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如意擀麵杖
一般的修真,每一次境界的突破,幾乎都是靠著歲月的積累,在此過程中,有充裕的時間磨練道法。
可是許霆卻不同,因為吞服了石玉靈rǔ和雲無瑕的幫助,築基的同時道行也是跟坐了火箭似的,噌噌上升,以至於雖然邁入了融合中期,可是道心卻不穩固,並且也沒有掌握相應的道法。
這也是他沒有急切得衝出去找許雷等人晦氣的原因,這次閉關,正好向雲無瑕討教一下修鍊《撼天訣》時的不解之處,一來是解決疑問,二來也趁機和雲無瑕拉拉關係,加深一下情分。
儘管當初憑藉著體術就把許雷和許震打得東倒西歪,可是許霆卻不準備將其當成自己rì后的的修鍊方向,畢竟當年的孫悟空雖然號稱打遍天上地下少有敵手,可是在法寶和大神通下卻栽了不少的跟頭。
前世的經驗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功夫再好,也會被板磚拍倒,想要縱橫天下,神通才是王道。
《撼天訣》里倒真是記載了不少的大神通,比如袖裡乾坤,修鍊到極值,雖然不能把天地包裹起來,但是上五湖四海,三山五嶽倒是輕鬆得很。
看到這門神通時,許霆不由得垂涎三尺,同時也忍不住惡意地揣測,這一手乃是當年孫悟空在鎮元子手下吃了大虧后,才偷偷摸摸學來,準備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
修鍊之餘,許霆也拿著同樣問題問過雲無瑕,結果卻是捅了馬蜂窩,惹得雲無瑕在他的腦海里唱了三天的義大利歌劇,震得許霆頭暈腦脹。
鬱悶之餘,許霆也很是迷惑,如果說雲無瑕會說普通話是和自己共享了記憶,那這歌劇是她從哪學來的,莫非自己無意中聽過幾次歌劇,還有點淺印象,都被她給翻找了出來?
這個現讓許霆很是頭疼,就如同雞窩裡扔進了狐狸,天知道她哪天不爽了會不會搞得雞毛滿地。
但是許霆又拿她沒轍,捆綁到了一起的靈魂可不是說解開就能解開的。
為了能夠屏蔽住雲無瑕對自己思想的窺探,許霆孜孜不倦,廢寢忘食的修鍊著,以至於到了後來,連他自己都有點迷惑,自己這麼賣勁,究竟是因為想要報仇雪恨,還是僅僅因為不想在雲無瑕面前當個全無**的透明人呢?
拋開許霆百思不得其解不提,但是他的成績卻也是可圈可點。
雖說以他現在的道行,諸如袖裡乾坤這樣的大神通他玩不轉,甚至是連讀都讀不太懂。
可是《撼天訣》里包羅萬象,再有雲無瑕這個脾氣不大好的老師在一旁指點,自然能夠找到幾樣合用的。
比如行字訣里記載的都是駕馭金、木、水、火、土的道法,移山填海之法,許霆自問學得來卻做不到,可是比較基礎的五行遁術卻學了個透徹,在他看來,這絕對是跑路yīn人,殺人越貨所不可缺少的。
當許霆將所學的道法修鍊到運轉自如之後,隨著道心的穩固,道行也一舉到了融合後期。
這讓本來就自我感覺良好的許霆越覺得自己絕對是一埋在土裡的明珠,現在要開始散放光彩了,可是雲無瑕輕飄飄扔過來的一句話,就好懸沒把他嗆死。
雲無瑕道:「米粒之珠,也敢和rì月爭輝嗎?丫臉皮可真厚?」
「切,那我也不想當太陽。」醒過神來的許霆撇了撇嘴道:「因為我的頭腦很清醒,人,想要活得長久些,就得有自知之明,狂妄是要載跟斗的。」
這話有點影shè孫悟空的嫌疑,可惜雲無瑕沒有聽出來。
許霆見她沒有作,頓時就如同偷了雞卻沒被現的狐狸,渾身上下都爽得直哆嗦。
這段時間以來,經常在雲無瑕用義大利歌劇震撼,許霆苦悶之餘,也找到了一個另類的樂趣,那就是閑著沒事,就是用隱晦的方式嘲諷雲無瑕心目中的豐碑——孫悟空,藉此求得內心裡的平衡。
雖說這麼做多少有點阿Q,可許霆卻玩的不亦樂乎,沒辦法,如果換成對手是其他人,許霆可以去拚命,甚至用各種各樣惡毒的方式進行報復,可面對著雲無瑕,他總是有種狗咬刺蝟的無奈。
說不定,當初孫悟空就是因為她太生猛,所以才不願意帶著她走的,結果,編了個狗屁不通的機緣論,害得我在這受苦受難。
一想到自己的不幸是孫悟空一手造成的,許霆對這個造反派更加沒有了好感,打擊起來也就更有快感。
散開不動根本印,許霆已經從道心中脫離出來,現頭又長了不少,身上雖沒有落上什麼灰塵,但是本來就已經破爛的衣服卻舊了不少,從囚籠的縫隙里朝外面望去,只見雪花飄飛,竟然已經是冬季了。
這一打坐,起碼過去了半年多,許霆此時總算是體會到修真無歲月的真正含義了。
俗話說靜極思動,在囚籠里悶了許久的許霆也準備出去溜達溜達了。
許霆捏碎了手腳上的鐐銬,又扯掉了殘存在牆壁上的鎖鏈,向摳爛泥似得從石壁上抓下來幾塊石頭,隨手在地上擺了個陣勢,雙手飛得掐動,將數十個印訣打在地上的石陣上。
