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揍人

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還有些膽小的小胖墩名字叫洪飛。

每次游來見到他，他基本上都在往嘴裡填東西吃。

就算是現在，他的手裡也沒空著，正拿著兩個油潤鮮麗的甜甜圈。

所以游來一點也不困難地就猜出這小胖墩的神位。

七宗罪中的暴食——別西卜。

滿滿問：「找我有什麼事嗎？」

「那群供貨商們快瘋了，為了分到最多的進貨量，正在互毆呢。阿斯莫德在看著他們，等他們分出勝負。」洪飛說。

「本來不就是這樣嗎。等他們分出個高低勝負，交完貨款就把他們領到地下的倉庫里，讓他們自己去搬貨。」

洪飛有些為難地笑了一下：「以前是這樣沒錯，但這一次不是出現意外嗎？倉庫里現在空得就只剩地上的灰塵了。」

「空的？裡面的存貨呢？」

洪飛小心翼翼地一笑，極為迅速地指了一下游來，便立即收回了手指。

「哦！」

滿滿恍然大悟：「我差點忘了還有這回事。好了，我這就去把以前留存的貨物放出來。」

「嗯，好，那我去幫阿斯莫德去了，他也是第一次干這活，有些手忙腳亂。」

說完，洪飛便動作靈巧地轉身離開了。

「我怎麼感覺他有點怕你啊？」游來笑著對滿滿說。

「不是怕我，是怕你。」

游來笑道：「怕我？我有什麼好怕的。」

滿滿說：「你有什麼好怕的？你當然可怕了，你可是出了名的大惡人，認識你的人，少有不怕你的。走吧，陪我去倉庫，先去電梯，直接下行到底。」

游來在滿滿的指引下走進一架電梯，電梯高速下墜，但游來卻幾乎沒有感受到失重感。

「不少人都怕我？我看至少你就不怕我啊！」游來將滿滿翻過來，正對著自己。

小刺蝟的肚子軟軟的，跟游來記憶中的刺蝟也沒有任何差別。

「因為你現在失去記憶了啊，表現得就像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白，神性也沒有了，都打不過我，所以我當然就可以肆無忌憚一些了。」

滿滿嘿嘿一笑，小眼睛中閃出狡黠的光芒。

「你還真是有夠直白的。」游來很是無語。

滿滿又說：「別信啊，我胡說的。我不怕你是因為我們關係超級親近，在別人眼中，我可能只是你的一個小跟班，以前的你估計也是這麼認為的。」

游來揉了揉小刺蝟的腦袋，滿滿愉悅地搖晃起了小尾巴。

游來心中感覺微微一暖。

在這個陌生的時間，他還是有可以信任的依靠的。

電梯到底。

游來捧著滿滿走出電梯，同時疑惑問道：「我真的是大惡人嗎？我看那個小胖子真的挺怕我的。」

滿滿笑得身上的刺直晃：「這個我可沒胡說，你是真的大惡人。要是有人冒犯你，便宜他都得是一頓狠揍，重的得躺在床上大半年。就算沒惹到你，你看誰不順眼，也得揍他一頓。

「就算是咱們公司里的人，也免不了。估計也就我、孔雀，還有趙久沒挨過你的揍了。

「而且據我所知，儘管孔雀是公司名義上的老大，但她心裡還是有一點怕你的。當然，她肯定不會承認這一點。」

游來有些感到汗顏，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變成一個暴力狂。

一言不合就動手，怎麼跟顏笑差不多了。

想到顏笑，想到那張笑臉，游來的心情難以自禁地低沉下去，像是贅了一塊大石頭似的。

在游來看來，滿滿只是自己在未來時間的唯一熟人。

而從滿滿的角度來看，她跟隨在游來身邊都快三十年了，可以說游來是她最為熟悉的人。

這小三十年，她從未見過游來表露過這樣的姿態。

這還是那個強大而恐怖的暴怒之王嗎？

要是讓那些深深畏懼著游來的人看到這一幕，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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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都會驚掉下巴吧！

