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作 填充字數 空騎(一)

舊作 填充字數 空騎(一)

這是一場中外頂尖賽鴿強豪的對決,李牧雲依靠在欄杆上,悠閑等著,公棚電子顯示屏上尚是空白一片。已經八個小時了,五百公里的距離,最快的鴿子,也就在個把小時內即將歸來。

身旁一個帶著碩大金項鏈的鴿友朝著李牧雲問道,「兄弟放了幾隻啊,都什麼血統?」

李牧雲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三隻,都天落鳥後代。」

那鴿友,一臉的不可置信回道:「怎麼可能,這是世界最頂尖的公棚賽,就是百萬身價的鴿王配對起來,都沒十足把握,你那百十塊人民幣的天落鳥出鴿子比賽,這參賽費可是三千多歐元啊。」

李牧雲正sè道:「我叫李牧雲,退伍回來,就一直玩得天落鳥。」

鴿友,聽到李牧雲這三個字,立刻愣住了,回道:「你就是以玩天落鳥出名的李牧雲?」

李牧雲點頭應是,樓頂上觀戰的眾人卻喊叫起來,只見天邊三個黑點,如流星一般直撲下來。

三隻都是最常見的瓦灰sè,眾人此刻安靜下來,靜待著鴿子入籠,輕邁了兩步將身子探進了跳籠,進了。大家的眼睛瞬間轉移到電子屏幕上,心中吼著:「我的。我的。」

當然,絕大部分人會失望。屏幕上慢慢滾動出李牧雲,2o12-e-871,灰,砂眼,143o.2345米/分鐘。絕對的高。

剛才那個鴿友立刻朝著李牧雲恭喜道,「冠軍啊,恭喜了啊一百萬歐元的獎金啊。你真用得是天落鳥?而不是老外的原環鴿王。」

李牧雲曬笑道:「我一個窮當兵的,退伍回來又找不到工作,我只能玩人家迷飛的天落鳥。」

眾人知道冠軍沒份了,卻期盼著亞軍、季軍,這兩個後續名次已經基本上沒李牧雲的事情了,如此尖端的比賽,即使送上幾十隻也沒把握包攬前三。

但隨即刷出來的卻是:李牧雲,還是李牧雲,亞軍是李牧雲,季軍還是李牧雲。

驚呼聲,罵娘聲,在這等鴿平台上瞬間響鬧起來。李牧雲心跳加了,看著大屏幕上那三排李牧雲開頭的信息。

他有點眼花頭暈了,怎麼可能,是不是自己在做夢。但周圍所有人那嫉妒與羨慕的眼神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他贏得了冠亞季軍,總獎金二百三十萬歐元。

那個鴿友如仰慕天神一般看著李牧雲道:「真的是天落鳥?百十塊錢人民幣一隻的迷飛鳥?」

李牧雲胸口一陣劇痛,吃力地回道:「我家裡只有天落鳥。」說完,在一陣驚呼聲中,翻倒過欄杆,其樓足足十八層。

似乎是一個悠遠沒有盡頭的夢,李牧雲看著面前一堆錢,近在咫尺卻怎麼也不能攬入懷中。

夢中,高樓大廈與滾滾車流緩緩不見,自己被拋入一個黑洞,來到一處古代田園,見得許多尋常動物身形變得巨大,李牧雲成了一個叫做李敢的兒童,從整rì在水田中抓那數十斤一隻的田雞燒湯,到被帶入一個軍營中緩緩成長。

當然夢中也有鴿子,只是鴿子的身型都變得體長五六米,翼展過十米,李牧雲在軍營中成了一個騎鴿作戰的騎士——空騎士。

藍天在上,白雲在下,在以吾熱血洗吾長空的口號聲中,李牧雲rì復一rì進行著空騎士作戰訓練。

戍守在邊關上一處雄關:盧龍塞。

草原民族突特襲擾,空騎士迎戰,你來我往的空中格鬥,李牧雲看到他畢生最好看一部戰爭片。

李牧雲尚在夢中驚嘆著,電腦特技極度逼真與細膩。但在無奈下,被推上空戰主角的位置。說不清是回憶還是在坐過山車,李牧雲在顛簸中感受著空戰殘酷與艱難。

當連續擊落對方四名空騎士后,李牧雲在用短矛刺中對方胸口后,也不慎被對方彎刀擊中自己的戰鴿,戰鴿無力揮動翅膀,一人一鴿如流星般墜落。

轟然一聲后,李牧雲驚叫了一聲醒來。

沒有期待中的白sè天花板與那些白衣護士,只是一片蔚藍天空,如水洗過一般純粹,李牧雲的腦海里亂成一片,這一方碧空是如此熟悉,和夢中激戰的地方別無二致。

幸好李牧雲在都衛戍區當兵的那幾年,著實提升了自己的意志力,李牧雲忍著後腦勺的疼痛,掙扎地坐了起來,才現剛才夢中一切,很有可能都是真的,他自己身下正墊著一隻巨大的鴿子,已然死去,正是夢中那隻相處了好幾年的空騎。

再看著自己身上鐵絲纏繞的皮甲,李牧雲才駭然覺自己很有可能靈魂附他人身體了,自己這副身軀,竟然是夢中的。

感受了真實的風,吹散臉上的那個感覺,李牧雲確信自己已經從夢境中醒來。

抽出腰間的匕割開綁住腿部的騎具后,從坐騎身上跳下,李牧雲檢查起這個身軀來,除了頭部似乎摔破外,身體其他部分都沒什麼問題。

李牧雲嘗試著打了兩式八極拳,才現這具身體,竟然比他當年在部隊時巔峰狀態都要強得多,簡直就是天賦異稟生來就是一身神力。

難道是寄生到李存孝身上去了,想想也不對,這個所謂的北周國竟是原來世界里從未存在過的朝代。

皇帝竟然是姬姓,天下間還有其他六國,整個中原紛擾不止。魏韓趙,劉漢,項楚,韓齊。

強大的秦與繼承者西秦卻早已覆滅。

看著死去的戰鴿,李牧雲也很黯然,他此刻似乎已經與少年融合成一個人,與坐騎相處的點點滴滴俱在心頭,要不是戰鴿臨死前,拚命試圖落地,李牧雲這副身軀是怎麼也得摔成肉泥。

這羽空騎鴿身形之巨快趕上一輛小轎車了,短嘴、白身紅翅,卻是原來世界的觀賞鴿品種,從它身上把僅剩下的兩把短矛拾起,李牧雲朝著記憶中的盧龍塞走去,那裡是李敢戍守的地方。

