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重啟：啞巴！？

服裝大賽的結果在學校的櫥窗里已經公示了近一個月。這天梨葉青和夏莫愁吃過午飯路過櫥窗，正巧趕上更換內容，被撤掉的服裝大賽結果被同學會的人胡亂扔了一地。

夏莫愁看了一眼，隨口說道：「咱們明年也去參加這個大賽試試，據說這比賽還挺專業的呢！」

梨葉青理都沒理，頭也沒回地丟下一句：「我哪有那閑功夫。」

確實，梨葉青忙著買房，忙著賺錢，就是不曾在學業上用功。也是奇了怪了：梨葉青好像從沒聽過課，可大部分功課都能拿優秀。梨葉青解釋說自己上輩子就學過這個專業，孟婆湯沒喝就轉世了。夏莫愁直接一個白眼丟給她。

沒過幾日，「不用功」的梨葉青給夏莫愁丟了個大炸彈：梨葉青用房子做抵押，跟銀行借了錢盤下了校門口的服裝縫製店！

「我呢，也不是不用功。只不過我一般都是實踐出真知。」梨葉青神情略顯得意，語氣卻充滿誘惑：「怎麼樣，莫愁？想不想跟我一起當老闆呢？」

原本校門口的服裝縫製店，原本靠著給學生做畢設賺幾個輕鬆錢。梨葉青重新開張，找來幾個熟稔的老師傅把持裁剪縫紉。夏莫愁也被她拉下水，負責拓展新客，說好按業績給夏莫愁提成。梨葉青吹捧夏莫愁的美貌是校花界別，隨便招招手男大學生就能蜂擁而至。

夏莫愁冷冷地道，「讀服裝的哪有男生，有男生80%也是gay。」

夏莫愁話冷心腸熱，憑著自己熱情外放的性情，硬生生招攬了很多「閨蜜」客戶，這店也算是勉勉強強地運作下來了。

大一下學期剛開學，梨葉青已經幾乎不去上學，上課打完卡就走，一門心思全部用在創業上。可梨葉青並不時常在店裡待著，今兒去趟面料市場，明兒去參加個設計展，不知她心裡搞什麼算盤。到了學年的下學期，要做畢設的同學多了起來，這小店的生意意外地紅火起來。到了學期末，梨葉青粗粗地算了一下，竟然賺了八萬多！梨葉青沒先到，自己竟也體會到一絲「年少暴富」的感覺。

劉瀟瀟得知后，心裡驚訝不已，她沒想到梨葉青竟有這般賺錢頭腦，羨慕的不得了！

「你開店這才幾個月，就賺了這麼多！我不跟你投錢買房了，我要跟你開店！」

「瀟瀟，你信我，投資買房才是真正的大賺。」梨葉青勸說著劉瀟瀟不要放棄，「開店做裁縫鋪這種生意跟著周期變，最近趕上忙期，能多賺點。再過幾個月等到閑下來，我這門店空轉著運營，我還要白白貼錢呢！」

聽到還要賠錢，劉瀟瀟噤聲不再多說。隨後，梨葉青問了問這幾個月她派劉瀟瀟去查的房產情況。梨葉青這幾個月忙著店裡的生意，顧不上bj的房市，便讓劉瀟瀟替自己多留心市場動向。

聽著劉瀟瀟說的情況，bj的房價已開始慢慢上漲，不過梨葉青還來得及追盤。

「瀟瀟，我還有事需要你做。」梨葉青鄭重其事地說，「如果你同意的話，你可以學習下日語。」

「？啊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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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葉青這八萬塊錢還沒捂熱乎，立馬就還了涼霄五萬。

