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兄弟殤

其實這個阿卡耶思還真是個狠人，蠻族大部分地方是部落制，各個部落之間總會生戰爭，阿卡耶夫出生在一個小部落，他自幼出去學武，不料等他回來時，他家所在的部落竟然被一個大的部落屠戮殆盡。

他的一家皆被殺死，阿卡耶夫急怒中，單槍匹馬殺入了那個部落，竟將那個部落中所有人全部屠盡，更為殘忍的是，殺死了全部的人後，阿卡耶夫竟在那個部落待了三天三夜，等他離開后，有人進入那個部落一看，竟然恐懼著跑了出來。原來那人進去竟看到在那個部落中間的空地上那個部落千餘人的腦袋被擺得整整齊齊，更為恐怖的是那些腦袋上所有的皮都被扒掉了，眼珠也被摳了出來，額外擺了起來。從此，阿卡耶夫的大名無人不知。不過阿卡耶夫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我佩服你們的勇氣，不過侮辱了我，你們...都得死！」阿卡耶思語氣一變，yīn森的說道。說完不等眾人反應，一個猛地加徑直向文堯衝去，眾人只看見一個黑影一閃，阿卡耶思已出現在文堯面前，只一掌，文堯已經狂噴著鮮血倒飛出去了。

眾人大驚，歷成、楚一平和小六三人當先一聲大喝，舉槍刺向阿卡耶思。阿卡耶思轉身伸手一攬，三人的槍竟全被阿卡耶思抓在手中，只見阿卡耶思清喝一聲，手中猛一用力，三根槍桿竟「咔嚓」一聲斷裂開來，而三人也被震飛出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而這時躺在地上的文堯胸口被一掌拍到，只覺的五臟六腑都好像碎了一般，疼痛異常，文堯費力的睜開了眼睛，眼睜睜看著楚一平三人被震飛出去，文堯想大聲喊叫，讓眾人快跑，話到嘴邊卻現沒有聲音出，只能紅著眼睛看著阿卡耶思玩耍般的將一個個戰友擊傷、擊殺！

文堯這時心裡充滿著無奈與憤怒，無奈著自己的實力不總，憤怒著自己的夥伴們被阿卡耶思傷害。突然，一股清涼的氣息傳遍了文堯的全身，一種舒爽的感覺傳來，甚至胸口的疼痛都減少了不少。

這種感覺讓憤怒的文堯回過了神，閉目仔細感覺著，只感覺這股清涼的氣息從丹田中不斷流出，滋潤著自己受傷的身體，甚至文堯感覺自己的思緒都清明了許多。

「難道是那滴液化俠氣？」文堯想到了那滴自己苦修出來的液化的俠氣，繼續感覺著，感覺到那滴液體消減了些許，文堯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全力催動全身的俠氣，加快恢復身上的傷勢，雖然看著倒下去的人越來越多，心中很是焦急，但文堯卻沒有辦法，只能忍住心中的急切，默默地恢復傷勢。可惜對付這些小兵，阿卡耶思幾乎不費什麼力氣，捏碎了眼前這個衝上來的小兵的喉嚨，阿卡耶思眼睛不由盯在了躺在地上的文堯，皺了皺眉，其他躺在地上的人不是在哀嚎就是死了，但是文堯卻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好像死了一樣。

阿卡耶思知道文堯沒有死，剛才自己打出那掌的一瞬間，那個小子向邊上躲了一下，躲開了要害，根本不會死，不過也只剩半條命了。

慢慢的向文堯走去，文堯已經聽見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身體不由緊張起來，但文堯依舊沒動，他不敢動，文堯害怕自己一動就會被阿卡耶思快的擊殺。

腳步聲停了下來，文堯可以感覺到阿卡耶思正在自己的面前，低頭看著躺在地上的自己，兩人都沒有動，詭異的安靜讓文堯感覺快要窒息了。

狠下心，文堯睜開了雙眼，雙手猛一支地，忍住胸口的疼痛，倏地站了起來，一拳打向阿卡耶思的面門。

「哈哈，還能反擊呢？」阿卡耶思一把就抓住文堯的拳頭，輕蔑的笑著。文堯心下大驚，抬起左膝向阿卡耶思的肚子上撞去。阿卡耶思左手向下一切。

「啊！」一陣劇痛傳來，文堯忍不住大叫起來，已經疼的用不上力，軟軟的向地上倒去，但阿卡耶思被卻沒有放開文堯的拳頭，文堯就斜著上身吊在了那裡。

「既然你喜歡用拳頭打人，那我就讓你再也用不了這個拳頭！」阿卡耶思輕輕地說道，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手上卻慢慢地加大了力氣。

