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逐浪通天
飛船破浪，呼呼便是黑夜！
通天河依舊！
物是卻人非！
黑夜之下，濁浪滔天，若無陳泰坐鎮，普通人見之都能發虛！
可惜陳泰早已不是當初的陳泰！
青驢也是不復從前！
如此變化，他想都未想過！
這裡是靈物的世界，靈物感天地、感紅塵而出！
虛無實形，可練神，可成長！
初時不解！
如今瞭然！
《十念通靈訣》，一層又一層，每一層陳泰的神思都在增長，但真正成長的並非自己本身！
如此一來，哪裡會有仙階的變化！
咒法的確奇妙之極！
但咒法底蘊從來都是靈物本身，越是特殊的靈物，越是繁複！
法也不需修鍊，青靈級、神靈級，唾手可得！
神思契合靈物，如此便能施展咒法！
「借韻不借靈！」
「得韻咒成形！」
凡人藉助靈物的特殊法門罷了！
「呵！」
如今青白姐妹不復從前！
面板全然巨變！
韻靈境是靈物蛻凡新生的一種過程！
而他，等，非凡之始，凡人和修者的界限！
氣數非氣運，氣運即氣數！
那禿瓢頂了天也不過是超脫了凡俗，卻能玩弄世界千年，當真遺禍無窮！
「界外之人，當真可怕！」
明了世界的本質，陳泰自然再難有什麼敬畏！
他來此只為求一路！
為的是超脫之路，為的是救贖之路！
不能求真，久留無益！
～～～～～～
陳泰此刻站在飛龍船首之下！
月光照耀的河水，一晃一晃！
「不知死活！」
一條墨色的漆黑怪魚，血盆大口，凶威赫赫，企圖一口吞了這小小飛船！
陳泰根本連看的心思都沒！
………
手中的玉鐲，青白之氣輕飄飄一震蕩！
就像驅散一團黑氣一般，靈物未能成形，不得韻靈，碾壓之下，頃刻便能靈散天地，歸於無形！
陳泰挺無語的！
說好的一咒行天下，結果依舊空歡喜一場！
如今他空有那等的境界，空空如也的面板，咒法卻是一口難言！
玉鐲內傳出清亮的女聲！
「小泰，你很失落！」
陳泰搖頭！
「我不失落，我只是有點感嘆這個世界，若無知無識，就連被人愚弄都毫無所覺！」
陳泰一路所見！
一幕一幕！
這塵世彷彿一場遊戲！
「小泰，若是可以，我願意永遠如此的陪伴你，百年太少年也是一晃眼！」
小青開口，姐妹自然同心！
陳泰一愣！
當初一言年確實不夠！
陳泰洒脫一笑，若有相伴，他怎麼會喜歡獨自上路！
「姐姐們勿憂，有我無敵！」
～～～～～
時間猶如白駒過隙！
一晃便是三日而過！
飛船之能，雖沒有驚世駭俗，但這速度著實已經讓他讚歎！
卧牛鎮小小輪廓在望！
遠處是寬廣無邊的樹源海！
想必其中有無數的靈物都在為命運掙扎！
前身的記憶，自己的記憶！
一幕幕浮現！
那個小小山村，山上一座避世的道觀！
他師傅可惜了！
如今回望再想！
師傅真不一定很弱，他是真的看不到希望，才會選擇不問世事的吧！
「仙師大人，在下卧牛鎮鎮守！」
陳泰淡淡點頭！
目光直看遠處笑容燦爛的牛道人！
半年時光，曾經的少年，名動大離！
一路披荊斬棘，最後連泰刀皇都要甘拜下風，他怎麼能不唏噓！
「陳小友，別來無恙！」
陳泰上前一躬身，並未有什麼不同！
往昔那一份情，陳泰是不會忘的，如今依舊心存感激！
「牛道長風采依舊！」
………
「哞哞—哞哞！」
小牛如斯，口舌頗順溜！
這水牛其實和卧牛山才是一脈相承！
「小牛，姐姐賞你一捆天靈香吃吃！」
小青姐雖不能化形，心境卻是一點未變！
也不知道這大水牛，最後成形，會是什麼模樣！
「陳小友，你此次可是來看你師傅的！」
陳泰點頭！
「我或許再也不會回來了！」
「以後這小山村還請牛道長多多照顧一些！」
陳泰沒有過多停留！
腳步輕快的回山而去！
路過卧牛村，小村炊煙裊裊，山村之外的田地早已收成，只待來年開春大耕！
他是這裡長大的！
自然無需客套！
一碗清水足以！
～
踏步上山！
道觀未變，春色滿園！
小花靈特殊，自然可以無視季節！
「師傅！」
「小道長！」
一別緻的小姑娘，一頗靈動的小花靈！
翹首期盼！
陳泰淡淡笑著！
「我回來住幾天，看看你們成長如何！」
～～～～～
一月冬，二月開！
陳泰一住就是月余！
清晨！
陳泰帶著陸彩打拳！
身法、拳法，健體之法，陳泰毫不吝嗇！
午後！
陳泰一身淡淡青衫！
坐於竹林深處，陪著他師傅傾聽竹林的莎莎聲！
