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書院
「不用管他,只是老夫沒想到,這偽君子還真捨得,拿一身修為為你傳道,只怕是以後想忘,也都忘不掉那些符文嘍。」白余梔回到閣樓,廖離璟示意其在對面坐下,瞅了桌上那個舍字許久,心情有些不好,一揮手,就把字給燒了。
「明日領著九丫頭,來大明書院,這個閣樓,是你的了。」廖離璟拍了拍屁股走了,背著白余梔,竟然偷偷的抹了一把淚,老朋友,真是一個個走了,都走光嘍。
白余梔去了趟韓宇川在王城的家,只是去時,見人去樓空,四處打聽了,道是韓兄的那個娉客在樹下挖出了銀錢,嫁給了旁人,至於韓兄的母親,亦是走在了三月前,好在韓兄這娉客還有點良心,將韓母風光下葬了。
白余梔去韓母墳前祭拜了一下,連夜回了王宮閣樓。
王宮再朝北,是大山,山名望北,至於那大明書院,就建在山上,在王城大陣之外。
姑蘇諾璃這也算是沾了白余梔的光,相傳這大明書院可不好進,唯有夫子點名之人,才能上山,換做旁人,只怕是腳剛一踩在山下,就被擋在外頭,寸步難行。
兩人暢行無阻的走上山道,見半山腰上有那麼一間不起眼的小木屋,木屋門上潦草的寫著四個大字,「大明書院」,倒也是足夠敷衍。
剛到門前,木屋的門就開了,一隻柔軟的小手握住了他的手掌,白余梔拉看了眼身後有些緊張的少女示意其安心,率先走進了木屋,像是穿過了薄薄的一層膜,拉著少女的手,來到了一片建築群前,抬起頭來,竟還看得見太陽。
根據腦海中符師的傳承來看,這書院,竟是建在了一片小世界之內,不是親眼所見,根本不願相信這是人力所能做到的。
如此看來,廖師傅的修為,應該在丹丸境界之上,還真是拜了個不簡單的便宜師傅。
建築群最前面是一個大四合院,此門書院門開,從裡頭走出一個書童打扮的少年,一聲不吭,示意著白余梔兩人隨其進去。
「前頭這院子是平日夫子授課之地,後面的小閣樓,每一樓都為書院弟子起居之地,你大可隨意尋一間沒人的住進去,裡頭院服與生活所需皆已備好。」
「再往後,最高的那樓,是書院的藏書閣,切記三樓不可上,再往後是食堂,最後面的那宅子是夫子的居所,平日不可前去打擾,今日且帶你熟悉書院布局,你尋個住處,明日辰時來前院,聽候夫子授課。」
「至於姑娘你,且隨我來。」
書童打扮的少年領著兩人四處逛了逛,就打發了白余梔,領著姑蘇諾璃離開了。
白余梔倒也識趣,沒去纏著少年問東問西,至於這些閣樓,他哪知道哪間有人沒人!他只能咬著牙,額頭露出青筋,一間一間敲門問過去,終於來到一間沒人回應的樓。
他推門而入,在內逛了一圈,進了二樓的房間,見床上放著兩套一換一洗的院服,就尋了浴室,打了水,脫了黑甲,洗了個澡換上院服,只是回到房間,竟見床上的另一套院服不見了。
而且在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動靜,他心中一驚,拔出放在床邊的刀,轉過身去,頓時熱血上頭,只見一個好看的少女,光著身子捧著一間院服擋在胸前。
「啊!」
少女的驚叫聲回蕩在整棟樓內,「你還不轉過去!」
白余梔只能尷尬的轉過身去,抹了抹鼻子,竟然流鼻血了,之前見皇帝寢宮裡的場面也沒這樣呀看來還是自己的定力不夠,回頭練刀時,再多揮刀一百下。
「好了。」身後傳來細若蚊聲的聲音,白余梔再次轉過身來,見少女一身青色院服,出落得如小家碧玉一般,臉上的那兩朵桃紅,像是要滴出水來,白余梔越發覺得她挺好看,明天再多揮刀二百下。
「姑娘你為何會在我的房間?」少女好不容易緩過來,羞紅著臉被白余梔要求在房間里的桌旁坐下,白余梔手裡握著刀坐在少女對面,嚇得少女是真的一動不敢動。
「我,我是今日剛來書院的,領我來的師兄說尋間沒人的閣樓可以住下,我一路敲門問過來,剛巧這間沒人回應,門也沒鎖,就進來了,剛好見床上放著院服,就在這裡換了起來,然後,然後就……」
少女說著,只感覺自己暈乎乎的,脖子也是變得通紅,頭上冒起了白霧。
白余梔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頭上,有些頭大,剛剛自己在沐浴,自是沒聽見樓下的敲門聲,這下倒好了,該咋辦啊。
「那,要不我再換間閣樓,這裡,就讓姑娘住下了?」白余梔將刀收回刀鞘,疊起了黑甲,用布包裹起來,拎起三把刀打算離開。
「不,不必,那個,娘說過,倘若給男人看了身子,就要嫁給那個男人,所以,公子不用搬走,我,我,我們,可以一起,一起……」
喂!姑娘你沒事吧?你都冒煙了啊!瞧見這姑娘頭上升起的白霧,已經跟蒸籠不相上下了,忽的下一個,這姑娘直接兩眼一翻,趴在桌上暈了過去,白余梔趕緊上前摸了摸她的額頭,直道燙手,又見她乾癟的嘴唇,這是脫水了?
給這姑娘抱到床上,餵了一杯水,見她悠悠醒來,又抱著茶壺足足喝了三壺水才緩了過來。
「對,對不起,我,我從小就這樣,每次一激動,就會脫水暈過去,給公子添麻煩了。」
少女嘴唇彎曲,兩手食指在身前碰著,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白余梔見狀獃滯的張開嘴巴,保持著這副表情片刻,眼睛一轉呼了一口氣,無奈一笑,真是敗給這姑娘了。
與紅著臉的少女交談了一會,白余梔得知少女名為彥縈香,只是每次沒說幾句,少女的頭上就升起了一陣白霧,白余梔只能讓她提著個茶壺一邊喝著一邊聊著,生怕她又脫水暈過去。
所以,最後白余梔也沒能換間閣樓住,說要走時,彥縈香那對水靈靈的大眼睛就跟看著個拋妻棄子的負心漢一樣,就差哇的一聲哭給他看了。
白余梔無奈,只能翻箱倒櫃又翻出來床被褥撲在了地上,不過旁邊有這個愛冒煙的女孩,就跟睡在一個小池塘邊一樣,此時已至夏季,倒是涼爽,就是怕自己的刀生鏽了,回頭得多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