感覺到拳頭上的疼痛，文堯害怕了，臉上全是恐懼，任誰被人當面捏碎自己的手都會感到恐懼吧。

突然文堯想起了什麼，右胳膊悄悄用力。正當文堯忍痛準備動的時候，一聲嬌叱傳來，阿卡耶夫抬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好機會！」文堯暗道，左手猛地一拍右臂，只聽見「嘣」的一聲。一個黑影「嗖」地文堯的袖口處shè出。正是在俠武城走時，莫老伯送的袖弩，文堯一直戴在身上，但是從沒有用過，剛才才想起來了，卻正好救了文堯一命。

「啊！」阿卡耶夫凄慘的怒吼著，身體一震，雙手狂亂的掄起，文堯竟被阿卡耶夫一下甩出去近十米遠

「嘭」文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出了一聲悶響，還好城牆上滿是屍體，文堯並沒有摔在石頭上，但也把文堯撞得的七葷八素的。

躺在地上半天，緩過來的文堯抬頭一看，阿卡耶思正磕磕絆絆的和一人廝殺，而那支弩箭竟然掛在阿卡耶思的右眼上。仔細一看，和阿卡耶思交戰的卻是聖人門的那個白衣女子，苑恬。

可能是因為阿卡耶思受了傷，苑恬現在還處於上風，阿卡耶思幾乎一直在防守，突然一隻手扶住了文堯。

「快走，還看什麼？」熟悉的聲音輕輕響起，卻是歷成，不知道什麼時候歷成爬到了自己身邊。

「他們幾個呢？」文堯輕聲問道。

「你還有空管他們，讓他們幾個裝裝死吧，一會就沒事了，你傷了那個什麼阿卡噎死的，再不趕快走，他肯定殺了你！」歷成小聲說道。

文堯一聽歷成的話，驚出一身冷汗。

「自己還想在這躺著就沒事了呢，對啊，我傷了他估計那個眼睛都別想要了，他不殺了我這個小兵怎能泄憤？」歷成手上使勁，扶起了文堯，兩個人悄悄地沿著城牆向遠處走去。

「小子！別跑？」阿卡耶思看見了兩人的動作，怒聲喊道。文堯兩人一聽更加快了腳步，文堯甚至忍著劇痛，用右腿點地走。阿卡耶思看見兩個人越跑越遠，心下更急，但苑恬纏著他，讓他沒法脫身。

情急之下，阿卡耶思惡膽頓生，完全不顧苑恬刺過來的劍，一刀劈向苑恬，完全是以命換命的打法，苑恬到底是戰鬥經驗不足，看見阿卡耶夫的動作，嚇的忙向後退去。而阿卡耶夫要的就是苑恬後腿，苑恬一後退，阿卡耶夫刀式一收，轉身向文堯二人追去。

眼睛上仍掛著那支弩箭，配著滿臉的鮮血看上去無比的恐怖，文堯二人回頭一看魂都快嚇出來了，歷成心下一急，也不顧身上的疼痛了，猛地背起文堯向前跑去。而苑恬看見阿卡耶思向文堯二人追去，也趕忙跟上。