正走著時,身後卻是一陣急馬蹄聲在背後響起,李牧雲大感不妙,轉頭看去,一群三十多人的突特騎士朝著自己追殺過來。

明顯是突特空騎士的扈從騎士,趕過來撿李牧雲的屍體報軍功的,看著李牧雲沒死,一幫人自然急紅眼殺將過來。

「給我一把八一杠吧,爺爺掃死這幫孫子。」李牧雲在心中大罵道。

幾乎是同時,要塞這邊也是一陣馬蹄聲,卻是李牧雲自己的扈從騎士趕了過來,當然人數上少了一點,只有五騎。

這都是李牧雲死去老爹的親兵,一個個沙場老兵,李牧雲雖然腦袋仍舊有些疼痛,但保命要緊,只能了瘋地向著自己人跑去。

還好這具身體素質極好,在突特人追上自己前,和扈從騎士會合了,五個老兵油子看到李牧雲從半空摔下沒死,自然是欣喜若狂。

「小敢讓開!」五人領頭的壯漢喝了一聲,李牧雲只能遵聲閃開,看著他們毫不猶豫地衝殺上去,對方可是整整三十多騎兵。

兩撥人煙塵滾滾下撞擊在一起,李牧雲第一次親眼所見冷兵器時代的殘酷,那一截手臂嘩啦一聲被切離身體。

截口如水龍頭一般,將鮮紅的血液往外噴著,那突特人黑臉瞬間白了,嗚嗚丫丫地喊著什麼,終於忍不住疼痛從馬上摔下來,後面的突特騎士卻沒預計到,只知道拔刀向著李牧雲的扈從們砍去,坐騎碩大的蹄子,直接踩到頭顱上,慘叫聲噶然而止,煙塵過後,新的血花在雙方彼此身上綻放,早先負傷的人卻已死透了,大半截頭顱消失得無影無蹤。

李牧雲雖然是兵王級別的高手,但在和平年代,沒有任何殺人經歷的他被這腦漿四散場景激得吐了出來。

一個突特騎士卻乘機向李牧雲捅出自己手中的槊,槊尖閃亮,一紮下去必是透心涼。李牧雲看著槊尖如電一般向自己刺來,從未遇過如此情況的他失去了控制自己肌肉的能力。

他如萬千戰場菜鳥一般,在經歷第一次近戰肉搏時,被嚇呆在那裡。

李牧雲扈從騎士中的一人,往rì里一直負責做飯的耿叔只能放棄與之對敵的突特騎士,轉馬調頭向著偷襲李牧雲的突特騎士趕去。

在槊尖即將捅進李牧雲身體的那刻,耿叔的刀捅進突特人的腰部,再橫切了出去,突特人就如一個被砍破的水袋,血水狂溢。

李牧雲被面前的槊尖驚醒,恢復到了正常狀態,狂吐之意一下子嚇了回去。耿叔朝他微微一笑,作為第一次上戰場的菜鳥,李敢的空戰表現已經可以稱為奇迹了。

但隨後,耿叔的笑容凝滯了,一把彎刀從他的脖后砍來,切開了大半脖子,耿叔的血如噴泉一般,直衝了一米多高。身體依然坐在馬上,但頭卻垂在了胸前。

李牧雲看著這一刀砍下,卻來不急做出任何動作呼喊出任何言語,血液如霧水一般消散,點點滴滴全打在了李牧雲的臉上。

在那瞬過後,李牧雲的眼睛紅了,聲音受抑哽咽著喊了半聲耿叔出來。

長槊被李牧雲反手拽了過來,一掄便槊尖朝著殺害耿叔的突特人刺去,突特人身手相當可以,在馬上連續躲避了幾下李牧雲刺殺。

李牧雲此刻也殺冷靜了,稍微回憶了下原來世界里的刺刀招數,虛晃了一槊突然變線,從胸部直落腹部,死死地扎了進去,突特人被槊捅得面目猙獰,彎刀朝著李牧雲甩去卻被躲開,李牧雲攥著槊桿,狠狠攪動起來,突特人的腸子都不知被切了多少段,鮮血嘴中湧出,啊啊兩聲后沒了聲息。

李牧雲的淚,卻此時流下,雖然讀取了李敢的大部分記憶,但耿叔對李牧雲來說,卻是一個有熟悉感的陌生人而已,只因自己一時不能適應戰場,這一個人為了救自己,就生生被人砍死,一種難受,在李牧雲的胸腹間徘徊。

此刻的突特人已經倒下近十人,李牧雲的扈從騎士,不虧是百戰老兵戰力非凡。突特人將他們圍住卻一時破不了他們的聯防。為的突特人只能領著四五個人朝著李牧雲砍殺過來,殺了李牧雲,他們的作戰意圖也算達到了。

沒有了空騎,空騎士的作戰能力至少跌了九成。或許換成以前這具身體的主人李敢,是必死之局。

但李牧雲因為從小體弱,被逼著練拳健體,在衛戍區風光的那幾年自然在軍中高人那裡也學了不少東西。

兩隻短矛被李牧雲扔飛鏢一般擲向突特騎兵,為的那個身手非常敏捷,一伏下身子便全部躲了過去。

但他身後的卻因為視線被檔,一矛一個被紮下馬來,突特人一陣咒罵,卻沒有動用背著的弓箭,原來他們還本著活捉李牧雲的心思,否則早就將李牧雲shè成了刺蝟。

此刻的李牧雲手裡,只有一把匕,對方卻還有四個人,四把彎刀向著李牧雲砍去,雖然不是頭頸等致命部位,但只要掛到一刀,李牧雲就得失去戰鬥力,那種高的撞擊力,皮甲是護不住的。

刀光如銀,在亂刃及身的一刻,李牧雲迅背著地倒了下去,手中的匕卻憑著極好的眼力,插進了馬腿,馬兒向前的衝力自己將大筋迎上刀刃,一聲哀鳴過後,連人帶馬翻滾在地。

其他三騎,再調馬回來時,李牧雲已經撲到在那個倒霉之人身上,一個簡單的割喉徹底地解決掉這個禍害。

看見自己族人被李牧雲這樣輕鬆殺掉,剩下的三個突特人,自然火冒三丈,為之人用突特語喊了兩句。

三個突特騎士卻不急著朝李牧雲衝去,卻分散開將李牧雲圍了起來,顯然將李牧雲當野獸一般圍獵起來。

李牧雲卻將死去突特騎士的彎刀拾起,自己手中的匕又插回了腰間,這個時候就是考驗他的鎮定了,三人總有一人會在他視線以外,若有慌亂,突特人自不會放過機會。

接下來的事,李牧雲自覺也是很噁心,他竟然用彎刀在已死去的突特人身上切割著,一刀連一刀,突特人的部件一塊塊地被挑落在三個騎士面前。

終於有一人忍耐不住這種褻du屍體的行為,不顧一切的衝殺向李牧雲,另外兩人中,那個領沒有動,另一人慢了半拍也跟著沖了上來。

兩人基本形成一個對角攻擊,李牧雲只能不停轉換身體方向,一面要直接對抗二人一前一後的夾擊,一面還要提防那個領偷襲。那領的背後之弓一看就是考究工藝,不是凡品,那此人必是一善shè之人。

還有數米距離,李牧雲一聲大喝,卻是用力將地上突特人的屍體用腿挑起扔向正面衝過來之人,手中的彎刀也沒留下,甩向背後衝來之人的馬匹。

短暫半秒過後,李牧雲騰身撲起,將腰間匕狠狠插向正面之人的頭盔里,咯噔一聲,匕斷裂,但那人也眼見活不了,半截匕插進顱腦之內,歪了幾下便伏在馬上不動了。

身後那人卻因為馬腿被鋒利的彎刀切到,撲騰一下,被馬匹甩向李牧雲,李牧雲聽到身後呼呼作響。

毫不猶豫就是狠狠一肘送了過去,憑著身軀所蘊含的神力,身後突特人一聲慘吼,半幅面孔被李牧雲的手肘砸爛。

危險似乎解決,但李牧雲當兵多年練出來的感應,讓他順手接過身後那血肉模糊的腦袋,將那個還在乾嚎的突特人挾在身前。

三隻箭狠狠地穿透土特人的胸部,那鋒利的箭頭抵在李牧雲臉部半寸距離閃著寒光,那一剎那,李牧雲的身上激出一身冷汗。

命懸一線就是用來形容此刻,突特人身上穿著厚甲,胸前背後竟然全部穿透,手槍子彈也未必啊,這箭支的動能竟然如此之大。

突特領臉上也是一臉驚詫,他這必中的連環三箭竟然被李牧雲躲過了,李牧雲在墜地之前一人擊殺了五名突特空騎士。那五名空騎士可是花了近七天時間將盧龍塞一什十名空騎士殺得還剩李牧雲一人的突特金帳空騎士。

