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如夢如塵
第一章如塵如夢
誰拿流年,引誘浮生。
又借浮生,禍亂紅塵。
此生若能得幸福安生,誰有願意顛沛流離?
在這紛紛攘攘的世俗生活之中,人們經受著生老病死,六道輪迴。每個人都渴望擁有長生不死之術,所以他們修悟著各類天地秘術,也信仰著各類神魔鬼怪。
當蒼茫的天地迎來黃昏時分,光明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溜走。模糊中還記得,那黎明前的最後一道曙光,是人生之中最美最美的風景線。
風!依舊再吹!
夢!依舊未醒!
黑夜!依舊在昏暗中肆無忌憚的遊走!
當夢醒的那一刻,風逐漸變得頹廢,黑夜之中將會迎來黎明前依舊熟悉的一縷曙光。這蒼茫的大地也將不會在寂寞,手中的長劍會讓這大地不再寧靜、寥寂、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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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大地,地域遼闊無邊,域中生靈遍布,各有萬化,多有睿智之靈。中原之地,地傑人靈,山川秀甲,奇珍寶獸數不勝數,更是靈氣聚集最為豐美之地。
大地造物神奇,傳於混沌之末,yīn陽之始,多有天賦異稟之靈,觀天地之變化,參自身之凡化,悟出無上神通秘術,煉出不世異珍奇寶。秘術珍寶之威,驚天動地,可媲美乾坤。
乾坤一戰,眾靈大多泯滅。後世幾年,多被後人奉若神靈,每rì信仰朝拜。
睿智之靈,多有靈慧,生機匱乏,自有情yù,心魔所化,天怒人怨,終入泥塵。後世之人感天嘆地,紅塵可得長生否?
其後神州大地湧現出無數追求先人步伐的有志之士,在歲月的蹉跎之中苟延殘喘,但長生無解。萬千年後,長生之局依舊未破,但在這群先輩摸索之中,卻也能夠苟活三、五百年。
又不知幾年歲月光景,山海平移,中原大地靈氣突增。在這片紛紛攘攘的紅塵之中,本就是非之多,靈氣環顧中原卻亦是波瀾四起。
神州大地,劍川為界,劍川西南有上古九黎一脈,尊奉十二巫神,多修士於此地,其有巫黎神殿教化萬靈。劍川西北之地,有聖妖一脈,其號稱有上古妖神東皇、帝俊血脈,有聖妖神殿於此。
中原大地博大jīng深,神祖無數,修士頗多,各有供奉,修鍊之道卻也各有所異,其內自有嫌隙於此。兩大神殿觀其天地變化,中原靈氣劇增,心中自有感悟。
那一年不知是何年,第一次劍川之戰爆,眼看中原之地將遭其劫難。
各大修士第一次聚集共商大計,組成天門神殿這一聯盟,破敵於劍川之外。紛紛攘攘幾萬年,三殿各有征伐,卻也算是平穩。
直到兩千年前。。。。。。這一場平靜被打破,迎來另外一個相對和平的時代。
據不明確資料記載:兩千年前,聖妖神殿掌殿東皇十三,偶得一神鍾,不知其名,可聚天地靈氣,攻防一體於自身,其威力足可以毀天滅地。東皇十三姻緣之下溝通鍾魂神義,威力更如天猛。西北之地靈氣雖不匱乏,但比起中原卻是稍遜多許,再加上西北本就屬蠻荒之地,瘴氣毒物,凶溝萬壑,冰川雪地,死澤叢生,多有兇險。