「或許，之前的游來內心也一直隱藏著這樣的悲傷，只是沒有在任何人面前表露出來而已。」滿滿在心中想道，「可能孔雀是知道這些的，她比我更熟悉游來。」

走出電梯，空氣涼得沁人心脾。

面前是一條近十米寬的走廊，在電梯口與倉庫大門之間向著兩邊延伸，如同一條公路，延伸到視野盡頭。

倉庫大門正大開著，游來走到門口，往裡一瞅，縱深得有走廊那麼寬，高度也有十來米。

裡面如洪飛所說，空空蕩蕩，連個貨架都沒有。

地面經過多年使用，磨得油光水滑，幾可照出人影來。

「我們公司到底是生產什麼產品啊，竟然需要這麼大一個倉庫。」游來驚嘆道。

滿滿說：「我們公司只生產一個產品，幾十年來從未改變。」

「什麼產品？」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先往後退兩步。」

游來捧著滿滿稍稍向後退開一些距離，滿滿正對著倉庫內部，張開了小小的嘴巴。

一點點細如米粒的小方塊從她口中飛出，在倉庫內飛速放大成一個個紙箱，整齊地堆疊在一起。

倉庫內的空氣被排擠出來，形成強勁的氣流，吹在游來的身上，幾乎讓他站立不住。

眨眼的時間，紙箱就將整個倉庫填的滿滿當當。

直到此時，游來終於明白為何滿滿是公司的倉儲主管了。

有這能力，多少貨品存儲起來都不費勁啊。

在游來的面前，還有一個紙箱，被單獨列出來。

這是滿滿特意留給游來的。

「打開看看吧，這產品還是當年公司初創時，你主張提議生產的，幾十年了，一點都沒變過。」

游來打開紙箱，微微一愣，心裡卻絲毫不感到意外。

紙箱裡面有許多中等的塑料包裝，中等包裝袋內又有許多小塑料包裝。

包裝的顏色都很鮮艷繽紛，上面還印著小動物形狀的彩色水果軟糖。

游來剛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小胖子洪飛在吃這種軟糖。

「你好像早就猜到是軟糖了。」滿滿說。

「沒有猜到，但是在看到的時候就覺得這是最適合的了。」

游來笑了起來，畢竟顏笑最喜歡吃的就是水果軟糖了。

游來翻了翻紙箱內的包裝袋，裡面有紅色的草莓味、橙色的香橙味、綠色的蘋果味……

一共六種口味，但唯獨沒有顏笑最喜歡的芒果味。

「沒有芒果味嗎？」游來問。

滿滿說：「今天早上還是有的，現在就沒有了。」

「嗯？」

「公司生產的水果軟糖，一共有七種顏色，七種形狀，七種口味，分別代表著我們七宗罪七個人。代表你的，就是黃色龍形芒果口味的軟糖。

「你昨天私自取走了倉庫內的所有軟糖，將自身神力大量灌入軟糖，然後散發出去，控制了數以萬計的普通群眾，現在代表你的軟糖芒果味軟糖已經被嚴令禁止售賣了。禁令的嚴格程度，比極度濃縮的致幻劑還要高。」

「不就是個軟糖嗎？至於這麼大驚小怪嗎？」游來退而求其次，拆開了一包蘋果口味的軟糖。

打開之後，裡面全是晶瑩透亮的小刺蝟形狀軟糖。

滿滿意味深長地笑著說：「我們賣的，可不是普通的軟糖。」

「嗯？這是什麼？」

游來發現糖果的包裝裡面還有其他東西。

掏出來一看，是個密封在透明塑料包裝里的小卡片，只有小半個手掌大，卡片的邊緣有一圈白邊，中間還印刷著圖案。

圖案是一個背著醫箱的老頭，行走在山間的小路之上，山間雜草豐茂，山陵起伏，每一個細節都畫得真實精細，像是出自名家之手。

在卡片的下端，還有兩個字：【行醫】。

「這算是贈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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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才是主要產品，我們售賣軟糖，就是為了將這些卡片送到普通人的手中。」

