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深夜邀請
肖恩當然不會答應蘭斯的要求,送出雄鷹-g13,讓自己的對頭更進一步?而自己卻依舊只能呆在這個貧屑的資源點,受著苦寒,繼續扮演著什麼中世紀的狗屁奴隸主?更何況還會有把柄落到蘭斯手裡!絕不可能!蘭斯的逼迫反而使肖恩更加堅定了決心,他再不猶豫,他要立刻派人去聯繫西蒙將軍,用那位大人送給自己的「雄鷹」去換取一個平調的機會,只要自己能在下個月前調回去!蘭斯,就再也管不到他的頭上。
肖恩已經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和蘭斯消磨,他右手握拳舉到胸口,向著蘭斯行了一禮:「蘭斯少尉,您也知道,那把槍是那位大人送給我的,事關重大,我需要時間考慮考慮,先不打擾您了。」肖恩說完后,立刻起身邁出辦公室的大門。
蘭斯背靠在皮製的沙發里,雙手扶著木質扶手,看著肖恩離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肖恩!我給你時間考慮,希望你最後會給出我想要的答案。」
已經走出大門的肖恩一怔,背對蘭斯的臉上露出嘲諷的表情,頭也不回的徑自離開。
......
礦井之下,礦工們在升降機的四周三三兩兩的抱團匯聚著。升降機平台本來就不大,這麼一大幫子人全窩在上面也不是個辦法,反正離的地面不高,江尋索性把所有白人都驅趕下去。那四個豬頭還在地上躺屍,倒是沒有人再跳出來找事,個個都很識相,都挺配合。江尋他們也沒在升降機上面呆在,一樣跳了下去,誰知道那些洋鬼子會不會再整什麼幺蛾子,繼續呆在上面不如到底下安全。江尋懶得再理會那些白人,只是把自己人聚集起來,照舊圍了個圈。杜琴的狀況非常不好,剛剛又一次大出血,已經暈過去了,白茹正在抱著她。
「杜琴的情況很危險,失血過多,現在還在發燒,可能是傷口感染,怕是撐不回去了。」白茹整個人憔悴了不少,一頭秀髮用棉布栓成馬尾,摸著懷裡杜琴的額頭,輕聲說道。
江尋苦笑一聲,向著眾人攤了攤手:「哎,我現在腦袋裡面都是漿糊,大家有沒有什麼好主意?說出來聽聽?」
「情況擺在這,現在連吃飯都吃不飽,更別提什麼治病救人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給她止血,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她命硬不硬了,命不硬死了也好,一了百了,也不用再受這鳥氣。」胡凱威伸了伸胳膊,話說的倒是十分洒脫。
「沒主意,你就說沒主意,扯這些沒用的幹嘛?命不是你的,你倒是看得挺開!」出聲嗆胡凱威的是張欣,張欣自從捨命回來就像是生死看淡了,說話也不在顧及,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誰都敢懟兩句。
老胡撇了張欣一眼,沒在說話,他才懶得和這個娘們掰扯。
「哎,這次下井的時候,我就感覺咱們再也上不去了~」屈淼淼抱著膝蓋,眼眶裡又噙滿了淚,眼瞅著就要哭出來。
「淼淼,你別說了,我~嗚嗚~」這可倒好,屈淼淼還沒來得及哭,程雨婷先哭出來了。
程雨婷這一哭,就像是按下了開關,沒一會,白人那邊的女人也哭上了,漸漸哭的人是越來越多,礦洞里都是這群女人的嗚咽聲。礦洞里剛剛死過不少人,再被女人們這一哭,陰森的氣氛頓時就起來了,越哭越滲人。
被哭聲吵的心煩意亂的李子仁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指著程雨婷開口就罵:「哭哭哭!你特么在這哭喪呢?著急去死啊?放心!不用急,也就是前後腳的事!」
程雨婷被李子仁罵的一哆嗦,趕忙用手捂著嘴巴,身子往屈淼淼那裡挪動。儘管程雨婷已經儘力在控制,但這情緒一到還真壓不住,豆大的淚珠混著鼻涕刷刷直流。
李子仁還不解氣,正待再罵,鄒建軍開口了:「行了,讓她們哭吧,就當提前聽聽聲,死了還聽不著呢,哎,真特么窩囊!」說著鄒建軍在地上錘了一拳,滿臉的不甘心,一身本事沒地方使,一到地方就是圈禁致死,這誰受得了?
