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剜眼

起了個大早，推開房門便看見青山道人立在門外。

青山道人告訴我陣法已經布置完成，需要我在陣眼吸收大量靈氣從而讓自身能量達到飽和。這個過程，可能需要三到七天。

我跟著青山道人來到道觀後山，這裡已經一改從前蔥鬱的模樣，現在被改造的一片空曠。

整個大陣呈八卦模樣，青山道人伸手指了指陣法中央，示意我在陣眼坐下。

我走向陣眼盤腿坐下，耳畔傳來青山道人的指示：「施展我教你的納靈決，調動全身的氣血與吸收的靈氣結合………切記，不可以讓靈氣進入你的大腦！」

青山道人說完這些便離開了，只留我一個在這。

可能是陰陽造化之體的緣故，我和天地靈氣的契合度很高。周圍的靈氣也隨著我的調動被我慢慢吸入體內。

靈氣進入體內與全身氣血相結合，這種感覺痒痒的，很舒適。

青山道人說每個人吸收靈氣的多少都不同，這是根據自身能力來衡量的。只是不知道我要吸收多久………

日出日落，已經過去了六天，我似乎還沒感覺到能量飽和。

後山的蟲子很多，總有蜈蚣、老鼠爬到我的身上，但最終都被沒天守著我的素多趕走。

兩周后，我感到周圍的靈氣已經不再受我調動，體內的血氣也停了反應。體內的能量已經達到飽和狀態了。

我想要直起身子，但卻因為太久沒有動彈導致全身關節有些僵硬，重重的摔在地上。

一旁的素多聽見動靜，趕緊跑來把我扶起，將我攙扶回房間。

素多囑咐我讓我躺在床上別隨意走動，說罷便去喊叫青山道人。

沒一會，青山道人和素多來了，青山道人手裡提著個黑色口袋，裡邊不知道裝的什麼東西。

青山道人把口袋放在桌上，伸手緩緩的從口袋裡拿出一把玉勺和一瓶綠色的汁液。「莫不是用勺子來挖我的眼睛？」我心裡想到。

青山道人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遲疑，可能是為了壽命，最終還是神色一擰，用著抱歉的語氣對我道：「楊曉，師傅對不起你！」

青山道人指著盛有綠色汁液的瓶道：「這瓶綠色的葯是用來麻醉止血的，等會你感覺不到痛，可能還會有一絲絲涼意」

說罷，青山道人讓素多在門外守著，讓我躺在床上。拿起桌上的玉勺蘸了一點綠色汁液，朝著我眼睛壓去。

眼球接觸到勺子，並沒有任何疼痛，我微微感到一片涼意，隨著勺子的剜動，左眼的空曠感越發強烈。眼前的視野也不短減小。

青山道人手腕微動，玉勺已經離開我的眼眶，我已經完全感應不到左眼的存在，此時它正完整的躺在勺子里。

大概是綠色汁液的原因，我並沒有流很多血，青山道人又從口袋拿出繃帶給我包紮，我簡單適應了一隻眼的視覺，便站立起身。

青山道人此刻眼神直直的盯著眼球，神色中儘是貪婪。

我催促青山道人說：「要不你現在吃下吧，說不定眼球離開身體太久能量會喪失。」

青山道人這才緩緩回過神，沒有咀嚼，一口把我的眼球吞下。

青山道人的髮絲在肉眼可見般的速度中變為黑色，臉上的皺紋也都消失殆盡。眼眶也已不再枯黃，如今呈現出中年男人的模樣。

青山道人看著自己身體如此變化，神色飛舞的看著我，但幾次想開口也沒說出什麼。

「師傅，我想回家了。」我率先開口。

青山道人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遲疑了一番道：「想家了嗎？那我讓素多給你訂票，要為師陪你一起去嗎？」

「不了，我一個人回去就好，回去了，就不回道觀了」，我拒絕了青山道人，畢竟要帶著小仙，做火車肯定是行不通的。

我望向青山道人，開口道：「你給小冷說說我離開的消息，我這般模樣，就不去見她了……」

青山道人聽後點頭：「不回道觀了嗎，這樣也好……」隨後擺擺手，讓我好好休息便離開房間。

青山道人離開沒多久素多便跑來，看著我的模樣，素多開口道：「你這又是何必呢，如果你想要離開，我不會攔著你的。」

我看向素多，緩緩道：「師兄，謝謝你有這番心意，我為應天地大劫而生，其結局我早已心知肚明，反正都是死，又還有什麼不能捨棄的呢？」

素多沒了話語，只是道：「走的時候我送你。」隨即抬腿緩慢的走出房間。

我躺回床上，沉默著，房內鴉雀無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