滿滿看了一眼卡片：「可惜，只是一張白卡，不值錢。而且還是華佗的，那老頭剛剛隕落，華佗的神位也下落不明，這張卡也沒什麼用了。」

「還是留著吧，還能賣一。」

一個聲音突然從游來身後傳來，嚇了游來一跳。

游來回頭，發現那人是個又高又瘦的中年男人。

個頭雖高，卻好像總也挺不直腰背，眉毛和眼睛都細細的，氣質有些陰鬱。

他的出現無聲無息，好像是從空氣中冒出來的。

「這位是？」游來看向滿滿。

滿滿說：「赫爾墨斯，給老頭子柯洛諾斯跑腿的跟班，賤皮臉一個，小人，喜歡狗仗人勢，但幾乎沒人搭理他。以前你最喜歡揍的傢伙，就是他。」

赫爾墨斯像是被戳到痛處一般尖著嗓子喊道：「瑪門！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可是為偉大的時間之主服務的，你最好對我尊重一些。」

見他這幅姿態，游來就對滿滿的話信了九分。

這樣的傢伙都能成神，看來這所謂的神之中，也有差勁的傢伙。

「難怪我之前最喜歡揍他，別說以前，現在我都想在他臉上踩兩腳。」游來心中想道。

滿滿對赫爾墨斯不屑一顧，繼續對游來說：「這傢伙以前是見到你就躲著走的，根本不敢主動出現在你面前。現在估計是知道你被剝奪了神性，奈何不了他，所以小人得志，想要在你面前嘚瑟嘚瑟。」

「瑪門你又說錯了，我這怎麼叫小人得志呢？我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終於盼到了這一天。而薩麥爾落得如此地步，純粹是咎由自取，自取滅亡，哈哈哈！」

赫爾墨斯掐著腰，仰天而笑，一副小人得志的小丑嘴臉。

「以後，我再也不用看你薩麥爾的臉色了，反而你薩麥爾要看我赫爾墨斯大人的臉色，見到我就要躲著我走！

「不，不准你走，見到我你要主動跑到我面前，向我問安行禮。不然，就有你好受的。」

游來還沒有發作，滿滿卻先發火了。

「赫爾墨斯，就算薩麥爾失去了神性，也不是你可以隨意拿捏的。你是不是忘了我了？」

「嘎……」

赫爾墨斯得意的聲音戛然而止。

像是有一根魚骨頭卡在了喉嚨中，吞不下，吐不出。

忽然，赫爾墨斯猛然轉身，像是要扎入空氣一樣跳了起來，還在空中，他的身體就迅速變得虛幻，像是要消失一般。

「【貪慾空間】！」

滿滿張開嘴巴，無數空氣向著滿滿的嘴巴倒涌而來。

而空中只剩一道虛影的赫爾墨斯，也逐漸變得凝實，同時逐漸縮小，眼見就要落入滿滿的口中。

赫爾墨斯尖叫著求饒：

「不！不要！放開我，不然偉大的時間之主柯洛諾斯不會放過你們的！」

「呵，又是這一套，除了搬出柯洛諾斯那個老頭子，你還有別的招嗎？」

滿滿冷笑一聲，卻也沒有將赫爾墨斯吞入口中。

強大的吸力停止，赫爾墨斯不堪地跌落在地。

他大口喘息著，汗水打濕了額頭上的幾根碎發，更顯得他猥瑣。

「來！揍他一頓！」滿滿對游來說。

「這……似乎有點不太好吧！」

「這有什麼不好的，你以前最喜歡揍的就是他了。你現在記憶也丟失了，正好揍他一頓找找感覺。」

滿滿說著，又瞪了赫爾墨斯一眼：「你不準用神力抵抗！」

赫爾墨斯抬頭看了游來一眼，迅速低下頭，雙手抱住了腦袋。

眼見他都做好了挨揍的準備，游來也不客氣了。

「那就不好意思了。說實話，也不知道是不是潛意識在作祟，我見到你的第一眼，就想在你臉上踩上兩腳。」

游來抬起大長腿，狠狠地踹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