鄒建軍話里的消極情緒不少人都聽了出來,本來還不太著急的白茹,張欣,白芳,柳苗,殷紅梅,周凱這下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一雙雙眼睛眼巴巴的瞅著江尋和胡凱威,指望著這倆人能有主意。可是讓她們失望了,江尋抿著嘴唇,對著她們搖了搖腦袋,擺明了是沒什麼辦法。胡凱威更絕,索性是卷著大衣躺在地上,把倆個毛領一豎蓋住了臉:「辦法?有個屁的辦法,早點洗洗睡吧,說不準再一睜眼就到閻王爺他老人家那裡報道了,你們說咱是算餓死鬼呢?還是屈死鬼啊?總不能是冤死鬼吧?哈哈。」
老胡接下來絮絮叨叨的給眾人科普了大半天地獄的知識,上到幾殿閻羅,下到那路小鬼,講的那叫一個繪聲繪色。老胡講著講著也是來了興緻,聲音抑揚頓挫,比那說書的還有意思,一大幫子人還都聽的津津有味,女人們都忘記哭了,聚精會神的聽著故事,不光她們入迷,周凱也是越聽越有趣,時不時的還舉手提問一下,比那小學生上課的勁頭都認真。
屈淼淼正入迷的聽著老胡講故事,升降機那邊卻自己咔咔咔的動起來了,老胡正講到石磨碾鬼,嚇的屈淼淼嗷就是一嗓子。礦洞口子本來就沒多大,那些礦工歇也歇不安生,稍微有個風吹草動的都能跳起來,更別提屈淼淼這女高音了。胡凱威嚇了一跳,沒敢起身先在地上一滾,這才爬了起來。人群亂歸亂,可愣是沒人往洞里跑,都不是傻子。升降機咔咔咔上去,沒一會又降下來,不過這次上面站著幾個士兵。
這幾個士兵剛落地,眼睛就在人群里瞟著,人手一個手電筒,挨個照臉。沒一會瞅見了江尋,交頭接耳一陣后,過去兩個大頭兵,把他押著就往升降機上拉。江尋雖然腦子還在發矇,但隱隱約約感像是好事要來了,畢竟要殺他根本不用費這功夫。看著江尋被押走,胡凱威不幹了,立馬就要上去搶人,還是鄒建軍把他死死的拉住。
「老胡!不用著急,我感覺這次是好事來了,說不準咱的機會就在這!哇~」江尋話還沒說完,就被旁邊一個士兵往胸口錘了一錘,乾嘔起來,可惜肚裡本來也沒啥東西,就吐了幾口酸水。
眼瞅著升降機慢慢升上去,老胡一把推開拉著他的鄒建軍,大眼珠子瞪他一眼,找了塊平地重新躺下,再不吭氣了。鄒建軍嘆了口氣,明明胡凱威也是科班出身,怎麼就這麼厭惡他呢?江尋在的時候還好,這一走問題都暴露了出來,周凱眼珠子一轉,跑過去找胡凱威去了。王國平往地上一坐是誰也不得罪,倒是白芳帶著李子仁主動湊過去,白芳吧啦吧啦的和他拉起閑話,王國平沖他倆笑笑,不怎麼開口,只是聽他們說。
剩下的女人更是成了沒人要的破爛,只能自己聚集在一起,不是她們不想找個好地方,只是李子仁那邊有白芳了,連張欣都鬥不過人家,她們更不是對手了。周胖子靠不住,胡愷威明顯是除了江尋誰也不鳥,過去也是自找沒趣,鄒建軍暴起傷人的一幕還在近在眼前,她們還真不敢過去。江尋一走,這個臨時的團隊就分崩離析,白茹默默嘆了口氣,只能在心裡祈禱江尋能早點回來。
被帶走的江尋可不知道此時礦洞里的情況,士兵把他帶到一間單人宿舍后,就都走了,也沒人和他說什麼。這地方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宿舍,沒什麼特殊的地方,唯一吸引人的就是桌子上擺著的那一堆燒雞,烤鴨,麵包片。看到這些東西江尋心裡大概有點底了,二話不說先拎起一隻燒雞啃起來,也顧不得手臟不髒了。燒雞烤的酥脆,上面還撒著鹽粒,沒一會江尋就消滅了一隻,又拿起一隻烤鴨大口朵頤起來,水都顧不得喝。吃的太快噎的夠嗆,錘著胸口拿起桌上的水瓶就噸噸噸的喝了起來,入口鮮甜,這還是他娘的葡萄酒!
不知道什麼時候,宿舍的大門打開了,走進來一個人,江尋抬頭一看,沖他笑了笑,猜的沒錯,果然就是那個給他饅頭的軍官。肖恩看著狼吞虎咽的江尋,臉上的笑容絲毫沒有減少,也不急著和江尋說話,只是靜靜在桌子對面坐下來,模樣倒頗有些紳士風度,和他低聲下氣求蘭斯的時候可謂是判若兩人。直到江尋吃的差不多后,肖恩才開了口,一開口就是直奔主題:「幫我殺一個人,事後我可以給你自由。」
聽了肖恩的話,江尋有些詫異於這是否有些太過直接了?一點也不符合肖恩表現出來的氣度呀,江尋隱約猜出肖恩說的這件事情應該是很急。不過猜測歸猜測,江尋還是認的清自己身份的,坐地起價?那得看看自己有幾條命,忙開口問道:「要殺誰?」
「殺一名少尉。」
「好!」江尋很是乾脆的一口答應下來。
顯然肖恩很是滿意江尋的態度,識趣,無畏,聽到殺一名少尉也沒有什麼波動。這倒是肖恩想多了,作為一個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普通民眾來說,江尋其實很難理解這種地位差距,他們那邊講究的是人人平等,不管真平地假平等,起碼面上都是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