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情惡化
現場較之前相比,確是安靜了些許,有些三五成群結伴而行,有些則獨自一人早早排隊站好。
江顧安一行人,在對列之中位於靠前,江虎這時在旁邊掏出了兩塊令牌,分別交到了兩人手中。
江虎和苟勝屬於家屬,自不能跟著江顧安兩人,囑咐幾句后便退至外圍等待結果。
江顧安一經接觸令牌,臉色稍微變了變,他感覺令牌中存有一股涼氣,正被他通過手指吸入體內,讓他遍體生寒,不過感覺很細微就像被冷風吹過一樣。
他皺了一下眉頭,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白玄凡。
白玄凡此時正上下把玩令牌,這看看那瞅瞅,看架勢似乎還要在咬上兩口,絲毫沒有異樣的感覺。
江顧安又撇回了頭,看著被寒氣侵體之後不自覺有點發抖的手臂,握了握拳頭,活動筋骨。
應該是我體質存有問題,再加上快要死了,身體虛若不堪,已經扛受不住寒氣了吧。
江顧安自顧自想著。
而他一系列動作,一直都被一個人看在眼裡,那就是苟勝,他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一直沉默不語。
隨著時間流逝,江顧安等人已經越來越靠近前方廟門。
這時,白玄凡抬手推了推,江顧安後背小聲說道。
「哎,江子那個你緊張不。」
江顧安疑惑。
「沒有啊,咋了。」
白玄凡臉色有點紅,不好意思的開口。
「沒事,就是我心裡有點慌,怕測不出來靈骨。」
江顧安有點無語,只能安慰道。
「你就安心吧,咱們先且不論,這東西不是我們能控制來的,就說遺傳,伯母不就是修士嗎,她有靈根,那你八九不離十也有,畢竟你血脈從那放著呢。」
江顧安對此心就比白玄凡要寬鬆很多,反正他一個將死之人,死掉時是以一個有靈根的身份去死,還是以沒有靈根的身份去死,差別都不大。
白玄凡還是擔心,猶豫一下再次開口。
「可是……」
江顧安打斷。
「行了,磨磨唧唧,這可不像平時的你,馬上就到咱們了,你也別說話了,緣分天註定,你在擔心,該來的也還是回來。」
白玄凡其實道理都懂,只是情緒作祟。
開骨過程還是蠻迅速的,沒過一會江顧安面前就只剩下一個身影。
那個人上交令牌,走了進去,隨後廟門關上,不知其中發生了什麼,接著不到一分鐘廟門再次打開,一個少年人臉上掛笑,難掩激動之色。看來是開骨成功了。
之前江顧安看到的,那名欽天監女子,看了一眼白玄凡抬手開聲。
「令牌給我。」
江顧安照做,拿出令牌,小心地遞了上去,女子只是看了一眼,眼神有點納悶。
她感覺這塊令牌參雜的靈力,好像比其他令牌少了一些,但也只是愣了一瞬。
應該是自己太累了,感覺這東西有時候也不一定準。
女子接著開口說道
「進去吧。」
江顧安繼續老實照做,踏入了廟門裡面,內部格局和剛才外面所見沒有區別,只是地上多了一個深奧符文組成的陣法。
剛才出現在外面的男子,依如平常一樣開口。
「去,站在那陣圖上面,然後老實呆著不要動。」
江顧安依言走上陣圖法陣,隨後男子單手撫在江顧安頭頂。兩指併攏靈氣湧出。
江顧安只感覺,一股和之前觸碰令牌別無二致的寒氣,從頭頂灌入迅速遊走周身經脈骨髓,最後從腳尖傳入腳下陣圖之上。
陣圖接觸靈力,瞬間發出白光,籠罩江顧安周身,接著江顧安只感覺自己身體里,二百零六塊骨頭,奇奇發出「呲啦呲啦」的微弱聲響。
他察覺到了自己體內,似乎多出了一塊東西,但同時他感覺,又有根骨頭,被氣流彷彿單獨分離了出來一樣,隱隱作痛,就像是在做一場刮骨手術。
男子微微點頭準備結束法陣,可變故突生。
他施法的手居然動不了了,根本無法抽離法陣,手就一直扶在江顧安頭頂,不斷輸送靈氣。
不對那已經不叫輸送了,是掠奪,不斷的掠奪。
男子臉色駭然向外驚呼。
「星禮!,快進來幫忙!」
在廟門外的女子聽見裡面師兄喊她,連忙推門而入。
映入眼帘的場景是,江顧安蜷縮跪地,被靈力包籠。他面目扭曲痛苦,嘴角溢出鮮血,意識已經模糊了。
男子看女子還在發愣,吼道。
「別愣著,救他啊!這麼多靈力他會被撐爆的。」
女子也反應過來情況,身手拔刀,靈力匯聚刀身,快速斬向陣法當中的陣眼靈石。
「砰!」
劍穿透靈力屏障,斬中了靈石,頓時靈石四分五裂,陣法靈氣散去。
男子也終於可以恢復動作,緊忙抽手,穩定自身靈氣。
跪在地上的江顧安,全身劇烈顫抖,隱隱一絲魔意黑氣滲出體外,可眨眼又消失殆盡,不留任何痕迹。
江顧安感覺疼痛減少,先前如山嶽一般的壓力也在淡去,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
白玄凡就排在江顧安後面,那女子衝進去之時,白玄凡意識到出事了,也跟著一個健步在女子之後進入。
當白玄凡看見江顧安那副樣子,腦袋一熱沒了理智,他以為是男子做了什麼,要害江顧安,而且已經得手了。
他現在腦子已經亂了,根本不會去想,男子為什麼要去害江顧安,這根本是沒有道理的事情。那只是他的下意識。
白玄凡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對著男子就吼罵起來。
「你特么的,你對江子做什麼了!」
男子也有點生氣了,強行被人掠奪了靈力不說,還遭受到了法陣反噬,要說沒內傷那是假的,正鬱悶煩躁呢,現在又被一個小屁孩指著鼻子罵。
男子冷冷一笑。
「我能做什麼?要是我做了什麼,他早死了!」
白玄凡咬牙切齒,似乎事實就是這樣。
「你……你」
江顧安在法陣破損之時,就已經恢復了意識,只不過突然的無力感,讓他痛苦不堪,需要緩一會才行。
正這時,白玄凡與男子爭吵聲傳來,他怕出事,稍微直了直身體,就這稍微一用力,他便就開始呼吸越發急促,甚至無法發出大聲,只能微弱開口。
「白……」
就一個字,江顧安直接血液上涌,吐出了一大灘血,他慌忙用手去捂,牙關緊咬,可鮮紅的血液,還是不斷從指縫流出,止也止不住,緊接著是耳朵然後鼻子,眼睛……,與此江顧安周身還不斷浮現血紅妖氣,將江顧安牢牢罩住。
江顧安咬牙苦笑。
哈,壓不住了……!
一旁女子,見情勢不妙,連忙上前,伸出纖纖玉指,捏住江顧安的下顎,「啪」的一聲把嘴巴弄開,彈進去了一粒赤白色的丹藥,然後推他起來坐住,一手按頭頂、一手按心臟,兩股靈氣灌注下去,片刻間,籠罩在江顧安身上的血氣便就退散。
緊接著女子再次從腰間乾坤袋中,掏出一張發黃符紙,默念法決,貼與江顧安額頭之上,觸碰之時,符紙頓時如青煙散去,融入白玄凡體內。
一切結束,江顧安的命暫時是被女子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