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是他硬要糾纏我!」
喬南洗完澡換衣服出去時,才反應過來自己根本沒有拿浴巾也沒有拿更換的睡衣。
在叫裴敘還是叫裴敘這唯一的選擇前糾結了五分鐘,他還是窘迫地將衛生間拉開一條縫,叫了裴敘一聲:「裴敘,我忘記拿浴巾和睡衣了。」
裴敘彷彿早就等著一般,立即便回應了:「等等,我去給你拿。」
片刻之後他就迴轉,從門縫裡把衣物遞了進去。
喬南接過後迅速關上門,卻發現送進來的只有一條毛巾、一件襯衣,以及一條內褲。
他沉默地盯著那件黑色的襯衣,從款式和尺碼來看,應該是裴敘的衣服,衣領上還能聞到大吉嶺茶淺淡的香味,多半還是他穿過的。
再看毛巾,就普通的洗臉毛巾那麼大,根本不夠他將自己包裹起來。
「呃……」喬南沉默片刻,還是忍不住在心內辱罵裴敘一百遍。
但形勢比人強,總不能一直待在衛生間里。
他擦乾了身體,忍著羞恥將襯衣穿上。
以前他也不是沒有穿過裴敘的衣服,那時候越是無知無覺,現在就越是羞恥。
裴敘的體型比他健壯許多,襯衣尺碼足足比他大了兩個號,穿起來非常寬鬆,長度正好遮住了臀部,喬南對著浴室鏡仔細把襯衣紐扣扣到最頂上一顆,又用力扯了扯衣擺,才小心翼翼地拉開衛生間門,探出頭觀察。
裴敘已經不在客廳了,很好。
他看準時機,便往自己挑選的次卧快步跑去。結果到了門前,卻發現門把手根本擰不開。
他不信邪地又試了幾次,確定門把手是真的打不開。
喬南心裡冒出一點猜測,又去挨個試了其他客卧,無一例外都打不開。
這時候他就是再傻,也知道是誰在搞鬼了。
他氣勢洶洶去了主卧。
主卧門虛掩著,喬南推門進去,就看見裴敘穿一身深灰真絲睡衣,靠坐在床頭看書。
聽見他進門的動靜,裴敘抬起頭來,目光在他身上轉了一圈,左手推了推眼鏡,唇角勾起絲笑:「洗完了?」
「次卧門打不開。」喬南憋著氣說。
裴敘輕輕挑眉,語氣隨意道:「可能是太久沒人住,門鎖壞了。」他拍了拍身側的空位:「那南南今晚就和我睡吧。」
喬南:「……」
怎麼會有人能這麼厚顏無恥,竟然睜著眼說瞎話!
他瞪著裴敘:「你把門鎖了!」
裴敘和他對視,嘴角笑容溫柔:「南南以前不是最喜歡和我一起睡嗎?」
喬南:「……」
他單方面和裴敘對峙了五分鐘,又去客廳轉了一圈。
客廳有空調,但沒有毯子,晚上開了暖氣倒是也不冷,但在客廳沙發上睡好像和在主卧睡也沒有太大區別。
而且這個沙發有點硬,睡一夜肯定渾身難受。
他內心激烈地掙扎了一番,最後還是大步回了主卧,爬到了床里側躺下,又將被子一卷,留給裴敘一個氣鼓鼓的後腦勺。
裴敘見狀短促低笑了聲,將房間的燈關了,面朝著他躺下,滿意地將他連人帶被子攬進了懷裡。
「南南晚安。」
喬南不高興地往床邊沿蛄蛹了一下,但裴敘的手臂堅實有力,他剛挪出去兩厘米又被抓了回來,更緊密地貼合在一起。
「別亂動。」身後的人嗓音低沉,帶著危險意味。
喬南立刻就安分下來。
他閉著眼睛試圖催眠自己入睡,但是身後的存在感太強烈,他又不敢亂動,煎熬了半晌也沒能醞釀出睡意,最後忍無可忍地轉過身去:「你影響我睡覺了!你要不先出去解決一下?!」
「南南也睡不著?」
兩人面對著面,裴敘朝他靠近一些,兩人幾乎額頭抵著額頭。
喬南聞到了他身上散發出的好聞味道,像是沐浴露、香水還有他本身的氣味融合之後形成的一種獨特氣味。
很好聞。
他情不自禁多嗅聞了幾下,呼出的熱氣噴在裴敘頸間,叫裴敘暗了眸色。
裴敘摸索著抓住他的手,掌心覆住他的手背,耐心地引導著他:「剛才我幫了南南,南南是不是應該禮尚往來?」
喬南蜷縮起手指,已經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主動開口了。
但這會兒裴敘卻不准他臨陣脫逃了,他靠過去,蠱惑一般地在他的額頭、臉頰啄吻,火熱的唇沿著挺直的鼻樑往下,落到唇上輾轉。
雖然從未承認過,但其實喬南有點喜歡和他接吻的感覺。
每次裴敘深而用力地親吻他時,他都難以招架。
他很快就變得順從,一開始還需要裴敘引導著,後來被吻得動了情,便無師自通地主動起來。
這種感覺太過美妙,裴敘將人緊緊按在懷裡,在他耳邊低低地喘息。
喬南被他的聲音所蠱惑,好像陷入了曖昧的粉色旋渦里,頭腦也變得暈暈乎乎,幾乎是裴敘怎麼說,他就怎麼做。
