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苦肉計?
沒有理會住在二樓的另外兩人,樊仁準備推門而入,看看裡面的情況。
頹廢大叔卻一把拉住樊仁的手臂:「別貿然進去,會破壞現場線索的。」
「我是法醫。」
扔下這句話后,樊仁甩開大叔的手,把虛掩的房門徹底打開。
出乎意料的是,硬朗男人沒有死,他臉色慘白地坐在床上,右手捂著左手小臂,指縫間不斷有大量的血跡流出。
沒死嘛,可惜,樊仁暗自嘆了一口氣。
隨後,他快速掃視房間,牆壁上的破痕,以及傢具的凌亂,在說明著剛才房間內有過折騰打鬥,再聯合硬朗男人受的傷,樊仁已經知道了對方接下來要說的話。
「我被狼人襲擊了,手臂被抓傷,那真的是一頭長相近似於野狼的怪物,我無法從表面分辨出,他是我們參與者中的哪一個變化而成。」
硬朗男人語速極快:
「你們三位中哪一個去向老管家要點消毒水,繃帶之類的,我手臂上的傷口太大,現在不方便移動。」
「我這有。」樊仁補充道,「之前為了以防萬一,我提前向老管家拿的。」
從黑色風衣口袋裡掏出消毒水和繃帶,樊仁走到硬朗男人身旁,開始對他進行包紮,順便藉此觀察其左手臂的傷口。
「你的手法挺專業的,醫護人員嘛?」硬朗男人看著樊仁的手說道。
「他是法醫......」後面進來的頹廢大叔一臉幸災樂禍。
樊仁做好傷口處理之後,撿起腳下一根似乎是狼毛的物體:「法醫也是醫。」
這時候,三樓的雙胞胎和王胖子也姍姍來遲,走進了房間。
「正好,人到齊了,你仔細說一下遇襲情況吧。」眼鏡男顯然並不相信硬朗男人的說法。
頹廢大叔也在一旁推波助瀾,假惺惺道:「是啊,說出來,讓我們更好地了解,說不定順便就能從中找出線索,你如果是平民,肯定會樂於分享這個信息的對吧?
最巴不得人死的,就是你們兩個吧,真是兩隻老狐狸,樊仁將撿到的犬毛放進口袋中,在心裡冷笑著。
被二樓另外兩個用戶架住了,硬朗男人也只得開口:
「我當時正面對著房門,思忖著接下來任務該如何度過,未曾想,房門被直接推開,猙獰的狼人便沖了進來。
接著就是我拿起一旁的椅子和狼人搏鬥,再後來我被抓傷,發出聲音吸引你們過來幫忙,那個狼人見沒有能立即殺死我,估計是怕暴露,便跳窗離開。後面的事情,你們最先趕來的三個,也知道了。」
聽到這合情合理的話,樊仁目光穿過眾人,看向房門:
「回到房間之後,你馬上把門反鎖了嘛?」
「應該是鎖了的。」硬朗男人眯著眼像是回憶。
樊仁點點頭,沒有繼續詢問。
「聽你的意思,狼人還能飛檐走壁不成?」王胖子一臉驚恐。
眼鏡男推了推眼鏡:「詛咒之地出現什麼情況都不奇怪。」
「啊......」王胖子的臉色愈發地蒼白。
頹廢大叔看著大開的窗戶,若有所思道:「大家有想到什麼嘛,沒有的話,我建議還是儘早回房間休息吧,今晚上,我們中的狼人應該不會再行兇了。」
沒人有異議,各懷心事地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小哥,為什麼從來到這裡開始,你的表情就一直都很平靜。不害怕嘛,在這裡死亡了就真的死了啊。
」
王胖子看向隔壁房間門前的樊仁,語氣帶著疑惑。
「還是說你已經推測出誰是狼人,所以這麼冷靜。」
樊仁當然不可能會說出自己只是習慣性面癱,他緩緩轉過頭,故作高深地說:「我是個法醫,死亡對於我,不過是觸手可及的事情,沒什麼害怕的。」
在王胖子敬畏的目光中,樊仁進房,而後把門關緊。
......
