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想下凡

翌日清晨，曇蘭被白雲送去了啟蒙神官鴻蒙那，上專屬於神族的「啟蒙課」。

「神並不是永生不滅的，原始神誕生於自然，一生分為成長期與衰退期兩個時期，於成長期時，神力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增長，至衰退期時，則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消弭。」

「最終，原始神會回歸大自然，反哺自然母親，這就是原始神的一生。」

這些話，鴻蒙已經說了不下百遍，仍不厭其煩。

「那神的一生到底有什麼意義呢？」曇蘭托著小臉，微微歪頭道。

以前的她從不會向鴻蒙提問，他說什麼就是什麼，現在的她卻對他的話產生了疑惑。

「如果一個神終日無所事事，終身碌碌無為，這一生什麼都沒留下，那麼，他這一生自然是沒有意義的。」

「但如果一個神能像日神和月神那樣致力於開闢新的天地，建設新的世界，盡心儘力地培養神的後代，那麼，他就會被載入縹緲界的史冊，還會有許許多多的神銘記他一輩子……」

「小曇蘭，你說這樣算不算是有意義呢？」

一襲青衣、長身玉立的鴻蒙背對著晨曦，如沐春風的清淺笑容顯得格外晃眼。

曇蘭突然覺得他的話好有說服力，但並沒有什麼用。

「您說得很對，但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想去找父神和母神了，鴻蒙老師可以提前一點下課嗎？」她眨了眨水霧朦朧的大眼睛，嘟著嘴道。

「何事？」

鴻蒙還是第一次看到小曇蘭撒嬌，心中詫異得很，但還是繃住了一本正經的表情。

「您就別管是什麼事了，我好急的，您就提前一點下課吧，父神和母神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我不想錯過……」曇蘭吸了吸鼻子，好似下一刻就要哭出來。

只要距離不遠，她就能感應到日神和月神的位置，她知道，他們已經回來了。

「行吧，就讓你破例一次。」鴻蒙最怕看到學生哭了，只能妥協。

……

「父神，母神，小蘭來看你們了！」

曇蘭蹦蹦跳跳地跑進了日月神殿。

日月神宮是天界最為富麗堂皇的宮殿，金碧輝煌，佔地面積極大，但裡面只住了兩個神，即日神耀陽與月神清輝。

「小蘭？」

沒想到會在這時見到曇蘭的耀陽與清輝齊齊回頭看了過去。

他們一個冷峻威儀，一個溫婉近人，均身著一襲白底的金綉華服，只不過一個繡的是圓圓的太陽，一個繡的是彎彎的月牙，讓曇蘭聯想到了在異世見過的「創意情侶古裝」。

不過這念頭僅是一閃而過，急於辦正事的曇蘭可沒有多想。

「父神，母神，我想去凡界看看，可以讓我下去一趟嗎？」她眼巴巴地瞅著他們，用撒嬌的腔調道。

撒嬌賣萌這一套對大人很管用，她已經在鴻蒙身上實踐過了。

「不可，你的年紀還小，還不到下凡歷練的時候。」耀陽冷著臉，果斷拒絕。

「是啊，小蘭，你今年才滿一萬歲，還要兩萬年才成年，現在去凡界可不太妥當，還是等滿了三萬歲的時候再去吧。」清輝溫柔地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話卻是向著耀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