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國有國法 軍有軍規
有錢能使鬼推磨,更別說招兵買馬了。
有了何氏家族捐獻出來的一千萬五銖錢,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
劉辯一面讓花榮和廖化繼續操練兵馬,一面派人四處購買鑌鐵,雇傭鐵匠和裁縫。鐵匠的任務是鍛造鎧甲和兵器,裁縫當然是縫製兵服和旗幟。只有成系統的編製在戰鬥時才不會一衝就散,
不過十天左右的時間,整個山寨中的山賊便全部換上了嶄新的官兵服,手中生了銹的兵器也都換成了明晃晃的長矛或者大刀,一個個精神抖擻,彷彿剛剛打了勝仗的樣子。
這也是人之常情,從缺吃少喝的山賊流寇,一下子變成了勤王討賊的義軍,大把建功立業的機會擺在眼前,換了誰都會興奮一陣子。
已經進入了十月時節,寒風吹來,旌旗獵獵作響。
十幾面大旗迎風招展,鑾金描邊的「劉」字大旗在風中格外惹眼,在後面一字排開的依次是穆、甘、花、廖四面大旗,俱都有精心挑選的大力士負責扛旗。
看著手中的兵馬初具規模,劉辯心中歡喜,在關勝、花榮、廖化的陪同下,圍著校場巡視了一圈,最後登上閱兵台,高聲鼓舞士氣:「從今日起,你們將徹底的告別山賊身份,無論是外表還是內在,你們現在已經成為了一支真真正正的王師,勤王討逆之師!」
聽了劉辯的講話,眾士卒群情高漲,齊齊的舉起手中的兵器,高喊:「願為大王效力!」
待士兵激昂的情緒稍稍平靜下來之後,劉辯又大聲道:「既然你們現在是官兵了,那就得有官兵的規矩,不能再像以前做山賊那樣肆意妄為。這幾日,我與幾位將軍初步擬定了一些軍規,現在就由花榮將軍宣讀,若日後誰敢違背,軍法無情。爾等可要好生銘記在心,不可當做兒戲!」
劉辯說完,揮手示意花榮把軍規拿出來讀一遍。花榮拱手領命,舒展開手中的宣紙,大聲的宣讀了起來。
「軍規第一條:臨戰當先,悍不畏死,鼓三軍之士氣,梟敵酋之首級。若有膽敢臨陣脫逃者,斬無赦!」
「軍規第二條:百姓乃為國之根基,軍民猶如魚水,若無水,焉有魚?若有驚擾百姓,強取豪奪者,立斬無赦!」
「軍規第三條:將乃軍魂,定戰場之勝負;將令所指,勇卒俱前。若有敢違背將令者,導致軍心動搖,立斬無赦!」
「軍規第四條:富貴不淫,威武不屈,貧賤不移,誓死效忠大漢朝廷,誓討逆賊董卓。若有人通敵賣主,走漏軍機,立斬無赦!」
「軍規第五條:軍紀嚴明,方能百戰不殆。軍中嚴戒私鬥,若要比武較藝,可稟明上司,點到為止。若有人好勇鬥狠,私下械鬥,立斬無赦!」
「軍規第六條……」
花榮拿著洋洋洒洒的紙卷,足足讀了一炷香的功夫方才讀完。最後按照劉辯的要求,把軍規謄抄了十幾份,張貼在各處,讓士卒們謹記在心,免得日後初犯了軍紀,再後悔就晚矣!
從校場回到聚義廳,劉辯吩咐廖化道:「你派人把所有的錢糧裝車,待甘寧回來之後,咱們就立刻下山,在宛城附近豎起大旗,一邊賑災,一邊開始招募兵卒。」
「諾!」
廖化領命而去。
關勝站在劉辯旁邊,開口道:「想不到大王年紀輕輕,竟然有一手好文采,這軍規寫的不錯,很有約束力。」
劉辯卻一臉無奈的聳聳肩:「手下全都是些赳赳武夫,沒有幾個能夠捉筆之人,孤只能自己動手了。」
劉辯一邊抱怨,一邊在心裡默默祈禱:老劉家的列祖列宗啊,請你們的在天之靈賜給我一個謀士吧!有文有武才能相輔相成嘛,只有武將沒有智囊,事必躬親,太特么的勞心費神了,都沒時間和孤的唐姬花前月下了,話說這仇恨點也太難賺了,到目前沒為至,孤還沒賺到一個仇恨點,難道是勞資人緣太好了?