幸好,久戰後,李牧雲坐騎力竭,才給了最後一個突特空騎士機會,但天殺的李牧雲竟然墜地不死,才十多歲年紀就如此厲害,如放虎歸山,又不知道多少突特空騎士將要血染長空飲恨藍天之上。

突特領將弓插回馬上,自己跳下馬來,將自己的彎刀從鑲滿寶石的刀鞘中抽出,隨隨便便挽了幾個刀花,差點沒看花了李牧雲的眼睛。

李牧雲也第一次能夠定神看清這個突特領,與其他草原戰士粗陋不堪面容的相比,這個領異常地帥氣,讓李牧雲原來世界里那些國內外男星都為之黯然失sè。

「cao!一個男人長這麼帥做什麼!」李牧雲在心中暗罵道,「老子肯定硬拼不過這帥哥了。」

突特領緩緩地朝李牧雲逼去,那眼神,如同看著一個即將到手的獵物,不遠處的廝殺仍在繼續,李牧雲又聽到兩聲自己人的慘叫。

一口吐沫如炮彈一般shè向突特領臉上,「我cao你大爺!」李牧雲如是罵道,他的面前,彎刀已然揮起。

第二章激戰

倉皇中奔跑,卻奔向被圍殺的趙叔和孫叔,另外兩位扈從的老兵叔父已然戰死,雖然李牧雲和他們沒有一天的交集,但看著李敢記憶,他知道,這幾個老兵是他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身後的突特帥哥,顯然有些氣急敗壞,李牧雲在上一世練出來的奔跑功夫,又快又刁鑽。當然這是屁話,戰場上用來躲子彈的奔跑方法能不這樣嗎?

好幾次想甩出手中的彎刀,但看著李牧雲不時的突然變線,突特帥哥只能死死跟著,不遠處即是混戰處,只要到了那裡,李牧雲只能再一次被和圍。

不可避免,突特帥哥的心神鬆懈了一線,李牧雲卻在這當口摔倒,突特帥哥的腳步卻沒有停下,兩人的距離一下子拉近,當他停下時,李牧雲的彈腿式撩yīn腳也跟來了。

雖然沒有聽到任何東西破碎的聲音,但李牧雲潛意識裡清晰聽到了突特帥哥兩顆蛋蛋被踢爆的聲音。

一套練就多時的空手奪刃手法,李牧雲彈身而起,扭臂奪刀,突特帥哥此刻疼痛難忍地夾緊雙腿外別無其他任何能力。那明顯與其他彎刀不是一個檔次的寶刀,被李牧雲反手握住奪下,跟著就是一個習慣了的上挑動作。

那一刀的風情,恰如炊事班的老班長,虔誠地切割老白蘿蔔那堅韌的皮。

不過揮刀之人換成李牧雲,替代蘿蔔皮的是突特帥哥的嘴唇、鼻子、眼皮、半截眼球,眉骨,在那凄厲地慘叫聲中,李牧雲生生地被眼前的怪物給嚇傻了。

臉部器官的根基還在,但一切都已削平,嘴唇消失后白森森牙齒都如擠出來一般,鼻孔處兩個黑洞,鼻毛畢露無餘,眼眶處更是沒法看,眼眶中的半顆眼球眼房水橫流,那突特帥哥夾著雙腿,一雙手卻在臉上四處摸索,那些血管與肉被抓得淋漓不堪血汁飛濺。

只是一楞過後,李牧雲再也不敢看那個突特血面之人,看一眼就是一場噩夢,只能揮刀向著剩餘的突特騎兵砍去,趙叔和孫叔已經左支右絀,接近力竭了。

在看到突特領那副慘樣后,其他的突特人都對李牧雲忌諱非常,那刀面如鏡子一般的寶刀,在李牧雲的大力揮動下,任何兵刃碰上都如雪泥一般被削掉一截。

李牧雲憑藉手中寶刀,順利衝進人群之中,孫叔和趙叔也緩了一口氣,命懸一刻之下被李牧雲從刀口下救了回來。

突特人仍未死心,此刻他們還有十數人,但遠處卻一陣號角之聲,突特人看到盧龍塞方向奔來一群材官步卒,其中十數人還拎著踏張弩。

只能呼喊一聲退卻了,扔下那仍在嚎叫不已突特領,臨走前,卻一個個死盯著了李牧雲一眼。

李牧雲心中感嘆了一句,「好重的怨念!」卻只能無奈看著他們離去,他對這具身體的使用還不是很靈活,冷兵器時代的拼殺更是讓他心裡沒底。

趙大同與孫不二是兩位老兵油子的名字,李牧雲看著為了救自己戰死的另外三個老兵頗有些難過,眼圈又紅了起來道:「耿三叔,張四叔,張五叔都戰死了,都是我不好,戰場上分神,害死了耿叔。」

趙大同與孫不二似乎對這種事情已經看得太多了,勸慰道:「我們五人當初甘願留下照顧少爺你,是上百位老兄弟的囑託,校尉大人臨死前散盡家財,養活我們這一校人馬數千家老小,若保不住你,我們怎對得住大人與其他兄弟,耿三死得其所,必無憾矣。」

此刻,盧龍塞的材官們也趕到了,看著這血戰過後的慘樣,一幫淳樸的農民式戍卒只能對著那些突特屍體狠踹猛踢。

突特人的型與漢人大不相同,為了戰死的三名扈從騎士計軍功,一行人將突特人頭皮剝下,戰馬、彎刀等隨身物品也被搜刮乾淨。

突特領早已忍受不了疼痛,自己用切手抓肉的小刀自絕了,在他身上搜出不少好東西,最貴重的是一方翠綠sè的斷璧。

在這個時代,李牧雲估算不出價值,但擱在現代數百萬是跑不了。盧龍塞那一屯材官的屯長楊奇,將這璧捧給了李牧雲,「小敢,財了咧,這方璧在京都可得賣老鼻子錢咧。」

李牧雲轉手卻將這璧遞給了趙不同,道:「回頭賣了錢,給耿叔家裡送去吧。」趙大同接著玉璧的手有些抖,道:「老二,咱倆把這玉璧要看好。」說罷貼身藏了。

一行人,牽著十數匹檢獲的戰馬,討論今rì一戰的得失,都在感嘆上天保佑李牧雲墜地不死。

李牧雲將那突特領的弓送給了楊奇,楊奇的擅shè在整個右北平府都很出名,雖然沒出上什麼力,但要不是他領著一幫步卒奔跑了十多里路,李牧雲小命未必能保。救命之恩一把弓倒算不上什麼。

楊奇也感謝道:「當初,小敢來我們盧龍塞,就是一個半大孩子,我楊奇多有看不起,今天這場空戰,方現少年英雄本sè。打往後我楊奇也得稱你一聲好漢子!

