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鄭走到陳楊身邊，問道：「陳隊，怎麼了，有什麼發現嗎？」

陳楊搖了搖頭，說：「自己再好好看看。」便轉身出了警戒區域。鄭磊剛進警局就跟著陳楊了，小夥子年輕，身體素質好，執行力也強。就是神經有些大條，觀察事物總是囫圇吞棗，看不到細枝末節。干刑警沒有縝密的思維和細緻的觀察能力可不行，所以陳楊總是會有意無意地訓練鄭磊。

陳楊出了警戒區走到胡所長面前問道：「老胡，報案人在哪？」

老胡馬上帶著陳楊走到不遠處的一個蔭涼地，只見一個有些禿頂的老人正坐在地上，旁邊有一個年輕警察在做筆錄。看到胡所過來立馬起身。

「胡所好，這邊筆錄已經做的差不多了。」

「哦，好，這位是市局來的陳隊長，你把筆錄留下去忙別的吧，陳隊還有些話要問。」

年輕的警察把本子交給胡所，便離開了。地上的老人看出來面前的這兩個人是領導，想起身但之前著實被嚇壞了，雙腿竟使不上力氣。陳楊見狀立馬上前扶住老人，

「老人家您坐，我是咱們九市的刑警，我來想再問您一些問題。」

老人看到這個青年這麼有禮貌，也放鬆了不少。「領導，你問，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說。」

陳楊蹲在老人身邊，說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老人咽了咽吐沫，「之前一個天成的老闆讓我幫忙看場子，一個月給我200塊錢。我就每天早上起床後過來轉一圈，下午吃完飯再過來轉一圈。今天早上我照例過來看看，剛走到這棟樓側邊，突然聽到了什麼東西掉下來了，聲音很大但也很沉悶的一聲。我還以為是哪袋水泥從樓上掉下來了，轉過拐角，發現地上有灘紅紅的東西，當時把我嚇得啊。」

老人似乎又回憶起當時的場景，痛苦地閉上雙眼。陳楊忙拍拍老人的背，說：「沒事，老人家，我們警察都在這兒呢，您別怕。那這麼說您雖然沒直接看到死者墜樓，但您是聽到死者落地時的聲音的。」

老人緩了緩說：「是的。」

「那大概是幾點呢？」

老人想了想，說道：「具體時間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每天早上是七點半準時出家門往這邊走的。我家就住在這附近，到天成這兒大概七點四十吧。」

胡所長插了一嘴：「我們接到的報案時間是七點四十九。」

陳楊點了點頭，老人看到現場，先是十分驚恐，然後緩過神來打電話報警，中間也會有幾分鐘的時間。那麼死者落地的時間應該可以精確到七點四十五到七點四十七之間。陳楊突然覺得這個案子似乎也沒那麼複雜。

陳楊又問道：「老人家，你看到屍體后就一直在這邊嗎？」

老人嘴唇微微有些顫抖，「我當時被嚇壞了，兩條腿根本不聽使喚，等過了一會兒我才反應過來，趕緊打電話報警。然後我想走，也還是沒勁，走不動。我只好慢慢移動到牆邊蔭涼處等你們過來。我也不敢靠近那個呀。」

陳楊一聽，馬上問道：「那您在等警察過來的時候有看到別的人嗎？」

老人馬上搖頭，驚恐地說道：「警察同志，你這什麼意思。」

陳楊看到老人這副樣子，看來兇手應該是從別的地方離開了。陳楊不禁有些失望。

「老人家最後問您一個問題，我看這片工地都是用牆圍起來的，是不是只有一個出口啊？出口那邊有沒有監控啊？」

老人點點頭說道：「出口入口都只有那一個，周圍都是圈起來的。監控肯定沒有啊，誰會在這麼個地方裝攝像頭啊。」

陳楊點了點頭，「老人家您辛苦了，感謝您對我們工作的配合。您先在這兒休息一會，等你恢復些了我們送你回去。」

說罷陳楊便帶著胡文彬離開了。回到警戒區，鄭磊興高采烈地向陳楊走來。

「陳隊，我看出來了。」

「哦？說說。」陳楊有些玩味地看著自己的小徒弟。

「死者身體的左邊明顯比右邊摔傷更嚴重，所以落地時應該是左邊先著地。可是正常的跳樓自殺應該是死者已經做好充足的心理準備，然後自己跳下來的，身體應該是一個平衡狀態。所以這個案件應該是死者意外失足墜樓或者被人從樓上推下來了。」

鄭磊說完得意地看著陳楊。陳楊聽完后沒什麼反應，旁邊的胡文彬卻抖了個激靈，說道：

「啊？小鄭你是說這不是自殺而是……」

「也不是意外，應該被人從樓上推下來的。分析的不錯，就是太慢了。」陳楊淡淡地說道。

聽到他殺時，胡文彬立馬嚇出了一身冷汗。也難怪，九市平時幾乎沒什麼命案，何況他胡文彬只是一個小小的派出所所長，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地接觸過兇殺案。

「那…那現在怎麼辦，陳隊？」胡文彬問道。按理來說，兇殺案屬於刑事案件，基本不關他什麼事兒了，但這畢竟是在他的轄區發生的事，他有責任協助刑警隊調查。「

「老胡你們來之後有什麼可疑的人進出這棟樓嗎？或者進出這片工地。」

「沒有啊，我們接到電話就立即出警了，到這兒時就只有那個報案的老人癱坐在地上，然後我們就馬上封鎖現場了，並沒有什麼可疑人員。那幾個湊熱鬧的大媽是看到我們警車后，才跟過來的。」

陳楊陷入了沉思，既然是被人推下來的，那麼兇手是怎麼離開現場的呢？又是怎麼把死者弄到這裡面去的呢？想到死者的身形體重，只怕是個更壯碩的成年人。

「大壯，給隊里打個電話，讓派幾個法醫過來。老胡你帶你的人在這四周轉轉，看看這棟樓都有幾個出口。鄭磊，我們上去看看。」

陳楊有條不紊地安排任務，等大家都領到自己的任務后，陳楊抬頭看了看這棟只修好了主體結構的建築，向裡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