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章 準備
二十四章準備
在一百丈的高空,於游正帶著方玲御劍而行。經過幾日練習,於游駕輕就熟,不再像來時全神貫注。風吹到身前兩尺處便偏向兩旁,在劍身後一丈處再合在一起。方玲時不時的在他心裡就說一些話,於游幾次說話回她,卻被周圍風的呼嘯聲壓過去,索性不說了。正在這時,一個小黑影嗖的一下從於游旁邊幾十丈處飛速劃過,在前面幾個呼吸就不見了蹤跡。
於游停在空中,周圍的風聲小了很多。向方玲道:「小玲,這雨燕好快,若是彩鳳在這裡還能跟它比一比。現在我的速度還不如朱師姐,也只能望其項背了。」
「四腳蛇不也是能飛嘛,你試試。」
「它現在只能飛到三尺高的地方,突然到這麼高得地方會把它嚇到的。剛才飛行的時候,不能和你說話。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在飛行時也能讓你知道我的意思。平時你能在心裡跟我說話,我卻不行。」
「有是有,不過要取一些你的血給我。」
「好,那走吧,我們先回去。」
回到長生門,於游先去采靈師父那裡把過程說了一遍,當然自己回家的那部分省略了。回到天字房,於游用針取了三滴血交給方玲。方玲說一天內不要打攪自己,托著三滴血化成一股黑霧飄進儲物袋中就沒了聲音。於游把四腳蛇放到房中,便不管它,自己坐在書桌前,點上蠟燭,從耳房中取出一些紙,畫起畫來。兩盞茶時間過去,於游把畫完的第一張拿起來看,搖搖頭扔在一邊了,根本看不出來是同一個人。自己從沒有學過作畫,需要找個師父才行。於游從懷裡拿出石臼和一葫蘆水,把水倒在石臼中,過了一盞茶時間才把水倒在茶壺中。
於遊走出門外,到宇字房門口敲了敲門。李文澈打開門,看到是他便把他讓進屋內,問道:「於游,你回來了,有什麼事嗎?」
於遊走進房內,一股香氣直往鼻孔中鑽。
「今天剛回來。李姐姐,你會不會畫人物畫?我想找一個人學。」
「我會一些,不過不如惜晴柔畫得好。你要給誰畫?如果只是給一個人畫,我替你畫就可以。」
「不行,我要畫的人不在這裡,描述不出來,所以必須自己動手。我和惜晴柔她怕是話也不能說清楚。」
「那你等會,我拿些紙來。」
「不用這麼麻煩,我那裡已經準備好了,而且你這屋裡的香味越來越濃了。」
「其實聞慣了就不覺得了。那好,我們去你屋裡。」
於游讓李文澈在書桌前坐下,自己把茶壺和水杯端過來倒了一杯:「先喝杯水吧。」
「我不渴。方玲去哪了?」
「她有事,暫時沒法現身。」
「嗯,嗯?你是不是方玲?又扮成於游來騙我!你在水裡摻了什麼?」
「啊,方玲還做過這事?我怎麼不知道?我是於游,不是方玲。」
「你怎麼證明你是於游?」
於游撓撓頭:「你想讓我怎麼證明?」
「你要回答我幾個問題。你受傷時,我在你脖子上掛了一個東西,是什麼?」
「是避塵珠。那避塵珠是白師兄給的。」
「到艮叄柒時,你幫我搬東西搬了幾次?」
「搬了三次。」
「答對了,你是真的於游。」
「我就是於游。方玲扮成我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她剛來的那一年。那天晚上,你從外面回來,看見我倆在一起衣衫不整……我真的不是喜歡女人。」
「知道了知道了,你不喜歡女人,說過很多次了。那她都做了什麼?有沒有借我的名義給你寫信,或者說我心中暗系之類的?」
「那倒沒有,她只是玩鬧罷了。我本來是去找你要一些丹藥的,那次她扮成你趁人之危,說讓我晚上別走了,還脫我衣服。我識破了她,和她打鬧在一起,你恰好回來看見了。」
李文澈含糊其辭的省略了自己默認的那部分,於游也沒聽出來。
「原來是這樣啊。你先喝了這杯水,對修行有好處。」
李文澈端起來聞了聞,又看了看:「這不就是水嗎?能有什麼好處。」
「你試試就知道了。」
李文澈把水取出一點點喝了,剛要說沒什麼感覺。身上微微發熱,體內靈力運轉順暢了一些。
「這是什麼水,居然有這樣的功效,和丹藥異曲同工。」
「這是我調製的藥水,算是你今天教我畫畫的報酬吧。不過你可不能告訴別人,不然他們都來要,我沒那麼多時間。」
「一直是你幫助我居多,我卻沒幫你什麼忙。若不是你,我現在已經回到那個拘束的家嫁人了。本想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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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繪畫能稍微心安,看來是還不上了。」