梨葉青搞事業這半年來，忙得要死，與涼霄相處的時間少了很多，涼霄原本就有些不滿。梨葉青還這五萬塊錢，還特正式地請涼霄去吃了金錢豹，搞得還挺生分，涼霄心裡有些彆扭。

「你給我錢幹嘛，我又不缺錢。」富二代涼霄說道，表情嚴肅，絕無炫耀之色。

「我賺錢了呀！我來跟你顯擺來了！」梨葉青笑嘻嘻，眼神得意洋洋，挑著眉還追問了一句「我厲害吧！」梨葉青嬉皮笑臉的樣子，輕輕鬆鬆地讓涼霄泄了氣。

「你別嘚瑟，你啊！剛開始，做生意可不是一直這麼順的。」涼霄口氣聽起來像個富一代。

「所以啊，趁現在我賺錢了，你趕緊把錢收了，尾款什麼時候能付我就不知道了！」梨葉青不等涼霄再推辭，立馬把銀行卡塞到他兜里，順勢抱住了他。

「收了我的錢，你就要聽我的話了。」梨葉青在他耳邊悄悄地說，涼霄苦笑這到底是誰的錢。

「暑假我在bj有事要忙，你先自己回h市好嗎？」梨葉青在他耳邊繼續說，不等涼霄拒絕，她在他臉上輕輕親了一下，像個獎勵一樣。

「你不要不答應，也不要生氣。」梨葉青在他的懷裡嘴角向上，牽扯出笑眯眯的眼睛，可愛地眨巴著眼睛看著涼霄，讓他心裡酥酥的。

「我想多賺點錢養你呀！」梨葉青套用前陣子跟涼霄一起看的周星馳電影里的話，涼霄心想她怎麼這麼多花招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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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葉青暑假躲開涼霄，根本不是待在bj忙事業，她是要偷偷去峨眉山。

暑假開始的第一天，梨葉青就準備好行囊，準備去峨眉山走一趟。晚上的飛機，梨葉青收拾好了行李就快到午飯點兒了。夏莫愁是早就跑回老家去見弟弟了，所以梨葉青獨自一人去了食堂。

放假第一天，同學們都還沒來得及回家，飯點兒趕著去往食堂的人還不少。在食堂門口熙攘的人群里，梨葉青看到一男一女與她相向而來。

那男的牽著女孩的手，兩道濃眉彎彎，笑意燦爛，看起來天真無邪。

梨葉青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也對，元縝之也是這個學校的。

梨葉青看著元縝之牽著女孩進了食堂，沒在遲疑，也進了食堂，各買各的飯。

吃完飯，梨葉青睡了個午覺，簡單收拾了一下，就準備出發。校門口停著三三兩兩的人，一堆一堆聚著，等著分別。

梨葉青遠遠地又看見了元縝之，梨葉青心裡直呼：「今天可真夠點兒背」。前世夏莫愁評價元縝之「白得像一道光」。確實，放在人堆里想不看見都難。

元縝之在校門口跟一個姑娘相互擁抱著，兩人似乎也是在告別。梨葉青覺得不對勁兒。她中午看到元縝之牽的女孩是中長發，而此時他抱的姑娘長發及腰，身材也更高挑纖長。那姑娘背對著梨葉青，長發披散著，讓人看不清臉。

梨葉青心想元縝之可真是個傻x渣男，甭管穿越多少次渣男就是渣男。此時梨葉青的計程車也到了。司機幫忙把行李箱放到後備箱后，梨葉青思考了一下，停頓了動作沒上車，突然跟司機說了聲「等一下」就轉頭朝元縝之走去！

「元縝之！你他媽臭流氓！」梨葉青直直地衝到元縝之的面前，一下子扯開他，直接一巴掌呼上臉！

元縝之被面前這個陌生的女生打懵了！沒緩過神兒來問「你他媽是誰」就被梨葉青一頓胖揍輸出！

「你他媽睡了我妹提了褲子就跑！臨走前還罵她不是cc！」梨葉青現在對揍男人已駕輕就熟，一定要先趁其不備把人撂倒，然後直接騎在身上高強度地拳打腳踢！

「你罵她不是cc，你是cc！？靠著一張小白臉到處騙p，其實是個堅持不了10秒的窩囊廢！」梨葉青嘴裡噴火，無限次地噴出對男性最恥辱的謾罵嘲諷。

「我妹被你搞得抑鬱了一年，你現在還敢出來騙女生！！！」梨葉青武力值逐漸拉滿，元縝之一開始還想反抗，現在已被她打得開始嗷嗷叫。

那個長發女生一開始也懵了，過了好一陣兒反應過來，喊著「別打了」想拉開兩人。

梨葉青沖那女生一回頭，怒喊道：「他是個賤人！你不要被他騙了！」

這一回頭，梨葉青看清了那女生的臉！

易花期！！

這回兒輪到梨葉青傻眼了......

