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生死劫
葉雲兒在葉府悠然入睡，全然不知讓自己心裡煩亂的男人現在在經歷著什麼。
清風樓的地下宮殿，長長的甬道連著空曠的青石板的殿前空壩，空無一人。
空壩的前方，宮殿里燈火通明，殿里來來往往的全是女魅，而在宮殿深處，葉五全身通紅躺在榻上，兩個女魅不停拿著浸了冰水的毛巾擦拭他的全身，可這依然不能緩解葉五的痛苦。
「小七，我不行了，我忍不住了，啊------好痛。」葉五在榻上翻滾，如果不是四肢上綁了鐵鏈，他早就衝出去了。
葉其端坐在另一處榻上，看上去好似狀況要好一些，可細看他額上的冷汗，發抖的雙手，緊閉的雙眼無不在宣示他也不好過。
聽了葉五的話，葉其緩慢的說道：「沒有葯，只能忍，忍忍吧，天亮就好了。」
「啊-----。」
葉五的吼叫響徹了整個底下宮殿。
時間一點點過去，葉五不但沒有因為大半宿的掙扎而精力倦怠，反而越見掙扎的更用力，雙眼已經徹底成血紅，手臂上青筋暴漲，好像下一刻就要衝體而出，全身肌肉因為痛苦用力看上去比平時大了一倍，長發散亂，面容猙獰，猶如惡鬼。手足處的鐵鏈「哐哐」作響，好像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葉其艱難的睜開眼，血紅眼眸，看了葉五的模樣，一把揮斷鐵鏈。
葉五一得自由，鯉魚打挺就要向門外衝去。
葉其一把抓住。
「弟，爺，哥，放我出去，要不我要死在這裡。」葉五狂喊道。
「你不會死的。我也不會讓你死。」葉其拉住葉五向地宮深處飛去。
沒有燈光，沒有甬道，沒有宮殿，什麼都沒有，除了一間鐵水澆灌的鐵屋。
葉其拉著葉五進了鐵屋，反身就把鐵門關上，門吱吱呀呀，關的嚴絲合縫。
葉五瞪著一雙血眼，「怎麼這種關門方式？」
葉其咬著牙：「因為從裡面打不開。」
葉五一下就怒了，狠命的撞著門，力量之大，就連鐵牆上都有了一個淺印。
可門紋絲不動，和周圍牆壁恍若天成，沒有一絲縫隙。
葉五發狂的亂撞，除了留下深深淺淺的印痕，一點改變都沒有。
不停的發泄仿若讓葉五好過了一點，大喘著氣倒在地上，看著葉其道：「小七，你說你經過？」
葉其頭上身上的汗水瀑布一樣流下來，衣服被濕透，貼在身上讓人難受，葉其身子一震，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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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碎步點點散落，沒有衣服的遮攔，葉其身上完全可以用恐怖來形容。
全身通紅，青筋暴起，大大小小的血管步在身體各處，仿若下一刻就能衝出身體，讓葉其暴血而亡。
葉其艱難的睜開了一點眼睛，看著葉五，沙啞著聲音道：「還記得有一次我們出去執行任務，回去的路上我偷偷溜走嗎？」
葉五點頭：「不是沒成功？」
「是呀，沒成功。」葉其低垂著頭：「所以被抓回去了，不聽話就會受懲罰，那一次的懲罰就是沒有葯。」
葉五瞪大了雙眼：「那時你才十歲啊？怎麼過來的？」要是他這麼小受這種罪指定受不過。
葉五咧嘴一笑，青筋遍布的臉上這一笑詭異又妖冶：「你知道我是怎麼熬過來嗎？」
「怎，怎麼熬過來的？」葉五就連問都感覺心痛。
「哼」葉五好像在對施暴他的人輕蔑一笑：「當我要熬不下去的時候，當無數次我都要放棄的時候，我就想，我不能這麼死了，不能死，死了就沒有以後了，就不能報仇了，我要親手把她凌遲，一片一片把她的肉刮下來，喂狗，喂狼。」
