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此河非天塹

「左兄，你這又是何苦呢，這仙緣是求不來的，不如你我先離開此地，等養好傷再做打算！」

王璋見自家這好友，似有點魔怔，好心勸慰。

左馳卻是搖了搖頭，看向身旁王璋：「老王，你我自小一起長大，我知你性子。

按理說你這悶葫蘆一樣的脾氣，本倔得跟頭牛一樣。

今天這是怎麼了，向來都是你熱衷於求仙問道，此次得遇仙人為何打起了退堂鼓？」

聞言，王璋無奈一笑：「這求仙問道講究緣分，強求不來。

我心中也是不甘，可就像你說的那樣，事有窮盡，力所不能及也。

有些事，終究可欲不可求！」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王璋盯著眼前溪流：「這河流不過寬五米，以我身手隨意就能跨過。

出門兩年，是時候回去了，不如和我一起回青州吧！」

左馳遲疑了，面對身旁好友的提議，他也想到了自己青州的家人，還有自小定親卻從未謀面的未婚妻。

這一遲疑便成了沉默，少頃之後，左馳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

原本略有迷惘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看向王璋鄭重道：「不了，我打算去找陸仙人，拜他為師，你如果真的想回青州，到時候去我家知會一聲。

至於我那未過門的妻子，告訴我爹，就說我若是兩年之內不歸，便去上門取消親事，別讓人家姑娘傻等！」

見平常嘻嘻哈哈的左馳一臉的鄭重其事，王璋清楚自己這好友並非在開玩笑。

王璋徐徐開口道：「你決定了？」

左馳點頭，見好友如此情形，王璋覺得他有點意氣用事，於是開口提醒：「老左，這仙人向來高來高去，傳說中他們都是騰雲駕霧瞬息萬里，根本就是無跡可尋！

我想陸仙人也是這般存在，你未必能夠找到他，這毫無蹤跡無異於大海撈針，不如與我一起跨過小溪回家吧。」

隨即抬手指向溪流對岸：「你看，河對面便是歸途……」

左馳起身沉默良久，腦中一番天人交鋒后，徐徐說道：「雖然我也知溪流對面是回青州的方向，可既已決定追尋陸仙人的蹤跡，我便不打算回家了。

雖說仙人高來高往，難覓其蹤，這一次我便憑著心中直覺，順著溪流而下，或許在旁人眼中有點全憑運氣，像是胡鬧。

但就這般認命，我做不到！」

見自己好友這王八吃秤砣，鐵了心的樣子，王璋清楚勸了也無用。

有時候，除非自己想通，否則旁人說再多也是徒勞無功。

隨即王璋起身，突然腳下用力，縱身一躍，五米寬的溪流從其身下劃過。

待到雙腳落地，應是震顫所致，王璋只覺後背處隱隱作痛，那是他昨夜被妖女拍打過的地方。

以至於此番劇烈活動，內傷發作，氣息紊亂，立馬調息幾口后，這才緩過氣來。

隨後面露潮紅，轉身看向溪流對面，左馳依舊在對岸安靜矗立。

緊接著王璋微微一笑，沖左馳招手：「老左你看，這河流不過五六米，又不是天上銀河，和我一樣跨過來不就行了？」

左馳見自己老友依舊不死心，還想勸他一起走。

隨即笑了笑，擺了擺手：「我說王大少，你今天怎麼變得這般婆婆媽媽，我是什麼人你難道不知，行了莫勸了。」

「你啊你，這次怕是真要撞南牆了！」

聽到王璋所說，左馳哈哈一笑：「那就讓我好好撞一回南牆！」

王璋笑罵：「當真是一頭蠢驢，我就不信了，你我之間最多隔了一條溪流，也非天塹，怎麼你就死活不過來！」

「哈哈……你就當咱倆面前的小溪是道天塹吧！」左馳笑呵呵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