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晒黑的胖子
入秋後的小鎮夜晚氣溫很低,身邊除了運輸汽車的發動機聲,後半夜的小鎮格外的寂靜,我裹緊衣服,帶上自己的東西下了車,和搭乘我的運輸師傅道謝后,憑著記憶往鎮上的旅館走去。
幾年前我從這些出去的時候,曾經住過這家旅館,聽人說這裡以前是部隊兵舍,後來整頓后,閑置出來,才改成的旅舍,是那種帶大院的紅磚瓦房。
所幸的是,當我來到旅館時,院子的大門還敞開著,裡面燈火通明,院內還時不時傳來一陣陣嘈雜聲,隨後我來到院門口,看到在院子裡面搭著一間帳篷,帳篷的門帘子半掛著,此時裡面聚集著一群人,彷彿在爭論什麼。
我問旅店的老闆,這大半夜的這群人在幹嘛?不影響院內其他人的休息嘛?
老闆嘿嘿一笑,露出兩排沾滿煙垢的牙齒,說道:「店裡都是他們一起的,他們幾天都未必有人來這地方,碰上這麼大的生意,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人。隨後老闆不好意思的說,其它的房子都被這群人包了,只有最裡面的小房間還空著。
我心想你這不是白說嘛,在這地方,除了這兒,還有其他的旅館嗎?你就是現在給我騰間狗窩,我都不一定會拒絕。我和老闆講好價格后,然後被他帶到他嘴裡說的小房間。
我沒想到這地方入秋後夜晚會這麼冷,整個人縮在被窩裡,凍得發抖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汽車鳴笛聲。
我被鳴笛聲吵醒,再無睡意,躺在被窩裡給自己點了根煙,就在這時,突然外面傳來一聲怒罵聲。
我一聽這不是司馬的聲音嗎?趕忙起身打開門出去,昨晚院子里的帳篷此時已經被人收起來裝車了,院內停著幾輛汽車,一群人正在收拾東西撤離。
我瞅了一眼,沒看到司馬的身影,不過在離我不遠的地方,有一個穿藏服的胖子此刻背對著我,一旁的瘦高個男人一邊給胖子遞煙一邊賠不是。
沒過多久,整個院子就剩下旅館的老闆還有我和胖子三人,我看著不遠處的胖子,心想這人怎麼這麼眼熟,就在這時,胖子轉過身也注意到我,兩人同時目瞪口呆。
「老關,你怎麼跑這兒來了?」司馬走到我跟前,一臉難以置信。
我看著司馬這身裝扮,再看看那張胖臉,此時曬得和驢糞蛋一樣黑,上面還起了皮,有些好奇的回道:「不是,這幾天不見,你小子咋這幅德行」。
「說起這事,那真是小孩沒娘說來話長」司馬說話間,兩人回到我住的房間里。
按照司馬的說法,那天早上他去找康燕時,從他們單位得知她要坐火車去外地,不過當時康燕並沒有見他,司馬覺得事出蹊蹺,就回家拿了點錢,因為趕火車就沒來的及跟我打招呼。
但司馬忽略了一個問題,就是他並不知道康燕的目的地,因為火車中途有很多車站,哪怕兩人坐在同一趟火車上,也無濟於事。
不過最要命的是,司馬省錢買的是硬座票,而人家考古隊的都在軟卧車廂,坐過火車的人都知道,沒軟卧票,乘務員是不可能讓進入軟卧車廂的,但當時司馬身上的錢不夠,只得乾等著。
「那你怎麼跑這兒來了?」我聽到這兒問道。
聽我這麼問,司馬很小心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條給我,示意讓我看上面的字。
我打開司馬遞過來的紙條,發現上面是個地名,格爾木。
接著司馬說道「這玩意我也不知道誰塞我口袋裡的,我本來打算在西安就下車的,然後買票回去,結果就……」
我看著紙條良久,不解的問道「那你是怎麼到這兒的,格爾木離這兒可有好幾百公里的路」
說起這個,司馬就來勁,滿臉不憤道「他娘的,我剛到格爾木,還沒住一個晚上,就被人綁了帶到這兒」
隨後司馬突然站起身來,湊近我指著他掉皮的胖臉道「這幫孫子,把胖爺我綁了也就算了,他娘的直接給綁在了山頂的天葬台,害的我曬了兩天太陽,差點沒要了我的命」
青藏高原由於海拔高空氣稀薄的緣故,紫外線輻射強度很高,那怕是現在入秋的季節,雖然溫度不高,但長時間皮膚暴露在外,很容易出現晒傷。
我看著司馬晒傷的胖臉,除開一圈一圈的出現了脫皮,就這黑紅的膚色再加上他身上的藏服,別說,還真像個康巴漢子。
不過司馬對他這套衣服的由來死活不願說,要是按他說的,在天葬台被人綁了兩天,估計除了吃喝是個問題,拉撒也會是個問題,這是個有味道的問題。
隨後我問司馬來這邊有沒有什麼發現,畢竟現在看來,我們哥倆來這兒,似乎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還別說,你知道我前幾天看到誰了?」司馬神神秘秘的小聲說道「你絕對猜不出來」。
「誰?」
「你猜?」
「我說胖子,都這會兒,你還跟我玩這套」我沒好氣的說道。
「就是地下城那個叫寧姐的女人」司馬若有所思的說道「不過,她現在和考古隊的人在一起」。
司馬和寧姐的交集不多,我在死亡谷回去后,與寧姐之間發生的那些事,都未曾對司馬說起過,司馬也不知道我和寧姐之間的關係,說真的,我其實也不清楚我和寧姐到底算什麼關係。
我聽到司馬見過寧姐,猛地一把抓住他,此時的我不知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震驚?喜悅?還是迷茫?
我幾乎難以抑制自己的心情,顫抖著從嘴裡擠出幾個字「你確定見到的是她?」
司馬被我的舉止嚇得不輕,摸了一下我的額頭,又摸了自己的額頭,嘴裡嘟囔了一句「這他丫的還沒我的溫度高啊」
隨後司馬扯開我抓著他的手,說道「不確定,當時離得遠人又多,看起來挺像她的」。
接著司馬看我再發愣,又說道「你怎麼突然關心起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