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怒斥東州吏
長史看著眼前人揚著一張壞壞的笑臉,白皙的皮膚襯托著俊美突出。非富即貴。另一個人一直背對著他,微微抬頭看著「明鏡高懸」沉默不語,雖未看到正臉,但他全身散發著威嚴的氣勢。
那又如何?!在東州城,他就是王法,他就是天,膽敢拆他的檯子,活得不耐煩吧!
長史大步走上前,坐在大堂正椅上,跟著他進來的狗腿衙役們,一溜齊排好,高呼威武。長史一拍驚堂木,「堂下何人,見到本官為何不跪?!來人啊,杖刑二十伺候!」
衙役們準備動手,西成把劍鞘一挑,他們紛紛止住腳步,畢竟,這個人的身手剛剛已經領教過。一個人打二十人輕輕鬆鬆,甚至並沒有下狠手。
長史抽出簽筒的簽令,氣急敗壞得擲在地上,「給我打!」
「你敢!!!」
趙喜寶的暴脾氣也上來了,從未見過如此昏庸無能又暴戾的主官。
她指著高長史的鼻尖罵道:
「面對狀訴,不問緣由,開口就是50兩銀子。你可知曉,50兩足夠普通農戶家庭半年的開銷。你貪婪!開堂審問,不問所訴緣由,隨手就罰二十杖刑。你可知,二十杖刑,足以致命。你昏庸暴戾!如此荒唐昏庸,怎配為一城父母官,如何為百姓主持公道。有你在此,何來公平?何為正義!」
長史怒拍驚堂木,喝道:「大膽,敢於本官如此說話!還不將他速速拿下!」衙役們在西城的劍光下,不敢動彈。趙喜寶想去掀狗官的桌子,她忍住衝上頭的火氣,冷笑道:「你就不怕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高長史哈哈大笑,「整個東州城,我指東,誰敢往西?如今,我就是當堂打死你,也不敢有人說半個不字!」
楚勤之看了溪風一眼,溪風一聲口哨,門外的神策軍聞令而動,齊刷刷的腳步聲,讓長史根本坐不住。溪風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長史站起來定睛一看,腳一軟,從椅子上滑溜下去,抓撈半天,才扶住桌子。
高長史跪爬著出來,抱著楚勤之的腳,「原來是都督大人駕臨,都督大人有大量,小的狗眼不識泰山,您就饒過小的這一回,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
楚勤之一腳把他踢遠,看都不看他一眼,走到主案前,「來人,將他拿下。其餘人等聽候發落。」趙喜寶從未如此憤概過,她在城中探聽過,長史此人讓人聞之色變,聽之驚心。之前神策軍悄悄入城,就是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如此快就用上了。東州城的管理如此鬆懈,倘若神策軍是外敵入侵,只怕整座城早已輕輕鬆鬆收入囊中。
驛站處處散布著東州城米價高昂的奇聞,有人感慨世風日下,生活不易;有人暗喜可以大賺一筆。
「王爺,不對啊,按照二哥的信件,新米前天就該到了,怎的沒有動靜兒呢?」趙喜寶敲著桌子思忖道。
「肯定是出問題了,我計算著,即使路途延誤,最多遲上一天。」趙喜寶想到這種情況,坐不住了。「王爺,我必須要一趟荷縣。最後一次米糧邸報的最快更新請瀏覽器輸入-M.JHSSD.COM-到精華書閣進行查看
楚勤之摸摸她的腦袋,「別著急,慢慢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有溪風和西成坐鎮,東州城暫時出不了問題。」趙喜寶點點頭,抱著楚勤之的胳膊撒嬌。「王爺,您最好啦。」
「只會嘴上哄人開心。」傲嬌王爺嘴上不樂意,心裡甜蜜蜜。她現在會跟他撒嬌了,代表他和她之間的關係更上一層樓。
楚勤之來到書房囑咐西成和溪風,米價上漲,人心惶惶不安,一定要加強巡視,增加施粥的次數,將官倉的米能用的,全都用上。只要撐過這個月,就不用擔心沒米可用的情況。
趙喜寶原本想帶上小桃子,考慮到小桃子不會騎馬。城中的形勢一日緊張過一日,隨時都可能會發生衝突,一旦衝突的火種燃起,極易形成饑民暴動,到時候,局面更加難以收拾。
「夫君,您才回家幾天,又要出門。祖母一直念叨著您,您能不能推辭不去?」京城鍾府,一位身著粉色鳳蝶裙的夫人,苦口婆心勸著丈夫不要出門。鍾家下人們都撇撇嘴,尤其是風韻。