偶有閑暇！
大開道觀之門！
卧牛村、卧牛鎮，只要願意進山，陳泰便妙施仁手！
有病看病，無病求福！
陳泰不是拖延時間！
而是在凝練自己心境！
起於斯，終於斯！
他到之後，發現自己總是會不自覺的想要定神！
境界雖是藉助青白姐妹凝練，但能體會的心境卻是不會有多大的區別！
凡與蛻凡！
兩種心境！
他需要感受這種變化，以待他日自己破境！
天書可不會停下，他也不會停下！
一頁不成，再開一頁！
法無界限，求道求真！
終有一天，他會找到自己的路！
～～～～～～
二月初一！
春寒料峭！
陳泰再起一卦！
上上大吉！
今日出行！
一月時間，陳泰為這個世界留下了一點自己的東西！
武道傳承！
不管如何，雁過留聲！
「陸彩，道觀正式傳承給你，望你不忘初心，砥礪前行！」
陳泰沒提任何要求！
驢神觀也罷！
花靈觀也可！
此行一去，再不相回！
陸彩有她自己的故事，陳泰沒必要去做什麼畫蛇添足的事！
叫他一聲師傅！
傳她武道巔峰的傳承！
或有再次開花結果的一日！
～～～～～
「小泰，我們走吧！」
一月停留！
飛船再行！
哪管通天河有多長，這一次不到地頭絕不罷休！
「禿瓢，你不怕我再燒你嗎？」
陳泰淡淡一笑！
「佛法無邊，回頭是岸！」
…………
這是怕了嗎？
陳泰無語了！
不都是蠱惑他人前去！
燒了兩次，這禿瓢居然勸他回頭！
真是笑不死人，卻能逗人開心！
「禿瓢，你是什麼身份，為何做這些事情！」
白衣和尚面目冷淡！
淡淡搖頭！
「施主執迷不悟，惡果自尋！」
飛船破浪！
陳泰白日做夢！
這禿瓢始終遮遮掩掩，陳泰見問不出什麼，懶的再問！
他不說，他也不想知道了！
一頁又一頁！
他哪裡有興趣盡知所有的事情！
「禿瓢！等著便是！」
夢境破碎！
浪濤滾滾！
柳家幾個船手善於操船，有陳泰坐鎮，自然逆流前行！
三日而過！
水流沖刷，飛船如舊！
「阿泰哥哥，吃飯了！」
陳泰起身收起魚竿，轉身回艙！
通天河看似沒有變化，陳泰卻是一直在留心！
以他神念通明的狀態！
他可以清晰感受到通天河變窄變虛了！
變化雖輕微，但這就是通天河的真相！
虛實之間，若有通道！
「小泰！安心前行，橋在哪，我們姐妹比任何人都清楚！」
又三日！
時有異詭作祟阻路！
拂袖而斬！
復七日！
船困人乏！
陳泰讓船手休整緩行！
如此一月！
再一月！
通天河已然有了陡坡上揚的趨勢！
正常的風帆已然無法成行！
不過陳泰無所謂！
船手休整、青白姐妹咒法行船！
有浪破浪，遇礁破礁！
禿瓢來了幾次，躲躲閃閃，猶如蛇鼠！
陳泰倒是不介意多收點利息！
可惜這禿瓢警覺的很，一有動作就會神散！
「小青姐，小白姐，心詭島本叫心海島，以你們所說，那裡本就是世界的核心，虛實之間，這禿瓢等若控制了世界的運行，竊以行道！」
腦海中響起白蛇的聲音！
「小泰！我們從記事起，就住在心海島，那裡可看人世變遷，心海島向下一望，人世滄桑都在眼下！」
小青再言！
「世間紅塵多有污濁，我們姐妹的職責就是清掃污濁，於我們而言，這是生存的規律！」
陳泰點頭！
心海島的作用，他也有了些了解！
天道太過高妙！
自然不可能出現在一個小世界！
但世界本身就有自己意識！
為了生存！
一套合乎的運行機制就此誕生！
如今禿瓢就是佔據了核心，把自己當成那一張大手！
神詭誕生，神詭修行，人世變遷，依靠他那詭異的邏輯，進行一番洗腦式的替換！
以一個小世界為資糧！
踐行自己的邪道！
～～～～～
陳泰不止一次聽禿瓢口中說起！
「慈無量，悲無量，喜無量，舍無量，慾海無量！」
修佛的人總是很多法相！
他們慈悲，世人以為真慈悲！
他們歡喜，世人以為真歡喜！
豈不知，佛修到最後，一心有多複雜，連禿瓢都不一定知道！
心有多少念，就有多少相面！
就好比一個凡人精神分裂，越沉迷，越可怕！
因修行佛法，而痴迷於佛法，著相佛法，產生了諸多裂變，凝聚無數法相！
不是法相有多強，而是他們根本沒有悟透！
佛無相，也無法！
得正果的，恐怕只有那兩個西方大聖了！
有一點他強於很多人，那就是後世帶來的博大世界觀！
「禿瓢行惡，惡過大魔！」
這就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