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無力

因為166沒有辦法穿著人造的服飾，蘇北沒有辦法把防彈衣給166穿上只好用身體護著166。

「噠噠噠」槍聲一刻不停，蘇北全力射擊著，但是都是徒勞，對方人數和火力碾壓了蘇北。

蘇北的左腿、左臂先後被擊中，防彈衣上都是子彈孔，滲出絲絲血跡，這艘遊艇上的保安也全部陣亡。

空氣中瀰漫出一片血氣，對方的目標是166，自己已經為166扛下了大約10發子彈，但是誰也不知道接下來這幫人還會展開怎樣的攻擊。

蘇北下意識檢查166，連自己正在噴血的傷口也沒有多看一下。

166臉上被擦傷了好幾道口子，但是好在都是擦傷沒有中彈，看樣子是被嚇暈了。

突然4艘遊艇上的敵人停止了射擊，為首的一個人打了個手勢，4艘遊艇竟然陸續離開了！蘇北一臉不可置信，甚至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天上的烏雲消散了，燦爛的太陽又露了出來。蘇北艱難的靠著遊艇坐下，簡單的為自己包紮了一下，摸出根煙點上。

「所以我討厭這樣的生活啊」蘇北吸了一口，無奈的搖了搖頭。

雖然蘇北很想就這樣睡過去，但是作為九尾狐的職責還在，他不能拋下同伴不管。

他緩緩的摸著牆壁站起來，突然摸到一攤熱氣騰騰的液體，蘇北下意識的看去，166躺在船上一動不動，身後的紅色液體不斷湧出。

「我草！」蘇北大罵一聲，趕緊將166的身體翻過來。

鮮紅的彼岸花在雪白的皮膚上綻放，166的腰部中了一槍，因為166的特殊型，傷口附近的皮膚已經開始潰爛，蘇北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166沒辦法包紮，血也根本止不住。

這是蘇北這些天第一次感到驚慌，他大叫著「還有人嗎？還有人活著嗎？」一分鐘、兩分鐘，遲遲沒有人回答蘇北的問題，一縷淚滴在血跡斑斑的臉龐上滑落……

他強撐著慢慢爬上另外幾艘遊艇，可惜眾人早已沒有聲息，任憑蘇北怎樣努力都沒有一個人醒過來，紅色也成為了此刻的主色調。

蘇北順著遊艇的艙壁坐著，顫抖著拿出一根煙，淚水與血水早已分不清。

「又是如此的生死離別，又一次什麼都做不了！」蘇北不甘，一拳打在艙壁上卻什麼也做不了。

「額..」一絲非常微弱的聲音傳來，蘇北馬上站了起來，全然不顧傷口開裂，猛的像聲音處奔過去！

蘇北快速撥開幾具遺體，淚水馬上又涌了出來，唐檸完全變成了一個血人。

「你…在…哭什麼？他們…撤退了…不是嗎？」唐檸艱難的擠出一個微笑，慢慢將手抬起卻無法支撐。

蘇北一把握住唐檸的手，不停更咽著。

「我…沒有拖後腿吧！」說完唐檸緩緩閉上了眼睛，微微發涼的身體靠在蘇北熱氣騰騰的身上，蘇北崩潰了，仰天長嘯著「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又是我！為什麼我永遠都只能看著身邊的人離去卻什麼都做不了！」蘇北終於忍不住了放生大哭著「要是！要是我可以強大到毀滅一切！就不會有這樣的事啊！」蘇北嘔出一大口鮮血不甘的倒在地上。

平靜的海面上漂泊著三艘遊艇，這是眾英雄的棺材！讓海面為你們帶去痛苦，為人類帶去無限繁榮！

「冷，好冷」蘇北喃喃著，黑暗籠罩著這個世界，蘇北什麼都看不到，沒有任何方向感，如同海上迷途的候鳥，沒有同伴的空虛，沒有目的地的恐懼。

蘇北站了起來，這是黑暗主宰的世界，蘇北不停的往前走卻似乎永遠沒有盡頭，他眼神空洞如同傀儡，不知道什麼叫累，也沒有任何情感，只是不停往前走。

不知過了多久，蘇北停下了腳步，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個十字路口，一個灰色的生物蹲在中間看著蘇北。

蘇北走了過去，灰色生物緩緩起身抓住蘇北，灰色的手伸進了蘇北的身體將一團同樣灰色的東西拽了出來兩口吞下，同時又注入了什麼黑色的東西。

這是世界完全是黑色，但是卻讓人能看到另外的「黑色」，這是人類看不到的黑色，但是此刻的蘇北卻能看到注入的「黑色」液體，可是現在的蘇北沒有任何的感覺，沒有任何的情感，麻木的看著灰色生物。

「￥@？owpo@$」灰色生物楠楠了兩句，看蘇北不理解自己的話便無趣的站回到了十字路口，慢慢變深消失在了無邊的黑暗中。

黑暗的世界突然闖入幾縷光明，變的支離破碎起來，蘇北看著黑色的天空一言不發，光明卻越來越多，作為人類的「感覺」也漸漸出現。

「醒醒！醒醒！能聽到我說話嗎？」

「醒醒！醒醒！」

「是誰？」蘇北感到周圍充滿了光，暖暖的很舒服。

「謝天謝地！您終於醒了！」一位身穿白大褂的護士坐在蘇北的旁邊。

「我在哪？發生了什麼？」蘇北感到全身無比巨痛，像被10萬頭虎鯨撞了一樣的疼。

護士握住蘇北的手，激動的眼淚都要掉下來「您是英雄！感謝您完成任務！」

「英雄嗎？這是第幾次別人這麼叫自己了？」蘇北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這是哪？」蘇北勉強擠出一句。

「第27小島，先生」護士恭恭敬敬的回答。

「166還活著嗎？」

「活著先生！」

「嗯」蘇北閉上了眼睛，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除了166，還有一個人也倖存了！」

蘇北虎軀一震，不可置信的看著護士。

「一位和166長的很像的女孩，她也是英雄！」護士端莊的看著蘇北。

沒有人知道，一滴晶瑩的眼淚流了下來。

「她在哪裡？」

「她比您傷的重多了，先生，現在不方便探望。」

蘇北點了點頭，現在探不探望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重要的是自己還有可以探望的機會！

護士悄悄的湊到蘇北的耳邊，以一種非常輕微的聲音「有一顆子彈從那女孩的嘴邊穿過去，現在嘴邊有一個很大的口子可能會毀容，不過能活下來她自己的努力比我們要大的多。」

懊惱、悔恨又一次湧入蘇北的大腦，要是當初反對唐檸當替身，她也就不會毀容！也不會傷的那麼慘！

護士似乎看出了蘇北的心思，將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您不要太自責了，您和她作為基金會的一員，這樣的事您肯定也遇到過，您出色的完成了任務，我們對你致以最高的敬意。」

「嗯…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好，有什麼需要記得叫我」說完護士推著推車慢慢的離開了病房，留下蘇北一個人。

大海在窗邊就可以看到，平靜又洶湧，這是生命的力量。

活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