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長生
「呃，紅玉大人，結丹境強者不是有千年壽元嗎？這樣算起來，也有不少個『十年』吧。」孫靈雨有些疑惑，按理說只有沒有靈根的普通人才會感嘆時光飛逝，怎麼這位大人年紀輕輕就有這般感慨？
「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從今日往前數三千年，竟然沒有一位合一境強者突破那層桎梏羽化登仙！」紅玉盯著酒杯里的透明液體，自嘲似的笑了笑，「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仙人吧，不能與那傳說中的人物過招，那我等即使修鍊到合一境又有什麼樂趣？空有漫長的壽命，只是重複旁觀這個世界的勾心鬥角而已。」
「好像話題忽然深刻起來了……」葉天穹感嘆道。
「大人還沒說修鍊那麼快的秘訣呢……」孫靈雨忽然反應過來。
但紅玉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她竟然醉倒了！
「喝不了就去小孩兒那桌啊。」葯仙呵呵一笑，醉眼迷離。
葉玄心想：這不就這一桌嗎？也沒給我單開一桌啊。
說起來這桌酒席也就這五個人，以葉玄為中心，分別是爸爸媽媽師父和給自己探靈的大姐姐。葉玄不懂這個姐姐為什麼看上去很愛喝酒，更不懂這個看上去很愛喝酒的大姐姐酒量怎麼這麼差！
看著醉倒的探靈師大人，剩下的四人面面相覷，大眼瞪著小眼，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都吃飽了沒有，天色也不早了，玄兒，吃飽了就回房間去吧。」孫靈雨說道。
「哦。」葉玄答應著，他其實早就困了。
「我吃飽了，出去消消食。」葉老爺站起身。
孫靈雨瞪了他一眼，葉老爺立刻端端正正地坐下。
夫妻二人看著葯仙，老人搓著花生米，自顧自地拋起一顆結果也沒接住。
葯仙有點尷尬，看著這對夫妻大聲說：「看我幹嘛？影響我發揮！」
「我說老頭，你和探靈師大人到底是什麼關係？」孫靈雨問道。
「什麼關係？說出來嚇死你，老夫是她爸爸的老婆的公公的第二個兒子！」
「能不兜圈子嗎？你要是當車夫，遲早讓人打死。」
「我是這丫頭的二大爺。」
……
「真的，騙你我就不姓葯！」老頭就差舉手發誓了。
「誰管你姓什麼啊！我要伺候紅玉大人更衣休息了，你們老爺們都出去！」孫靈雨決定親自動手，可不能讓探靈師大人留下壞印象。
「可是我還沒吃飽……」葯仙苦著臉。
「走走走，老哥哥，咱們去外面吃。」葉天穹端起燒雞和花生米，用肩膀拱著葯仙出了客房。
「酒，哎，拿酒嗨！」
……
孫靈雨抱起紅玉進了內屋，葉府的客房很大，給紅玉安排的這間客房更是帶有寬敞的會客廳，晚宴也是安排在了這裡。孫靈雨的本意就是讓探靈師大人不必來回折騰。
葉家本就是經營客棧酒樓的好手，客房品質向來是有口皆碑。
看著在鬆軟的大床上睡姿豪邁的紅玉，孫靈雨有些忍俊不禁，拉了拉錦被掩住探靈師大人那修長白皙的脖子。
孫靈雨只幫紅玉脫了靴子和探靈殿發的探靈師長袍，可能是覺得有些燥熱，紅玉下意識地蹬開被子。
孫靈雨搖了搖頭，倒是沒有再幫她蓋好被子的想法了。
二者同為女人，且皆是有著出眾的容貌，但孫靈雨的年齡卻大紅玉十多歲，而且還是沒有靈根的普通人。聽到紅玉在酒桌上的感慨，孫靈雨也是有些惆悵。
紅顏易老，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能逃過時間的制裁？即使是強如紅玉這般在修鍊之道上所向披靡的女子，不也感嘆時光無情嗎？
孫靈雨看著紅玉的俏臉，心中滿是慈愛，不禁伸手撫摸上去。
紅玉臉頰微燙，修長的睫毛動了動，一滴清淚順著眼角滑落。
是夢到自己的母親了吧。
孫靈雨在床邊守了一夜，紅玉握著她的手，握得很緊。
……
葉府庭院的涼亭里，葉天穹和葯仙相對而坐。
「葯仙老哥，你真是紅玉大人的二大爺？」葉天穹問道。
「肯定不是啊！」葯仙一心想接住扔向天上的花生米，但他酒量也不咋地，明明扔了一顆，眼中卻是兩顆。
「那您信誓旦旦地跟內人說騙她您就不姓葯？」
「老夫本來就不姓葯！」
「嘶——這麼說快七年了我都不知道老哥你姓什麼！」
「哈哈哈，你才反應過來。」葯仙有些得意。
「想也知道老哥跟那所大陸第一學院關係匪淺。」葉天穹拋起一顆花生米穩穩接住。
「馬馬虎虎吧，頂多就是跟院長稱兄道弟而已。」
「我相信啊。老哥哥跟我說說，您到底是什麼實力？」
「也就比那丫頭高兩個境界吧。」
「高兩個境界？她是結丹境中期，那您是元嬰境初期唄！」葉天穹盤算了一下。
「你說的都對。」葯仙斜眼笑。
「那我就放心把玄兒交給您了。」
「我壓力好大。」
「您大高手有什麼壓力？」
「我是修鍊火屬性的，你兒子應該修風屬性，我這當師父的連一份合適的引靈決都拿不出來！當下有些憂鬱啊。」
「哎呦，這還真是個問題！」
「其實吧，我覺得不用引靈決也行。」
「老哥有何高見？」
「別忘了哥哥我是幹啥的！」
「幹啥的？乞丐兼騙子，喝醉了就吹牛的老頑童！」葉天穹暗自腹誹，嘴上卻是另一番說辭。
「老哥還想用丹藥？」
「老夫可是煉丹師啊，一粒開脈丹，直接跳過煉體境！」
「那之後修鍊不還得用引靈決嗎？」
「再來一粒集氣丹，直接跳過納氣境！」
「然後呢？跳過納氣境那不結丹境了嗎？」
「是啊，你兒子三品靈根，修鍊到結丹境就差不多到頭了。按我這麼辦少走多少彎路啊！」葯仙滿臉無所謂，振振有詞。
哪個家長不盼著孩子能成才，聽到葯仙這麼說，葉天穹有些難受，但也不知道怎麼反駁。
「反正我不能讓我兒子沒個正經的修鍊法門。」
葯仙表情有些變化，看著葉天穹望子成龍的樣子，他也不想讓那個孩子經歷那種事情，但關係到整個宇宙的安危，有些事情，那個孩子必須經歷！
有一個詞，叫做命運。
有人信，也有人不信。
不管信或不信，有一點不會改變。
最強大的力量，永遠來自於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