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喪命
「三猛,馬東,你們在哪?」九龍冬對著電話說道。由於當時離開總堂的時候他們兩個一起走的,所以九龍冬還認為他們兩個在一起。
「老大,三猛他去二街了。」電話對面的馬東回應道。
「你在哪?」九龍冬淡淡道問道。
「我在大街。」
九龍冬底盤上的那三條路也被稱之為三條街,其中二街是最短的。也是最方便到達碼頭坐輪船的路。
「你那裡有多少兄弟?」
「我這裡……大概30號兄弟。」
「行,把路守好了。等下我會再派兄弟們過去。記住別讓太子跑了,否則,唯你是問。」
「是。」
安排好后,也給三猛打了一個電話,把要說的話都說了一遍。
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的,大街有馬東帶領60號兄弟坐鎮,二街有三猛帶領70號兄弟坐鎮,三街有九龍冬手下的80號人圍守,雖說三街沒有堂主,不過其實力卻是愈加強悍。
「老大,你說太子他會走哪條路?」肥波吸了一口煙,吐出煙圈,淡淡問道。
「二街。」
「我也覺得他會走二街。」肥波笑了笑。
6月28號,下午,15:23。
今天的輪船只有四趟,上午是9:45和12:00,下午是16:30和19:00。上午的航班已經錯過了,他能坐的只有下午的航班,他當然是迫不及待想要離開清河區的,哪怕是去南海區也總比在這裡更安全。
「你們都準備好了嗎?」太子對堂口裡幾個信得過的小弟說道。
「準備好了。」
「喬裝打扮一下,到了廣東就安全了。」太子掃視了眾人一眼,「你們都是我的過命兄弟,希望這次我們能在廣東鐵橋再聚。」
眾人安靜的聽著,眼裡閃過一絲光芒。
「我來安排一下跑路計劃。」
「大家都知道去碼頭的路有三條,但每一條都在《伏光》的地盤上,因此,我們不得不防著點《伏光》的人。」緩了口氣,太子繼續說道「李義,你帶領阿鴻、杜仔、阿輝、卡卡、華陽幾個人走上路。四九蛇,你帶領黑仔、崗寒、飛飛、王尾、天奈,走下路。其餘六人全跟著我走中路。」
聽見自己老大如此安排,有些人還是慌了,心想「跟著老大在一起,還是更有可能跑出去的,可老大卻是把我當做炮灰分開了。」
當然也有人想的完全相反,「我一個人還有可能跑得出去,可你非讓我和你一隊,關鍵時刻總不能扔下大哥,小弟跑路吧,這讓我以後在道上還怎麼混。」
儘管小弟心中一陣波濤洶湧,可嘴上依舊是沒有出聲。
「車開到三叉口,能跑掉的我們廣東鐵橋見,兄弟們,各安天命。」太子最後雙手合十,做了一個保重的手勢。
開的是一輛麵包車,車上的太子和小弟都換了便衣,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一點都不像混社會的,更不像社會大哥,手上戴的勞力士、百達翡麗都換成了15元一塊的地攤貨,脖子上掛的大金鏈子也是換成了那拴狗的破鐵鏈。
「老大,白保國跟九龍冬關係那麼好,會不會串通好了來搞我們。」開車的李義轉頭看向太子,一臉疑惑。
「不會的。砍大克手的人是小清明,跟我們沒什麼關係,九龍冬要真是這麼辦了,道上的人會怎麼說他?」儘管太子是這樣想得,可還是做好了兩手準備,否則他也不可能會兵分三路,以防不測。
咳了一聲,太子一臉嚴肅的說道「白保國最多會讓小清明或者痞子來抓我們。當然,這完全不用擔心,他們現在要債去了,可沒時間管我們的事。」
車開得不算快,也不算慢。
「老大,馬上就要進《伏光》的地盤了。」開車的李義有些著急。
「嗯……」閉眼假寐的太子緩緩睜開雙眼,掃視了一眼前方的環境。
「兄弟們準備下車。」太子對車上的其餘人說道。
小弟們紛紛摸了摸腰間別著的匕首和小刀,確認過還在之後,把衣服再次覆蓋上。
