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 要求
唐予沫被拽了一路,幾乎跟不上他的腳步。
來到南網大樓後邊的小花園。
陸少遠甩開她的手,心裡真是又糾結又無奈,剋制著不去看她的臉。
只怕看到臉蛋上的紅印,容易心軟。
明明下定決心要報復她,結果變成這樣,他懊惱得要死!
「唐予沫,我可告訴你,剛才幫忙不代表原諒你!」
「我知道。」
唐予沫被戶外的清風一吹,理智悉數回歸。
她自認為安安靜靜做事,讓少遠的怨氣平復些了,再跟他慢慢談。
不料會冒出表姐被辭退的事。
「少遠,不管怎樣,我真的很謝謝你。」
「哼!不稀罕!」
「你可以借我一下換手機嗎?」
突然被他拽出來,唐予沫什麼都沒帶。
她想馬上問問均廷,為什麼非要把表姐逼走?
因為不可否認,表姐是個盡職的媒體人,熱愛著南網的工作和記者的事業。
陸少遠兇巴巴道:「藉手機幹嗎?」
唐予沫皺眉:「要不你打給均廷,問他都跟陸總談了些什麼。」
「不打,我也還沒原諒他!」
話雖如此,陸少遠看到她臉上淡淡的紅印時,還是沒骨氣地妥協。
他扭過頭,把手機塞給她。
「要打快點,不許廢話!」
唐予沫望著他彆扭的臉,說不出的感動。
電話很快撥通。
宋均廷聽到她的聲音,微怔。
「你跟少遠在一起?」
「為什麼要讓陸總辭退表姐?」唐予沫沒有半句廢話。
宋均廷再次怔愣一下,她這麼快就知道了。
他沉下嗓音。
「張盈盈做了會影響南網聲譽的醜事,陸總權衡利弊,開除她屬於咎由自取。」
「你確定不是因為我,故意對她打擊報復?」
宋均廷沉默幾秒,冷笑:「她屢次欺負傷害你,只讓她離職,夠仁慈了。」
知道唐予沫對舅舅的感恩之情,以至於常年來甘願忍受張盈盈的欺負。
若非顧及她的感受,他可以做得比這個狠絕一百倍。
希望張盈盈有自知之明,此後別再妄圖傷害沫沫。
「均廷,不可以給表姐一次機會嗎?」
「你忘記上個星期,她害你差點醉死在酒吧了?」
宋均廷想來心有餘悸,幸好及時送去醫院,晚一步,她口口聲聲很珍惜的小命恐怕沒了。
唐予沫低頭,目光落在自己的鞋尖上。
好吧!
她對錶姐的確忍耐已久,倘若均廷知道就在半刻之前,表姐還打了自己……
「均廷,這件事到此為止。以後不管表姐去哪家新公司,只要她不再招惹我們,你也別再為難她了,好嗎?」
「嗯。」她以為,他這種不喜多管閑事的人,會無端地故意為難誰呢!
陸少遠心裡默默數著時間。
一分鐘到,他不客氣地奪走手機,掐斷。
唐予沫直直地看著他。
「少遠,要怎樣你才能原諒我跟均廷?」
陸少遠恨恨道:「我提什麼要求,你都能做到?」
唐予沫眼眸亮了亮:「你說,只要我能夠做到的,肯定不會推辭。」
「我要你陪我睡!陪我睡一個晚上,就原諒你。」
這可是他夢寐以求的事。
唐予沫愕然地站了張嘴。
陸少遠瞧她表情,很失望:「看吧,就知道你會推辭。唐予沫,在你眼裡,我陸少遠從來只是個笑話,連你的手指頭都不配碰到。」
「少遠,感情的事沒法勉強。你將來會遇到一個你愛她,她也愛你的女孩……」
「見鬼的屁話!你壓根不想得到我的原諒。」
「少遠……」
「別再說了!」
陸少遠其實有另一個打算。
他已經跟陸振東提出要離開滬城一陣子,去到自己最初被派往鍛煉的那個偏僻小村子。
小村子交通不便,幾乎都是留守兒童,可以做個專題。
最重要的,是帶上沫沫一起去。
在遠離城市和宋均廷的地方,只有他們兩個人。
哪怕不能跟她發展出想要的火花,至少,他跟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孩子共同生活過。
「剛才的提議,給你一個晚上時間想清楚!」
陸少遠忿忿地丟下話語,掉頭走掉。
唐予沫目送他的背影,心情沉重。
睡一晚?
不可想像。
夜晚,客廳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通明。
背景牆上開著電視,正播放著最近熱門的電視劇。
沙發上的兩人,誰都沒有心事看。
宋均廷摟著懷裡的小女人,聽她說起陸少遠提出的要求,手臂的肌肉驟然緊繃。
「長出息了,竟然有這個膽子!」
敢碰沫沫一下,他可不會客氣。
唐予沫靠在他胸口,笑得苦澀。
「少遠他受傷很深……」
宋均廷抬起她的下巴,嚴肅地警告:「你別告訴我,打算答應。」
唐予沫苦澀中,閃過無奈的笑意。
「我當然不可能答應,少遠也很清楚,故意提出來讓我為難,讓你生氣罷了。」
「知道就好。」
「但是大家的關係一直這樣拖著,真的好難受。」
宋均廷解開她的馬尾,安慰地摸了摸她的腦袋。
這樣的關係,是不該繼續拖下去。
他沒有告訴她,下午跟子博通電話了。
子純最近情緒低落,哮喘頻繁地發作,身子虛弱地請假在家。
他卻只發送了一條問候的簡訊,沒去江家探望她。
子博聽說他們一段時間沒見面了,覺得詫異,一直追問原因。
原因——跟沫沫相愛了,他想昭告天下,唯獨對子博說不出口。
隱隱覺得,將來等子博知道之後,兄弟情可能難以回到從前。
宋均廷情不自禁收攏手臂。
從沒想過,愛情竟有如此大的魔力,讓他一度放棄堅守的公平正義,放棄了原則,還傷害了兄弟。
唐予沫貼著他的胸膛。
心臟跳得強勁有力,有幾分急促。
「均廷,你在想什麼?」
他有心事,她感覺到了。
宋均廷低頭,親吻她的額頭。
「在想你。」
「我就在你身邊,有什麼可想的?」
宋均廷在想,是否需要一個正式的求婚,才能成功地讓她點頭。
畢竟,不該做的事已經做了,不該傷害的也已經造成了,跟她之間該有個明確的結果了。
他從小有主見,下定決心做的事定要做到。
動了跟唐予沫結婚的念頭,連日來反覆思慮,主意更加堅定。
想跟她光明正大在一起,結婚是最好的保障。
如果她還猶豫,或許先製造一個孩子,未嘗不是個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