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這孩子嚇得不輕
果然,一聲呼喊,皇帝便隨之停下了腳步,只是並沒有立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激動,反而是看向程潤年的目光滿是懷疑。
這也難怪,畢竟程潤年之前只是一個教書先生,又不是郎中,要說他會治病,卻是不像回事。
再加上,眼下程潤年身在牢獄,說不定就是狗急跳牆,什麼話都敢說。
想到這裡,皇帝的臉色逐漸變得難看了起來。
他自然知道程潤年是無辜的,只不過當時是自己被氣昏了頭,便把程潤年也給關了進來。
本來都已經打算,在行刑之前放了這個人,但眼下……如此信口開河,著實令人不喜。
只是這些想法,程潤年並不知道,他只知道若是把握不住這次機會,自己或許真的就要沒了。
所以即便是皇帝臉色難看,但他還是硬著頭皮道:「陛下,若小公主真是驚魂症,草民一定能救回來。」
「草民以性命擔保,若是不成功,但求一死!」
反正能不能成就看這一把了,若是失敗自己也是死,眼下他自然是萬分保證。
「性命擔保么?」皇帝低聲呢喃,忽而一聲輕笑,帶著幾分戲謔和憂愁。
如此,也好。
若是能行,救回若雲公主的性命,那自然再好不過。
若是不行,便能名正言順的除掉這個傢伙,否則這等信口開河的人,若還留著當老師,那也是誤人子弟。
同時內心深處,他還是希望程潤年能夠治好小公主的。
這些天求遍了名醫和江湖的能人異士,結果都沒有太好的起色,看著小公主日益憔悴,他這個當爹的,心裡得是多麼難受?
「好,既然如此,朕便准了。」
「你需要什麼,儘管提,但若是治不好,那就不要怪朕了。」
程潤年提著的心算是落下去一半,多少鬆了口氣:「謝陛下。」
「隨朕來吧。」
事情緊急,他也顧不上這麼多了,別看他語氣淡然,但內心其實著急得要命,若程潤年真的能行,自然要最快帶到。
程潤年連忙應聲,不敢再多說什麼。
很快,眾人來到若雲公主所在的雲清宮。
只是沒想到的是,小公主並非在屋子裡面,而是在外面的院中。
一干太監宮女圍成一圈,滿臉的焦急,圓圈正中便是若雲小公主。
約莫十歲的小姑娘,此刻卻全無屬於十歲的天真爛漫,那眼神當中完全被驚恐所佔據,且兩眼都布滿了血絲,一看就知道已經好多天沒有睡個好覺了。
現在她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憔悴感,這瘦弱的身體,彷彿下一秒就要暈厥過去。
一看到若雲小公主,皇帝的眼眶就忍不住一紅,不過卻並沒有上前安慰或是什麼,而是轉頭看向旁邊的程潤年。
「若雲她當日受到驚嚇,不肯呆在屋中、靠牆,也不許任何人靠近,你且就在這裡看吧。」
「這……也行。」程潤年並沒有多說什麼,其實他剛看到的第一眼,就確定小公主是驚魂症了。
不肯呆在屋子裡面,不肯靠近牆壁,想來就是因為之前觀音像倒塌,導致小公主現在看什麼都覺得會塌下來。
但,不能靠近,這卻是有些麻煩了。
「陛下,小公主確認是驚魂症無疑了。」程潤年道。
皇帝並沒有對此表露出什麼,這個結果其實早就有人看出來了,只是辦法試了很多,無一奏效而已。
「既然確定了,那就趕緊施治吧。」
程潤年躬身:「不敢耽擱,只是草民還需要一些東西。」
皇帝也不意外,對旁邊的太監揮揮手道:「取紙筆來,需要什麼東西寫下,立刻派人去拿。」
太監依言拿來紙筆,待寫下之後,又飛快的去拿東西了。
趁著這個時間,程潤年則是在向皇帝打探情況。
「陛下,小公主平時信佛嗎?」
驚魂症本質上其實就是一種安全感缺失,解決的辦法也很簡單,幫助她找回安全感就行了。
就例如民間的驚魂症,喝了符水就好了,可真的是符水的效果嗎?
以科學的眼光來看,其實是在喝符水之前,就因為家人再不停的施加心理暗示,暗示喝了符水就能好,符水只是充當安慰劑的作用罷了。
只是,按說這種辦法,應該也給小公主用過,只是為什麼沒有起到作用……或許是因為小公主身在皇家,教育良好,對所謂的符水本身就存有懷疑?
按照程潤年的想法,既然是給太后修建觀音像,那說明太后肯定是信佛的,如此小公主也有可能。
若是信佛,那就很容易解決了,自己裝成佛祖的樣子,給小公主心理暗示就行了。
不過聽到這問題,陛下卻搖了搖頭:「若雲不信佛,你問這個作甚?」
聽到這個答案,程潤年多少有些失望。
「回陛下,若是信佛的話,事情會簡單很多,可若不信,那就要麻煩些了。」
皇帝的眉頭逐漸緊鎖,問道:「這是什麼道理?難道信佛還能有這般作用?」
任何一個年輕的帝王,對所謂的神鬼佛陀都心存懷疑的,這些不光是用來鞏固皇權的手段罷了。
「呃……倒也不是,解釋起來有些麻煩,若是陛下想聽的話,之後再向陛下解釋吧。」
皇帝看了一眼仍舊戰戰兢兢的小公主,便沒有強求。
程潤年猶豫了一下,又問道:「陛下,小公子平日和誰最親近?」
這個問題可是很重要的,雖然程潤年覺得要麼是陛下,要麼是小公主的母妃,但總歸是要問清楚才好。
不料,皇帝聽到這個問題,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了幾分,隨後目光看向那圍做一圈的太監宮女,直指其中一個。
程潤年順著看去,這才發現在一干年輕宮女當中,還有一個明顯年紀不小的宮女。
「就是她,還有別的要問嗎?」皇帝冷冷道。
程潤年是還有些小問題要問,不過聽皇帝這語氣,便只得按下心頭疑惑,反正最重要的問題已經問了。
不多時,他要的東西便全部送來。
深吸了一口氣,程潤年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就看這一次了,提起了全部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