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禍域
聶青竹當即瘋狂了,拚命的拍打著禍骨的內壁,可是不論怎樣瘋狂掙脫,始終無法從禍骨之中掙扎出來。
只能瞪大眼睛瞅著女人手裡的刀劃開了白余梔脖子的皮膚,可惜靈體無法流淚,只能絕望的閉上了雙眼。
只是忽的響起了一道震耳欲聾的聲響,嚇得女人急忙丟下刀子,領著那兩個女子,飛快的跑到囚室外頭,只是身子還沒跑出去幾步,一刀寒光閃過,留下一具沒頭的身子搖搖晃晃又往前跑了起步,迎面倒在地上,化成了一攤灰沙。
匆匆一陣腳步響起,從囚室外頭,走進來一群身著藍裙,面紗掩面的女子,「帶走。」為首那麼女子見被綁在椅子上的白余梔皺了皺眉頭,知乎了其他人一句,轉頭就走了出去。
隨即走來一個好像是女子的人,長得五大三粗的,要是臉上沒有那麼多茂密的毛髮,應該,應該個屁啊,是玩意是個人?白余梔的內心也編不下去,就見拔劍斬斷了他身上的繩子,像提小雞一樣的拎著他的后衣襟,跟著之前那名女子走了出去。
可這出去才看見,這座紅袖招的一面牆連同屋頂消失不見,朝著外頭看去,便將大街上的景色一覽無餘。
再看一行數十人的藍裙女子押來一個個衣衫不整的紅塵女子,其中有些是人,有些是禍,今要不是有一個黑衣男子向她們傳信,抱著寧可殺錯不能放過的心態來查這紅袖招,她們是怎麼也不會想到,在她們雲夢管轄的雲溪城內,有這麼一群禍一直活躍在她們眼皮子底下。
雲夢的領頭女子名為夢舒雲,乃雲夢姑蘇氏門下二弟子,境界已至礪心。
夢舒雲皺眉看著跪在面前的那些紅塵女子,也不知如何是好,雖禍與人有所不同,但也可以隱藏自己的特異之處,除非主動暴露,她們也是無法分辨,索性一起押送至雲夢吧。
夢舒雲揮了揮手,一群弟子會意,分出來一半押著這群女子當場離開,可麻煩的事還沒解決,那個黑衣人的信中還寫到,這座樓里,有著一處通往禍域的通道。
禍因思念而生,而人死後帶不走生前,肉身留在人間等待腐爛,靈魂落入九幽,前往來世,思念無法帶走,為九幽拒之門外,就這般停留於人間鬼界的通道之間,不斷沉澱,如雜草一般野蠻生長,終於人間鬼界之間,因思念聚集,又生出一界,其為禍域。
善念無形,惡念叢生,終於禍域中善與惡的平衡被打破,惡念吞噬善念,讓此界化作一片生靈地獄,從惡念之中走出了非人形的禍,它們更加強大,如野獸一般飛快繁衍。
原本禍域之中初生的禍,僅以靈魂落入九幽之時遺留的思念而食,可隨其種族的壯大,這些遺留的思念早已食不果腹,又因禍域突生於人間鬼界的通道之間,導致通道破裂,透過這些裂縫看去,禍域終於視線盯上了人間,那些行走的呼吸著的思念。
那是人界史書中記載著的最黑暗的一段歷史,禍域生靈通過裂縫來到人間,食人思念,而失去了思念的人,只能化作一具行屍走肉。
雖然最後世間劫師聯合將那些生靈趕回了禍域,可人間也是被那場百年戰爭砍成了四瓣,化作了四片天。
長明天,太陽被隔絕在那片天的天空,使得那片天永遠只有白日;長夜天,與長明天遙遙相望,被打破在長明天陽光無法觸及的地方,這裡只有那無盡的黑夜,反倒是成了世界歪門邪道最為喜愛的地方;長樂天,借來了長明天的陽光,還有著自己的黑夜,成了一片世人所嚮往的世外桃源,人間仙境;至於那最後一片天,是為長泣天,禍域與人間戰爭的最大戰場,陽光無法觸及,黑夜無法掩蓋,只有那永遠不會停下來的雪,守著不歸海那回不來的秘密,活著的人,也永遠找不到生的方向。
夢舒雲領著雲夢弟子來到了兩扇白余梔似曾相識的門前,他被那毛髮旺盛的「女子」提在手裡,不敢吱聲。
看著夢舒雲手上泛起了水花,化成了一把藍色羽扇,輕輕一揮,那兩扇門就飛了出去,門框後頭漆黑的房間內兩個火盆也是十分配合的燃燒起來。
火光照亮下,看見了那個倒在地上的沒頭紙人,夢舒雲持著羽扇小心翼翼的靠近過去,直至走到紙人跟前,火盆里黃色的火光驟然化作了綠色,
紙人的手指忽然一動,渾身咯吱作響,身體飛快脹大。
掙扎著從地上爬起,轉過身來時,紙人已經有了半個房間的大小,在其斷開的脖子處,伸出來一個裂開成了四瓣的腦袋。
紙人咆哮一聲,四瓣的腦袋上生出了一排一排的尖銳利齒,在地上爬著就是一口咬向了夢舒雲。
只見夢舒雲眉頭一皺,道了一聲,「執心境!」羽扇朝著身前一揮,身形借力朝後退去,「擺陣!」羽扇扇柄朝著另一手掌心一敲,羽扇化作一條流水,如絲帶一般纏繞在她身邊。
應聲,場上其她的雲夢弟子,手中閃過各色光華,拿著武器直接沖至夢舒雲身前,分散而站,隱隱成一陣勢。
就連提著白余梔的「女子」也是吼了一聲,一把將他丟開,兩手在胸前砸了砸,咳嗽了幾聲超過眾人直接朝著紙人迎了過去,雙臂肌肉一緊,直接撐碎了衣袖,扯起來紙人一隻手臂,一個過肩摔直接將紙人摔飛了出去。
「所以這就是你一馬平川的理由了?」白余梔趕忙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見「女子」敲打胸口那幾下,自己的胸前也是隱隱作痛。
倒飛出去的紙人還未落地,四肢化作利爪,刺入牆壁,幾個縱身,直接倒掛在了房間的屋頂上,裂為四瓣的腦袋裡忽然探出來數根生滿利齒的觸鬚,拍打著將壯碩了「女人」給捆成了粽子,又將幾個擋在夢舒雲身前的女子拍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