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下山遇土撥鼠
春秋戰國初期,楚國。
華夷大地,晴天白日,有一斗大流星光芒遮日,爆響如雷,從西南角劃破蒼空墜入楚國。
幾天之內,楚國洛城之域陰雲彌合,霧氣沼沼,瘟疫盛行,有相傳見妖魔鬼怪者,人心惶惶,亂相始生。
洛城是楚國西部邊城,北靠武夷山,距楚國國郡千里之遙,本就山高皇帝遠,民風強悍,加上近期魔羯入侵,更使得此地形勢詭異險峻。
昆崙山,重陽峰鬼谷洞口,玄明真人正捻須觀看著徒兒靈兒的技藝操煉。靈兒也就十八九歲的年齡,自幼跟他學藝,聰明憨厚,又異常英俊。只見他著一身青衣道袍,踏步九陰八卦,往來疾走,身似幻影,須臾間一個飛躍騰空而起,手臂一伸,一個快速旋轉的兩尖彎刀從手中飛去,依次擊中三棵大樹,轟轟轟,三棵大樹齊腰折斷。
靈兒輕盈著地,兩尖彎刀收入掌中,把手一握,刀即刻不見了蹤影。
靈兒來到師傅面前,弓身抱掌道,「師傅,請您指教。」
玄明真人面露微笑,拂須道,「徒兒,這九陰震雷刀你已煉成,但功力還不算足,以後還得勤加苦煉才是。」
「謹尊師命。」
玄明真人捻須仰現蒼穹,環視四野,面露重重憂慮,嘆了口氣,對靈兒道,「徒兒,為師昨晚夜現天象,長庚移位,北斗錯懷,眾星相皆有顫動之勢,近又有斗大流星墜入楚地,定有妖魔作祟。徒兒,為師的盡數本領你業已學成,從今天起便下山去吧。」
靈兒雙手在額前一扣,「師傅,徒兒願在師傅跟前孝敬師傅,終生相隨。」
玄明真人目光一亮,道,「徒兒,為師也要離開一段時間,去昆崙山師祖那兒拜訓,閉關修行,修行歸來為師再教授於你。你此番下山,要廣布惠德,降妖除魔,匡扶正義,若遇險惡不可解,可念偈語,為師便會知曉,助你一臂之力。」
靈兒頓了一下,師命難違,即刻跪下叩首道,「師傅在上,受徒兒一拜。」
「好了,起來吧。」
靈兒起來后雙手又在額前一扣問道,「師傅,請賜徒兒道號。」
玄明真人手捻鬍鬚回頭看了一眼修行的洞口,道,「就叫鬼靈子吧。」
「鬼靈子?」
「是的,從今以後你就是鬼靈子。」
靈兒好生不快,鬼靈子,這名字太不雅觀了,師傅怎麼給起了個這樣的名字呢?
「鬼靈子,」
「師傅,在。」
「鬼靈子,你下山後不可隨便道出師傅的尊號,記住了沒?」
「記住了,師傅。」
「好吧,你下山去吧。」
鬼靈子依依不捨地轉回身,走了幾步,他再回頭看時,師傅已不見了蹤影。
「師傅,師傅……」
「為師去也,你要好自為之。」從遠處的山峰間傳來師傅的迴音,久久回蕩在耳邊。
鬼靈子擦了一下眼淚,又深情地望了鬼谷洞口一眼,步伐矯健地往山下走去。
重陽峰地處昆崙山深處,與世隔絕,古樹參天,林深茂密,終年漂著濃色白霧,人跡罕至,常有猛獸出沒。
越往前走,樹林越深,斑斑陽光撒落在狹長的小道上,偶爾有山鹿從旁閃出,急跑奔命,驚散叢林之鳥,落葉漂漂。
鬼靈子常年跟師傅山中採藥,早已司空見慣,並不驚懼。反而他心生雅興,以地遁法追逐著山鹿。
他在土中穿行著,身子如在空中一樣,涼颼颼的感覺真是爽啊!若不是有山鹿出現,他還真想不到到土中穿行來享受一下。
忽然,他發覺身後面有一個小東西在緊緊跟隨著,回頭定神看準了,原來是一隻土撥鼠,看來這也修鍊過的,對於土撥鼠來說沒有幾千年的功力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他把速度慢了下來,想抓住它,可它隨著也慢下來,看著他,感覺遇到了親人,即可親,又有點敬畏。
他不再理它,繼續去追山鹿。
山鹿怎會明白,幾個回頭都看到有人站在身後總也甩不掉,連嚇帶累,差點沒氣。
鬼靈子追夠了這才收住腳,身子一抬鑽出地面,笑了笑,拍了拍身上的土。
土撥鼠也鑽出地面,仰著頭好奇地看著他。
「過來,好兄弟,讓哥看看你。」鬼靈子微笑著向它招招手。
「你叫什麼?」土撥鼠保持著警惕。
「我叫……鬼靈子。」
「哈哈哈哈……」土撥鼠笑了一下又忙捂住嘴,「鬼,鬼靈子,好聽的名字,好聽。」
「真的么?」
「真的。」土撥鼠往前蹦了一下。
「哦,謝謝,那你叫什麼名字。」
「我沒有名字,那……你還是叫我土撥鼠吧。」
「好,土兄,來,到我肩上來。」
看到鬼靈子慈祥的面容,土撥鼠沒了戒意,一下蹦到了他的肩上。
「以後你就做我的主人吧。」
「好啊土兄,我們都是修道的,到時都好有個照應。」鬼靈子邊走邊說,一轉頭看不到土撥鼠了,「土兄,你去哪了?」
「在你耳朵里。」原來土撥鼠變成了只小飛蟲,躲到他耳朵里去了,「我變成了只小飛蟲。」
「哦,你好本領啊,以後有空教哥兩招。」
土撥鼠又蹦到他的肩上,手舞足蹈地炫耀起來,「好啊主人,你別看我個子小,可我有的是力氣,就在前幾天我還遇到了一隻大猛虎,你猜怎麼著了?」
「當然是……把老虎嚇跑了。」
「不是嚇跑,而是我一腳,嘭,把它踢飛了。」
「呵,好大的力氣。」
「主人,你這是去哪兒?」
「去西岐。」
「哦,西岐,西岐有好多好多的好東西吃呢……,哦,主人,我好象餓了。」
「還要有八百里路我們才到平原,」鬼靈子說,「餓了,我們先到山林中找些果子吃。」
他們邊說邊走著,突然,鬼靈子站住了。
他敏感地覺察到有一股森森陰冷之氣向自己壓過來,頭皮炸起,周圍草木皆在晃動,越來越急烈地晃動,緊接著,一聲沉悶的吼聲從後身傳來。
他迴轉身,驀地發現一隻斑斕大虎正伏身向自己踏步而來。
「哎喲老虎啊!」土撥鼠變成小飛蟲一下飛進了鬼靈子的耳朵里,扒著耳廓往外看著。
鬼靈子也大驚失色,拔腿就跑,荒不擇路,大喊著,「救命啊……」
那隻大虎身子一撤,後腳用力,呼地一聲飛撲而來,銳利的爪子臂向了鬼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