四方的靈氣受到了牽引。
蓬。
一聲輕響,陣心裡躥出了一團紅彤彤的火焰,而後又漸漸變成了青sè。
咔。
充當陣腳的石頭上出現了裂紋。
靠,凡物就是凡物,連這麼點的靈氣都禁受不住,難怪人們都喜歡用玉石,不但可以汲取靈氣,還足夠堅硬,等我出去了,也得多弄點傍身。
許霆看了看處在迸裂邊緣的石頭,很有些無奈,不得不將灌輸進去的靈元撤出了三成,隨後把鐐銬和鎖鏈通統扔進了火中。
火焰里如同有隻無形的手,將鐐銬和鎖鏈托舉了起來,直到融化成了紅彤彤的汁水,也沒有淌落下來。
「妖jīng,你說咱是偷偷摸摸地溜出去呢,還是牛比烘烘地打出去?」
許霆邊不緊不慢地往鐵水上打著手印,給其塑xìng,外帶著增加一些加固的陣法,一邊和雲無瑕商量。
「死胖子,我說過多少次了,不準叫我妖jīng。」雲無瑕那高八度的聲音驟然響起,比最頂級的女高音還要令人震撼,不但聲調高,而且氣息永遠,每每讓許霆覺得饒梁三rì其實也未必是個好詞。
「可你確實是個妖jīng呀,就如我是個人。」許霆卻絲毫不為所動,臉上流露出被冤枉的無奈,一本正經地道:「我很嚴肅地告訴你,妖jīng是個種族名稱,沒有貶義,所以,你少歧視妖jīng。」說到最後一句時,許霆已經是聲sè俱厲。
雲無瑕被他嚇得一愣,隨後就怒氣勃,可呵斥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誰讓人家許霆是在捍衛妖jīng的聲譽呢。
儘管雲無瑕知道許霆根本就是心口不一,可她卻沒有辦法駁斥,這讓她很無奈,也很憋屈,就象是揮舞著金箍棒使了個力辟華山,結果卻打到了空氣,鬱悶得想吐血。
呼哧呼哧得喘了兩口粗氣后,雲無瑕總算是掐滅了要和許霆同歸於盡的念頭,用冷傲和囂張的腔調道:「那也不行,你只能叫我雲無瑕,要不然,我就跟你拼了。」
「得,得,算我怕你了。」許霆肩膀一聳,表示投降,實際上心裡卻樂開了花,能把雲無瑕氣成這樣,忒有成就感了,如果不是擔心招來雲無瑕的瘋狂打擊,許霆真想高歌一曲《翻身農奴把歌唱》。
「這還差不多。」雲無瑕見他服軟,也就不計較了,但隨後就興緻勃勃地道:「咱們打出去吧,不管怎麼說,你都是孫大聖的傳人,就該有點他當年鬧天宮時的風範。」
許霆聽她聲音顫抖,很是激動的樣子,心裡不由得一陣泛酸,撇了撇嘴道:「我猜著你就會這麼說,其實我也多餘一問,不過,這次我不會聽你的。」
「為什麼?難道你不想報仇嗎?」雲無瑕鼓動道:「你可別忘了,從你來了之後,就沒一個人給過你好眼sè,這次更過分,明明你是受害者卻被囚禁到了這麼個破地方,難道你就一點也不生氣嗎?」
「當然生氣。」許霆臉上的肉一陣抽搐,但隨即又嘆了口氣,很是無奈地道:「可我現在還不想跟許家徹底決裂,不管怎麼說,這身皮囊都是許家的,香火之情不絕,因果就不會斷,即便是要報仇,也得等還了這情分再說。」
「怎麼還?」雲無瑕反問道:「學哪吒自刎?」
「靠,我又不傻,怎麼會呢?」許霆搖了搖頭道:「我目前還沒想好,等有了主張再說吧。」
修真之人很在意因果,但這絕對不是許霆拒絕雲無瑕提議的理由,真正讓他放棄這個誘人想法的是他很是不爽雲無瑕動不動就喜歡拿孫猴子說事,丫就算是你前生的主子,你也不用這麼崇拜它吧,畢竟咱倆現在可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你該分清楚立場。
這才是許霆心裡一閃而過的真實想法,都說胖子一般都是小心眼,他也一樣,不管雲無瑕是男的還是女的,許霆都希望她可以堅定不移得站在自己的身邊,即便是rì后他跟孫悟空死磕也會幫著拿刀,而不是象現在這樣,還心念舊主。
只不過這些話許霆是不會對雲無瑕說的,儘管他平素里大大咧咧,可有些事卻希望悶在心裡,用他的話說,這叫深沉。
「隨你吧。」相處了這許多rì子,雲無瑕也知道許霆看似隨和,實際上執拗的很,既然他拿定了主意,也就不再浪費口水多勸了,可是嘴裡卻很不爽地道:「死胖子,你記住了,以後你有了主意就少問我,煩!」
「呵呵。」許霆一樂,雙手在電光火石間變化了百十次,鋪天蓋地的印訣打在逐漸漸漸被拉成條狀的鐵水中,等到許霆的手印一停,轟得一聲響,火焰徹底熄滅,臨時充當陣腳的石頭也因為承受不住靈氣而齊刷刷得被震成了齏粉。
不過空中卻多了一根長兩尺,雞蛋粗細,烏沉沉,黑黝黝的鐵棒。因為烙印上一些加固,增重的陣法,因此棒身上浮現出各種玄妙的紋理,特別是末端,更雕鏤著五個相當醜陋的字——如意擀麵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