司機好半天見梨葉青沒回去，下車來尋，看到這番場景，也是驚叫著「別打了」，聽到司機的叫喊，梨葉青丟下元縝之和易花期，落荒而逃。

梨葉青左思右想了一路，覺得那元縝之現在大概是在易心期的公司實習，沒了自己就勾搭上了易花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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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飛機，梨葉青就把剛才發生的事情拋之腦後。終於要去峨眉山了！梨葉青覺得自己距離端木從未如此地近。

端木復長說過自己大三暑假，曾一個人去峨眉山遊玩，半夜留宿在山頂的太子坪。有兩個老外進了寺內，對神明不敬又賴著不走，被師傅拿著刀趕出去了。

「早點相遇」這個想法自從元旦時起，就一直縈繞在梨葉青的腦海里。她思前想後了半年，覺得旅行時兩個「陌生人」最容易相遇。峨眉山那件事情被端木描繪的有聲有色，給梨葉青留下了極大的印象，她一直記得端木去峨眉山具體的時間和地點，所以峨眉山是「早點遇到」端木的最好時機！

梨葉青和端木同歲又同年上大學，現在距離端木大三還有兩年，梨葉青打算提前踩點，早兩年跑熟峨眉山，不提前準備她心裡不踏實。

等梨葉青趕到峨眉山時，已是第二天的下午。峨眉山下的小鎮美得像宮崎駿動畫里的治癒山野，狗尾巴草和蘭花點綴著路邊的色彩，繡球花被夏風吹得直點頭。梨葉青順著小徑去往報國寺，內心浪漫滋生。

報國寺宏偉的殿宇安安靜靜地隱秘在峨眉山腳下的濃蔭綠林中，禪意神秘。晚飯過後，時間還早，此刻寺中的遊人香客不多，夕陽透過清幽的香火斜灑在院中，遺世獨立。梨葉青站在紅燭前，許願牌上，伴著裊裊青煙，閉著眼睛默念著「遇到端木」的心意。

若此時梨葉青睜開眼，她會知道佛門廣大，她是那個有緣人：端木復長背著個小書包，與她擦身而過進了報國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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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寺廟裡沒有遊客，格外安靜，只有僧人做晚課念經的聲音。

梨葉青看到劉瀟瀟的電話，不忍冒犯寺內的安靜，拿著電話匆匆出了寺廟，蹲坐在正門對面的鳳凰堡的台階上，聽著劉瀟瀟電話那頭的喧囂。

劉瀟瀟剛跟他們這幫高中同學聚會完，大家都在，唯獨沒有梨葉青。劉瀟瀟在電話里跟她絮叨著大家的近況，梨葉青聽著，偶爾輕聲地附和一句。

「今天涼霄好像不太開心。」劉瀟瀟提起話頭，「你倆是不是吵架了？所以你才沒回來？」

「你別瞎猜，我只是有事要在bj忙。他，大概還在賭氣我不跟他回去吧。」梨葉青輕聲地說。

「你呢？」梨葉青岔開話題，「今晚，嚴霜也去了嗎？」

劉瀟瀟與高原分手后，劉瀟瀟提起了那次ktv嚴霜突然的表白，梨葉青大為震驚，心想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嗯，他知道我跟高原徹底分了。今晚散攤兒后，他想送我回家，我拒絕了。」

梨葉青翹首以盼等著她說下去。

「我對他明說了，我對他沒想法。」劉瀟瀟說，「我現在對誰都沒想法。我只想好好學日語。」

梨葉青笑著問道：「那你日語現在學的如何啦？」

「我現在處於『鸚鵡』階段，能夠流利地復讀日劇里的台詞。」劉瀟瀟不知道哪來的自信，「我給你來一段最近看的《欺詐遊戲2》裡頭的台詞。」

劉瀟瀟剛說了兩句，梨葉青心裡直呼「我的老天爺啊」，她說日語就像學說中國話的日本人一樣，發音又奇怪又搞笑。梨葉青不想打擊她，又不想衝撞了寺里的安靜，一直低頭默聲地笑。

若此時梨葉青抬起頭，一雙慧眼能透過黑暗，她將看到佛祖第二次顯靈：端木復長錯過了寺里的晚飯，他也不敢在寺里吃食擾了神明清凈。自己一個人拿著餅乾就著水，也走到了外頭。鳳凰堡台階上留了一盞幽暗的燈，端木復長本想走過去，但又怕被蚊蟲叮咬，就避著燈光躲在這邊地暗處猛吃。他看見一個女生蹲坐在那台階上，舉著電話半天也不說話，鼻子里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在這空曠的寺廟裡聽的很真切，似乎一直在樂，心想她可真不怕蚊子咬。

沒一會兒，端木復長吃完了餅乾，就回屋了。

梨葉青還在對面傻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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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梨葉青起晚了，而早起的人早已啟程去爬峨眉山了。梨葉青計劃傍晚達到太子坪。報國寺距離太子坪17公里，聽起來不算太遠，可山路崎嶇，有一段極難攀登。梨葉青不敢停歇連滾帶爬，帶著暮色鑽進了太子坪。