楊奇以前對李敢非常有成見,一個屁大點小孩,卻因為軍隊中有關係成為一個空騎士,沒上天殺過一個敵人,拿的軍餉卻比大大半屯戍卒加起來還要高。心中不平下,經常會找些麻煩給李敢,李敢的記憶里對楊奇是恨不能找機會幹掉丫的。

李牧雲卻在思考一些其他東西,作為一個服役七年的老兵,雖然文化程度比不上那些大學生,但李牧雲在鴿界就是以善於思考琢磨最後獲得成功。

強弓、寶刀、半塊絕世之璧,如果只有一樣,那麼這個突特領身份倒也正常,一個部落小王罷了,但這三樣齊聚,這個人的身份在整個草原上也應該數一數二。但僅僅三十多人的隨從,並且隨從們的身手都差得很,又配不上這個身份了。

為了撿李牧雲的屍體,搭上了自己,這個突特領,帥的是驚天動力衰的是慘絕人寰了。四個突特空騎屍體散落在盧龍塞外,被一行人抬了回去,好上報軍功。

五個擊落數,很多空騎士從軍十年也未必能達到,但李牧雲一天之內完成了,距離成為一個王牌空騎士,他也只差了五個擊落數。

眾人對此很期待,李牧雲卻是有苦說不出,騎著鴿子在天上飛,已經讓他後背寒,還要在半空中互相拼殺。

李牧雲這才知道,這空騎士的餉銀為何如此之巨了。

盧龍塞,是北周國六十四座關塞其中一座,李牧雲一邊回憶著李敢的記憶,一邊卻用現代軍人的眼光審視著這座險關。

兩山相夾,除非破關而入,突特人的地面部隊根本無法侵擾北周腹地,進行掠奪。雖然在楊奇等人眼中,這些天不過是正常的突特空騎士的襲擾,這麼多年,都是這麼過來的。

但李牧雲作為一個高素質的衛戍區兵王,當年可是按照重點培養的軍官來培訓的,舊世界里的五千年中國文明史就是五千年的戰爭史,從古至今,中國的漢人是世界上文明古國唯一一個民族未消亡傳承至今。

yīn謀,絕對有yīn謀。李牧雲瘋狂地檢索著李敢腦中的記憶,試圖找出有用的訊息,但直到夕陽垂落,黑暗中的戍卒們為了大勝慶賀歡舞時,李牧雲仍是一腦袋漿糊,混亂頭疼。

盧龍塞的軍醫猴子,用他那黑乎乎的手指,灑了一些金瘡葯在李牧雲的頭上,李牧雲真怕沒死在拼殺中,卻死在他那不知名的藥粉中。

但頭皮麻了一陣便隨之而來清涼舒服感,讓李牧雲知道,這葯的確有效的很。

一隻比成年肥豬都小不了多少的兔子,被架在了火堆上燒烤,李牧雲感受著火光的溫暖,與楊奇、趙大同、孫不二等人閑扯著可能到來的封賞。

關城外的黑暗,卻讓李牧雲jǐng醒,那一邊無垠的未知中,到底埋藏著什麼,突特人的慘叫聲似乎仍回蕩耳邊,「何故犯我邊土?」不知是李牧雲還是李敢質問相回。

李牧雲睡著了,這是他穿越而來的第一天。

第三章擔憂

天尚魚肚白,太陽將升未升之際,蒼涼號角聲將昨夜酒香餘韻一掃而空,鏗鏘鐵甲撞擊聲中,盧龍塞的戍卒們開始了新一rì的晨練。

很簡單的行刀路線,但卻讓李牧雲看得津津有味,與死鬼突特帥哥相比,戍卒們的刀沒有那麼快,也沒有那麼花哨。

但當你面對時,才會現,一個戍卒用這樣的刀法不可怕,幾百個戍卒全用這刀法時,你會有一種無力感,你可以輕易躲避一個用這樣刀法的戍卒,但當同樣數量的突特人與之混戰時,這些戍卒在同樣時間內揮出的刀數,可以讓突特人望塵莫及。

但突特的人弓箭也讓北周戍卒同樣望塵莫及,還好有弩,弩shè程遠又可長時間瞄準,但李牧雲站在關城之上,看著弩上望山愣,這樣的瞄準讓他非常不習慣,只有老手才能shè中直線移動的目標。

這限制了弩的jīng確使用,在對抗空騎作戰中顯得很被動,李牧雲在思考如何改良,卻沒有鐵匠在要塞中,只能按下心思,回頭再做打算。

在晨霧漸漸消散之時,城關北周境內一側,近十名老卒擁著一個軍官逶迤而行,那是盧龍塞的軍司馬,負責計點軍功,實際是兵部負責監視兵營收集情報的。

這個位置,一般都是各郡的中郎將們的心腹,盧龍塞的軍司馬葛榮就是右北平郡守空騎中郎將葛從周扈從騎士出身。

在李敢的記憶中,空戰擊殺數達到一百三十五,並且有四十以上王牌空騎士擊殺記錄的葛從周一直是他偶像,連帶著對葛榮也親近起來,自然而然,在過去楊奇找李敢麻煩時,葛榮幫李敢出了不少次頭。

不需要李牧雲自己講解,盧龍塞里的戍卒們向著錯過昨rìjīng彩空戰的同僚吹噓著,葛榮一行是向右北平郡去求空騎支援的,但看著他們那失落神情,自然是沒成。

北周的空騎編製,一向缺人缺鴿,調人調鴿向來沒有大半年是不可能有動靜的,李牧雲心中是一種既渴望又懼怕上天作戰這種從未親身嘗試的事,但出於戰爭的考慮,他還是很希望能夠調撥一隻新的空騎給他,這樣他就可以在天空上去查探一下突特人的動向,解決掉自己心中疑惑。

「小敢,一別之後讓我刮目相看啊。」葛榮樂呵呵地拍了下李牧雲的肩膀,以示鼓勵。已經不上戰場衝殺第一線葛榮,近兩年有些福,一笑之後,眼睛眯得快沒縫了。

李牧雲稍微看得有點不舒服,以他現代社會的閱歷,這樣的人的多是笑面頭陀,當面笑兩聲背後扎一刀之徒,但念及李敢多年的印象,李牧雲還是講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這葛榮畢竟是盧龍塞的軍司馬,能坐到這位置,親自割下的突特人頭皮不會少。

李牧雲緩緩將昨rì情況詳細說了一遍,最後加上自己的分析,道:「這個突特人一身行頭,馬、弓、刀、璧,無一不是草原上能見到最高檔次,很顯然不是尋常部落的小王,必是突特汗帳里的高級貴族,但他身邊僅僅三十多名扈從,卻又和他身份不符。只能說明一點,他還有大量的扈從,藏在未明之處,生怕驚動了我們。」

「突特人必對盧龍塞有大的動作,我們還是乘早做防備的好!」李牧雲誠懇地看著葛榮,他很希望葛榮將這個情報上報北周兵部。突特人試圖擊殺所有盧龍塞空騎士,一是遮斷盧龍塞的偵查能力,二是切斷盧龍塞與北周腹地的情報聯繫。

葛榮卻是不以為意地大笑了兩聲,道:「這樣的襲擾,我在邊塞這麼多年,隔幾個月就要生一次,不要疑神疑鬼的,在我們盧龍塞后,右北平郡鎮守的可是我們北周最強中郎將葛從周大人,你昨天的戰報我今rì就會上報,葛大人身為北周名將,還需要你這個小毛孩提點?」

