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你是什麼東西
哈爾·卡哈德來到眺望眼前的陡峭山坡，詢問同族：「那群卑劣的地精還在山上？」
「是的，哈爾勇士，它們還在山上。」同族食人魔的一個腦袋回答道。
泰達爾世界各種族基本都有各自的語言，食人魔族也是如此。
食人魔的語言比野地精的複雜，更容易用於交流，族中智者還會使用通用語記錄族史。
「嘿，哈爾勇士，下命令吧，下令讓我們去殺死那群懦弱無能的傢伙。」同族戰士的另一個腦袋迫不及待口吻道。
哈爾·卡哈德一個腦袋冷冷瞪了同族一眼：「你要學會控制你那衝動的副腦，巴哈，別再讓我看到它沒經過你的同意就說一些胡話！」
名為巴哈的食人魔抬手一巴掌甩自己亂說話的腦袋上，第一顆腦袋臣服道：「是，哈爾勇士，我會管好它。」
哈爾·卡哈德一顆腦袋點點頭，很滿意同族認識錯誤的態度。
不了解魔人族的人只知道食人魔有兩顆腦袋，然後就很天真的以為它們有兩個人格。
這種說法對也不對，嚴格來說食人魔只有一個意識，兩顆腦袋類似主腦和副腦共同控制著身體。
但用容易理解的方式來說食人魔基本都是精神分裂患者！
兩個腦袋產生兩個意識，兩個意識之間相互對話或稱兄道弟的情況十分常見。
很多時候連食人魔自己都說不明白自己另一個腦袋到底是自己的副腦還是兄弟姐妹。
同族被甩了一巴掌的腦袋很不甘願的閉嘴了，而它的情緒傳給了巴哈另一個腦袋。
巴哈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沒忍住：「我偉大的哈爾勇士，為什麼不讓兄弟們上去給那群野地精一個教訓？」
哈爾·卡哈德這次沒有指責同族按耐不住性子，一個腦袋回答道：「上面是過去高爾文的城堡，現在那裡被一群幽靈佔據著。」
說高爾文的城堡巴哈沒印象，但哈爾一說幽靈的城堡巴哈就想起來了：「哦~是那群透明的傢伙！」
卡哈德族的食人魔都知道那群躲在城堡里的透明人，個別還記得她們被叫做幽靈。
而且大家都知道幽靈很弱但卻十分難纏。
即便是族中最強的勇士也難以輕易殺死一隻那種透明人。
食人魔的戰士從不害怕戰鬥，但聰明儒智的卡哈德部族懂得不去招惹沒必要的麻煩。
承認那群殺不死的幽靈是惹不起的麻煩並不丟人，卡哈德部族的勇士都是強大而勇敢還開明的戰士。
「那我們在等什麼？那群綠皮死定了，幽靈會讓它們睡不好覺，還吃不下食物活活餓死的。」巴哈兩個腦袋同時說道。
哈爾·卡哈德左邊的腦袋嘆了一口氣低沉嗓音道：「我們不能讓它們死去，巴哈，幽靈是很危險，但我們必須抓到足夠的食物，冬季要來了！」
「是哦，該死的冬天，那群綠皮味道雖然差點，但它們像春天的地鼠一樣能生。」巴哈一顆腦袋說道。
哈爾·卡哈德兩顆腦袋微微遲疑，右邊的腦袋開口：「去召集我們的戰士，巴哈。」
「是！我偉大的哈爾勇士。」巴哈興沖衝去了。
食人魔有兩顆頭，但不代表它們就聰明。
幽靈危險？管它呢，族中最強大的勇士哈爾說要戰鬥了。
哈爾·卡哈德召集了十幾隻族中的戰士，一群巨大塊頭的食人魔開始朝山上進發。
上山的道路十分難走，到處都是扭曲著生長的低矮黑木，
但這阻擋不了卡哈德部族英勇的戰士腳步。
十幾隻食人魔一路劈砍開樹枝，再難纏的魔鬼藤在它們面前都只能讓開道路，再粗壯的黑木都只有倒下腐朽死去的命運。
路上它們還得到命運女神眷顧的遇到幾隻綠皮野地精，正好生啃了解解渴補充點體力。
山頂上那座不那麼殘破的城堡已經近在眼前。
卡哈德部族的戰士們已經聽見綠皮野地精那特有的癆雜訊音，數量不少的樣子。
戰士們興奮了，如果不是最強勇士哈爾·卡哈德制止，它們或許已經要忍不住宣洩心中戰意放生吼叫。
「哈爾勇士，綠皮們在做什麼？我好像聽見了戰鬥的聲音。」一位同族問道。
在它們當中哈爾·卡哈德體型最為魁梧，另外它是族裡最強大也是最儒智的戰士，有不懂當然問他啊。
哈爾·卡哈德一顆腦袋抬頭眺望，但隔著層層樹枝看得並不是很清楚，正如它的兄弟說的那樣野地精好像確實在和什麼東西作戰。
「……是野地精在進攻，它們想在被我們抓到之前躲進城堡里。」哈爾·卡哈德左邊腦袋想了想說道。
戰士們一聽頓時大為惱火：「我就說該死的綠皮，它們就只會逃跑，沒有勇氣的懦夫，這次還想逃到城堡里了。」
