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相算鋪子

寒假放假，王天賜早早的便回了老家，陪父母呆了兩日後，以外出遊玩為由，躲到椅子山·冰湖專心修鍊去了。給大蛇、昆陽真人的墳墓分別燒了一點紙錢后，王天賜回到椅子山石室中。

鍊氣期，打開人體玄竅，引天地靈氣入體；築基期，開闢下丹田空間，將靈氣引入丹田空間，凝練成靈氣團，將靈氣團作為遊走周身靈氣的起點和終點。凝練一個靈氣團為築基一層，寧亮兩個靈氣團為築基期二層···凝練九個靈氣團，並使之相互糾纏連接，即為築基圓滿；抽離人體天魂，以天魂為引，將九個靈氣團融合為一顆固化金丹，即為金丹期。

王天賜三年前憑藉天雷煉化的大蛇妖丹以及昆陽真人的修道本源，成功開闢出極限丹田空間，並凝練出一個頭顱大小的靈氣團。這三年來，專心學習，適應人界，幾乎放棄了修行，只修鍊到了築基期二層。內視，返聽，看著丹田空間內兩顆相互糾纏的靈氣團，王天賜開始努力凝練第三個靈氣團。

五心朝天，靜心修行。

片刻后，天賜突然睜開雙眼，難以置信的掃視著整個石室。光滑的石室呈四方形，四十米長、三十米寬，當天賜靜心修行時，卻感覺到綿延不絕的靈氣朝自己匯聚，遠遠超過的山洞應該有的靈氣量。看著渾然天成的光滑牆壁，天賜陷入沉思：

「難怪昆陽師父說這裡是一塊寶地！」

繼續閉眼修行，幾次嘗試后便掌握了靈氣吸收的方法，開始靜心盤坐正式修行。

山外傳來若有若無的鞭炮聲，王天賜結束修行，緩緩睜開眼睛，起身，朝東外走去。

東方已經魚肚白，第一縷陽光透過地平線射向石台，是為『紫氣東來』。王天賜睜大雙眼，以特殊的方法吸納這第一縷『紫氣』，使其屯於眼中，此為白雲觀藏經樓中找到的修鍊秘法——紫瞳。

紫瞳，據書中介紹：可提高視力，功成之後可看破一切虛妄。

「看破虛妄？陰陽眼么？」

至於能否『看破虛妄』，天賜沒有奢望，決定修鍊此法的唯一動力就是那句：

『提高視力。』

從小就是農獵生活，作為一個優秀的獵人，一個好的視力是必要的。對於這種能提高視力的功法，天賜格外上心。

「閑著也是閑著，先練練再說。」

陪父母過年。自己雖然是一個養子，但父母對自己的愛是真誠無保留的，這份親情，對於失去故鄉的王天賜而言，格外珍貴。過完年，天賜沒有再回冰湖修鍊，而是終日窩在家中，研究從白雲觀中拿來的兩本古書：《麻衣神相》、《皇極之數》。

修道有四要素：法、財、侶、地。『法』有白雲觀支持，暫時不缺；『侶』有師兄靖永真人、師侄謝圓道道長，也暫時不缺；常言道「無財不足以養道」，財是修道的基礎，日常用度衣食住行要錢，父母養老也需要錢。椅子山·冰湖是一塊修行寶地，天賜想要將它買下來，作為自己的專用修行道場，這也需要大量的錢財。

作為一名學生，最缺少的就是賺錢的能力；但作為一名道士，行走江湖當然首推『玄門五術』：山（仙）、醫、命、卜、相。這都是無數先輩驗證過的安身立世大神通，天賜若想賺錢當然不能錯過。

未成想，一本看似簡單的《麻衣神相》就讓王天賜研究了許久，幾乎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逢人就盯著面相看。尤其是開學后，同班同學幾乎被他看了個遍。

不久后，天賜找到靖永真人，一番學習修鍊心得之後，說了一句讓靖永真人差點嗝屁的話：

「師兄，能不能在白雲觀前院給我一間鋪子，我想擺攤算命！」

看著靖永真人越來越高的怒氣，天賜趕忙起身朝外跑去，臨到門外又伸回頭來：

「不白用，我給錢。」

在靖永真人、謝圓道道長的關照下，天賜成功在白雲觀前院租了一間鋪子。當然，是有條件的：王天賜要協助白雲觀、道教協會處理一些日常事務。

房屋不大，就一間，但位置極佳，門前正是遊客進出的主要通道。租房、置辦行頭，用盡了身上的所有積蓄，身無分文，甚至連坐車回學校的錢都沒了。好在算命鋪子要求不高，簡單整理后，天賜親手寫下一副對聯：