李牧雲只能心中祈禱,葛從周能夠重視這個突特貴族的疑點,「早知道抓一個活口了!」李牧雲心中頗為後悔。

卻沒注意到,在他轉身之後,葛榮卻一洗剛才那副憨態,眼中閃過一道jīng芒。

李牧雲怏怏不快地走回營房,昨天的覺並沒睡好,似乎需要補足一點,好在空騎士不需要和普通戍卒一樣朝練晚訓,每rì伺弄好自己的坐騎便可,可估計七八個月之內,李牧雲鴿毛都將見不到一根。

「小敢,來吃早飯,你們現在和我們並伙了。」楊奇那粗陋嗓子吼著,顯得親熱無比,讓李牧雲略感不適應,李敢的記憶里可從來沒見過楊奇這幅臉sè。

趙大同與孫不二很淡然坐在楊奇一伙人中間,桌上是些薄粥與饢餅,楊奇正摟著李牧雲贈送的寶弓,擦拭著。

他身邊是軍醫猴子,與兩個隊率:張石頭,車軲轤。昨rì兩個隊率是留守關防的,並未參戰,但因為楊奇的緣故,兩幫人融洽許多。

「這真是一把寶弓啊,我楊奇從軍大半輩子,見過的寶弓少說也有百十把,皇帝身邊的御前侍衛用的咱老楊也使過。嘖,和這弓一比沒地站了。小敢,你真送給我?」楊奇緊摟著弓,卻用可憐兮兮期盼地眼神看著李牧雲。

李牧雲被他看得後背毛,心中暗道:「這楊奇啥人啊,如此市儈。」卻爽朗道:「男人說話,有不算數的嗎?」

楊奇卻如孩童一般,蹦起多高,直接跳到木桌上了,激起浮灰直接飄各人粥碗里,一行人都是眉頭大皺,卻也無奈。

只聽得楊奇吼道:「我老楊家也有傳家之寶了!」晨練結束的戍卒們,看著他們的屯長瘋卻是鬨笑一片。

中有一大膽老卒接過話茬仿著楊奇語氣道:「何寡婦的貼身褻衣,咱要一代代傳下去。」

這一下所有人都笑了起來,何寡婦是盧龍塞附近幾個村子的第一美人,與楊奇相好過,前年改嫁的時候,贈了一件貼身褻衣給楊奇留戀。

楊奇一時臉漲紅了,何寡婦是他一生之中的痛,朝著老卒喝道:「去,去,去,食你的饢吧,倪趕牛你個老不死小心崩壞自己的牙。」

老卒咧開自己臭嘴,露出自己焦黃殘缺的牙,道:「這牙口,突特崽子們的骨頭也咬得碎,這饢?」

說罷,便是狠狠咬了一口,以作示範。看著老卒花白的頭,在風中飄散,李牧雲心中有些酸,邊卒之苦幾人知幾人了。

楊奇此刻已恢復正常,重新擺出盧龍塞最高軍事長官的模樣,對著李牧雲道:「盧龍塞,還空著兩個材官隊率的位置,我準備讓趙兄弟與孫兄弟頂上,雖然沒滿編,但一個隊也有著七八十人,萬一有啥戰事,軍功跑不了。

趙大同與孫不二有些喜出望外,北周的軍功計算,軍官的人頭數,可是按手下士卒人頭總計的三成算。

並且他們可以選擇十人做為自己的親兵,雖然沒楊奇五十人編製的親兵那麼誇張,但總比沒有強上太多,李牧雲的扈從力量立刻不同而語。

李牧雲立刻重新審視楊奇這個人,雖然楊奇這人毛病很多,但做到五百人的材官屯長,戍守這盧龍塞,的確是有強能力,市儈但卻知道還人情,卻是值得相交之人。

李牧雲便把剛才與葛榮說的一番話,再次講了遍,這四五個人合計開了,與葛榮那裡撞牆相比,楊奇眾人顯然都很重視,畢竟他們都是需要直接面對戰鬥的人。一時恍惚,可能就是一命嗚呼的下場。

一拍桌子,楊奇下了最後結論道:「管他有沒有大軍,一人雙馬,我們出去逛一圈再說,沒兵,咱就行個獵,打點野物回來,給兄弟們中午添個菜。」

車軲轤與孫不二留守,與葛榮打了個招呼,楊奇與李牧雲、趙大同便帶著十數個善使弓弩的好手出了塞,打馬卻是朝著草原行去。

第四章偵查

盧龍塞附近綿延百里,群山之中都是陡峭山壁,望著群山,李牧雲長嘆了口氣,憑著記憶中李敢那份上馬技巧,輕鬆上了馬。稍微晃悠了兩下,便騎穩了。

楊奇等人則都是老手,呼喊了聲,便把馬力動起來,牽著備用的馬向著塞外草原行去。由於盧龍塞的緣故,這附近沒有哪個部落敢放牧於次。

荒草最少的也是齊膝深,高大的駿馬在草浪中行軍,如大海行舟,一騎便扯開一道水痕,楊奇在馬上躍躍yù試,希望有什麼值得瞄準的獵物,試驗下他新得的寶弓。

在行進了番后,李牧雲算徹底看透,就是他不提偵查,楊奇也得找個借口,在這草原上行獵一番,否則他那心和貓撓地一般。

與鴿子體型變大數百倍相比,馬並沒有變大多少,但是普遍身高在2米以上,沒有一噸,仈jiǔ百公斤還是有的。

李牧雲也抓緊時間,鍛煉在動物背上的感覺,現在他才真的佩服起李敢來,在高的飛行中,竟然能夠投中同樣高飛行的敵人。

在百無聊賴中,楊奇終於胡亂地找些目標shè了兩箭,罵道:「今天為何如此奇怪,一點野物也沒。」

李牧雲朝著眾人建議道:「還是去昨rì交戰地方瞧瞧去,或許有現。」

血腥不再,故地重遊,昨rì里戰死的三位叔父,音容猶在,耿叔臨死前那抹笑容,讓從來都淡然從容的李牧雲,自退伍時流淚后,再一次濕潤眼眶。

趙大同與孫不二也是同樣黯然,沒有了屍體,顯然突特人後來回來了,凌亂的馬蹄印,顯然還不少,趙大同從自己馬上跳下,尋了一路不是很醒目的馬蹄印與自己的馬比較起來,他的馬是昨rì那個突特死鬼帥哥的。算少見中上品之馬。

但那路新添蹄印至少寬了2分,步幅至少長半個身位,趙大同臉sè掃去黯然凝重起來道:「此蹄印乃匈奴一rì千里之神駒所留,整個草原不過三四匹,昨rì八成有突特皇族成員來過此處。」

這話一落,讓所有人震驚起來,楊奇也收起散漫,冷喝一聲:「戒備,散開四周看看。」

四騎聞令,朝四個方向打馬行去,餘下眾人,也將各自的弩箭提在手中,jǐng覺看著四周。孫不二冷聲道:「虧得小敢提議,再來看一眼,這幫突特孫子果然隱藏在我們盧龍塞外。」誰都知道突特王族來了是何意義。

突特大汗土庫倫,兄弟多人早在十多年爭汗位時就被他殺個乾淨,膝下只有四子,二子鞠狽為單于繼承人,封為自敘王,另二子翁椣與榮弧被封為左右rì逐王,唯獨長子不為人知,似乎多年前在草原上遇狼群失蹤。

