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勢均力敵

翼靈果鑽進了小丁的腦海，小丁的記憶猶如一張張完整的相片，一幕一幕在他的腦海里呈現：在上學時期認真聽講的記憶；有一個人孤單走在昏暗的街角小巷；有默默注視李婷婷的場景；也有被李楠一伙人羞辱的景像……這些畫面就像懸挂在一片黑暗的虛空世界里圍著小丁打轉。

忽然貼近他的幾幅景象開始出現裂痕，一幕幕景像由近至遠，依次晃動，緊接著猶如玻璃般支離破碎，那些記憶已被翼靈果粉碎。

隨後出現的是關於南陽坊的記憶：遇到白尋、陸濟、李勝、蕭月容和麵餅的景象也漸漸出現裂痕。

「不...不可以！這是我最珍貴的記憶！他們是我最珍視的人！」小丁如噩夢般驚醒。

「哈哈哈！馬上就將你的記憶全部抹除，想打本靈主意的幾個人也將統統抹殺掉！只要你順從於我，我尚可讓你苟活下來！」

「啊哇……」小丁頭痛欲裂發出痛苦的廝叫，他跪倒在了水面上。然而，他卻絲毫沒有因為劇痛感而屈服，黃豆大的汗水一顆顆從額頭上面划落，他大聲叫道：「你，給我閉嘴！」他驟然睜開布滿血絲的雙眼，額頭青筋鼓起，「我……我丁楚陽..……絕不會！絕不會忘掉他們！也絕對不會……不會讓你傷害他們！而且，我一定不會被你霸佔！我會打倒你並救出他們！你……快給我住手！」

翼靈果似乎被小丁意志力與這一席話給震驚住了，居然無法再繼續侵蝕小丁的記憶。小丁腦海里的記憶碎片停止分裂，片刻后居然開始慢慢修復。

翼靈果在試圖霸佔小丁的同時當然也同樣承受著被小丁奪取的風險。

「混蛋，即使你是翼靈之果又怎麼樣？」小丁咬著牙關撐起身體，繼續說道，「別小看我們，別小看南陽坊，更別小看我們的羈絆！」小丁大吼一聲，催動體內的五行之力開始對翼靈果反擊！這是一場拉鋸戰，意志力的博弈！

「咳咳咳……大家都在沒事吧？」白尋率先呼喊道。

「沒……沒事，等胖爺我出去，看我不弄死那個水果子！」陸濟大聲喊道。

「咳咳，水位……好像下降許多！」李勝幾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下面有股吸力，應該是水從山體的某個角落排出去了！」白尋說道。

「丁老弟呢？」

「對呀！小丁呢？」大家四下勘察，不見小丁蹤影。

小丁緊閉雙眼，面色蒼白，額頭上汗水還在不停向下滑落。「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他的腦海里浮現著那晚與白尋、陸濟結拜的場景。兄弟之情如今是他心中最重要的東西，是他拼了性命也要守護的東西！他痛苦的**一聲，嘴角竟有鮮血滲出，感覺身上扎了千百跟銀針般刺痛，五臟六腑更是要碎裂一般。他沒有因疼痛而暈厥過去，他清楚，只要一倒下，整個身體就會被翼靈果佔據，思緒記憶會被完全侵蝕，到時候的他就是一具沒有思想的行屍走肉。

他忽然抬手一口咬在自己的右臂上，試圖用這種方法來轉移腦袋中身體里的劇烈疼痛感。然後用自己的意志力來抵觸翼靈果所帶來的衝擊力。

在小丁的腦海中，有兩股力量在互相拉扯，就像兩顆行星相互碰撞在一起，最後，更有力的那一方會將對方完全碾壓成齏粉，然後吸收對方納為己用。

「不許碰他們！」小丁狂叫了一聲，原本已經碎裂的記憶碎片居然開始慢慢合攏，又重新拼湊在了一起！起初他感覺有股無形的壓力要將他整個身體壓垮，要將他骨頭都要壓碎，現在，那股壓力已大幅度削弱，憑他的意志力已跟翼靈果扯成了平手。