等她到太子坪的時候，她已經累得氣喘吁吁，無力說話。暮色中，整個太子坪空空蕩蕩，只有一位年長的師傅留守，見梨葉青如此狼狽，便引她去一旁喝水。

在梨葉青拿著水瓢正呼呼喝水，聽見有人在她之後進了寺廟，忽然一句英文「hello」闖入了她的耳朵。

梨葉青衝到門口，看到寺里大堂外有兩個外國人正嘰哩哇啦地說著英語，梨葉青一瞬間呆在原地，怔怔地放下了水瓢，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門外那兩個老外。

這時，東廂房探出一個小腦袋。

隨後那小腦袋就跟師傅出去走到那兩個老外那。那小腦袋熱情地充當著師傅的翻譯，跟那倆老外解釋「寺廟肅穆，不可拍照，不可吸煙」。

可那倆老外滿不在乎，仍然在肆意地瞎逛，到處摸，到處拍照，嘴裡的煙更是沒有掐滅的打算。

勸戒三巡，那兩個老外仍不從。師傅一言不發，便轉身回屋，再出來時手裡提著一把大菜刀！

所有人都被嚇住！誰也沒見過這種場景！和尚提著刀！

那兩個老外看著師傅手裡晃著大菜刀，立馬慫了，連連後退，擺擺手表示「有話好好說」。出了太子坪。

等到小腦袋和師傅折返回來時，梨葉青趴著門板，目光灼灼地跟隨著那小腦袋，肩膀不停地抖動，睫毛上掛滿了淚水，盈不住的淚水順著眼角無聲地流下。梨葉青顫抖著雙手上前抓住小腦袋的衣服，想要抱他，可又不敢，情感突然間猛烈地抽搐讓梨葉青一時壓住了嗓子，說不出話來，抓著衣服的手越來越用力。

小腦袋和師傅都以為梨葉青被嚇著了，師傅趕忙收起了刀，慌忙地道歉道：「女施主莫怕，這刀不傷善人。」

小腦袋認出了眼前這女生，就是前一晚山腳下那個不怕蚊子的女生。他感受到她的手輕拍著他的胸膛，哭得十分傷心。他感覺她似乎並不是在害怕而是在責備他，好像自己應該為她的委屈負責。

看著她傷心的樣子小腦袋內心十分荒亂，不知該如何安撫。

「你說話啊，你不要一直哭啊！」

梨葉青哭著搖搖頭，抬起盈滿淚水的眼睛望著小腦袋，萬般柔情，又哀婉凄凄，她有一萬句話想要對他說，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忽地，端木復長似乎想到了什麼，雙眼瞪得極大，嘣出了一句話：「你是，啞巴！？」

梨葉青瞳孔一震，眼神滿是錯愕，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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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凌晨5點剛過，有人來敲門。端木開門一看，是昨天那個哭泣的啞女。那啞女與昨晚梨花帶雨的神情全然不同，眉宇間偷著明媚，遞上來一張紙條。那紙條上寫著：

「去看日出嗎？」

太子坪寺周地勢寬敞，冷杉環抱，山花爛漫，並不比山頂著名的金頂差。於是兩人在附近認認真真地選了個開闊之地，靜待日出。

先是一摸靜靜的藍彌散開來，悄悄抹去了夜空里星星的光芒。然後，遠遠的雲海之中一條窄窄的玫瑰色擠了出來，好像有人在青藍色的天空上甩了一筆彩色，兩頭細中間粗，一層一層，疊加的顏色驅散了黑暗，讓底色里生出了無數道金光。

兩人就靜靜坐著，在一起享受了整個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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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周圍的食鋪也已開門，端木便請梨葉青進去一起喝完粥。吃完飯結賬時，端木才想起自己出門急，身上沒帶夠錢，厚著臉皮問老闆學生能不能打折。

那老闆放下盛粥的勺子，雙手合十，說「阿彌陀佛，眾生平等。」

梨葉青被那老闆逗笑了。端木復長一轉頭看見梨葉青眼睛笑成了一條縫兒，嘴巴張開到近乎任性的程度，手還來不及捂上就讓嘴角的笑容一直蕩漾了出來。那笑容抓住了剛剛散出來的日出，讓它們都聚攏在梨葉青身旁，映射到端木復長的眼裡，照得他怦然心動。

－－－－－－題外話－－－－－－

佛祖心想：三次機會再抓不住，那就是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