這樣乖巧而柔順的姿態,激起了裴敘深埋骨子裡的惡劣,他忽然變得暴烈起來,喬南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面朝下陷入了枕頭裡。
側臉埋在柔軟蓬鬆的枕頭上,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他大口呼吸著,身後身軀滾燙沉重。
裴敘將他整個籠住,在他耳側輕聲說:「對不起。」
……
喬南陷在枕頭裡,整個人都是懵的。
強烈的刺激感還盤旋著,皮膚上傳來的濕濡異物感也提醒著他發生了什麼。
他大睜著眼睛,還回不過神來。
裴敘抽出紙巾給他擦拭,又憐惜地在他眼睫上親了親,又說:「對不起。先去洗澡?」後半句是徵詢的語氣。
喬南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光著腳跳下床往浴室跑,聲音磕磕巴巴:「我、我自己去。」
浴室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裴敘看著磨砂玻璃門上隱約映出的人影,不太滿足地舔了下唇。
喬南站在淋浴噴頭下,熱水嘩啦啦沖刷著身體,卻沖不刷不掉剛才的觸感。
那樣暴烈的動作,帶著強烈的佔有慾,將他的身心都裹挾進去,彷彿觸及到了靈魂一般的戰慄。
被熱水沖刷的身體微微打顫,喬南紅著臉,羞恥萬分地學著裴敘的動作……
在浴室里待了半個小時才出來,喬南默默爬上床時,露出來的皮膚都泛著潮濕的粉色。
他沒敢看裴敘,卷著被子將自己包起來,蠶寶寶一樣,這回連後腦勺都沒留給裴敘。
第二天一早,喬南連早飯都沒吃,就匆匆忙忙地逃跑了。
和錢川約了去射箭館是騙裴敘的,但今天沒課,他腦子又亂糟糟不想碰見裴敘,乾脆打車去了錢川家。
錢川前一晚打遊戲到了凌晨,一大早就被他吵起來臉都是綠的,往沙發上一癱,生無可戀道:「說吧,又怎麼了?」
喬南彆扭了一會兒,才悶聲悶氣地說:「我好像彎了。」
「什麼?」他聲音太小,錢川沒聽清,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一下子就支棱起來了。
「我說我好像彎了!」喬南破罐子破摔了。
錢川雙手抱胸,露出驚恐的神色:「你不會看上我了吧?我還是喜歡香香軟軟的妹子,不搞基謝謝。」
喬南朝他翻了個白眼:「別煩,說正經的。」
「你來真的?」
見他不是開玩笑,錢川湊近了一點:「你之前都沒談過戀愛,雖然沒喜歡的女生,但也沒喜歡男的啊?怎麼就忽然彎了?」
他不斷掃視喬南:「那個野男人是誰?人怎麼樣?」
喬南漲紅了臉,含含糊糊道:「比我大幾歲,長得很帥,事業有成,性格……性格大部分時候很紳士很溫柔,對我……」他頓了一下,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對我也很好。」
「你確定你說得是你那個野男人,不是你哥嗎?」錢川戰術後仰:「還是說你已經戀哥到這個程度了,找對象都按著你哥的標準找?」
喬南沉默了一下,有點心虛,緊接著又生氣道:「又不是我主動找的他,是他硬要糾纏我……我也沒辦法!」
「這也看不出是他硬要糾纏你啊……」錢川一針見血:「我看你好像還挺願意的。」他八卦道:「你們現在到哪一步了?」
他曖昧地擠了擠眼。
喬南再次沉默,太過私密的他不願意說,但他和裴敘的事,除了錢川也沒有別人能傾訴了,只能忍著羞恥含糊道:「還沒最後一步。」
「卧槽!」錢川立刻意會:「那不就是除了最後一步,什麼都做了?」
他見喬南又是羞澀又是惱怒還有點糾結髮愁的樣子,根本不像是抗拒,倒像是陷入愛河,隱隱散發出酸臭味。
嚴肅地思考了一會兒,錢川說:「你們確認關係了嗎?我聽說這個圈子不少人玩得挺亂的,就我表哥秦烽,他在國外換對象比換衣服還快,跟收集手辦似的。你別自己陷進去了,他那邊就是玩玩兒。而且你要是真跟個男人在一起,你爸媽那邊也不好交代吧?」
喬南癱在沙發上,盯著頭頂的吊燈,喃喃道:「他應該會解決吧……」但緊接又道:「而且這個問題有點早,我自己都沒搞清楚,爸媽那邊以後再說吧。」
錢川無語住了:「睡都睡了,還搞不清楚呢?」
喬南瞪他一眼:「我來找你是讓你給我開解開解的,不是讓你給我添堵的。」
作者有話說:
南南:我該怎麼辦啊,要不要答應他?
錢川:你其實是來秀恩愛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