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從始至終,你都值得

第二百三十九章 從始至終,你都值得

段寒霜眉頭皺了皺,一股不滿湧上,現在的她並沒有多餘的心情來開玩笑。

這次沒有像之前那樣給他一個白眼或是說懟人的話,只是沉沉的嘆了口氣,上床側躺著,「隨你吧,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跟我無關。」

兩人靜靜的等著夜幕降臨,天色還是跟往常一樣昏暗中透著晚霞最後一絲的橘紅。

隨著時間逐漸被黑夜吞噬,黑夜又被遍地高樓的霓虹燈照的像白晝。

日夜交替,歲歲年年的更迭,好像沒什麼變化,但確確實實什麼都變了。

在一夜之間,她經歷了找到了親生父親,在下一秒又永遠的失去了他。

就算玩遊戲,新皮膚的體驗卡也比這個長吧?

怎麼她就不能聽爸爸喊她一聲乖女兒呢?在臨別之際,他甚至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

段寒霜只看到了他眼角的淚。

代表著他聽到了還是最後遺憾沒能好好告別呢?

半夜,她做了個噩夢,醒來時,映入眼帘的是一張被放大的俊臉,正眼含擔憂的看著她。

「做噩夢了?」

宋殷給她撫去額頭上的薄汗,很心疼的抿了抿唇:「先喝點水順順吧。」

段寒霜接過水,有些驚訝:「難道我做了很長時間的噩夢嗎?」

水還是溫熱,像是剛剛燒好的。

宋殷沉沉的點點頭,「嗯。」

「吃點東西吧?晚上你還沒吃東西。」

宋殷似乎並沒有想要得到她的回答,直接把桌子上的包裝盒打開,裡面的香味立刻散發開來,熱氣騰騰的。

與其說晚上沒吃,不如說今天一整天都沒有怎麼吃飯。

本來她是要回家睡的,但是由於宋殷走一步跟一步,她還是選擇很不禮貌的佔用病房睡一覺。

但是現在她要回去了。

「我不吃了,」段寒霜掀開被子,聲音帶著初醒時的沙啞:「我想回家,你不用跟著我了,明天直接火葬場見,之後你再想跟隨便。」

她還沒有去聯繫火葬場的事宜,要在幾天後給爸爸處理後事。

這樣孤獨的事情,宋殷不會允許她一個人去做的。

剛脫下白大褂身前就被一堵牆遮掩住了,連頭頂上的白熾燈都被擋住了光。

「不行!」低沉極具沉穩的聲音響起,帶著不容置喙的擲地有聲,表情也是不容拒絕。

前面的薄允修剛走,後面就來了個宋殷,老天這是在跟她開什麼玩笑?

她一個小小的醫生何德何能,能讓兩個大總裁為她做這做那?

段寒霜只覺得自己不配,他們都很優秀,雖然自己也不差,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怎麼強融都是勉強。

段寒霜眼睛紅紅的,抬頭望著他,眼神里明明滅滅,看的宋殷也摸不准她到底在想什麼。

但是下一秒就明白了——

「你很煩,你做這些並不能讓我改變什麼,我不想看到你,請你在我的面前消失!」

她這是在跟自己惡語相向,想說令人傷心的話把他趕走。

段寒霜袖底的手握成拳,彷彿在進行拳頭和嘴誰更硬。

「你以為你做這些能感動我然後跟你在一起談戀愛嗎?我當初是不是早就表明過我不可能喜歡你!」

是不是真的不會改變,這些宋殷都看在眼裡,這個答案早就顯示出來了。

在天台的時候,她並沒有拒絕自己,在日常相處的時候更是。

她說這話的時候宋殷的心還是狠狠的被撞擊了一下,今天他也算探索到了一個新的領域,心痛。

「收起你自以為是的感動,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的心原來就是鐵做的!我段寒霜就是這麼一個冷漠到徹頭徹尾的人!我爸爸死了我現在還是那麼平靜!我這個人根本就沒有心!」