突特皇族目前只有此四人,任何一人至少都帶了突特至少四分之一的兵力,眾人分析交流兩句,自是一身冷汗從後背滲出。

四名偵騎,周邊偵查了數里,沒有任何現而返,楊奇等到四人回來,立馬下令道:「換馬,回!」

盧龍塞在面前時,依稀看到車軲轆等人的老臉,楊奇與趙大同等人才松下吊著的心,孫不二的聲音都變調了:「軲轤,趕緊開城門,一級戰備,燃狼煙!」

一旁的楊奇與李牧雲同時吼斷道:「不能燃!」

趙大同與孫不二等人頗為不解,詢問的眼神問去,李牧雲回道:「一燃狼煙,突特人知我們覺,會立刻攻城的!」

楊奇補充道:「如果沒猜錯,突特人必然在等各部落兵力6續趕來,這樣一來至少還能留給我們點時間。」

趙大同也恍然悟道:「提前把我們空騎清殺光,是防止被升空的空騎士意外現他們大兵集結。」

再一次議事,不過多了葛榮。

但李牧雲稍微震驚地是,大戰在即,這一群人竟然沒有退縮和畏懼,反而是一種熱切的渴望,彷彿金寶美女**堆在面前。

「軍功啊!」

車軲轆惆悵地說。

「等了十二年,到今rì才能博一博這封妻蔭子。」張石頭隨即補道。

葛榮悶了半響沒說話,臨了狠狠打量了趙大同一番,道:「沒想到趙扈從,還有這一手絕活。」

趙大同不吭聲,一如他往常在這盧龍塞的表現,孫不二接過話頭道:「我大哥,在piao姚校尉手下,曾是斥候隊長。」

葛榮臉sè大變,驚訝道:「李piao姚?」

孫不二看了眼李牧雲,輕哼了聲:「恩。」

楊奇卻如現稀世之寶一般神情,略有些激動道:「小敢父親是李piao姚?」

李牧雲搜索了番腦海記憶,似乎那天李敢記憶中的父親的確是piao姚校尉,不過這種雜牌材官校尉在北周多如牛毛,不能和那些炙手可熱的空騎校尉相比。

楊奇卻是神情愧疚,喃喃道:「我早該問清楚,piao姚校尉是我等步卒楷模,我仰慕已久,當年校尉拒絕召公姬德家親事,在校尉職上蹉跎十年最終因為召公姬德系的空騎營見死不救,死戰長白。」

話音剛落,趙大同與孫不二也是一臉悲憤,顯然,李敢並沒有從這些扈從騎士嘴裡,得知自己父親多少情況。

二十多年前,材官piao姚校尉李長坤、空騎鷹揚校尉厲若弼、水師滄瀾校尉方秋海,都二十歲不到因為軍功被封為校尉,當時的老太尉楚濰驚嘆為軍中三傑,道:「有此三傑天下何愁不平!」

只可惜是三傑中有兩傑,因為拒絕了召公姬德家的親事,一直蹉跎,李長坤更因為召公姬德系的空騎營見死不救,血戰而死。

李牧雲聽著眾人追憶往昔,難怪李敢帶著幾個扈從騎士在這邊塞之地隱姓埋名,原來在軍中有如斯對頭,沒被人斬草除根算福氣了。

楊奇嘆道:「現在軍中召公姬德系的力量實在太大了,自從楚太尉仙去后,幾乎無人無制,召公姬德七婿,哪個不是軍中猛將,為的厲若弼儼然軍中後起第一人,今年已升任為兵部侍郎。」

葛榮打斷道:「還是莫論國事吧,想想如何對付眼前這危機。」

趙大同凝神道:「只要有民壯徵集令,我可以帶著一校人馬回來,都是我們當年袍澤子侄,都是從小訓練的只要見見血,便可成為一支jīng兵。」

楊奇回道:「這個還是需要麻煩葛司馬了。」一般的軍事重鎮,都會設一步卒一空騎兩個軍事長官,但葛從周名震海內,又兼任著右北平郡守,所以大權獨攬,楊奇的老上司步卒中郎將薛顛鬱郁不得志下,年前的時候自己退隱了。

現在的右北平郡一切軍政大事,都得看葛從周的。

葛榮回道:「這沒問題,我還可向中郎將大人建議,給盧龍塞增編一屯人馬,當然你們得自己找人。」

「小敢,這次立下不少軍功,這個屯長我看從周大人多半會任命你,還望你和楊大人并力攜手共抗突特人,這次大戰只要打得好,葛大人保舉你們二人為軍侯或者校尉都有可能。」

楊奇拍了下李牧雲的肩膀,道:「恭喜了小敢,才十五歲就成了屯長,如果戰功立下,成為校尉都有可能。

李牧雲卻是一陣飄忽,這角sè變化太快了,又是原來身軀的父親一些事,又是自己成為屯長,一切很快,但李牧雲心中隱隱約約的卻是:「這盧龍塞一下子出了兩個頭,他和楊奇到底誰領導誰呢?」

但看著楊奇熱切的眼神,李牧雲只能感嘆聲:「粉絲的威力果然強大無比。」

果然下一句,楊奇便跟著就是:「小敢,對這盧龍塞軍防有什麼建議沒?」李牧雲大叫一聲頭痛,李敢的老爹是軍事奇才,不代表他也是啊。

不過以一個現代軍人的資質,在這古代行軍之事上做些文章,但不見得輸於那些名臣猛將,所謂召公姬德一派,怕也是擁兵自重之人,這種人要上得了皇帝寶座還好,上不了滿門也會落得凄涼下場。

就看皇帝是個什麼樣的角sè了。

不過眼前的難關是李牧雲必需渡過的,建功立業成為不世不將固然好之,但古今多少人折翼在成為名將之前,又多少名將折在後期之人手裡。

李牧雲將眾人一個個掃視過來,非常誠懇道:「那我就真的建議了!」

第五章謀划

楊奇現在的眼神,已經是一種痴迷了,要不是知道他的xìng取向是正常的,李牧雲真的想一掌敲暈他再說。

葛榮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喃喃在那低語道:「果然是名將之後!」

趙大同與孫不二也是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看著李牧雲,李牧雲心裡嘀咕道:「不會看出我不是以前的李敢吧!」

趙大同神情扭然轉變,激動萬分吼了一聲道:「校尉大人在天有靈啊!」

孫不二卻是沒啥,只是正常的說了句:「果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打地洞,咱老王家只配干掘子營的勾當。」

李牧雲卻已經餓得不行了,屋裡的油燈都快耗幹了,沒有手錶,但從外面的響動來看,絕大部分的戍卒已經睡下了。

只能向大家建議道:「要不我們先吃個飯,吃完我還有幾個想法可以說來聽聽。」

眾人卻是看到變態一樣,驚異地看著他,楊奇卻是不由自主地伸出雙手,想摸摸李牧雲的頭。

已經被眾人忽視了一整天的車軲轆和張石頭,終於忍不住了,「不要再講了吧,白天講得俺們已經頭腦被石頭砸過一樣,昏沉沉的。」

眾人卻是自我感覺了下,似乎都有些昏沉沉的。

李牧雲卻是有些亢奮,他真的還想講講,從來就沒有一群人能這麼安靜地聽他講個啥,難怪以前那個世界里,那些領導開會一講就是個大半天,原來看著一群人在你的口水下,只能點頭應是,是如此的爽快。