上聯：前世今生無所無知

下聯：凶吉禍福無一不曉

橫批：相算。

相算鋪子就此開張營業了。

也許是身處白雲觀中，這個自帶神秘屬性的道教聖地，第一天開張，天賜足足看了十個人。

晚上關門，數著一天收入，竟然有六千多。

天賜並沒有定下一個人多少錢，每次客人問起，天賜都會統一回答：

「一切隨心（緣），您看著給！」

也許是覺得天賜算的確實准，十個人中最少的給了一百，最多的一個給了三千。

一天下來，天賜不得不驚嘆：

「玄門五術，行走江湖，果然名不虛傳！」

感慨歸感慨，天賜仔細回想、復盤一天的工作：

「第一天開張，十位客人，也許這就是定數！」

於是提筆寫下幾行字，貼在門前：

『為了不耽誤修行，

從3月21日起至4月20日止每天限額相算十人

從4月21日起至5月20日止每天限額相算九人

從5月21日起至6月20日止每天限額相算八人

從6月21日起至7月20日止每天限額相算七人

從7月21日起至8月20日止每天限額相算六人

從8月21日起至9月20日止每天限額相算五人

從9月21日起至10月20日止每天限額相算四人

從10月21日起每天限額相算三人

特此公告滿額勿擾』

寫完吐了口唾沫沾在門外窗戶上，因怕被風吹跑，隨手貼上一張從師兄那裡學來的『定風符』。

這張公告，天賜並不是耍小聰明刻意營銷，而是真心實意就這麼想的。

首先，第一天就看了十個人，這個量剛剛好，怕以後隨著口碑的累積，人太多忙不過來。控制人數，能做到每一個人都用心、認真、仔細的相算；

第二、第一天就收入六千多，天賜真心覺得確實不少了。只要全心相算，口碑肯定會越來越好；口碑增加，雖然人數減少，但收入應該不會有太大變化；

第三、天賜經過推演，想要算的精準，單憑一項完全是不夠用的。命、卜、相三術結合，相互佐證才更準確。天賜現在僅僅學會了『相』，剩餘兩個還幾乎一竅不通，他需要一邊營業累計經驗，一邊學習命、卜之術。

第四、學習一些符咒之道。租鋪子時，答應靖永真人、謝圓道，要『協助白雲觀、道教協會處理一些日常事務』。所謂的『日常事務』無非是一些普通執法部門沒辦法處理的靈異事件，通常由白雲觀派『專業人士』協助處理。而處理這類事件，符咒之道是必不可少的。

第五、關於修道各大門派、世家的基本資料、特點、道法等也得仔細學習學習。靖永真人說過，五年一次的『道門大會』即將召開，天賜要代表白雲觀出席。這個大會直接決定著道教協會換屆的座位排次問題，也就是資源分配問題。作為新晉的築基期修士，王天賜代表白雲觀參加是必然的。

事情越想越多，感覺自己時間完全不夠用······

誰也沒想到，第二天天賜的『相算鋪子』成了白雲觀人氣最旺的地方。

起初幾位遊客只是好奇紙上內容，駐足觀看。有細心者突然發現，不管外面的風怎麼吹，這個看起來隨意沾在上面的告示始終紋絲不動。雖然外面風也不大，但吹動這一張紙肯定是沒問題的，可它卻『穩如泰山』。這一發現引起了不小的轟動，迅速聚集了一群人圍觀。有好事者用手摸一摸，確實是普通的紅紙，看起來就是輕輕的沾在上面；但無論是自然風、用嘴吹、用扇子扇，此紙紋絲不動。毫無懸念，當天賜開門營業的時候，一整天的名額迅速被搶光了。

很快，天賜在門上貼上一張告示：

『今日名額已滿』。

隨手在屋內書了一個靜音符，隔絕屋外的嘈雜之聲，安安靜靜的研究《皇極之數》。

從第三天起，天賜這個『相算』鋪子成了白雲觀一個著名的景點，開始有人起早進來排隊。

轉眼一個月匆匆而過，4月21日早晨，天賜用筆把『每天限額十人』的一行劃去。當天真的只算了九人，門前排隊、看熱鬧的人群更多了。

『白雲觀來了一個特厲害的算命小先生！』

這一消息不脛而走，越來越多人慕名而來，就算搶不到相算名額，看一下門前這張不被風吹動的紙也是一件幸事，還紛紛感嘆：

「世間果然有高人。」

半年時間，白雲觀『相算鋪子』傳遍了整個帝都各大圈子。

天賜之名，也逐漸被有心人默記在心。

看相算命，每天接觸不同的人，聆聽不同的人生故事，王天賜對這個世界有了更全面的認識。性格也在悄然間發生著變化。

每天窩在相算鋪子中，帝都大學的學業，突然成了『累贅』。天賜正在思考是休學還是退學，手機突然響起，是師兄·靖永真人親自打來的：

「突發事件，十分鐘后出發！」

天賜知道出大事了。迅速起身，收拾行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