「下車,兄弟們保重。」太子雙手抱拳,一臉凝重。
「老大,保重。」
「保重,老大。」
「老大鐵橋見。」
「記得幫我照顧父母,老大。」
……
上路李義六人,中路太子六人,下路四九蛇六人,小心翼翼的朝碼頭走去。六個人低著頭,腳步不算快,也不算慢。
行李什麼的他們自然沒有拿,能跑出去就算是命大了,至於其他的,等到了廣東還可以再買。
上路的李義心思比較縝密,不斷的環顧四周,查找不對勁的人。
與之相比,下路的四九蛇就不一樣了,他的腳步快多了,也不管四周有沒有《伏光》的人,火急火燎,他認為走到碼頭就一定能跑出去。
「哐當。」
這功勁兒,太子一腳踩扁一個易拉罐啤酒瓶,「我靠。」
一聲驚響,引得四周眾人目光齊齊落在太子身上。
「跑。」怔了怔,太子立即反應了過來,朝著其餘五人喊道。
可為時已晚,三猛早已經帶領著敢死隊圍在了二街的盡頭。
此刻,鏡頭給到三猛,只見他身穿一套黑色西裝,腳穿一雙黑色小皮鞋,黑色小皮鞋被擦的鋥亮發光,頭上的髮型是小寸頭,那頭髮猶如刺蝟的刺般向上豎起。
帥的一批,身後是跟著70個兄弟,把路給一堵,連條狗都別想過去。
「太子,好久不見。」三猛朝不遠處的太子幾人揮了揮手,笑得很溫和,一點都看不出是個混社會的。
太子看見三猛的笑容瞬間就慌了,身邊的小弟們也是惶恐不安,紛紛把手放到腰間,已經摸住了腰間的匕首,儘管臉上是面無表情,可內心早已波濤洶湧。
「你們想不想知道,我們是怎麼認出你們來的?」三猛挑了挑眉,笑的很得意。
關於認出太子這方面的事他還是挺驕傲的。
「怎麼認出來的?」太子眉頭一皺,十分不解。
關於這次跑路的計劃,他自認可是辦得天衣無縫。
「你們雖然收起了勞力士,掛上了狗鏈子,但你們的小皮鞋可沒有換。」普通人根本穿不起這麼高貴的小皮鞋,所以當他們一進二街的時候,三猛等人就注意到了他們的存在。
「啊,西巴。」太子生氣極了。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上,只有實力,才是一切的根本。」三猛擺了擺手,手下兄弟們紛紛上前將太子六人圍得嚴嚴實實,人肉牆裡三層外三層。
上路的李義等人也是受到了馬東的圍攻。
「我靠,早知道你嗶帶這麼點人,老子就不帶六十人來玩了。」馬東看著李義那邊只有六個人,而自己這邊則是足足準備好了六十人,實在是尷尬的不行。
「我靠,有本事單挑啊。一對一。」李義知道眼前的情況,自己今天怎樣都會死。他還想在死之前跟道上成名已久的馬東單挑一把,即使自己輸了也死而無憾,多少能打出一點名聲去,留世人議論。
「我成全你。」馬東面無表情,他這個人並不是一個很嚴肅的人,他只是一個面癱而已,常年都是如此,只有在九龍冬面前時常會露出笑容,除此之就是過年回家見父母的時候了。
下路的四九蛇就不一樣了,與太子和李義相比,他的前奏就一個字「干」。
一聲令下,小弟們也不管打不打得過,紛紛掏出腰間匕首,朝那群圍歐他們的小老弟刺去。這群小老弟裡面為首的是王波手下的得力幹將,其身後兩人是馬東的小弟和三猛的小弟,都是夠手小弟,一挑五沒毛病。
我們暫且稱王波的小弟為阿波,馬東的小弟稱呼為小馬哥,三猛的小弟稱呼為二愣子。
人如其名,三猛的小弟其實是個二愣子,二愣子平時不苟言笑,一個十分不愛說話的人,兩眼無神,而且看起來一愣一愣的,看不出是個聰明人,我認為只有這個詞能用來形容他——大智若愚。
「好,此時的戰況十分精彩。三猛已經兩拳放倒了一個。」坐在二街與三街中間的那座酒樓二樓上,二哥認真分析著兩條街的戰況。
「上路李義在和馬東單挑,上路李義在和馬東單挑。」一街的飯店裡坐著金錢虎和下山虎,金錢虎此時正拿著手機給二哥彙報情況。