「我看見你就排斥,我非常討厭你!我恨不得你去死!」

說完,她的手已經在顫抖個不停,但由於被白大褂擋著,她面上的神情還好無懈可擊。

宋殷一言不發,緊緊的盯著她的臉。

段寒霜無謂的迎上,片刻后宋殷松垮了表情,撇開擋著她的身子,轉身離開。

白熾燈的燈光沒了遮擋傾瀉而下,她有些短暫的不適,眉頭忍不住皺了皺。

她從未覺得病房的燈光這麼刺眼。

病房徹底回歸平靜,周圍一點嘈雜的聲音都沒有,因為在高樓病房都是隔音玻璃,連遠處的車流聲都聽不到。

段寒霜漸漸鬆開了手,剛挪動腳步才發現腳下如同灌了鉛一樣沉重,走到沙發旁都覺得用盡了全部力氣。

她跌坐在一旁靠著沙發,閉上眼睛都是今天發生的一切,還有宋殷對她失望的眼神。

彷彿在說,原來我這麼些天做的努力,都是白費。

段寒霜扯了扯嘴角,曲起雙腿,把頭埋進了雙臂中。

不一會兒,病房內響起了低低的嗚咽聲。

「為什麼,為什麼我要承受這些?」

在她對愛情充滿一切的年紀受到非人的摧殘,在事業最蒸蒸日上最得意的時候功虧一簣,好不容易以為苦盡甘來了,自己的父親剛相認就去世了。

她有時候真的很羨慕奚明月,最起碼她還有讓她治癒的爺爺,還有一個完整的家,有深愛著並且包容她一切的愛人。

段寒霜雙手插進房間,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怎麼都止不住,難過無助的哭了出來。

「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要承受這些?」

病房在她今天出院就已經收拾乾淨了,什麼都沒有,說起話來,感覺都有回聲。

她雙肩一抽一抽的,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忽然,一陣腳步聲靠近,打開了門。

男人清麗的嗓音混合著氣喘吁吁,蹲在她面前捧起了她的臉,看著她滿眼驚訝,忍不住勾了勾唇。

「我給你買了你愛吃的小湯圓,因為晚上了沒有食堂,這是我在外面買的,不知道味道一不一樣,你先吃吃看。」

他也沒扶去她,乾脆跟她一樣坐在地上,手摸了一下,一臉驚詫:「不行,你不能坐在這,女孩子家不能受涼的,對身體不好。」

「趕緊起來,坐到沙發上去。」

段寒霜一眨不眨的盯著他,臉上還掛著殘淚,一臉震驚。

看樣子不聽到他的回答是起不來了,宋殷把小湯圓拆開送到她嘴邊,說道:「我能做到這個位子靠的可不是家裡的背景。」

「我的主業就是傳媒,你覺得你拙劣的演技在我眼前能過關嗎?」

他不以為然的撇撇嘴,又催促道:「趕緊吃,待會就涼了,涼了就不好吃了。」

他把勺子抵到了段寒霜唇邊,一張嘴就餵了進去,沒給她說話的機會。

「你這樣的頂多在我分公司底下當個顏值主播,演習什麼的可真是捉襟見肘。」

「你什麼都不用說,你要說的我差不多都能猜的出來,我給你復盤一下啊!」

「宋殷,我說的都是實話,不管你信不信,我不可能喜歡你,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也不可能!你少跟著我!不要讓我更加的煩你!」

他學著段寒霜的語氣說了很多話,段寒霜越聽越覺得彆扭。

「行了,你別說了!」她低著頭,像犯了錯的孩子,語氣上還是有股不服輸的性子。

「好,我不說了,走吧!」

「走哪去?」

宋殷點了點腕上的薄表,不以為然的說道:「你覺得呢?」

段寒霜:「?」

「當然是送你回家休息啊!」

「但是我還是要跟著,因為我喜歡你,我不想你有任何危險。」

段寒霜眉頭微微一蹙,遲疑著說:「宋殷,我不值得你這麼做。」仟韆仦哾

宋殷:「但是我還是做了,你能拿我怎麼辦?」

段寒霜欲言又止。

不怎麼辦。

宋殷雙手搭在她的肩上,深深的凝著她。

下一秒,俯身上前把她摟住。

懷裡的人微怔,沒有掙扎,一抹笑意浮現在宋殷臉上。

「別瞎想,從始至終,我都覺得你很值得。」

他低沉的語氣像是夏日的晚風拂過江面,帶著綠植的生物氣息,清新中透著怡然。

「你推開我一萬次,我給你帶九千九百九十九次小湯圓回來哄你,最後一次我帶你直接走。」

「當然在我帶你走之前,你要是遇見了能跟你共度一生的人,你傾慕於他,我會在婚禮上,為你們送出最盛大的禮物。」

段寒霜眼底閃過一抹暗光,眉頭緊皺著,欲言又止。

剛剛想要呼之欲出的話她覺得不妥,沒能說出口。

宋殷很有分寸的放開了她,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回家吧。」

——

次日,杜蘭陪著明暮雲到醫院拆石膏,聽聞了段寒霜的事深表哀痛,安慰那醫生:「我們都知道你儘力了,手術是合作完成的,你不要把責任怪在你一個人身上,這種事情……」

「我們當醫生得也沒有辦法,我們跟死神做鬥爭……在結局已定的情況下,我們只有把傷害降到最低,不讓病人承受更多的痛苦。」

「那醫生,調整好心態。」

「我知道,但是我看到段主任我就心生愧疚……」

在病人心率停止跳動的那一瞬間,她承認是畢生醫學生涯中,最驚心動魄的一次。

她知道蘇鴻遠已經油盡燈枯了,只有做最後的搶救,讓他跟段寒霜有最後一面的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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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總想要挾娃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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