「看來只能等到愉悅點積攢到一定的數目之後,再兌換成仇恨點,然後再召喚智囊了。」
劉辯在心裡嘀咕了一句,同時查詢了一下自己現在持有的愉悅點總數——總計55個。宛城酒筵之後是46個,給甘寧賜爵封將之後,又獲得了他的9個愉悅點,所以現在持有的總數是55個。
只是因為當時招降了猛將甘寧,劉辯心花怒放,雖然腦海中的系統發出了提示音,但卻沒注意到,直到第二天才發現自己的愉悅點竟然又增加了9個。
甘寧回來了,到長江邊上某大山中的巢穴內走了一趟,然後攜帶所有的家產來投劉辯。
幾年前,甘寧被同鄉舉薦為蜀郡的候補郡丞,這可是花了不少錢財才捐出來的,本來滿心盼著現任郡丞生病死掉,或者調到別的地方去高就,然後就由自己補缺。
誰知道劉焉在這個時候入蜀,打破了甘寧的美夢。劉焉把蜀郡、巴郡一帶的政務全部委託給兒子劉璋全權處理。劉璋帶了吳蘭、嚴顏二將提兵入蜀郡,二話不說,把太守、郡丞、主薄等地方官吏全部擼了下去,然後換上了自己人。
現任太守、郡丞都被擼了,更別說甘寧這個連一個子的俸祿都沒領到的候補郡丞了。這讓甘寧感到無比憤怒,便與蜀郡幾個同樣對劉璋不滿的豪強沈彌、婁發等人共同舉事,攻掠官府,裹挾地方。
劉璋一支令箭發下,嚴顏提兵五千殺到,甘寧的起義之火還沒點燃,就被迅速的撲滅。沈彌、婁發戰死,甘寧帶了三百多殘兵敗卒向荊州逃命。
而此時,劉表也已經在荊州站穩了腳跟,派遣部下大將文聘,組建了一支三千人的輕騎兵,在荊州全境反覆游弋,掃蕩山賊流寇,肅凈地方治安,甘寧不得入荊州。
無奈之下,甘寧便在荊州和益州交界的叢山中找了個隱蔽的地方作為巢穴,不斷的劫掠過往客商,購買馬匹,訓練騎士,慢慢的打造出了一支善於騎射的馬賊隊伍。
靠著騎兵的機動性,甘寧及手下的騎士縱橫荊楚大地,所到之處劫掠一空,過往客商無不聞風喪膽。劉表數次派兵征討,都被他們聞風而遁,根本不見蹤影。
若是按照歷史的自然發展,將在下去一兩年之後,甘寧將在黃祖鏖戰孫堅的時候意外出現,並且誤打誤撞的幫助了黃祖,被拉攏到麾下做了一個偏將。後來因為不受重用,甘寧又背叛了荊州,投靠了孫吳,但這一切卻因為劉辯的穿越而改變了。
甘寧信奉「兵不在多而在於精」,尤其一開始他的目的在於劫掠而不是攻城略地,所以從不輕易招收陌生人入伙。因此甘寧的手下除了先前跟著他來南陽劫掠的那二百人之外,老巢中看家的只剩下一百多人,此刻已經全部跟著來投。
除了三百名騎兵之外,甘寧還押解來了十幾輛馬車,裡面就是甘寧這些年攢下的全部家當。粗算起來,大約三百萬錢的價值,這在當下絕對是一個不小的見面禮。
看了甘寧的大禮之後,劉辯有些不好意思接受。畢竟是人家冒著掉腦袋的風險搶回來的,自己收了一支三百人的騎兵就算是賺了大便宜,怎麼能再要人家的錢財呢?
「呵呵……興霸的心意孤心領了,但這些錢財是你們多年積累下來的,孤怎能據為已有?我看你還是和你手下的弟兄們分了吧?」
「大王這是說哪裡話?」甘寧一副豪氣干雲的樣子,「我等既然決心追隨大王效力,性命都是大王你的,怎麼會捨不得區區幾個錢財?大王剛剛起事,正是用錢之時,若是大王心中介意,等定鼎天下之時,再重賞我等就是了。」
既然甘寧說的這麼明白,劉辯也就不再拒絕:「好,既然興霸豪爽,孤也不能落了下乘,待孤問鼎天下之時,十倍償還爾等今日之錢財。」
甘寧跪地拜謝:「謝大王隆恩!」
既然甘寧已經回來了,再留在山上無益,於是劉辯下令「全軍拔營下山」。
之前不敢下山,是怕劉磐以剿匪為名,把這支隊伍滅了。現在全部換上了官兵服,豎起了大旗,劉磐再敢來強襲,那就是謀反。大家都是官兵,你憑啥無緣無故的打我?袁紹、曹操討伐董卓,還得先傳檄天下呢!再說以現在己方的兵力,在有四位大將的帶領衝鋒下,劉磐的兵馬敢來阻攔說不得還有可能為劉辯做嫁衣。
八百步兵,三百騎兵,押解著近百輛馬車,浩浩蕩蕩的出了山寨下了山,一路上旌旗招展,絡繹不絕。
「廖化,把這山寨燒了吧,免得再有強人盤踞在此,為禍地方。」
所有人從山寨之中撤出來后,劉辯手中的馬鞭一指半山腰裡的寨柵,命令廖化放火燒寨。這是他一手建立的,再由他親手燒毀,再合適不過。
「諾!」