次日早晨。
所有參與者如同昨晚一般,圍坐於餐桌,吃著老管家做出的豐盛早餐。
「現在,我們有一次票選機會,無論投不投,都討論一下吧。」說完,頹廢大叔看向硬朗男人。
眼鏡男雙手手指交叉,架在餐桌上,同樣看向硬朗男人:「其實,我並不相信昨晚上,你說的話。」
這是開始發難了嘛?樊仁沒有說話,只是作壁上觀,靜靜地等待眼鏡男接下來的發言。
「你說,昨晚上是被狼人襲擊了,根據你的描述,狼人是非常強悍的怪物,怎麼可能只是傷到了你的左臂,而不是將你撕成碎片。
你不覺得自己的話自相矛盾嘛?狼人不殺你,是為了什麼?難道你和狼人還是親戚不成?」
眼鏡男冷笑著。
硬朗男人沉默了片刻,然後發出略顯沉悶的聲音:「我說的是實話,至於為什麼不殺我,大概是為了引起我們的猜忌,激化矛盾,狼人繼而從中渾水摸魚。」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自己說的是實話?說不定你就是狼人,只不過反其道行之,施展的苦肉計罷了。」頹廢男人發起了第二波攻勢。
雙胞胎和王胖子似乎也被說動,看向硬朗男人的目光帶著懷疑。
不,硬朗男人不是狼人,樊仁很確定。
至於眼鏡男和頹廢大叔的做法,他也能理解,兩人明顯是抱著寧可錯殺也不肯放過的心態,畢竟被票選出去,死了的也不是他們。
這樣還能進一步壓縮狼人的篩選範圍,當然一切推斷都是站在這兩人是平民的基礎上。
借刀殺人,就算殺不到也能離間,惡化眾人的關係,這個狼人用心險惡地過分了些。
就在眼鏡男和頹廢大叔,繼續要圍攻硬朗男人的時候,樊仁開口了:
「各位打住吧,我可以證明他說的是實話,也不是狼人。」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安靜了,表情不一地看向樊仁。
「首先,我從這位大哥的房間撿到了一根狼毛,且我在對他進行包紮的時候,發現左臂上的傷口,確實是某種犬科生物的利爪所致。」
樊仁從口袋拿出犬毛,在餐桌上的所有人面前晃悠。
「這樣也只能說明,狼人確實能變身真的狼人而已吧......」雙胞胎姐妹其中一個舉手道。
「我還沒有說完,等我說完再發表意見,謝謝。
先強調一下,我是法醫,痕迹學也算精通,昨晚上我觀察過,受害者大哥左小臂上的傷口,是狼人左爪抓傷的,試想一下,這是可以做到的事情嘛?就算是狼人,恐怕也做不到吧?」
這麼明晃晃地說出來,除了不想看到同一陣營的人死去之外,樊仁也是出於私心,為了接下來能夠有多一人可以分擔被狼人襲殺的風險。
畢竟就算硬朗男人真的不被票選,也肯定會被狼人留到後面再殺死,以混淆視聽。
原本氣勢洶洶的眼鏡男和頹廢大叔,一下子啞口無言。
其他三人收起了自己懷疑的視線。
要開始的票選,也因為沒有任何線索被迫中斷。
宴散人離。
唯獨樊仁留在會客廳。
他坐進柔軟的沙發中,打開電視機放出聲音,讓死氣沉沉的別墅多了些人味。
目前為止,硬朗男人已經確定是自己的鐵金水,也就是說七人中已有兩人身份明確是平民,篩選狼人,只用在剩下的人中推測就好,至少這算個好消息。
可樊仁不明白為什麼硬朗男人要撒謊,昨晚上,他說的是自己反鎖了房門的,可房門鎖並沒有被暴力開啟破損的樣子。
自相矛盾的話語讓樊仁百思不得其解,他只能用或許是對方記錯了的理由,來解釋這個問題。
剩下能做的,就只有等今晚上看狼人給不給機會,露出狐狸尾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