從進虎首山的那一刻起，小丁一行人就被翼靈果壓製得毫無還手之力，如今，那帶著狂妄傲氣的空靈之聲不再出現，可見它被小丁的這股意志力所震驚，同樣感受到了不小的壓迫。換句話說，此時的翼靈果正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

「本靈……豈能讓你們這些……低等的生物控制！」空靈的聲音不再桀驁不馴，反而顯得舉步維艱。雙方勢均力敵，如翼靈之果勝利將對現在的世界造成巨大衝擊，或許這是一場關乎於人類命運的博弈。

「還沒有找到小丁嗎？」李勝喊道。

「撲通！」白尋與陸濟鑽出水面，「水裡太過黑暗，底下又有巨大的吸力，行動不便！」

「糟糕……」李勝心急如焚，現在小丁的下落不明，在此惡劣的環境之下恐怕是凶多吉少。

「混蛋！」白尋狠狠拍打水面。

「水下那股巨大吸力是怎麼回事？你能感應到嗎？」李勝問白尋道。

「應該是山體承受不住水的壓力，在脆弱的地方破了一個口子，水位下降，我們才能喘上一口氣。」

「說不定小丁已經被衝出山外，我們從口子游出去看看？」陸濟吐了一口水說道。

「別輕舉妄動，不知道那口子大小，你萬一卡在口子上，那就完了。」白尋說道。

陸濟罵道：「能不能別再損我了，胖爺胖了點哪裡惹到你了！」

白尋過度使用五行之力已面色蒼白：「水裡有這麼大的吸力，我的御水術已無法施展，必須慎重現在的處境！」

「可……」陸濟剛想說什麼，突然整個水面劇烈跳動起來，隨後咕咚咕咚冒上大量氣泡。

「又他媽什麼情況！難不成要把我們幾個煮了啊？」陸濟轉頭問道，「小尋子，你能感應下什麼情況嗎？」

白尋沒有回應，此時的他只感覺兩隻眼皮越來越沉，耳邊的聲音也越來越模糊，他面無血色，竟在此時暈了過去，直直沉入了水裡。

「白尋！」李勝大喊一聲，他離白尋有三四米遠，這水變化無常，周圍又暗黑一片，他們並沒有及時發現白尋虛弱的狀態。

「不是吧！」陸濟沖這邊看了一眼，連忙向白尋沉下去的方向游去。他畢竟沒有御水術，水性無法與白尋相比。

「可惡……」李勝也拚命朝白尋沉落的地方游去。

可是水裡冒出大量氣泡，游在水裡就像浮在空氣中一樣，李勝陸濟拚命划動雙手，卻移動得相當緩慢。白尋危在旦夕，小丁又下落不明，此次出來尋覓翼靈果真是兇險萬分，幾乎全軍覆沒。