「不用擔心，我的兄弟，我們正好可以趁它們進攻城堡從背後發動攻擊，我們的戰士不怕流血，但撿到撞樹上的獵物同樣是一種收穫，雖然它並不光彩。」
哈爾·卡哈德安慰著自己的同族，略做考慮挑選了一條能更快靠近野地精的道路。
食人魔戰士們紛紛跟上。
趕路的過程中大家有一句沒一句聊著山上的城堡。
戰士們記不住它的名字叫高爾文還是什麼，但它們都知道這附近有一座曾經人類建立的城堡。
食人魔並不喜歡人類的建築，因為那些傢伙和野地精一樣矮小，它們建造的房子連族裡最瘦弱的老人都住不進去。
聊到城堡不是為了想佔領，而是它們單純渴望破壞，食人魔以摧毀其他種族營地為榮耀。
更何況它們當中不少人都經歷過當初那段被人類族群支配的黑暗生活。
當年這片土地的人類就是它們驅趕走的。
起碼它們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不少戰士們都還記得人類的味道有多麼鮮美。
可惜自從最後一批人類離開后它們已經很久沒再見到那些生物了。
「嘿，你說城堡里那群幽靈是不是人類變的，那它們能吃么，哈爾勇士，你吃過幽靈么？」某隻腦袋突然說道。
哈爾·卡哈德想了想說道：「……吃過，味道並不好，有機會我抓一隻幽靈讓你嘗嘗。」
「讚美偉大的哈爾勇士，你總是這麼的慷慨。」同族戰士誇張恭維道。
「嘖嘖，雖然聽不懂，但總感覺你們在說一些不好的事。」突然一道陌生的語言在食人魔們面前響起。
食人魔戰士們很快反應過來不是同族的聲音。
因為那聲音和它們完全不一樣。
食人魔體格巨大，嗓門低沉類似低音炮的效果。
平心而論，如果拋出食人魔的形象光聽它們的聲音還是很有魅力的。
而突然響起的聲音低沉歸低沉卻有本質上的不同，而且它說的語言也不是食人魔的語言。
突然插入的聲音自然是來自夏無殤的，而他本人現在就孤零零站在距離食人魔戰士們面前不遠的一棵樹上。
食人魔很快找到樹上站立著的人影，紛紛掏出或石質或骨質的武器準備戰鬥。
哈爾·卡哈德伸手阻止同族準備攻擊的動作，它一個「人」走出隊列站到樹下抬起兩顆腦袋。
「你是……人類？」重低音炮般的聲音拂過樹枝引發輕微共振。
樹不高，哈爾·卡哈德很容易看清樹上站立著的人影。
第一眼的感覺是他很瘦弱。
比族裡最弱小的戰士都要來得矮小脆弱很多。
一身嚴密平整而且華麗無比的鎧甲讓哈爾·卡哈德羨慕無比。
那麼多鐵質如果拿給族群里，族長大人絕對會獎勵他一把全鐵質鍛造的戰斧吧。
第二眼的感覺……卡哈德部族的勇士忍不住瞪大四隻眼睛。
就連周邊的食人魔戰士們都齊齊咽下一口口水。
氣氛突然變得有點詭異。
哦~來到這個世界后碰到的第一隻會說通用語的……怪物？
夏無殤攤攤手也切換到半生不熟的通用語：「人類么？應該，-不是吧！」
「你……你不是，人類！」哈爾·卡哈德彷彿突然看到什麼恐怖的史前生物般聲音發緊，乾澀。
夏無殤歪歪頭撇嘴，嘛意思？你也不聽人話，勞資都說不是人類了啊喂。
「呵，隨便……說明，來意，食人魔！」夏無殤放下手，向前踏出兩步更加靠近樹下的雙頭巨人，眼神凝起。
食人魔勇士彷彿承受了更大的壓力，渾身的肌肉都在隱隱顫抖。
「你，不是，人類……」哈爾·卡哈德緊繃著身體說話越發顯得艱難。
唉，嘆氣，這個世界的生物怎麼都這樣，都這麼喜歡自說自話的么。
一開始幽靈女僕是如此，綠皮野地精是這樣，現在體型大到誇張的雙頭巨人食人魔貌似也同樣交流困難。
而且，看著這麼威武健壯的一個雙頭巨人你抖什麼抖，勞資很恐怖？
夏無殤有點疑惑撇了眼自己的身軀。
沒啊。
手是手腳是腳都很正常。
高是高了點但比例正常完美的黃金分割。
再說我頂多兩米一，你一個接近四米的傢伙有什麼資格說我不像人。
「食人魔，我，很沒耐心，回答我，你的，來意……」夏無殤雙眼越發眯起，戰意提升。
隨著夏無殤的戰意發散，哈爾·卡哈德兩顆腦袋咽著口水，兩張面孔越發顯得緊繃，粗大手掌不由自主握緊著武器。
「你……不是人類，你，是什麼東西……」卡哈德的第一勇士聲音發顫。
嗯？這是食人魔的嘲諷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