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藍桉感覺到身邊人的不愉快,默默往旁邊挪了一下。
坐在她旁邊的時展注意到了這一舉動,湊過去問,「怎麼了,用不用換個座位?」
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江余淮聽到。
話還沒說完,就感覺有一道目光釘在他身上,想忽視都難。
他偏了下頭,正好對上江余淮那要吃人的眼神。
時展:「.......」
醋精。
藍桉也只是笑笑:「不用換,在這就行。」
「嗯。」
時展就像一隻被攥住脖子的雞,乾巴巴地回了句。
她好像有所感,看向江余淮。
在她看向他的前一秒,江余淮已經錯開了目光。
所以藍桉看到的,只是江余淮正襟危坐地坐在座位上,一個眼神也沒給她。
奇怪,難道是錯覺嗎。藍桉想著。
......
一件件拍賣品被擺上來,又一件件被買下,江余淮從始至終也沒有喊過價。
藍桉本是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聽到主持人的一句話驟然清醒。
「接下來要拍賣的是威廉老先生生前留下的《仲夏夜之夢》曲譜,起拍價三百萬元,加價幅度十萬元!」
話剛落座,一片嘩然。
威廉老先生,全名威廉約姆斯,是上世紀中葉最為有名的小提琴作曲家,只可惜他逝世后,其曲譜曾一度失傳,後來所幸找到幾張珍貴的手稿,卻也只是寥寥無幾,所以能尋到一張他的曲譜,簡直是千金難求。
雖然有些人不懂音樂,但家裡有著一張如此珍貴的曲譜那也是無上的殊榮!
在場的所有人都蠢蠢欲動。
「三百一十萬!」一個人忍耐不住,最先叫了價。
「三百二十萬元!」
「三百三十萬元!」
「三百五十萬!」不知哪個角落裡傳出一聲尖叫。
場內已經達到了白熱化的階段,一張曲譜也從一開始的三百萬飆到了七百多萬。
藍桉舉起了牌子,「八百萬。」
場內稍稍靜了下,再次舉牌時已經少了三分之二。
曲譜固然重要,但若是價格飛得太高那也需要好好掂量掂量了,在座的不少人都暗搓搓地想著。
「八百萬一次!」
「八百萬兩次!」
「八百萬——」
「八百五十萬!」
是先前那個抬價到三百五十萬的人。
藍桉皺了皺眉頭。
八百萬,是她一次性能拿出來最多的錢。
不甘心地看著台上的曲譜,卻也只好作罷,遺憾地移開目光。
主持人正要發話時,一道凜冽的男聲插了進來。
「一千萬。」
是江余淮。
他面無表情地放下了手中的牌子,那表情似乎只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一千萬一次!」
「一千萬兩次!」
「一千萬三次!」
「恭喜成交!」
場內沒一個人說話,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也能聽到。
在場的所有人腦子裡都不約而同地閃過一個想法:有錢人,真壕。
今天也是恰檸檬的一天呢。
借著燈光,藍桉看見之前喊價的那位大兄弟臉氣得發綠,似乎下一秒就能吐出來。
她收回目光,又看向江余淮,只見他神色淡淡,冷若冰霜,不見一點感情。
後面的買賣物品雖說價格也比較昂貴,但有著江余淮那壕無人性的一千萬在前,剩下的東西似乎也貴不到哪去。
藍桉只是看了一會兒,又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
等她再次醒來時,拍賣會已經接近尾聲。
江余淮提前離開了會場,右手邊的座位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