哼,當年若不是洪婷婷對少爺下藥,怎會讓少爺不願歸家?若不是她用計逼迫鍾家祖母,少爺怎會與祖母離心?自從那位嫁人以後,少爺更加鬱鬱寡歡,以前有那位在時,少爺多麼的開心,每天像是冬日裡溫暖的太陽。如今,少爺就像是陰雨天被淋濕的棉被,烘也烘不幹。
鍾廷禮極其厭惡她的觸碰,會讓他想起那日猶如萬箭穿心的場景。但是骨子裡修養,讓他無法做到,對她不理不睬。只能隱忍撥開她的手,話都不想多說一句。
鍾廷禮收拾完行李,帶著風韻與祖母道別,輕裝簡行奔赴東州。
緣分如此巧妙,即使在同一座城市,你心心念念想見的人,或許正在大街上,與眾人相遇擦肩而過,卻獨獨遇不到你。
她和楚勤之快馬加鞭日夜兼程,趕到荷縣。稍稍一打聽,就知道新米早已從荷縣出發。荷縣的下一站便是東州城,如此推算,便能知曉,是在中間的山路走失。
「雖然排查的範圍縮小了,但中間突發的情況態度,這得從何找起?」趙喜寶有些煩躁,都是自己沒有考慮周全,若是派人接應,但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楚勤之鋪開地形圖,「運輸米的人是否可靠?」
趙喜寶點點頭,「這次是二哥親手操辦,所選的人全都是趙氏運輸行的老夥計,絕對的忠誠可靠。二哥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所以,運輸的人不會有問題。」
楚勤之點了點地圖中間的楓翠山,「既然人員沒有問題,很可能被人劫走了?你仔細想想,若是普通的意外,為什麼沒有一個人回來報信?是他們不願,還是根本就不能?」
「劫走?有道理,即使米全部被銷毀,也會有人回來報信。」趙喜寶心態一下子有些崩,她甚至不敢往壞處多想。都是趙家多年的夥計,萬一新米被劫走,他們的下場不言而喻,就是她害了他們。
楚勤之握著她發抖的手,「事情未明朗以前,我不允許你多想,有時間想那些子虛烏有的事情,不如振作起來,想想該怎樣應對當下局面。」趙喜寶在他堅定的聲音中,找到了安全感,現在沒看到人和米,就不能輕易下結論。
小桃子第一次沒有陪在小姐身邊,滿滿都是失落感。西成看不得她如曬蔫的花兒一般無精打采,想法兒哄她開心。「桃兒,咱不就是因為不會騎馬,所以,才會被拋棄。」
小桃子狠狠瞪他一眼。「你才被拋棄!」說完還準備掄起拳頭揍西成。
西成樂滋滋,就喜歡小桃子活力滿滿的樣子,哪怕是揍他,也好看。「桃兒啊,我帶你學習騎馬,不難的。等你學會了,以後你家小姐出門,肯定會帶你一起。別想著你家小姐啦,你看看我。我家主子離開一兩年,我也不會想念。」
小桃子翻個白眼兒,「呵呵,你家主子只在京城活動,哪有一兩年離開的機會給你。哼,誰會想念那個沒良心的人。」
小桃子口中那個沒良心的人和她的夫君,此刻一個手腳被捆綁,咬著饅頭,被人丟在柴房。而另一位精神飽滿,被綁在一寬的紅色喜床上。
趙喜寶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彪悍!能不能別只挑好看的走啊,難道她長得如此不堪入目?
當時他們在荷縣打聽路況,試圖排查沿途險峻山路時,獲取到一條重要的線索。趙喜寶和楚勤之換裝成為普通的獵戶兄弟,首要排查的點是楓翠山的土匪窩。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在他們試圖靠近山寨的時候,被路哨發現。當家的立即點出兩隊人馬,形成前後包圍合擊之勢。
趙喜寶以為當家是個大老粗,也沒說錯,只是,是個滿臉橫三粗的純娘們。胖胖的姑娘,不是,寨主一眼相中了楚勤之。「你旁邊這人如何開價?」粗狂的嗓音,帶著幾分爽快利落,除了行為讓她大吃一驚,言行更是震徹靈魂。
風度翩翩,瀟洒俊朗的寧王爺,怕是第一次被人明碼標價拍賣過。她在一旁想笑又不敢笑,畢竟龍游淺灘被蝦戲。並非什麼好事情,再說了,那也是她的夫君,憑什麼要分享給別人,讓王爺聽寨主的粗鄙言論?
趙喜寶正準備衝上前辯駁,楚勤之一把拉住她,讓她稍安勿躁。她驚呆,王爺為了她,竟然甘願出賣美色。
趙喜寶搖搖頭,說好要一起同甘共苦的。「寨主,我們湊巧過來的,我們是附近的獵戶。還請您放過他,如有需要,您看我跟他交換可不可以?」
狂野女寨主指著趙喜寶灰撲撲的臉嗤笑道:「呵呵呵,當我是傻子吧?與美人在懷中,還要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