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犧牲
十支降臨的神族之中，鐵甲族算得上是特例的存在，不同於其餘九族，鐵甲族不修自身，反倒熱衷於一種機關造物。
其所造機關，無需天地呼吸，可飛天入地，白余梔也曾見過一道百丈之高的機關造物，揮手之間，夷平了一座綿延萬里的山脈。
也見一個鐵甲族手裡拿著一根黑漆漆的鐵棍，發出了一道驚雷般的聲響，射出了一道肉眼無法看清的紅色光芒，直接轟殺了一城與其鬧了矛盾的翼族之人。
他深知神族可怕，哪怕自己修成五境，也只會像傳說中的女刀客，與一劍未出完的夫子那般，神，終究太可怕了。
打探了數日，他得知鐵甲族一處小營地之內可能無人，便想乘著這個機會，偷來一些鐵甲族的機關造物，也許能夠博取一線生機。
神族對於他們這些躲藏在黑暗裡不歸管教的人，容忍度越來越小，只怕不過多久，他們好不容易建起來的地下世界就會被發現，那時候迎接所有人的，那麼成為所謂神的家畜，要麼多了一片沒人在意的亂葬崗。
從懷中取出一支炭筆，在地圖上標註了一下，眾人繼續上路，直到來到一座大山的山腳下，白余梔的身形忽然一頓，扭頭看向身後一個兩鬢微白的中年男子，見男子面色有些慘白，「周叔，要不你還是守在外頭，別跟我們進去了。」
「無礙。」中年男子咬了咬牙，表示自己還撐得住，他怕因為自己的事，影響了此次的計劃。
白余梔沒有作聲，示意一同而來的彥縈香護在周叔身旁，在山腳下找到處洞穴，領著大家一頭鑽了進去。
洞內一片漆黑，白余梔取出了一支火摺子，借著火光，領在前頭，周圍的山壁光滑整潔，顯然並非自然造力。
眾人一直朝前走著，地上零零散散的散落一些金屬造物，只見地面與石壁上開始出現了詭異的紋路，密密麻麻的交織著延伸至洞穴盡頭，腳下踩著的地面也變成了金屬鋪成。
直到前頭擋著一道金屬大門，白余梔示意眾人保持警惕，雙手浮現出了青色符文，推在門上，「咔嚓」一聲聲響，便見大門應聲而開。
眾人依次走入門后，見一片漆黑，只是忽的頭頂上亮起了一道刺眼的光芒，驅散了眼前的黑暗，眾人此時置身於一間安置了各種機關的石室之內，頭頂上發著光的，好像是鐵甲族用於照明的燈籠，就是不見火花。
白余梔揮了揮手，眾人當即散開，皆是取出了一口麻布袋子，見啥拿啥，反正他們也不知道這些機關造物的作用。
只是忽的，眾人頭頂的燈籠閃爍起了紅光，還發出了「嗚嗚」的吵鬧聲響，白余梔見一張桌子上放著一顆金色的石頭，隨手揣入了懷中，大喊了一聲，「跑！」
石室的大門驟然關閉，白余梔抽出苗刀，奮力一拼，斬出一刀紫色的月牙，劈開了大門，首當其衝的沖了出去。
見門外黑暗中亮起了一雙雙紅色的眼睛，耳邊響起金屬摩擦的聲音，借著石室里跑出去的紅光，白余梔瞳孔驟縮，見到那一雙雙紅色眼睛的主人，皆是手持著那可以弒神的黑色燒火棍的機關人。
白余梔咬了咬牙，喝了一聲，直接提刀迎了上去，鋪天蓋地而來的是一顆顆銅製的彈丸，還好不是那足以摧城的機關，只是這些彈丸的威力依舊不容小覷。
白余梔將刀舞得密不透風，彈開那些彈丸，虎口不禁一陣發麻，但還是創造出了一條通道，讓眾人躲在其身後一步步往外衝去。
他瘋狂揮著刀，分屍了好幾具機關人，散落了一地金屬棘輪，直到手快握不住刀了，終於帶著眾人殺出了機關人的包圍，朝著來時的入口飛快跑去。
只是那些機關人速度也不慢，見眾人脫身，當即轉身，朝著眾人追來，索性那些銅丸射程有限，但是這些機關人速度不慢，只怕過不了多久就要追擊過來。
那個中年男子奔跑著，身影漸漸落後眾人，白余梔頻頻回頭見，早已見中年男子面色毫無血色，只怕再跑上不遠就要脫力倒下。
只見中年男子忽然停下身來，白余梔意識到了他要做些什麼，當即心中一冷，咬緊牙關，大聲吼道，「周叔，在這裡犧牲吧！」
眾人聽見了白余梔的這一聲，終於發現了已經被遠遠甩開的中年男子。
只聽見黑暗之中傳來一聲，「白公子，你們放心走吧！記得告訴囡囡，他阿爹，是個好樣的！」
說完這句話，見眾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中年男子沒有絲毫猶豫的轉過身去，朝著已經追來的機關人果斷衝出，身上浮現出了一道道裂紋，裂紋之中閃爍著紅色的光芒。
眾人飛快跑出了洞穴，聽見洞內傳來一道震耳欲聾的響聲，洞穴隨之崩塌，為落石埋得嚴嚴實實的。
白余梔掀開兜帽，身子朝前一個踉蹌，無力的跪在地上，抬頭看著黑色的天空，沉默了許久。
「公子，我們回去吧。」彥縈香走向了他，一把將他拉了起來，任白余梔雙目無神的倒在她懷裡，她拍了拍白余梔的後背，似乎比以前沉穩了許多。
眾人來到了一座荒廢的小城，破舊城門處雜草叢生，往日熱鬧的酒家，破舊的酒旗就那麼隨著風，毫無意義的擺著，無不透露著一股死寂的氣息，在城中兜兜轉轉，繞了好大一個圈子，來到了一個院子。
院子裡頭有一口枯井，眾人依次跳了下去，走過井下打出了一條漆黑通道，通道的盡頭，是一處巨大的地下溶洞，溶洞的洞壁上被打出了密密麻麻的石室，組成了這座，最後的人類城池。
只見一間石室之內，由發光的石頭照明著，裡頭擺著一張木桌，桌旁坐著一個少女與一個小女孩，小女孩正趴在桌子上，專心致志的看著少女拿著一支炭筆在一張粗糙的紙上，寫著一個名字。
【作者題外話】：為什麼主角不用傳送陣帶眾人逃走呢，因為一旦動用太大的力量，就會被神族鎖定方位，到時候，一個都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