「那些丹藥足夠我用,剩下的即便不給你們,留著也沒用的。說好了互相幫助,你就不要計較了。這茶壺中還有,都是你的。過一會再喝。先教我畫畫,讓我能把頭部畫出來就行。」
「只畫頭表現不出一個人的所有神采。不過可以先從頭開始學。」
李文澈重新坐下,一邊給於游講,一邊手中的筆不停勾勒著。先講輪廓頭髮,再講五官。等李文澈說了一遍,畫紙上已經出現了於游的一幅畫像。於游仔細觀看這畫,還比較滿意,覺得跟李文澈學就足夠了。
李文澈起身換他坐下,臨走時說過幾天再來看他畫成什麼樣。這時天已不早,李文澈把剩下的水全喝了,回了宇字房。
第二天黃昏,於游正在練習繪畫,心中想著差不多一天了,方玲應該做完了吧。正在這時,心中響起方玲的聲音:「於哥哥,你終於想起我了。你試試可以和我說話了。」
於游試著心中說了一句:「小玲,你能知道我想什麼?那我也能知道你想什麼嗎?」於游這麼一想,一些方玲對自己的心思就湧進來了。大部分都是什麼房門半開,上面架著水桶,於游一開門,水桶就掉下來恰好砸到自己。還有什麼夜裡朝被子里倒水,再把於游叫醒說他尿床一類。一少部分是以後只能跟著自己的無奈,更少的是依戀。
「哎呀,我給忘了。」隨著於游心裡這一句響起,湧出的心思戛然而止。一些黑霧從於游胸前飄出,落在旁邊變成了方玲。
「小玲,你對我的小心思還不少呢。」於游輕敲了兩下方玲的頭。
方玲捂著頭道:「於哥哥,我一時沒防備。我跟你約法一章,不互相探測彼此的想法。」
「如果你願意,隨時都能知道我想什麼。而我卻一點沒察覺,那我不是吃虧了。」
「不是的,現在有了防備就會察覺的。你多多練習,和我說話時,只想你想讓我知道的。剛才我也偷偷看了一下,你在學繪畫。我也會。」
「好,那就這樣約定。你也會畫畫?畫個看看。」
方玲坐在書桌前,在紙上畫完了給於游看。於游拿過來一看,見上面畫了一隻豬。就像五歲孩童描的差不多。
於游搖搖頭,「你這畫的什麼。我是要畫人,把人的相貌畫下來。」
「還沒完呢,你看好了。」說完,方玲朝紙吹了一口黑霧,黑霧附在紙上,與墨跡重合在一起。畫上的豬居然動了起來。方玲朝那豬勾勾手,那豬從紙上跳下來,走到方玲旁邊蹭了蹭她。方玲滿意的摸了摸豬的頭,那豬也一副享受的樣子。方玲再一揮手,豬回到畫上,那些黑霧又回到方玲身上。
「我這畫不錯吧。」
「這是幻術?」
「要看到這豬下來,一種是幻術,其實墨跡還在紙上。這是另一種,墨跡真的從紙上下來了。你試試藏書樓記載的那種方法。」
於游伸出左手,從拇指開始,手指上依次出現綠、紅、黃、銀、藍五個光團。綠色最大,後面依次變小。手指摁向右手中的紙。剛落到紙上,卻把紙點著了,燒成了灰。
「多練習幾次就成了,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了。」
每過五天,李文澈就帶回來一些紙,給於游送去用來畫畫,順便指點他。方玲也跟著學了一點。白天於游上午修行五行長生功,下午要修這塑顏功一個時辰,還要練習幻術、魂術,晚上和方玲一起練習畫畫。不過方玲這畫畫的天賦不怎麼樣,於游要經常握著她的手一筆一劃的教她。
三個月後,李文澈考校於游和方玲。於游畫完了一幅李文澈的畫,畫中人身上有一些特殊的符文。於游手上五個等大光團聚成一個大的五色光團融入紙內,畫中的李文澈動了起來,時而低頭凝思,時而左顧右盼。不過也就幾天有用,過幾天還要再次施法才行。方玲畫完一幅蘇文適的畫,對著畫嘆息說蘇哥哥現在也不怎麼來了。李文澈對方玲說蘇師兄現在想的是清陽峰上的衛師姐,心裡裝不下別人了。李文澈分別看了看,對他們說雖然比自己畫的差一些,但只要多多練習,一定能超過自己。李文澈向於游討要了這幅畫,說自己會掛在牆上。
待李文澈拿著畫走了,方玲說自己也要考校他。於游讓她先變成自己的樣子,自己要給自己畫一幅畫像。待畫完了,手上光團同樣融入紙上,心意一動,自己從紙上躍然而出,走出院門,過了一盞茶時間才回來,把自己看到的告訴於游又回到了紙上。
然後於游自己躺在床上,一小會後一個於游的虛影坐起來,感覺輕飄飄的。看了看自己和四周,所有東西都是黑白色。附近似乎飄蕩著一些蟲子的魂魄。虛影朝外面走去,每一步都很吃力。
