常規通關時,腦海中響起白龍的聲音,「剝離這些人的殘念何嘗不是救贖之道,若輪迴還在,他們也好了無牽挂轉世投胎。」吳羲默然,是的,白龍說的對,他只顧得自己的同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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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換位思考了解骷髏魂體的想法

吳羲站起身,此刻他下定決心,一定要親手將這千餘前輩的殘念送與無憂。

他撿起弓箭骷髏射來的魂箭,努力溝通流沙河界的氣息,意念一動身在百步外,一箭竄透最開始襲擊他的朴刀魂體。

只見朴刀魂體混沌的目光中竟恢復一絲清明,目光中帶著欣慰向他點點頭便化為光雨無影無蹤。

光雨之後,吳羲腦中飛快閃過一些畫面,一位剽悍男子一刀砍下一個暗裔蟻人的頭顱,卻被身後一槍洞穿身體,男子回頭大笑:「區區小傷,奈我厲天如何!」說罷不顧胸前攪動的槍頭,左手握拳轟向身後暗裔鳥人,眾暗裔見此一齊殺來,男人撥開身上的刀劍大喝一聲迎敵,最終力竭身亡倒在血泊中。

腦中回顧完朴刀男子的最後一刻,吳羲淚如雨下更堅定了要讓眾人毫無牽挂的投身輪迴。

他腦中牢牢記住厲天的名字,撿起了他的朴刀砍向另一位持劍的魂體,所幸魂體們只能憑藉肉身記憶動用肉身力量,但即使這樣吳羲也費了半天功夫才解決掉持劍魂體。

吳羲放下卷刃的朴刀拾起剛剛解決的持劍魂體的劍,比起刀還是劍更讓他得心應手。

天空泛黃,這片世界沒有日月,有的是屍橫遍野和一條屍體堆積難以流動的河。

吳羲坐在超出骷髏領域的沙堆上,並不感到肚餓,他腳下放滿了武器,各種各樣有些他也沒見過,但他能夠隨口說出每把武器主人的名字。

多場廝殺,吳羲的魂體有些疲憊,他索幸從懷中掏出《參契》,參契的第一頁便是靈魂出竅這種神通,吳羲很好奇後面會是什麼呢。

小心翻開第二頁,依然是一段話,這些晦澀的文字吳羲雖然看不懂,但卻一眼能夠知道是什麼意思:「宇宙有至理,難以耳目契。凡可參悟者,即於元氣。」

依然是短短的一句話,元氣吳羲略有耳聞,在他的世界里那些武俠小說中經常會有關於元氣的描寫,元氣乃是人體最根本、最重要的氣,是人體生命活動的原動力。也是支撐大俠們使出絕學的根本。

根據這句話,吳羲淺且推敲出:至乃最高,契是聞或者參悟,參悟就是明白了解,元氣就是本源。整體意思就是天地中有一種最高的道理,很難用耳朵聽到眼睛看到,但是能夠明白這種道理的人,就可以感悟到天地中元氣的存在。

吳羲不禁嘀咕出聲,不能用耳朵聽到眼睛看到,那還有什麼獲取信息的渠道?

他盤腿而坐,魂體進入冥想之中,耳聽目聞皆,祛肉體而傾魂體,人之六感。

吳羲覺得身體有些灼熱感,分心從冥想中擠出一絲殘念,震驚得發現自己竟坐於一團火焰之中,火焰透體而入,卻不傷人,反而魂體竟因這種灼熱而歡呼雀躍。

吳羲結束冥想,全身心投入感受火焰灼熱之中,不消片刻通體舒泰。

遠在鷹愁澗天地的肉體胸前生出一朵火焰幼苗,不等人探察倏忽之間鑽入吳羲胸口。

白龍卧於洞中遙望此景,「孺子可教也,李先生萬年謀局第一子便非同凡響。」

流沙河界,吳羲座下火焰融成一道火蓮鑽入頭頂流於經脈之中。

靈犀一動,吳曦手中劍附上一道火光,輕輕一揮十米外枯樹應聲而裂,要知道「沙漠不養美嬌娘」,更何況在這種惡劣環境下,能在沙漠中生存且不享日月之光的樹種,其堅硬程度可想而知。

「好厲害。」吳羲驚叫出聲,心神一動,數道元氣之火成火球模樣噴射而出。

休息罷,吳羲握好手中劍,甩出一道元氣之火轟向一群身著同樣衣服拿劍的魂體。

十數道魂體一擁而上,吳羲在刺劍中輾轉騰挪,每次出手自成一法,或劈或砍、或崩或點,每出一招自有一道光雨絢爛。

在解決完最後一道魂體后,吳羲步下生蓮幾個呼吸之間已回到沙堆上,放下懷中十幾道劍,他嘆道:「這群劍修來自同一個宗門,本是宗門保留的最後一點香火,沒想到卻不顧長輩阻攔折戟於此,可嘆可憐!」

流沙河岸八百九十九道魂體,被吳羲用遍十八般武器全部解放。

此刻吳羲不是坐在沙堆而是站在堆積如山的武器上,極目遠眺流沙河中餘下百道魂體。

無疑,他們遠比岸上的人更為強大,但在八百九十九場廝殺中獲勝的吳羲也絕非任意拿捏之輩。

在八百九十九場廝殺中,吳羲的殺人技也愈發嫻熟精湛,甚至在無休止的殺戮中漸漸迷失本性,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殺」!

他如獵豹般伸展腰肢輕盈地從武器堆上躍下,只有這一次,不殺光餘下河中人,他不願退。

河中魂體感受到一股旺盛的生命力向他們驅來,憑著本能意識迎去。

雙方人馬相遇,一言不合開打,吳羲一劍橫在眼前,劍上疊著百樣神兵,吳羲力所不逮被拼退。腳下元氣紅光迸發穩住身形,身後元氣化手將武器山上武器拋出,如彗星臨日,天空密密麻麻如箭群滑落砸向戰場。

此時吳羲早已躲在掩體下,百道魂體不堪密集的攻擊頻頻淪為光雨,剎那間人數暴跌,吳羲持劍幾乎在最後一箭從天空落下時,一劍封喉斃命一人。

十三人,吳羲心中默念眼前看到的十三道魂體。

吳羲身體不堪重負的跌倒,卻在剎那咬牙又站起來,口中怒喊:「殺!」

十三道魂體幾乎就在「殺」字未落時,便閃動身體,持劍砍刀揮棒……劈向吳羲,吳羲無力躲閃,以揮刀左手護頭,用身體接下這十三道攻擊。

十三道攻擊不可不謂勢大力沉,魂體們竟一時拔不出嵌出吳羲魂體的吳羲,吳羲臉上沾滿了血,噙著帶血的笑,一手揮刀,一手挑劍。

刀過之處身首分離、劍過之處劍劍封喉。

十三道魂體化為光雨,吳羲倒向大地,腦海中過著他們的記憶……

流沙河再不見一道魂體,失去殘念的骷髏化為齏粉不知被吹到哪裡,昏黃的流沙河重新流動,終點也不知在哪裡!

渾身是血的吳羲閉著雙眼朝天空喊出一個個名字:「厲天、祁浦澤、賀修明……齊凌、於憶……」整整一千個名字葬於流沙河界,整整一千個故事生於萬年前的流沙河界,「好走!」

最後一聲好走用盡了吳羲全部的力氣,話音未落他便昏厥過去。

遙遙一道浩大的聲音響起:「第三關鍛其體『百戰千甲"通關。」

昏黃色退去,吳羲身在鷹愁澗的洞口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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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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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三元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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