廖化答應一聲,帶了數十個心腹回到寨柵前面,一把大火將山寨付之一炬。與他們的山賊生涯,徹底做了告別。
下山之後,劉辯命令全軍到宛城至涅陽、酈縣的必經之路上安營紮寨,並且豎起募兵大旗。至於為何在此地募兵,劉辯認為無家可歸的難民最容易萌生參軍的念頭,肯定可以最大程度最快速度的招募到勇卒。
傍晚的時候,一座能夠容納兩千多人的營寨在原野上拔地而起。廖化親自帶人圍著營寨挖了壕溝,安置了鹿角,做好了防禦工事。
次日,劉辯命廖化運出兩千石糧食賑濟災民。一來,劉辯曾經答應過劉磐賑災,一毛不拔也說不過去。二來,可以借著賑災傳播弘農王的名聲,三來可以借著放糧把精壯難民吸引到附近,大幅提高募兵的效率。
賑災放糧的措施果然有效,一天下來,就有五百多人報名參軍。經過花榮的仔細甄選,留下了四百多名比較精壯的漢子,從五十歲到十五歲不等。
一連三天下來,賑災和募兵同時舉行,弘農王仁義愛民的名聲在南陽迅速傳播,很多沒有受災但又想要建功立業的精壯男子也來紛紛前來投軍,招募到的兵卒數量迅速達到了兩千人。
看著人頭攢動的募兵現場,劉辯喜上眉梢的同時,也不得不感慨:「募兵之所以進行的如此順利,與孤是先帝之子,皇室後裔的身份密不可分啊!」
關勝看看四下無人,開口道:「那隻能說大王生的好,換了別人募兵,肯定沒有這樣的號召力。」
劉辯雙手一攤,忽然又搖頭嘆息起來。
「大王這是什麼意思?嫌招募的士兵太多了?」關勝一臉莫名其妙的問道。
劉辯一臉無奈的給出了解釋:「俗話說得好,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兵卒倒是招募了不少,可是也沒有幾個有本事的人來投靠啊,這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關勝開口安慰:「大王勿憂,只要你勤政愛民,奮發圖強,把你的美名傳播出去,我相信自有忠於漢室的賢良來投。再說了大王這話明顯是瞧不起末將啊。」
「並非是小瞧關卿,關卿實力在目前的諸侯武將中肯定也屬於最強大的那一等,但是行兵打仗可不是玩笑,是需要有人出謀劃策的!」
劉辯搖搖頭,轉身回營。
「栽下梧桐樹,自有鳳凰來」的道理劉辯懂,但是劉辯也知道想要栽出一株枝葉參天的梧桐樹,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當劉磐聽到劉辯在宛城附近招兵買馬的時候,手裡的茶碗驚得摔在地上。
目瞪口呆的問郡丞:「招募了多久,有幾百人蔘軍了?」
郡丞戰戰兢兢的伸出了三根手指頭。
「招募了三百人了?」劉磐吸了一口涼氣。
郡丞搖搖頭,苦著臉道:「總計三千人!」
「你怎麼不去死?」
劉磐一時剋制不住情緒,一腳把手無縛雞之力的郡丞踹倒在地。這他娘的什麼事啊,眼皮子底下莫名其妙的跑出了一支三千人的隊伍,斥候都幹什麼去了?
「來人,把最近當值的斥候全部給我下在大獄,等候處置!」
發泄了一通之後,劉磐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屋子裡團團亂轉。
卧榻之側豈容猛虎酣睡?自己的地盤肯定不能讓別人在這裡發展。可是對方又是弘農王,是先皇帝的兒子,前幾天剛和自己稱兄道弟了,既然豎起了討賊大旗,自己也不能無緣無故的征伐,那樣自己不就成了和董卓一樣的逆賊了嗎?
「被這小子陰了!」
劉磐望著跳動的燈火,在心裡自言自語道。
要不是這傢伙前幾天把自己誇得像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大忠臣一樣,自己現在也不至於這麼為難,這高帽子果然不是白戴的!
「嘶……看不出來,這小子年紀雖小,但心眼不少,還真不能小瞧了。」劉磐摩挲著下頜的鬍鬚,自言自語道。
猛地抬頭:「來人,給我備馬,我要連夜去一趟襄陽。」
這件事情實在棘手,絕不是劉磐可以解決了得,必須去襄陽請示了叔父劉表之後再做決定。畢竟牽涉到太后和被廢的天子,干係實在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