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身死

「我在哪？」尚元終於從昏迷中醒了過來。他強忍著痛楚想要從地上爬起，整個身子卻向右倒去，他忘了左臂已經被斬斷，左臂的傷口直接撞到了地上。

鐵鏈撞擊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密室中格外的清脆響亮。尚元的頭上已經冒起了豆大的汗珠，大口地喘著粗氣。他只想逃走，他的生命不能在這昏暗的密室中度過。他將所有的靈氣聚集在手上，想要掙脫鐵鏈，鐵鏈卻安然無恙。他一邊又一遍地拉扯著鐵鏈，鎖著他手的鐵環已經深深地陷進了他的肉中。

「呼呼……呼」此事他已經筋疲力竭，但一想到放在他面前的那個血淋淋的人頭，心如刀絞。他拚命地拉扯著鐵鏈，此時的鐵環已經深深地刺入肉中，露出來深深的白骨。

「不用白費力了，你區區一個元氣二段的廢物，又怎麼可能掙脫這水魂鏈」此事一個中年男子推開石門走了進來。

「你是何人？我與閣下無冤無仇，閣下為何加害於我？」尚元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問道。

「我們的確無冤無仇，可在這廣袤的修真界，你有我想要的東西，那便是仇，別廢話了，想要活命就乖乖地把乾元丹的單方交出來，再為我們煉製乾元丹，我保證好吃好喝地供著你」男人高聲對尚元喝道。

「我並不知道什麼乾元丹，更不會煉製，你們找我也沒有任何作用」尚元坐在地上，血液已經浸透了他的白衫，這是爺爺臨走前送他的衣服，也是他唯一一套衣服。

「就知道你會來這套，前幾天你去白氏拍賣行拿錢的時候，我們的人就在旁邊，並且……進來！」說罷，從門外顫顫巍巍地進來了一個老婦。

尚元只覺得似曾相識，還沒等尚元想到，那中年男人便率先開口：「老婆婆，這位是不是給你們村治好了病的人？」

「嗯！」老婦看見眼前頭髮凌亂，渾身血跡，以及那空蕩蕩的右臂，閉上了眼，低下了頭，重重地點了頭。

「哈哈哈哈……沒想到吧，你用生命煉製丹藥救回的人，居然如此對你，心裡很難受吧」說罷中年男子便大笑了起來。

「我說了，我不會，那丹藥是我撿的」尚元坐在地上，低下了頭，靜靜地說到。

「我對你還有沒有乾元丹並不感興趣，怎麼來的也不感興趣我要的是煉製方法和以後你給我們煉製，免得受些皮肉之苦」中年男子收起來笑聲對著尚元惡狠狠地說道。

「我沒有，我也不會」尚元依然靜靜地說到。

「他說他不會？」中年男子轉過身去對著中年老婦說道。

「大……大人！上次的確是他救的大家，我沒有騙你，求您放過我們村的人」老婦看見男子想她看來，急忙慌張地跪地求饒。

「既然他說他沒有，那麼你們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說罷中年男子一掌揮出，向老婦胸口打去。老婦驚嚇的從地上爬起向後倒去。

「停！丹方我給你！」尚元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喝一聲，他實在看不下去有人在他的面前死去，即使她也害了自己，但是她也是為了讓村民活命。

「早這樣不就好了嘛，」男子的手掌懸停在老婦的胸前，又把手收了回去。拿來了紙幣讓尚元寫下。他並不擔心尚元做假，因為乾元丹的簡單程度讓一個普通修士一看便能分辨。但由於這大千世界靈丹妙藥何其之多，技巧手法何其之多。即使是最簡單的丹藥也並非可以隨便猜測而出的。