東皇十三舉全殿之力於劍川,攜手中炎魔、戰魔、屍魔遠征中原,天門神殿節節敗退,不敵那無名之鐘,更是驚奇與三魔之神寶難纏。後有九黎神殿知其鍾之威力,知曉東皇十三野心,度與天門神殿聯合,在長達十年的戰鬥之中,終以聖妖神殿失敗而告終。其過程未有人可知是怎樣,只知道從那以後。
三大神殿各自都元氣大傷,老一輩的修士都魂消九幽。而新一代的後生,后十年的時間裡,因為各自己見,三大神殿都得到分化。中原大地卻也是分化最為嚴重之地,但到今時今rì,中原大地卻也只剩下三派古脈,分別是天劍道門,逍遙神門,浮屠佛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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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山挺拔如劍芒,刺入雲海迷霧間。平rì多是迷霧環繞山腰的古山,自是不知山頂何貌,其內草木雜多,鳥獸珍奇,飛瀑怪岩,不時有奇異之音傳出。此地自是鍾秀奇甲,聚天下奇美的一處洞天福地。
此間雲端之中有一座寺廟,名喚鎮古寺。據說其有千年歷史,雖然不及這神州大地的三大修真正道門派歷史悠久,但據聞寺中也多有佛法通玄之輩的高僧隱匿於此,在此清修。
古山之頂雲霧間,迷霧茫茫兩重天。
處處青松印綠纖,梵天之音饒山巔。
不知這寺廟是否真有千年歷史,山頂早就在歲月中不知被何所抹平,現出一片偌大場地,雲霧繚繞,就似一片雲台。
雲台間浮現一座悠悠古寺,靜靜的矗立。雖不奢華,但卻也極度莊嚴,紅磚碧瓦間,不時尚還有陣陣吟唱之聲傳出,吸引著天邊無數霞彩與鳥獸前來聆聽妙音。
這一rì,晴空萬里,天空如一面無瑕疵的鏡子,山水墨綠如水洗,天上的太陽顯得有些懶洋洋,大概接近深秋的緣故,所以古山之地也頗有些清涼。
但在古山腰間的那一處亂墳崗上,此刻卻顯得有些喧嘩與凝重。一座頗大墓地之前,青青的煙霧帶著凡人的寄託,化入到九幽之地,帶去在世之人的相思。
亂墳崗上葬亂墳,自是有名也無名。
任你繁華在前生,泯滅如歸亦如塵。
那大墳的墓碑之上無名無姓,只寫著這幾句話語。但奇怪的卻是,在此參拜之人卻是頗多,熙熙嚷嚷之間,卻已是人影憧憧,將這大墳圍得水泄不通。而林間其他墳墓,頗具異態,自是亂墳之墓,卻顯得冷清許多。
比起這等怪事,這墳墓也頗為特別。林間無數墳墓本亦有大小,但這墳卻比那些墳墓大了三倍不止,墳頭也顯然是被人修整過,周圍幾丈之地也寬亮些許。
這些人表情凝重,雙手跪拜之後,在無名碑前插上線香,沉淪一陣之後,才起身離去。只是前一撥人離開,後面又是一撥人做著同一番動作。不多時,碑前已是香頭滿地如雨後net筍,而後續的人卻如滾滾海浪般前赴後繼。
離亂墳崗不遠處,一塊微微凸起的大石板之上,兩個黑影獃獃的矗立在其上,顯得蕭瑟蕭條。細一看,竟是兩個少年,太陽有些刺眼,他們微微眯著眼睛,表情獃滯,臉上帶著一絲無奈,如是兩座雕塑。
「雲彥青,你說那碑上的字是誰寫的,又是什麼意思?」一絲疑問,帶著幾分無知,出自左邊少年之口,他看上去大約十二、三歲,眉清目秀,手中提著一個籃子,籃子之中放著紙錢線香。
