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喲,有脾氣啦,快讓開,沒看見班長生氣了嗎?」
陸川垂在身側的拳頭捏緊了,在大家族裡,喜怒不形於色是必修課,但他顯然不及格。
剛巧,兜里的手機響了,他掏出手機,用餘光撇了眼杜行雲,然後出去了。
「慫包。」
杜星雲在後面嘲諷,他掂了掂手裡的瓶子,瞄準,直接扔過去,「小心啊,班長。」
陸川轉身,抬手擋了下,對手機那頭的人說:「讓慕夜輝來接我。」
瓶子滾到了顧沫腳下,她站著沒動。
「站這幹嘛呢?」景黎打完電話回來,就看見顧沫一動不動的站著,他伸手抓她的胳膊。
「啊?」顧沫回過神來,「沒什麼,」她接著往裡走,直接裝彈,「老頭是不是在中南洲養老?」
景黎沒明白她的意思,「好像是,他不讓人打擾。」
擱中南洲養老,笑話。
世界上交通便利,環境優美的地方多的是,往個個都八百個心眼的中南洲養老,說出去誰信。
槍聲停了,顧沫把護目鏡摘了,「不玩了。」
景黎看了眼她的環靶,命中率零,「你這情況去找老頭?」
顧沫扔下搶:「你不是派了人,再派幾個保護我不就行了,我有事先走了。」
景黎:呵呵。
所有人都相信你死了,然後突然冒出個一模一樣的,您可真是我的好祖宗。
出來俱樂部的門,顧沫剛巧看到一臉鐵鐵青,被揍的已經看不出模樣的杜星雲,而陸川則被保鏢攔下了。
顧沫看向領頭的人:「杜經理。」
杜經理是杜星雲的二叔,精的很,挺著「五個月大」的肚子,是個會審時度勢的人,顧小姐以前是常客,是貴客,他自然是認得的,「顧小姐。」
顧沫往陸川方向抬了抬下巴,「他是我家的客人,杜公子的醫藥費直接從我賬戶里划吧。」
「您這話說的,」杜經理就差點頭哈腰了,笑眯了一張臉,「是我這侄子技不如人,給這位先生陪不是了。」
陸川一臉懵逼的看著顧沫。
杜星雲就不是很爽了,平日里也是被人尊一聲爺的人,被捧著,被哄著,哪能受這樣的委屈,「你算什麼東西,二叔,我被打成這樣,憑什麼就這樣算了?」
杜經理臉色僵著了,對身後的保安吼道:「愣著幹什麼,小公子犯糊塗了,還不快送醫院去。」
吼完,他又對陸川道歉:「先生,對不住了,我這侄子太不禮貌了,是家裡沒教好,讓您看笑話了,您身體可有不適。」
「沒有。」
杜經理掏出vip卡,「這是本俱樂部的會員卡……」
陸川打斷他,「不用了,管好你侄子就行了。」他不想看杜經理這幅嘴臉,目光追隨顧沫的背影,「你等等。」
顧沫停下腳步,回頭:「嗯?」
陸川假裝咳嗽了聲,少年的耳朵都紅了,彆扭的說:「謝了。」
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說謝謝。
「哦。」
她轉頭走了。
陸川的目光從她的身上追到她的車上,然後移到與她擦肩而過的另一輛黑色轎車上。
車上的男人收回視線,車剛挺穩,陸川就坐進去了。
他對夜七說:「走吧。」
慕夜輝不在狀態:「嗯。」
「你嗯什麼?」
前方的夜七從後視鏡偷偷瞄了眼慕夜輝,如果剛剛沒看錯的話,剛過去的車好像是顧小姐的,雖然顧小姐不認識他,但他見過幾次顧小姐。
慕夜輝沒回答陸川的疑問,抬頭看了眼前方。
夜七一個激靈,啟動車,往機場去。
雲城沒有直接到中南洲的飛機,要中途轉機,轉機的城市叫維卡嵐,也是個富饒的地方。從維卡嵐到中南洲的布爾多要飛六個小時。
布爾多是南柏的首都,南柏是中南洲最大,最富有的國家,與南柏相鄰的是西西柏亞,經濟穩居第二。