呼來還未敢睡的伙夫,找些冷硬的肉食與干饢,眾人卻是難以下咽。

李牧雲讓伙夫,弄個行軍鍋架,架在屋子裡冬天取暖的火爐上,點了幾塊木炭,再整上了一口小鍋。

略放了些各sè調料,整些油脂。

卻用突特帥哥那把寶刀,將盆中那些肉食與饢片了出來,「果真是把寶刀啊,肉不沾刀,比前世用的進口餐刀都好使。」李牧雲感嘆道。

爐火映得眾人臉都有些紅,這種食法肯定是聞所未聞的,葛榮又是一番詢問:「這種食法,似乎是突特人才有,他們一切生活都在帳篷內進行的。」

李牧雲回道:「上古之民,無後世房屋之多,食法往往整個部落圍著一口鍋,所以我們今rì見到的上古鼎器都是巨型。」

眾人點頭稱是,李牧雲惡趣味地心中感嘆道:「那些青銅鼎之所以做得那麼大,因為那會的刑法多是烹煮之類,小了可放不下人。」

不一會,水漸開,投入水中的調料香氣也隨之而起,剛才還吞咽難下的眾人,一下子胃口都開了,剛想一個個伸手拎頭片來食。

李牧雲卻是阻止了大家,火鍋可不是就著鍋吃冷肉,將盆中肉片小半倒進鍋中,又呼來伙夫拿了些碗筷過來。

眾人此刻不用教了,紛紛用筷子撈取肉片,那熱湯過了一邊的熟肉片,雖然質感上差了些,但總比乾冷油膩要好上許多。

一幫人胃口大開,十多斤肉食卻是一掃而空,食畢,紛紛摸著圓滾起來的肚子,呼一聲痛快。

李牧雲卻道:「這樣肉質感上差了許多,最好用片出來和紙一樣薄的鮮肉,略微一燙便可吃了,鮮香無比。」

眾人聽了口水大動,奈何肚子已經吃不下了,只能無比期待明rì,各自睡去。

睡在炕上,李牧雲卻在反思自己白天所講的東西,按楊奇等人的**,突特人一般叩關往往都是一個大的部族攻擊一座關塞,兵力差不多四萬到五萬騎兵,配上四五千空騎,如果能順利在北周後方大軍趕到前攻下城關,那麼便可在北周境內大肆劫掠一翻,這個部族也就能夠過上一個富庶的冬季了。

以葛從周手上兵力來說,步卒不過五部校尉,一部五千人共計兩萬五千人,其中八千多人守在近兩百公里的邊境線七八個要塞,手上兵力不過一萬七千步卒,還要留下七千人守右北平郡城。

葛從周身為北周十位空騎中郎將之一,手上還有五部空騎校尉,但每一部空騎校尉只有一千空騎士編製,其中滿員數只能勉強過半,五部加起來不過近三千空騎士。但空騎士的扈從騎士卻差不多近萬人,集中起來使用倒也可以和突特人略微抗衡一番。

但這一次是突特皇族親自寇邊,突特十部兵力加起來近百萬,突特皇族的兵力就佔了其中的六成,近六十萬,四分之一就是十五萬,jīng銳程度更是其他部族不能比。

不要說盧龍塞,打右北平郡都是綽綽有餘。

守盧龍塞可都是自己目前的至親之人,趙大同、孫不二、楊奇、葛榮、車軲轤、張石頭,這些人他可不希望任何一個人再次倒在自己面前。

來到這個世界,李牧雲最不能忍受地就是自己熟悉之人,在一朵血花綻放后,就這麼生命消逝。

和平年代出生的他,無法去習慣這種生命被輕易奪取,再次想到耿叔的笑容,想到在李敢記憶中耿叔的一切,李敢生病之時,耿叔如照顧自己兒子一般的辛勞,為了李敢要喝魚湯的願望,寒冬臘月之天去下河捕魚,這個世界河裡的魚都是身長數米的巨魚,尋常人是不敢輕易下河的,冬季時,大魚更是潛伏水底,集群而居。

水中蛟龍,這麼一個威猛漢子,就這樣為了救自己被突特人害了xìng命。李牧雲的眼淚竟然止不住流了下來。

對突特人的仇恨卻不知覺中上升,這種劫掠中原的草原民族最為可恨,李牧雲再一次回想起當年軍營中所接觸到一切知識,結合著盧龍塞的地形。

「馬其諾防線!」

李牧雲的腦海瞬間閃過了這個名次,既然你們突特人非得從我盧龍塞過,我就把這盧龍塞打造成馬奇諾防線,現代的要塞防禦,構建碉堡,這樣最高程度保護自己防守方的士兵。

畢竟突特人的空騎可以全方位的進攻要塞,所以防空和大量殺傷突特空騎士是要任務。

現在的盧龍塞,雖然勉強做了些防火油彈的設施,一些盛滿水的大缸,但突特人瘋狂密集攻擊后,頂什麼事卻難說了。

盧龍塞成一個rì字形防禦體系塞在梅山與雲山之間,最外面正對草原的是主城牆,高五丈,寬三丈,長一百丈,由石塊從裡到外整體碼堆而成,中心豎有一個兩丈高的城樓,樓名望rì,與尋常城上女牆不同,突特人善shè,所以這裡的女牆高度達到了一米八,缺口處高度也有一米五。

在主城牆的兩端,依著山勢修建了輔牆,城牆上也各有一樓,矗立梅山上的叫梅樓,雲山上的叫雲樓。

主城牆退後一百步,兩山之間又築了同樣高大城牆,高寬與主城牆一樣,但長度略小,只有五十丈,上面一樓與望rì樓同等形制,樓名盧龍,兩邊以石牆與主城牆相連。石牆下面是士兵營房。李牧雲此刻就躺在其中的一間里。

再往後一百步,就是面對北周官道的新月樓,這道城牆高四丈寬兩丈,長八十步,兩側都是庫房、鴿棚、馬棚。

面對天空中的空騎攻擊,戍卒們都是用的半尺厚的大木盾,上面貼一層鐵衣,一般運氣好還能擋住短矛與箭,但就怕突特人火油彈,所以在城牆上每隔十米便有一個大水缸。

但如果突特人不惜工本的飽和攻擊,加上地面騎兵的協同,堪憂啊盧龍塞。

「只能這麼辦了!」李牧雲在心中斷喝道,「咱也只能不惜工本和人力了!」

第六章改造

又是一個清晨來到,戍卒們的晨練被取消了,在楊奇一番講演下,形勢被告知給了這些戍卒,按楊奇的說法:突特人意圖集結兵力偷襲盧龍塞,但以楊奇為英明的盧龍塞軍官們看穿了突特人詭計,其中主要功勞歸於李敢空騎士。

在有防備之下,堅牢的盧龍塞是不可能被攻破的,提前聯繫上右北平的葛從周大人,狼煙都不要燃,便有援兵來,一份白送的軍功就在大家面前,只要離得功勞,過些時rì,這盧龍塞里人都得互以爵位相稱了。