方玲開口道:「於哥哥,要不抽魂和幻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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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我做就可以了,你不必這麼辛苦。」
於游開口就說,卻發現自己雖然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只得在心裡聯繫方玲:「我要自己做,不需要你幫忙。我記得你說剛開始你是一團霧氣,現在我為什麼還保持著人形。」
「好吧。你這離魂勉強可以了,雖然離不開多遠。你現在有身體依附,自然還是人形。下面是抽魂,你試著將我從身體里抽出來。」說著話,方玲就變成黑霧撲向了於游的身體,從五官里鑽進去了。
幾個呼吸后,於游坐起,摸了摸身體。看不見於游虛影,便用黑霧包住了兩隻眼睛。走到於游虛影面前,方玲開口:「於哥哥,你試著把我從身體里抽出來。如果你今晚做不到,這副身體就歸我了,等塑顏功全部修完,這身體也能變成女子外貌。」
雖然語氣是方玲,但是於游的聲音卻是從一張一合的口中傳出來。
「你不是說很難佔據別人身體嗎,怎麼看上去這麼容易?」於游在心裡與方玲說話,對於她說的身體歸屬也不以為意。
「你自己把身體讓出來了,自然容易的多。」
方玲朝懷裡摸出一個桃子,張口就啃:「於哥哥,這果子真甜。」吃完了,又摸出一個。
於游接連對著自己的身體施法,方玲每次稍微被扯了一下就恢復原樣了。過了一刻鐘,於游見方玲吃了十幾個還在吃,說道:「先別吃了,我肚子要撐破了。」
方玲這才打了一個飽嗝,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床上:「你沒完成,現在是我的肚子了,今晚上這身體就歸我了。這抽魂先練到這裡,到睡覺的時間了。」一邊說一邊朝於游招手:「快來,今晚上允許你枕著我的胳膊。」
於游搖搖頭:「正好離體了,今晚就繼續修你教給我的功法。」
「不行,於哥哥你不會以為現在就不需要休息吧。你現在和我不一樣,今晚不睡,明天你也提不起精神的。晚上為了這個離體得不償失的,還是像平常一樣就可以。」
「那好吧,以後不用練習繪畫了,空出來的時間就修你教我的練魂功法。」
熄燈以後,於游躺在床上半個時辰后,突然開口:「小玲,你睡得著嗎?」
「睡不著,反而有些興奮呢。」
「怎麼興奮?」
「腦中時不時的冒出凌筠的影子,揮之不去。」
「那也是你害的。咱們還是換過來吧。」
「行。」
……
於游摸著還是有些發脹的肚子,睡著了。
又約莫過了一年,時值正月下旬,於游已入門七年九個月。此刻他正在屋中踱步。旁邊方玲看不下去了:「於哥哥,想去就去,你年齡漲了,臉皮怎麼不見漲,還越來越薄了。」
「我是擔心問的太早,被她懷疑了。她可比田新月聰明多了。」
「那就不問,等凌筠下山了,我們再去吧。塑顏功還差一點,不能三息內換一副面容,趁此機會再修行一段時間也好。你不要太著急,不如今天我再考校你一下這一年的修行成果如何。」
「平時我修行你都看得到,對我的情況了如指掌,還考校什麼。我認為自己已經準備好,只欠她下山這東風了。只是再晚些,就趕不上下一批弟子來的時間。」
「說到新弟子,你要不要把你弟弟收進來。」
「不了,入門以前,我以為這修仙超脫凡俗,沒想到其實也有勾心鬥角、你殺我我殺你。還是讓他過平靜的生活吧。」
「李姐姐說她爹娘想要一個弟弟。當初你就應該把你弟弟送到她家裡去,在他家裡肯定是錦衣玉食,不用吃苦。還有那麼多姐姐陪著。」
「且不說她家的環境,我弟弟在那邊既會捲入和姐夫爭奪家產的紛爭中,也會改姓。我要把父母找回來,弟弟在張叔家也是權宜之計。不說了,我還是去問問凌筠吧,多想無益。」
於遊走到旁邊地字房門前敲了敲門,門打開凌筠出現在門前:「於師兄,有什麼事嗎?」
「凌師妹,你有沒有修完第一層。」
「幾個月前就修完了,師兄也修完了?」
「不不,我還差一點。在修行上,我一直把你當作追趕的目標。看來我還需要再努力一些。」
「還有別的事嗎?我要繼續修行。」
「沒有其他事情,就是,師妹,你下山歷練向師父辭行的時候能不能帶上我。我也想下山。只要你說了,師傅多半會同意的。下山之後咱們各走各的,我不會麻煩你的。」
「我試試,師兄回去吧。」說完就把門關上了。
於游從萬全那裡得知,除了凌筠,估計還有一兩人也修完了長生功第一層,可能很快就要下山歷練去了,這讓於游心裡有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