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審判
在城門口打得不可開交之時，城內的百姓，聽到打鬥聲后，紛紛打開窗戶查看。
看到無數黑衣人在城內后，以為燕軍此時已經攻入城內，每一個人，滿臉的驚恐。
「這城內不是關著嗎？這些人是怎麼進來的？」
有個別百姓也發現了其中異樣，但終究不知道這是何原因。
所有百姓，都走出家門，遠遠地看著城門那邊的戰鬥，隨時做好跑回屋內的準備。
他們關心莒城的安危，這是他們的家，但更在乎自己的生死。
但很快，城門那邊的黑衣人，都被盡數殲滅，百姓們這才鬆了一口氣，伸出雙手，興奮地為城門那邊的守軍鼓掌。
「今夜午時，豹參擅自放燕軍進城，燕軍雖被剿滅，但守城將士死傷無數！」
「豹參實為燕軍姦細，人人得而誅之！」
百姓正在興奮之餘，突然幾個齊卒從他們身邊奔涌而過，口中大聲喊著今夜發生之事的詳情。
他們穿過這邊的百姓后，便快速朝城內方向跑去，口中仍然不知疲憊地喊著那幾句台詞。
「你們聽到了嗎？」
百姓瞬間炸開了鍋。
「聽到了，豹參是姦細？！」
「不可能吧，他不是都大夫的親弟弟嗎？怎麼變成了燕軍姦細了？」
「是啊，這個豹參，就是豹勃的親弟弟，我認識他，不過平時我也沒看出他竟然會做這等叛城之事啊！」
「肯定錯不了，剛才城門口的打鬥你們也看到了，那個豹參就在那邊被俘了，那些個黑衣人肯定是他放進來的！」
所有百姓，齊刷刷看向城門。
此時，觸子正押著豹參，朝百姓這邊走來。
在經過百姓之時，觸子大聲說道：「你們看清這張臉，他放了大批燕軍進來，害得守城的將士死傷數百人！」
「今晚，我們將會在都府公開審判這叛城之人！」
「若有想觀看的百姓，隨時都可以前去！我們隨時歡迎各位監督！」
觸子這一席話，使得所有在場的百姓，對剛才那些齊卒所喊之事，深信不疑。
眼前的豹參，大部分百姓都認得。
豹參此時正低著頭，無力地攤倒在兩位齊卒的手臂上，被兩人架著，他不敢抬頭，也抬不起頭，剛才被觸子狠狠地教訓了一頓，此時正全身酸痛。
「呸！」
突然一位百姓，吐出一口唾沫，那唾沫精準地朝豹參身上飛去。
瞬時間，所有百姓好似受到感召一般，雞蛋青菜葉子都朝豹參扔去。
對於叛城之人，所有人都深痛惡絕，這關係到全城百姓的安危，任何人都不會善罷甘休。
觸子押著豹參，還在一直往前走著，全然沒有阻止百姓的行為，看到這一幕，觸子心裡反而是欣慰的。
一些還在熟睡的百姓，聽到街道上的動靜后，都紛紛走出家門。
瞬時間，街道上圍滿了百姓。
這個消息，一傳十，十傳百，漸漸地，所有人都清楚了今晚發生的事。
都朝豹參投去犀利而又痛恨的眼神。
很多人，一直跟在觸子身後，對於這樣一次審判叛徒的機會，他們當然不想錯過。
同樣，他們也好奇，豹勃會對自己的親弟弟做出怎樣的審判。
此時的陳川和蘇秦，也走在觸子身邊，這場審判，他們當然要參加，只不過，他們希望的結果，可能與百姓所希望的不同。
在這樣的造勢之下，此刻的莒城比白天時更加熱鬧。
這消息，自然也傳入了豹勃耳中，他聽到消息后，從床上驚坐而起，急忙穿上衣服，來到大殿內。
大殿內，早已圍滿了百官，這樣的大事，所有人都不敢馬虎，他們正焦急地等待著觸子將豹參押過來。
在看到豹勃出來后，百官的目光齊刷刷地轉向他。
「都大夫……這……」
好在他們得到的消息，城內的燕軍已被全部鎮壓，但卻造成了大量將士的死亡。
豹勃掃視一圈大殿，竟發現，他是最後一個知道消息的，心情更加複雜。
「都別說了，等觸子將軍把人帶來吧。」
語氣顯得很是無奈。
豹勃對待家人，超過一切，這是他的軟肋。
原本他計劃得很完美，利用觸子對城內關係的不熟悉，任命觸子來守城，這樣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意外。
可沒想到，這個觸子竟然能夠這麼快看出破綻，這讓豹勃始料未及。
他大腦飛速轉動，終究還是想保下豹參。
在豹勃的思考之間，觸子也押著豹參來到了都府，後面還跟著大批百姓。
在豹勃見到如此之多的百姓之時，心也跟著沉到了谷底。
「都大夫，還有各位官員，你們現在能等在這裡，想必也知道了今晚發生之事，我就不多解釋了，人我已經帶來，現在就交由都大夫自行處置了。」
觸子雙手抱拳，將豹參押到大內正中央之後，退到了大殿一側。
在一側站定之後，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如果各位有什麼不清楚的，儘管問我，我可以當證人。」
豹勃猶豫了一下，緩緩說道：「把大殿門關了吧，讓百姓們散去。」
此話一出，大殿外的百姓都驚呼起來。
「憑什麼關門，這事事關每一個人！我們也要知道結果！」
「對啊！豹參是你親弟弟，但事關重大，都大夫也不可能徇私枉法！」
可豹勃哪會給他們這個機會，幾個士卒接到命令后，不由分說地將大門重重地關上了。
陳川見狀，不由得心中暗喜，看來蘇秦沒有看錯豹勃。
豹勃見大門已關，再次開口。
「各位，今晚之事，我也聽說了，但此事事關重大，也關係著本人家中的聲譽。」
「所以，在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恕我不能定案。」
觸子一聽，立刻來了脾氣。
「什麼？這人是我親自抓的！要是我晚發現一步，說不定，現在整個莒城都被燕軍攻破了！」
「觸子將軍。」豹勃現在只能盡量拖延：「現在大殿內的所有人，只有你一人這樣說，其他人都沒有在場，我不能因為你的一面之詞，而匆忙將此事蓋棺定罪。」
「我想，所有人都和我想的一樣，這事，需要調查。」
說完，便看向大殿兩側的百官。
豹勃身為都大夫，而且他平時在百官中的聲譽極高，百官聽他這麼一說，也開始重新思考。
他們每一人，確實沒有親眼所見，都只是聽下人來報，至於下人是怎麼得知的，他們自然也是不清楚的。
他們紛紛點頭，贊同了豹勃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