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無涯山二人立約 生火靈五行有道
卻說這雲丹吞食下那果子,便感到腹部疼痛難忍,丹田處更似有一股烈焰焚燒,灼經燃絡,疼痛異常。
而且這丹田內的烈焰還循脈而攀,須臾間升至雲丹天靈蓋處。
雲丹只覺雙頰似火,天靈成爐,紅光滿面,如霞映般。
「啊!!!」當下疼痛不堪,他捂住肚子,沉聲低吼,似要發泄滿身痛感。
就在雲丹感到丹田鼓脹,即要炸裂之時,一旁陡然閃出天涯子。
只見他兩指並起,往雲丹身上一探,那雲丹當即昏倒睡去,不省人事。
而他那滿面紅光也緩緩褪散,炙熱之身也重歸平時。只是雲丹丹田處,仍有一粒紅光懸浮,好似火珠。
旁側的天涯子手捋長須,朝昏睡的雲丹笑道:「你且再次多侯些時日罷。」
說罷,轉身離去。
三日後,雲丹昏睡依舊,只是丹田處那粒紅光稍有凝固,更似實質,果如一顆火珠般,熠熠奪目。
而另一邊,無崖子盤坐於一塊兀石之上,手持魚竿,正悠然垂釣。
只見一道金光閃爍,一個身著金袍,頭戴高冠,腰纏玉帶的俊郎驀然出現,佇立於無涯子身側。
他眉宇間自帶倨傲之色,然面對無涯子,仍是收斂些許,拱手作揖道:「晚輩玉玄千,見過無崖子前輩。」
無崖子卻不看他,一身心神投於垂釣之中,自有雲淡風輕之意
玉玄千也不作怒,反而望向池水中,亦是期待魚兒何時上鉤。
三柱香后,無崖子淺笑晏晏,如煦風拂面,旁側佇立多時的玉玄千雙眉輕垂,自作沉吟。
沉吟罷了,他面向無崖子,再一拱揖,道:「容玄千斗膽一問,前輩此次欲釣何魚?」
無崖子亦不看他,淡然道:「北冥有魚,其名為鯤。」
玉玄千輕微頷首,似早有預料,道:「北冥之鯤,化而為鵬,每欲至西,去以六月息者也。故每至六月,海上風勢隨鵬飛渡之向,常吹南風。再至九月,鵬化為鯤,於南冥疾游至北冥。」
「其往日北上游渡之時,尚且安分,猶有數位修仙人士監視,更是不敢造次。不知近日怎地,卻是暴怒乖戾,連連重傷幾位修仙人士,更激起千重巨浪,造成無數損傷。」
他頓有須臾,接道:「晚輩得知此事,先以法術將其鎮壓安撫,后又百思不得其解,故特地來尋前輩,現如今看到前輩拋餌釣鯤,先時之惑頓時消弭。」
待其述畢,無崖子才道:「不錯,便是吾之所為。」
玉玄千面露惑色,問道:「晚輩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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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涯子緩緩笑道:「不過鋪些路罷了。」
玉玄千劍眉緊鎖,惑色更甚,道:「鋪路?鋪甚路?又為誰鋪?」言訖,他似是明悟什麼,當即道:「莫不是洞府之後,那位昏暈的童孺?!」
無崖子笑而不答,目不轉睛。
玉玄千難以置信,問道:「為何是他?可是來歷不凡?」
無崖子搖首,道:「天機不可泄露,為人還需寡言。」
玉玄千自覺失言,躬身作揖道:「是晚輩多嘴了。」
無崖子一手輕擺,示意無事,笑道:「無妨,不過是這孩子身兼大氣運罷了。」
「什麼?!」一語驚人,玉玄千星眸獃滯,愕然道,「他便是身兼大氣運之人?!」
言畢,他又果斷搖頭,決然道:「前輩說笑了,我觀這孩童,前途有限,多受拘挫,不似身兼大氣運之人。」
自玉玄千來臨之後,無崖子首次看向他,道:「如若不信,你我二人可立一番賭約,便賭這孩子能否成為身兼大氣運之人。」
玉玄千來了興緻,笑道:「我以這孩童前途有限,便賭他不會身兼大氣運。」
無崖子頷首淡笑:「那我便賭他會了。賭期便定作五百年,如何?」