眼看著滿身鮮血的阿卡耶思越來越近了，那張猙獰的臉好像離自己近在咫尺了，文堯心裡越來越涼了。

「放下我吧，歷成。」文堯輕聲說道。

「說什麼呢！你閉嘴！我們是兄弟！」歷成怒喝道，腳下的步伐卻愈來愈快了，心裡滿是感動，兄弟就應該是這樣！

文堯沒有再說話，左手抓著歷成的肩膀，回頭看了眼越來越近的阿卡耶思。

「竟然這樣就死了？自己還沒有看全這個世界呢？這個世界真的很好！」文堯靜靜的想著，這時戰場的廝殺聲彷彿都不存在了一樣。

就在文堯沉浸在自己對這個世界的留戀中時，前方混戰中的士兵中突然衝出一人，手裡拿著長槍，遠遠地向文堯二人投了過來。

長槍與二人擦肩而過，卻是shè向二人身後的阿卡耶思的。被驚醒的文堯向前一看，投槍之人卻是唐三金。

阿卡耶思舉刀一刀將長槍砍到一邊，長槍雖沒shè到阿卡耶思，卻使他的度慢了下來，而苑恬已經追了上來。

眼看著文堯二人就要掉，阿卡耶思一臉的憤恨，暴怒之下，阿卡耶思竟一把將斜shè在眼睛上的弩箭扯了下來。

「嗤」一股鮮血噴shè出來，跟在他身後的苑恬看見阿卡耶思的動作竟被驚的一愣，而阿卡耶思手中拿著那根弩箭向文堯后心猛地一甩，那支弩箭向著文堯后心直直的shè去。

「小心！阿文！」

「小心！」

前一聲是躺在地上的楚一平喊得，后一聲卻是回過神的苑恬喊得，而與此同時，一個人身影卻猛撲向了那根弩箭。

聽見喊聲，文堯猛一回頭，卻看見了他一生都忘不了的鏡頭，那個畫面也在所有看見的人的眼中定格。

一個人在空中背向著自己然後他的身體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而他的胸口上卻插著一根弩箭，那根弩箭深深沒入他的胸膛，也深深地插在了文堯心底。

那個人是小六！在阿卡耶思抬手shè出弩箭的那一瞬間，小六就知道文堯二人來不及躲開的，因為距離實在是太近了，而他所在的那個方向卻在阿卡耶思的前方一點，所以小六忍住了身上的疼痛，用盡所有的力氣撲了出去，只因為那根弩箭的目標是救過他的人！

「哈！」阿卡耶思擋住身後的苑恬刺過來的劍，看見無法擊殺文堯，而自己有受了重傷，猛地大喝一聲，逼退了苑恬，然後竟然直接從城牆上跳了下去。

「傷我的小子！等我抓到你，我要你死不...」阿卡耶思的聲音遠遠的傳來，後面的聲音文堯沒有去聽，也沒心情去管他威脅什麼了。

「小六！」從歷成的背上不顧一切跳下來，文堯幾乎是爬著跑到了小六的身前，歷成也現了後面的情況，跟著文堯跑了過來，楚一平也趕忙跑了過來。文堯抱起蒼白著臉的小六，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那根弩箭已深深地刺入了小六的胸口中，外面只剩下一截。

「文...哥，從上次..你救我時，我這條命..就是你..的了！哭..什麼？」小六斷斷續續的說道。

「我不要你還我一條命！你一定能好好...」

「文哥！」小六突然用盡全身力氣喊道，打斷了文堯繼續說的話。

「文哥！幫我照顧下我的家人，謝謝了。」小六又說了一句，眾人都眼中含淚，默默著圍著小六不說一句話。文堯卻已忍不住，淚珠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我一會照顧好你的家人的！」文堯哽咽卻語氣堅決的承諾。

小六的臉sè已經蒼白的沒有血sè，眼中的神采也漸漸消弱，唯一不變的卻是臉上那憨憨的笑容，依稀如文堯幾人初見之時，淳樸中帶著善良的味道。

「兄弟們，認識你們真好！」小六輕輕的說著，聲音雖小，但在這滿是廝殺聲的城牆上，這聲音卻清晰地傳到了文堯幾人的耳中，更重重地捶打在到了幾人的心上。終於，小六眼中的神采徹底的消失了，輕輕地閉上了他的雙眼。

「啊啊！」文堯抱著小六，不管不顧的大哭起來，誰說男人流血不流淚？血是為兄弟、為親人而流；淚，也只為最親近的人而流。楚一平和歷成也淚流滿面，抱著文堯、抱著小六漸漸冰冷的身體大哭起來。

苑恬紅著眼，抹了下眼角的淚滴，看著大哭中的三人，轉身離去。苑恬心裡有些愧疚，愧疚自己沒能攔住阿卡耶思，她想要用殺戮來泄心中的怒火，劍上滴著鮮血預示著今天註定是個被銘記的r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