爵位、封妻、蔭子、官田、年俸,突特人的大好頭顱來換,民壯徵集令即將開出,家在附近且有年輕後生想一起來博軍功的立刻叫來吧。

當然有誰借著徵集民壯逃走的,楊某人絕不以逃兵上報,但他這個軍隊編製估計有多少民壯搶破頭皮要。

民壯的軍功只能以一半上報,剩下的一半是要分給正規兵的。

為了應戰,盧龍塞需要大的改造,改造計劃由李敢空騎士拿出,所以,一干人等連楊奇本人算上,都得聽從李敢空騎士的指揮,違者剝奪軍隊編製打入民壯。

讓葛榮等人佩服的是,李敢昨rì白天只是說了大概需要做的一些事,但今天他竟然拿出了詳細的改造方案,連眾人的分工都確定下來了。

除了葛榮得去右北平郡反應情況,其他每個人都分到一塊自己需要做的事情,車軲轤世代木匠出身,木工活是從小就熟,他的任務就是砍兩人合抱以上的老樹,切出三尺到四尺厚的木板備用,數量是多多益善。

張石頭卻是開山挖石的好手,京城中豪宅門前石獅就是他們那地方人給包了,他的任務是在雲山和梅山上開出一間間石屋,石屋也很講究,開口小,人能鑽進去就成,裡面別有洞天,還需要每一間都彼此打通。

楊奇作為頭頭,需要負責整個要塞防禦的物資籌集,滾木擂石火油等等。當然,最主要一些兵器,還得葛榮去求葛從周從武庫調撥。

葛從周也需要一場大的戰功,讓自己在朝堂上站得更穩,作為一個中郎將,兵部尚書、侍郎這些位置,還是有些企望的,更進一步,成為軍方元老成為太尉也未可知。

孫不二掘子營出身,挖壕溝營地工事上最為熟悉,李牧雲的要求是在盧龍塞主城牆前挖上四五道并行排列深七八米的壕溝出來,反正他們不準備出塞反攻,壕溝自然越深越寬好,只要不見水。光填個溝,突特人就得花兩天時間,賠上數千人命。

這一點,大家都還算有共識,但除了這個溝外,李牧雲還要求在整個盧龍塞里,挖出交通壕。李牧雲用刀劃出交通壕的邊界,就連營房內部也要挖出來,橫穿所有房間,而每個房間的門則在整個壕溝連成一片后,用石頭封死。

在粗略講解后,大家才明白李牧雲的意思,用四尺厚的木板遮擋著交通壕頂,再把黃土復原,整個盧龍塞人行走全部和地老鼠一般。隱蔽的通風口,壕兩側挖出雜物欄。

盧龍塞人生活在坑道里都沒問題。

趙大同的任務,則是在數天內將舊rì袍澤與子侄帶到盧龍塞來,一來借著這機會將部隊重新組建起來,二來有著巨大軍功的機會怎麼也得照顧自己人。

李牧雲自己的任務,是招募一批鐵匠,然後指導這些鐵匠,打出一些只有盧龍塞迫切需要的鐵器。

當然在盧龍塞附近是不可能招募到這些鐵匠的,所以李牧雲必須和葛榮一起去右北平郡。或許是李敢的影響,李牧雲對見葛從周,有些期待與激動。

騎行在官道上,兩側鬱郁田野中,荒草滿地,田壟的形制仍在,卻已經近乎消失。不知多少年未有人耕種了。

葛榮身旁的一個親兵似乎看出李牧雲的疑惑。

這個叫葛丁的親兵似乎就是盧龍塞附近人,沉重道:「十五年前盧龍塞失守過一次,突特人洗劫了右北平郡,除了郡城外,其他村莊人口大半被劫掠到草原去做奴隸。」

李牧雲疑問道:「你的家人也全部被掠到草原了?」

葛丁一臉羞愧道:「是整個宗族,近千人口,我當初貪生畏死躲在茅坑裡,不敢與那些族兵一起與突特人戰鬥,眼睜看著妻兒父母被擄走受辱,愧不敢再用本姓。」

葛榮也介紹起十五年前那場防禦戰,道:「入侵的那顏部,空騎人數眾多,但為了奪回制空權,光從周將軍本人一天內升空次數就達到了四十餘次,累傷三頭空騎。擊殺了三十多突特空騎士,其中王牌騎士六人。最後那顏部忍受不起空騎的損失,提前退卻,否則這右北平郡,幾乎剩不下人煙了。」

葛丁也是一臉仰慕,很顯然在這右北平郡,葛從周的人格魅力征服了許多人,畢竟誰家少年不做一個王牌空騎士的夢。

叱詫風雲之上,與他國空騎士一決高下,一個王牌空騎士至少擊殺十名普通空騎士,一隻空騎尋常些都價值七八千兩白銀,只要出一個王牌空騎士,那就至少對敵國造成數萬兩白銀的損失。

葛從周的擊殺記錄一百三十五,排在北周現役空騎士記錄榜的第三位,但王牌空騎士擊殺數四十二卻排在北周現役第一位,在七國中也是排名第一,遙遙領先排名第二的燕國李罕之十五人。

在整個空騎界,也被大家視以當世第一高手。

所以盧龍塞等人底氣很足,只要堅守住一兩rì,葛從周大軍必然能支援上來,只要空騎部隊能剋制住突特空騎,自然關塞無礙。

行進了大半天,在飢腸轆轆之時,一行人總算看到了右北平郡城,只在前世電影中看過古代城市的李牧雲,徹底被眼前這座巨城所征服,城門進出的都是各sè異族,雖然草原上的霸主是突特人,但也存在著其他百十部落。各個種族的商人,集中在這右北平郡進行交易。

葛從周的強勢,讓這些異族商人放心地將自己身家置業於右北平郡,使得郡城內繁榮異常,就連守軍,李牧雲都看到不少異族貌相的壯男。

葛榮也開始介紹道:「這些胡人多是草原上失去部族子民的權貴,每次被攻城這些人為了捍衛自己的家產,都會派家丁上城牆守城,這裡最早的移民,都已經移居此地兩百餘年繁衍數代了。」

李牧雲看著漢人與胡人其樂融融地一起做著生意,回道:「民族融合而已,這點道理我懂。」

李牧雲腰間那鑲滿寶石的彎刀,也吸引了很多識貨之人的眼光,但畏懼他們是軍官身份,這些人並不敢上前搭訕。

只能艷羨李牧雲那尚帶稚氣的面孔,這麼好運殺了一個突特貴族,繳獲了這把寶刀。

穿越過熙攘地街市,李牧雲等人終於到了右北平太守府,門前的軍卒和盧龍塞的老卒明顯拉開了兩個檔次,jīng壯剽悍面孔堅毅,一看就是jīng銳,見過大的陣仗。

穿過簡單的門牆后,太守府突然而起的高牆硬壘,讓李牧雲再一次震驚,高牆上數百守兵,手中都擎著踏張弩,雖然沒有直接瞄著,但李牧雲總感到這些箭頭都是對著自己這一行人。

葛榮是常來的老人了,還是得核對了身份,才放了進去。

李牧雲和其他人卻只能在鹿角前無奈地等待著,據說突特人策劃過不下百起針對葛從周的暗殺。

連當今的北周皇帝姬瞰都被驚動,從自己身邊抽調了一隊虎賁衛,聯同兵部控鶴司一隊暗蝠一起負責葛從周的安全。

在不知過了多久,壘門再次吱呀一聲打開,一個眉目深冷的壯漢,步履帶風地走了出來,掃視了等待的眾人,隨即盯著李牧雲喝道:「誰是李牧雲,將軍宣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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