葉其勉為其難的說完這些話喘的不行，低頭，嘴角弧度上翹，好像腦海里幻想的畫面能讓他極度歡樂。
葉五聽了葉其的話，一愣，隨後也哈哈哈大笑，「不錯，不錯，我們要吃她的肉，啖她的血，我們不能死，我也不能死，不能，忍過去，忍一忍就過去了。」
王量站在鐵屋的門口，背著手，皺緊了眉。
來安從遠處走來。
「沒有葯？」看著來安空空的兩手王量問道。
來安神色凝重的搖搖頭，「看來這是尊母的懲罰了。」
王量嘆了一口氣：「不知他們能不能熬過去。」
來安道：「爺應該沒有問題，畢竟都有三次熬過去的經驗了。就是擔心五爺------」
兩人齊齊沉默。
底下宮殿雖然沒有太陽，可地頂模仿了日升日落，月圓月缺。
現在是一天最黑暗的時候，底下宮殿里一片不見五指的黑，但也預示著天也要亮了。
鐵屋裡，葉其明顯要比葉五好很多。葉五已經完全的捲縮在地，癱成一團，劇烈的疼痛已經侵蝕了他的大腦，身體各處。腦子裡甚至出現了幻覺，一會在深不見底的海底深處，冰冷刺骨，一會在烈如炎炎的大沙漠，一眼望不見頭，就只有無盡的烈日刺的皮膚生疼。
葉五一會喊冷一會喊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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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又要喝水，顯然在這鐵屋裡什麼都不能滿足他。
葉其只有端坐在地上，用力抵抗著噬心的疼痛，一邊看著葉五，不時輕輕喚他，在徹底沒有回應后，移到他的身邊，不時推推他。
「五哥，五哥，和我說說話。」
葉五艱難的睜開眼，「小七，我不想堅持了，一了百了，我堅持不住了。」
「五哥，你不要小七了嗎？你走了，我就只有一個人了，這世上如此艱難，五哥，你忍心嗎？」
葉五哭道：「不想不想，五哥不想扔下你啊-----可這他媽太難忍了。」
「再忍忍，馬上就要天亮了，天亮了就好了。這一夜都熬過來了，現在放棄，痛了這麼久不是白痛了嗎？」
葉五又有點不清醒了，喃喃道：「好，我再忍忍，我們不放棄。好痛啊。」
王量和來安一直站在鐵門處。
突然，王量抬頭：「雞叫了。」
兩人面露喜色的對望，齊道：「終於過去了。」
王量轉身一把打開鐵門，兩人一進去卻被裡面的景象阻了腳步。
鋪面的熱氣讓屋裡像蒸籠，地面上斑駁的水痕，葉其裸著上身，一臉虛弱，哪裡還有平日的清冷高貴，而葉五則更不堪，癱在地上，如一團爛泥，如一堆腐草，生機全無。
王量走上去，把了把葉五的脈，對著來安點頭：「還有脈動。」
說完扶起葉五，可葉五已毫無意識，一點力都搭不上，王量無法，只有一把橫抱起葉五，然後一臉生無可戀的出去了。心裡不斷嫌棄：我連姑娘都還沒有抱過，現在第一個抱的就是你，呸，你真是好大的臉。
來安不敢怠慢，忙也扶起葉其出去。
來到地面，朝霞已經透亮了天邊，葉五被王量粗魯的摔倒床上。
來安本來也想把葉其扶到另一間房休息，可葉其執意要到葉五旁邊。
「你摸摸他的脈，五哥第一次這樣，如果不吃藥，我怕他經不過今天。」
王量點點頭，正事上他可一點不含糊。上前把了幾息的脈，道：「五爺如果是在外面，經過這一夜，是沒什麼救了，不過在咱們這裡，葯灌下去，休息幾日就無妨了。」
葉其點點頭，吩咐他下去備葯。
看著葉五毫無生機的躺在床上，葉其自語道：「讓你出來，是對還是錯，如果把命丟在外面，還不如不要出來，在山谷，好歹還有一條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