玉玄千道:「全憑前輩之意。」
無崖子又道:「如若你勝,我可允你一事;如若我勝,你到時須允那孩童一件事。」
玉玄千一聽,先是愕然,繼而大喜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無崖子驟然朗笑,道:「那你我便拭目以待罷。」
玉玄千深躬作揖,一揮袖袍,化為雲煙消失。
無崖子再度心歸垂釣,忽覺魚竿動靜,忙一收竿,便見一條錦鯉上鉤。
無崖子才得錦鯉,又將其拋入池中,竟是放生了。
他也不在乎,緩緩收起魚竿,起身欲去。
這才看到,無崖子所用的魚線上,並無魚鉤……
再過三日。
午時。橫躺在青石板上的雲丹終於有了動靜,只見他全身聳動,雙目微微張開。
后猛然坐起,左張右望一陣,又摸遍全身,察覺無誤后,雲丹方才長吐一口濁氣。
「有些東西果真不能亂食,日後要留個心眼。」他神色頹廢,勉強起身,又一陣搖搖晃晃,只得復坐。
「嗯?」雲丹忽覺體內有股力量涌動,尤以丹田處最為洶湧厚濃,且他能感到自身能操縱這股力量。
當下起了興緻,也顧不上身子虛弱力脫,他手撐青石而起,搖晃中站定了身姿,對著面前不遠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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株枯松,一指點出。
「烘!」只聽得一聲燎燒之音,便見一片熊熊烈火自雲丹指尖迸發。
須臾后,那株枯松燃燒殆盡,灰飛煙滅。
雲丹不勝驚喜,忙不迭看向雙手,然而他又眉頭緊鎖,思索道:「莫不是那果子蘊火靈之力,我將其食之,故得此驅火之術。」
一旁忽地閃出無崖子,他對著雲丹,笑吟吟道:「此乃火靈果,食其者可得火行之力。」
雲丹忙躬身作揖,道:「晚輩常聽五行之辭,卻不解其意,還望老神仙解疑。」
無崖子手捋白須,解釋道:「五行乃是萬物衍生的根源,於修仙中化作靈根一說。靈根是修仙者修行的根基,修行速度及天賦部分便取決於靈根品質。」
雲丹聽完,恍然大悟。
無崖子望著那株結了火靈果的樹,眼神深邃,道:「這樹名為五行樹,乃是長在五行山上的樹。」
無崖子稍作停頓,目光撇向天際,話語變得更為滄桑:「這五行樹本不屬於我,而那五行山也本長不出樹來。」
雲丹深感迷惘,不知無崖子為何要自相矛盾。
無崖子望向他,笑道:「五行山委是長不出樹。昔日,一人與我作賭,他認為這五行山決然不能長出生靈來,而我與其相反而辯。」
「於是我二人立下賭約,最終這五行山終是生得根,發得芽,成得樹,結得果。我也依約取走這五行樹。」
雲丹敏銳,聽出些疑惑,當即問道:「敢問前輩,為何我見到這五行樹上只結下一顆火靈果?」
無崖子琅然笑道:「我早將其餘四果散佈於天地之間,化作一番機緣。如有人拾得,便算我送其一番造化。只是這火靈果,只能留於你。」
言畢,雲丹訝然道:「為何只能留於我?」
無崖子望向他,手撫長須,大有長者風範,道:「你卻是忘了,我先前曾說,你有一段前塵往事,可還記得?」
雲丹倏然醒悟,欠身道:「多謝前輩點悟。」
雖是面上坦然,然他心中滿積駭然,這老者能洞察心聲,知曉前塵,未卜先知,端的是仙人手段!
無崖子點首,又淡聲道:「六載已逝,你當去赴約矣。」
雲丹如墜雲霧,問道:「晚輩來此僅六日,何來六載之說?」
無崖子似是知曉該有此問,笑道:「我這無涯山,山中一日,便是一年!」
說罷,也不顧及雲丹神色,一甩袖袍,琅然道:「此時不去,更待何時?」
雲丹如遭當頭一棒,頓時昏厥沉睡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