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早朝
建德六年永安城。
寅時午門外已經熙熙攘攘的站滿了人,有同僚相熟悉便三三兩兩坐在一塊開始竊竊私語,整個午門在寂靜的夜裡宛若鬧市。
兩名胸口朴子乃是一隻孔雀上的官人已經落座在專屬吏部的直房之內。
一名身材寬大身著紫袍官服男子男子對著一同穿紫袍身材瘦弱的年長之輩開口說道:「田侍郎,有消息嗎?聽聞陛下今日要批顏家那還沒回來的毛頭小子為僉督御史,我就納悶了,那顏家怎麼就在殿下心頭分量如此之重。」
「慎言!慎言啊!這人多耳雜,你靠近些」天子無家事啊,劉兄,你來的就算晚不知道七年前發生的事,也知道七年前永安城的大火吧?」田舍郎壓低聲音小聲說道。
「這是自然,七年前我還是剛剛在吏部當任主事呢,連這朝會都沒法參與。那倒是,那場大火聽說燒的是之前妙香樓?」劉白水把座位又朝田舍郎挪進了一點悄悄說道。
田舍郎看著兩人之間的茶盞低聲道:「那是天啟十三年的冬天,安端皇帝已經彌留之際,當時燕國、南魏已經在我國邊疆頻頻來犯。安端皇帝卻下旨讓大皇子去往虎頭口平亂,可安端皇帝才下旨不久便歸天了,大皇子於是便沒有聽從安端皇帝的旨意而是留在這永安城內了,便有了那近些年來的這些老人們唯恐避之不急天啟之禍。而二皇子,便是當今聖上,顏家便是從這時起家,而大皇子……」田舍郎沒有再說下去。
門外傳來腳步,二人趕緊拉開身形。
一身著紫袍腰際掛著金帶的老翁推門進來,烏紗帽已經遮蓋不住老翁頭上的銀絲,老翁眼睛炯炯有神的看著面前二人。
「要是不想要這頂帽子就抓緊時間告老還鄉,我現在就給你們批了。」老人平淡的話語中帶著冬日凌冽。
「尚書大人,您老怎麼今日也來上朝了?」田舍郎趕緊攙扶著老翁坐下。
老翁不怒自威的坐在座位上面開口道:「我今天要是不來,你倆的名字明天就要放在陛下的案頭之上了,是不是覺得近些年都察院監察力度小了了?你們便隨心所欲了?這是什麼地方?嗯?就這裡走到奉天門都有人監督你放屁吐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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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站在青石地磚上面面相覷,不知道怎麼開口。
「坐下吧!!好好歇會!別給自己惹一身騷。啊」老翁想自己昨天看見的關於洛水郡的聖旨,擺明了是想讓自己提出來將顏藏放在僉督御史上面,開了閉目養神起來。
畢竟是要起的太早,年歲大了。原本皇上早就下奏,他可以不必早朝,畢竟年歲大了,可是那封聖旨,他又不得不來,這洛水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這讓他覺得是不是陛下又要重新整治百官了?還是說風雨又要來了?他就想來看看陛下到底是什麼意思。大齊如今邊外豺虎肆虐,可不能再起波瀾啦……
鐘鼓司宦官已經敲響大鼓,左右掖門緩緩打開,文武百官一左一右排起浩浩長龍依次向著宮內走去。
眾人行過金水橋走過奉天門。御道兩策有起據郎依次站立,期間還有有負責糾察的御史來回巡視在旁監督。在奉天門前御道找到自己的位置依次跪下。後方則站著一排帶刀校尉。
鐘鼓司響起奏樂,皇帝則走到到達御門,錦衣衛力士則撐著五傘、四團扇,從東西兩側登上,站立於御座后左右。
文武百官待皇帝做好之後,由鴻臚寺司賓署丞高喊「入班」眾人便開始行禮。
早朝開始了!
鴻臚寺官員先出班,對皇帝奏報有離京請辭的官員人數為兩人。
齊帝擺了擺手示意不見。
吏部尚書此時便咳嗽了一下率先出列,:「臣有本奏。」
齊帝看見吏部尚書出列,便叫人給他賜坐,允許他坐著奏本。
「臣愈擬顏放大人公子顏藏為僉督御史,還望陛下恩准。」
右前方一名胸口朴子上掛有麒麟瑞獸的武官回頭看了一眼。
此時刑部尚書也隨之出列:「臣附議,顏藏公子於洛水郡失糧之事有功。」
朝堂之上騷亂不斷,大家都在低聲討論。
「肅靜!!」鴻臚寺官員喊到。
「准奏」齊帝的話中氣十足的傳到所有人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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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人再上奏后,鴻臚寺官員宣喊:「奏事畢」
齊帝便在侍從的服侍下率先退場了。
隨即百官離場。
刑部尚書攙扶著吏部尚書走在一起:「老尚書,好久不見啊!!」
兩人對視一眼,兩兩相笑地朝皇城門外走去,他們身後一名胸口朴子上掛著麒麟的紫袍正氣男子快步追上二人腳步
二人回頭一看:「顏將軍?」
顏放拱了拱手:「謝二位幫犬子建言了。」
二人也拱手說道:「是英雄出少年,顏將軍不必如此。」
顏放便獨自朝宮門外大踏流星地走去。
周圍人看著這三人一起,都在結伴低聲竊語。
看來這顏藏還沒回來,這永安城內已經要家喻戶曉了。
皇城東側一間不起眼的小房子——文淵閣內。
已經有四位紫袍貴人在案几上看著今日的奏本,手上的毫毛筆在奏摺旁邊的小紙上奮筆疾書著。
居中而坐的中年男性面容枯槁,手上拿著洛水郡用鷹隼飛來的急報,左邊上吏部尚書的奏本已經用紙片貼上。男子陷入沉思……
御書房內齊帝正看著東南方的天空,攥緊手中茶杯。
「傳孫太保來見朕。」
一名宦官立刻退身離去。
顏府之內,余霸正坐在椅子上面,見顏放回來,立即彈起了身子。
顏放撇了他一眼淡淡道:「藏兒今天被提上僉督御史了,事情應該沒有意外,你說還有名藏兒身邊青衫男子?」
余霸點了點頭:「還沒那男子的具體跟腳,應該不是齊國本土人士,我看他談吐不凡,要不要再查查?」
顏放大馬金刀的坐在座椅之上,擺了擺手,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虎牢城內,一躺在案几旁的敞胸露懷的男子真正獨自對弈,一黑衣男子在他身側俯身說著什麼。男子聽完后盯著棋盤嗤笑一聲:「好一條大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