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雀占鳥巢
一個片狀的玉石之上,上面有著兩條不斷互相吞噬的毒蛇,不斷互相吞噬者。
看上去玄妙異常。
一張符籙,散發著金色光芒,鋒銳氣息時隱時現。
一個令牌。
上面寫著清凈二字。
陳年趴在地上,緩了一會,將那煉屍訣的玉簡和攝魂鈴、令牌用破布包上。
又是將那玉石和符籙單獨包裹了起來。
然後他一瘸一拐的拿著那包裹,走出這山洞。
山洞之外滿天迷霧。
他從迷霧之中探出身形來。
一步一步的走到那馬車之上。
上面的車夫早已不見,那匹馬卻是靜悄悄立在心裡,此刻陳年坐了上來。
馬兒回頭,似乎在等待著什麼,陳年看到那馬騮附近有這一個已經被盤的有些包漿的圓球,他觀察了一會,然後就用一根拇指輕輕碰在了上面。
上面傳遞出來一股子的吸吮的力量,一點點靈氣就陳年的指尖涌動而出。
那馬兒嘶鳴了一聲,便是雙蹄踏空,想要離去。
而陳年此刻卻也是再也堅持不住,倒在了那車廂之內。
陳年已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少時辰。
只是覺得渾身乏力。
身上沒有一處不是疼痛的。
此刻似乎已然是天黑了,四周卻是有著喘息的聲音。
那些喘息極低。
似乎在克服著內心的恐懼。
陳年打開將車廂的狹小的車窗打開了一條縫隙,向著外面小心翼翼的看了過去。
外面一個身穿著短打衣奴僕樣式衣服的男子,半跪在那馬車下車的位置之上。
背部還墊著一個羊毛的毯子。
幾個身穿著的丫鬟服飾的女子,高高舉著毛巾、臉盆、肥皂。
馬車現在的位置應該就是在進入了正門,但卻沒有進入裡屋,大概是的府邸的院子之中。
最為遠處。
在進入裡屋的門的附近。
一個身穿著漆黑色的長袍的文士打扮的男子。
雙眼牢牢的盯著這邊,扇子輕輕晃動,周身靈氣環繞。
這男子似乎有所感覺。
抬起頭來,看著那馬車車廂外面打開的一條小縫隙,片刻后,卻又是急急忙忙低下頭,但是嘴角卻是抿了起來。
忽的又是想到了什麼。
此刻急急忙忙的跑到了那馬車下面。
恭恭敬敬的道:「小人徐斌,再次恭候大人多時了,大人,您回來這樣久了,怎麼還不下車呢?」
陳年沒有說話。
他稍微運行起來靈氣,只覺得經脈疼痛,筋骨也是沒有半分力氣,甚至動一動手,都為極為費勁。
而外面的這個人,按照江湖來說,至少也是先天高手。
真氣透體。
這人見到陳年不說,呼吸也是越加粗了起來。
突然道:「大人令牌可是帶了,若是沒有帶,那麼小的,可是要進來驗一下了。」
車門猛然之間便是被拉開。
徐斌掌心之中,一團真氣,引而不發,卻也是壓縮的越加凝實,逐漸變成淡淡的灰色。
玄靈鬼氣,虛實相應,刁鑽詭異,刺客最喜歡修鍊真氣。
此刻用在這裡卻是最適合不過。
徐斌等待這樣機會,已然等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他幫著這老怪做了多少事情,殺了多少人,但是得來卻也只是奴僕的待遇。
核心修仙之術法,卻怎麼也不教導。
如今只要殺了他,那麼...一切都可以獲得,這屋子,地位...
徐斌想著掌心的真氣。
此刻已然躍躍欲試...
他抬頭看去,掌心向著前面推過去,抬眼之間,卻是看到一雙碧綠色的眸子。
那眸子之中。
沒有任何的情感,恍如豺狼虎豹。
帶著殘忍和狡詐的光芒。
似乎就是在等待魚兒上鉤的釣者。
一瞬間徐斌汗如雨下,全身上下已然濕透,掌心之中的玄靈鬼氣,也是被他按在手心,變成了攙扶的樣子。。
他此刻還僅存一絲希望。
「大人令牌?」
一聲鈴鐺的聲音響徹起來。
瞬間徐斌臉色慘白,那玄靈鬼氣,此刻也是逆流而上,直接反噬到了自己的身上,但是他卻絲毫不敢表露出來。
他立馬趴在地上。
恭恭敬敬磕起頭來。
額頭之上。
幾下就是出現了血跡。
他一邊磕頭,一邊聽著上面動靜,心裡則是對於自己的愚蠢、衝動,後悔不已。
他低著頭。
用著餘光向著上面看去。
一雙已然破破爛爛的鞋子,還有布滿惡臭的味道的袍子,袍子之上一片漆黑,只有兩點綠油油的光芒,在那黑袍腦袋位置散發著冰冰涼涼的綠光。
徐斌磕著頭。
陳年卻是鬆了口氣。
徐斌不知道的是,陳年不過是紙老虎,那鈴鐺也不過是普通的鈴鐺的聲音罷了。
只要這徐斌再次勇一點。
那麼陳年必然死去。
這徐斌實在是對於之前那個劉奎恐懼到了極點,自然也是在這裡不斷進行腦補。
陳年踩著那奴僕背部下來。
遠處的女僕,早就已然是等的乏了,此刻看著馬車下來了人,也是心中喜悅,但是卻不敢表露出來。
只能是恭恭敬敬的,等著那水在水池裡面,翻轉,然後遞上皂角。
然後小心翼翼的將那手掌擦拭。
這次的感覺雖然不同。
但是對於他們來說,卻是沒有什麼敢於追問。
敢於追問的,此刻正在不斷磕頭。
眾人都是心驚膽戰。
陳年抬頭,看了一眼遠處。
奴僕從裡面將毯子從遠處拿了過來,然後一路鋪開,向著遠處的庭院延伸過去。
陳年路過那徐斌的時候。
有風吹來,陳年微微停頓一下。
沒有說話。
徐斌卻是身形發顫。
狠狠向著地面再次磕頭。
陳年手指微微顫抖,那黑袍都是有些要飄飛的痕迹,他在黑袍之下的手急忙抓住。
然後離開。
徐斌卻是慘笑了起來。
陳年一路走到了毯子的邊緣,到了內院之中,卻是分出了幾十個屋子,此刻那奴僕恭恭敬敬在陳年身邊候著,然後等待著陳年的選擇。
陳年有些不明所以。
此刻隨意的向著一邊的房間,挪動了一下鞋子,那奴僕立即撲上了毯子,然後用著手帕,將陳年的鞋底擦拭感覺。
陳年第一次體驗到了封建主義的好處。
但是他心裡卻也是有些彆扭,但是卻不敢表現出來。
四周都是眼睛。
他在下車一瞬間,竟然決定是個演員了,那麼就只能是一個演員了,至少在他恢復修為之前,都只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