除了一直被人提及的中南洲慕家,叫得出名字的家族有很多,但值得一提的只有在西西柏亞首都丹城的瑋恩家族,這個家族除了發展史比慕家少了幾十年外,其餘的都絲毫不遜色與慕家。
布爾多夜晚十一點整。
奇奧醫院來了一位十分重要的病人——慕家的二主子。
十一點半,二主子被推了普通病房。
十一點三十五分,慕家大主子去了醫院後方的d區。
d區七樓只有兩位病患。
一位是慕家大主子的母親——慕太太,一位是慕家二主子的父親——慕四爺。
窗外的璀璨與屋內的白熾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七號病床的患者已經在醫院躺了二十七年,是個看著就很溫柔,很漂亮的女人。
「媽,」白熾燈的光被撞進了眼裡,亮晶晶的,漂亮極了,慕夜輝說,「我回來了。」
床上的人安安靜靜的躺著,只有胸口細微的起伏在證明她是活人。
「我去了中洲華國的首都雲城,那裡很漂亮,他和這裡很相似但又不一樣,它和這裡一樣繁榮,不一樣的那裡很安全,他們以生命至上,他們有爾虞我詐,但他們有底線,絕不摧毀生命。」
醫生說慕楠恆雖然滿身傷痕,但被捅的那一刀,避開了重要位置,只是限制行動,其他皆是皮外傷,且他被關期間所用的藥物都是極好的。
「還有,我認識了一個女孩,獨一無二的漂亮。」
「媽,是她,是我夢裡的女孩,我都忘了什麼時候開始的,有記憶以來夢裡一半都是她。」
「但是……」明亮的眼神充滿了落寞,遺憾,他抓著他母親的手,像個沒安全的小孩,「我不可以,不能對任何人有感情,我恨慕家又很感謝慕家。」
「若有機會的話,我想再去一趟雲城。」
說到這,他突然笑了:「我已經稱不上果斷利落了。」
十二整慕夜輝離開了醫院。
翌日,周一,天晴。
布爾多的冬天是濕冷,儘管只是零下三度,卻凍的人發抖,回家的第一天,就是開會。
會是家裡的長輩組織的,慕夜輝這個家主平時不一定得去,但今天必須去。
慕楠恆受傷的事只是隻言片語帶過,要討論的第一個話題是丹城的瑋恩家族。
中南洲是最富有也是最亂的地方。
在坐的,慕家二叔輩分最高,他第一個發言:「娜科·瑋恩把我們的貨劫了。」
娜科·瑋恩是瑋恩家族的二公子,瑋恩家族近期要定繼承人,所有人都鉚足了勁在爭,誰有能力,誰就是未來的家主,而這能力的體現就是能讓慕家吃虧多少。
慕家與瑋恩家族是世代的恩怨,傳言是瑋恩家族的第一代家主和慕家的第三代家主原本是結拜的兄弟,後來因為一個女人鬧翻了,慕家三代取了瑋恩一代最愛的姑娘,然後兩家人就開始爭中南洲第一世家的位置,瑋恩家贏了又被反超,一直延續到現在,慕家都是中南洲第一世家。
「二叔,」慕夜輝坐在首位上,還是一貫溫雅的風格,但總讓人難以忽略他身上不怒而威的氣質,「慕楠宇今年有十八了,我會讓夜言輔助他。」
「這……」慕二叔叫慕海潮,五十歲出頭,身材健碩,慕家很少有長相普通的,他雖臉有點圓,但很凸顯五官,他面露為難,「宇兒養尊處優慣了。」
慕夜輝把茶杯放下,懶洋洋的調子:「二叔,是聽不懂,還是在質疑。」
慕海潮面色一僵,「我明天就讓他去。」
慕夜輝看向他的三叔,慕鈞元:「三叔。」
慕鈞元是慕家長的少有的平凡,人微胖,他笑著:「有什麼事,說吧。」
「巴洲那邊的,我希望在二十號前把所有的彙報都結算,新年結束以後,讓慕楠宇跟著您練手。」
慕鈞元還是笑眯眯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