「知道了。」二哥回了一聲。
「老武,你那邊呢?」
「這四九蛇,盡挨揍了。」武將軍的聲音在手機里響起。
鏡頭來到下路,小馬哥一個後空翻躲過了黑仔和崗寒的偷襲,飛飛跟天奈對戰的是阿波,二愣子理所應當的和四九蛇、王尾兩人幹上了。對付六個人,不用多的,小馬哥、阿波、二愣子足夠了,其餘小弟皆是圍著旁觀,這並不是說他們膽小怕死,這一切都是九龍冬的安排,80個混子其中戰鬥經驗豐富的也不過是阿波等15人,其他混子就只知道拿砍刀砍,拿匕首捅,今天九龍冬派他們過來的目的就是累積戰鬥經驗,下一次干架就能更輕鬆。
《伏光》不缺人,只是沒有幾個能打的人而已。這也是九龍冬所擔心的問題。
二愣子對上四九蛇,那是四九蛇的福分,起碼不用生不如死,如果他對戰的人是阿波或者是小馬哥的話,就少不了皮肉之苦。
只見二愣子身子僵硬,但出手毫無花架子,一拳,『砰哧』一聲,四九蛇的眼鏡片子碎了一地。
眼鏡片子碎了一地的四九蛇跟無頭蒼蠅一樣,「幫我找眼鏡片子,幫我找眼鏡片子。」
「近視佬出來混什麼社會,廢物。」二愣子冷聲冷語罵了一句。
「就這也能成為太子身邊的『紅人』?四九蛇就是個廢柴。」武將軍有點生氣。本來打算過來看場大戲的,沒想到太子他們這群人這麼不抗揍。
鏡頭來到上路,只見馬東和李義的對決已經接近尾聲了。馬東一個『狗熊翻嶺』抓住李義的胳膊肘子把李義翻了個空,重重地摔在地面上,腎結石都震碎了幾顆。
眼見自己金丹破裂,李義也不再講什麼江湖道義了,掏出腰間小刀就朝馬東瘋捅而去,馬東也不白給,拽住李義胳膊肘,一翻,一推,一拳。
『噗嗤』
一口鮮血從李義嘴裡噴出,兩隻眼睛瞪得通紅,死死看著馬東。
四周的小弟,不管是《伏光》的人,還是太子的人都愣住了。
望著李義那微微凹陷進去的胸膛,馬東一臉震驚,他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的實力居然這麼強了。
兩眼緩緩閉上,原本跳動的心臟也是停了下來,手腳逐漸冰冷。
直到李義真的死了,其餘五個人才反應過來,不過為時已晚。
「一個都別放過。」馬東留下一句話,然後轉身朝飯店的方向走去。
拳拳是暴擊,社費你猛哥。鏡頭來到中路,只見三猛運用『虎拳』和『大象掃腿』,雙層夾攻之下,太子被三猛步步緊逼。
「啊……」太子瘋了般狂叫,手已經摸出了腰間匕首,朝三猛瘋狂揮舞著,「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殺大克的不是瓜哥和小清明嗎?跟我有什麼關係。」
三猛依舊是一臉溫和,看不出哪裡像混社會的,他依舊是心平氣和的一副笑容,「我們要給大克報仇,沒找到小清明,順手找到了你,你也是《東和會》的人,這仇隨便算在你身上很合理吧。」
「我不服。是不是白保國?」太子眼睛瞪得跟烏雞白鳳丸一樣,「一定是白保國跟九龍冬算計好了。他要陷害我,他怕我搶走《東和會》。」
三猛聽見太子這一番話沉默了,但臉上的笑容就跟定了形的麵糰一樣。
「你今天必須死。」三猛的聲音猶如死神宣布死期。
「不要。放過我……要多少錢,我都給。……給九龍冬打電話,要多少錢我都給。」太子終於是知道害怕了。
越是在乎什麼東西,失去它的時候,所遭受的打擊,也就愈加沉重!
自由,在踏上這條道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了,除非你能混到老大的位置,也就是白保國或者九龍冬那般高高在上的位置。自然就不用聽別人調遣。
命只有一條,你老老實實的干點什麼不好,非要出來混,混到最後有錢沒命才知道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