就在萬般焦灼的情況下，白尋忽然浮了上來，李勝，陸濟詫異的一看，連忙上前將他扶住。原來是麵餅鑽入水裡，硬生生把白尋頂了上來。

「呼……」白尋喘著粗氣，眼皮半張半合，臉色鐵青。

「謝天謝地，乖麵餅，好麵餅。」陸濟抱了抱麵餅的腦袋。

李勝道：「白尋是過度使用御水術，脫力了，讓他躺在麵餅身上休息一會！」

陸濟忽然說道：「老李！水位下降好快！」

果然，從剛才到現在，水位起碼已經下降了三米。水中繼續冒出大量的氣泡，水位還在不停的下降。沒過半分鐘，水位竟下降到兩米以下，陸濟已經可以腳尖踮到洞底地面。

陸濟李勝稍稍鬆了一口氣，起碼不用泡在這稀奇古怪的水裡。又過幾十秒，水已經下降到膝蓋處。洞里的山洪退去，瞬間潮濕陰冷，三人冷到發抖。

「呸！」陸濟朝地上吐了一口水，「這山洞他媽的是個抽水馬桶？」

「快看，有光！」李勝指著不遠處的一處光源叫道。山體有道長長的縫隙，陽光透了進來。

陸濟欣喜道：「外面天都亮了嗎？果然被衝出一個洞來！但願丁老弟被衝出山洞外，相安無事。」

「我們趕快出去看看！」

「嗯！」

「等...等等！」說話的是白尋，陸濟趕緊扶起他，問到：「怎麼了？」

白尋用力抬起手指向洞內的一個方向，似乎用進最後的一絲氣力，說道：「走這...這邊！」

洞外的阿壯被噴井式的山洪彈飛得很遠，還好運氣不錯，掛在了一顆歪脖子樹上，受了點皮外傷，只是撞暈了過去。他朦朦朧朧醒來，撓了撓頭，額頭一個油光發亮的大包，火辣辣的疼。「啪嗒！」枝頭折斷，他直接從樹枝上掉了下來，摔了個四腳朝天。阿壯一時懵逼，躺在地上動也沒動。等他漸漸清醒，一看衣服褲子沒一處完整，心心念念的寶貝沒撿著，還整成這副灰頭土臉的模樣，心裡簡直委屈得不行，像個小孩子嚎啕起來。隨後支支吾吾爬起，破斧子也不知道彈飛哪去了，他就這麼掛著滿身的碎布條，擦著眼淚一跛一跛地跑回村子去了。

李勝他們休息了片刻后便朝著白尋的指向慢慢摸索。洞內很崎嶇，往裡摸索漸漸的迷失了方向。

「這沒路了往哪邊？」陸濟問道。

「小尋子？」

白尋沒回應。

「他太累睡著了，讓他休息會。」李勝把了把他的脈搏說道。

陸濟咬了咬嘴唇：「現在我們怎麼辦？先出這個山洞嗎？」

「我們跟著麵餅走...他似乎也感應到了什麼！」李勝發現麵餅並未停下。

「好，那快跟上！」

麵餅似乎嗅到某種氣息，此時的它們應該已在虎首山內部的山腳下。說也奇怪，真箇虎首山裡居然這樣縱橫交錯，而且內部底下還通往著地下。此時山體內已經找不到一滴水，溫度也上升了不少。陸濟哭笑不得：「真他媽的是什麼情況，水被抽的這麼乾淨！」

陸濟李勝兩人貼著岩壁摸索，跟著麵餅行動十分緩慢。他們繞過一面巨大的岩壁，趨勢越來越陡，越向下走，連空氣都變得乾燥起來。

「呼……」他們此時感到十分悶熱，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陸濟停了下來，放下背上的白尋，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喘息著說道：「這麼走下去可不行，這裡伸手不見五指，雖然我們在黑暗裡勉強看得清，一不小心摔了下去可就麻煩了。現在用來照明的工具都被泡爛了，要不我們出去找找小丁，等我們帶好裝備再捲土重來。現在我都感覺下面都快要悶出小雞來了。」

李勝忽然用手抵著陸濟的嘴，輕聲說道：「噓……聽，下面有流水聲！」

陸濟安靜下來，果然能聽到下面有潺潺的流水之聲。

陸濟皺了下眉頭，說：「這真是個抽水馬桶，你說等下會不會又滿上來？」

李勝嚴肅說道：「翼靈果應該就藏在下面！」

「這是它老巢吧？小尋子，你還行嗎，我們找到翼靈果了！」陸濟用手當蒲扇，邊扇邊說道。

李勝有些躊躇，憑他們現在這個狀態，是否真的可以拿下翼靈果？「就現在……」忽然背後傳來白尋的聲音。

「小尋子你醒啦。」陸濟轉向白尋。

「現在...是唯一的機會！」白尋還是很虛弱，「奪取翼靈果的唯一機會！我能感覺到它現在的力量已大幅度減弱，並且小丁也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