「丹方我可以給你，但我不會為你煉製的，而且你得放了這位老婆婆」尚元將丹方遞給了男子。尚元煉製乾元丹的初衷是為了幫助一下世人。而並非為這些惡人謀取利益。

「無妨，有這丹方就足夠了，對了，你知道為何這乾元丹要列為禁藥嗎？是因為他對人體有害？煉丹人自己主動願意煉製的況且對使用人又沒有壞處，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何錯之有？那是因為有一些惡毒的煉丹師大能不願消耗自己的生命，並開發出了一款乾元氣丹，雖然此丹比乾元丹效果差一點，但卻不需要消耗自身生命。只需要煉製過乾元丹的人的心頭血便可煉製。哈哈哈哈……」說罷男子便大笑了起來。

「老婦！」中年男子一聲厲喝。

「我……我在」老婦顫抖地吐出兩個字。

「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去放出他的心頭血」中年男子冷冷地說到。說罷丟給老婦一把刀子。此時的老婦已經嚇得臉色蒼白。

看見老婦還不動，中年男子便一腳踹了上去，直接把坐在地上的老婦踹到。

老婦此事已經嚇得癱倒在地，要她一個普通人去殺人，她怎麼做得到？儘管尚元是修士不會這麼快死去，但是對於老婦一個普通人來說便是在殺人。

「你們一村人的性命可都交付在你的手裡了」男子俯視著倒在地上的老婦冷冷地說到。說著便將刀子提到了她的面前。

老婦遲疑了一會，拿起刀子顫顫巍巍地走向尚元，她不敢抬頭，也不願抬頭，她不知道如何面對自己和大家的恩人，不知道如何下得去手。老婦哭了，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面對著中年的恐嚇和毆打時沒哭，現在卻哭了。

老人這輩子很少哭，然而與恩人想見兩次，便哭了兩次，一次是因為恩人的仗義出手，村民有救而感到而哭，另一次，則是為了救村民而向恩人出手，愧疚而哭。

「小兄弟，不，恩人，對不住了，等到來世我一定為您做牛做馬。」說罷一刀便向著尚元心臟刺去。

「啊……啊！……」劇烈的疼痛向著尚元全身襲來。身體和心靈的雙重打擊讓他再也扛不住了。他痛苦的撕吼，卻傳來中年男子的大笑。

「哈哈哈……」中年男子的笑聲回蕩在整個密室。

「我跟你拼了！」聽見男子玩弄的笑聲，老婦再也忍不了了，即使她之前再恐懼，再貪生怕死。她揚起她那皺巴巴的拳頭，用出全身解數，向中年男子身上砸去。

「滾開！骯髒的東西」男子滿臉厭惡，拔出寶劍一劍便將老婦人頭斬落。

老婦的雙眼仍然瞪得大大的看向中年男子。

尚元已經暈了過去，等到再次醒了，又是一陣痛楚傳來，一把利刃再次穿透他的胸口。他再次暈了過去，他也不知道昏倒了多久，好像僅僅是一剎那，又好像是半輩子。

尚元再次醒來，卻沒有利刃透過他的胸口，他倒在地上，頭髮凌亂，散落一地，往日青絲已變得蒼白雜亂。

突然，傳來一陣石門打開的「滋滋」聲。然而進來的確是一個小女孩。

「爺爺，你為什麼會被關在這裡？」女孩看著尚元身上的血跡和傷口並沒有害怕，反而卻問起了尚元，尚元想抬起頭，看一眼。卻沒有絲毫力氣，只能沉默地低著頭。

「楠楠，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此時一陣男聲傳來，尚元聽得出來，是那個中年男子。聽到中年男子的聲音，小女孩慌了，卻一把被中年男子揪出，趕了回去。

中年男子看向尚元喃喃道：「用不了幾次了」

說罷便走向前去，一刀刺進了尚元的胸口，雖然尚元是醒的，但全身無力，沒有任何力氣掙扎。喉嚨也是乾枯沙啞，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刀再次刺入了他的胸口，尚元全身抽搐顫抖，不久便陷入了沉睡。

不知過了多久，密室中再次傳來一陣男聲：「死了？才兩天就死了？真是廢物。來人，將這屍體丟入萬葬林」說罷，男子一揮手，便進來三五個人，將尚元的屍體抬走丟入了萬葬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