「我也不知道那幾句話是什麼意思,大概是說人死後都是一把塵土吧?不過我只記得六年前,那場瘟疫是被鎮古寺的枯松禪師所醫治,而那墓碑上的碑文也是枯松禪師所寫,據說還有佛家真言文印在其之上。」右邊的少年答道。
叫雲彥青的少年與那清秀少年年紀相仿,只是神情語言之間有一種老練橫秋的感覺,單條的身子顯得有些消瘦,背上背著一個小背簍,背簍之中放著幾株不知名的草藥與一把小鋤。他見清秀少年仍舊是摸著腦袋,自是不解其意,他也只得攤了攤手。
「看這模樣恐怕要等到下午才能散去一大半,我們還是先去古山采幾株草藥,等到人少的時候再過來祭拜父母的墳墓。」雲彥青一雙眼眸又看了一眼墳墓前的人影,縫隙間卻仍舊看不清墳頭的摸樣,口中無奈的說道。
清秀少年點了點頭,跟隨著雲彥青的身子轉身而去,只是二人的臉龐顯然有一絲憂傷的憔悴與無名的悲傷。朝陽之下,綠林漫影,轉眼之間,兩個便消失在綠sè樹林之間。
青青古郁,碧樹參天,不知名的鳥獸在林間譜寫一曲無人記錄的天籟。絲絲清風,yīn涼無比,涼透背影下兩個少年心間多年前的神往憶事。
時rì已是下午,兩個少年坐在一顆古松之下,消缺晚秋的熱暑之氣。雲彥青靠在古松之下,不遠處古松枝頭的yīn影下,放著他背上所背的背簍。
「彥青,我聽鎮上的博叔說,鎮古寺的枯松禪師是個神仙,是一個長生不老之人,我將來也想做神仙。你長大以後想做什麼?我記得以前,你說你想做一個降妖伏魔的大俠,那樣就可以幫到很多人。」清秀少年靠在松樹上,眉上一臉喜sè,目不轉睛的盯著雲彥青。
雲彥青愣了愣神,苦思一會,隨即臉上嘴角浮現彎彎的月牙,歡喜的說道:「以前的不算,我現在只想做個有錢人。那樣我們就不用每天都去采草藥賣錢,去給博叔洗碗、掃地。。。。」
他說的很認真,認真到未曾在意落下的松毛,突然雙目圓睜,『噗』的一聲大笑,盯著清秀少年說道:「孫晨曦!我聽說做神仙都要剃光頭,而且不能吃肉,更不能娶媳婦。以後你真的要是成了神仙,就得改名叫你孫和尚、孫光棍。。。」
「要是六年前,你的父母與我的父母,都未在那場瘟疫中失去,該是多麼美好。」那叫孫晨曦的少年沒有反駁,只是愣了愣神,嘆了一口氣,低下頭說道。
少年又抬起頭,手摸了摸下巴,撅著嘴,看向這晚秋的季節,依舊毒熱的天空。聽到此話,雲彥青好笑的臉龐也收斂起來,一片深沉,抬起頭,也是獃獃的望著這天。
要是沒有當初的那一場瘟疫,他們又會是怎樣呢?
或者當初的瘟疫也帶走他們,他們也不會這麼卑微的活著吧?
天空的毒陽似乎要與他們作對,太陽的光芒透過古松的空隙,照到二人的眼眸之中。一片昏茫看不清,眼眸灼熱難耐,眼睛酸澀不已,不經意間,幾顆淚珠順著眼角滾落下來。
眼睛眼花繚亂,酸澀不已,他們未曾現,在那松樹的樹頂,有一個黑影正在熟睡之中。只是等他們走遠之後,那黑影瞄了一眼兩個少年的背影,見其蕭瑟悲涼。
突然,又忍不住有多看兩眼,只是二人的身影已經變得模糊不清,淡入這密林之中。
細看那黑影鬍鬚雜亂,臉上黃蠟油膩,蓬頭散的幾縷亂遮擋住他額上一角,腰間撇著一個裝酒的葫蘆,穿著一件不知道洗了多少次的青sè衣衫,已經泛著淡白。
突然,醉鬼的鼻子輕輕的嗅了幾下,眼睛一睜,坐了起來。沉思一愣,影子一閃,竟是從樹上飛了下來,落在地上。鼻子又嗅了兩下,微微眯著眼睛,取下葫蘆喝了一口酒,朝著兩個少年消失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