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雙拳

晚上分工確定，第二天早，梔子上路趕赴省城，蒙納素衣男裝去色班府。梔子路遠，上馬絕塵而去，蒙納路近，考慮到色班府有夏季晨睡習慣，蒙納比梔子上路時間推遲—小時。但半小時后，鏢行主管倪鷂報說，色府管家和色班酋長的大小姐色佃—同求見。管家，大小姐，房東兼地東，蒙納親出迎接，見管家后隨—女生，長相柔美，眉目間卻又凸露部落共有野性，這是部落美女的最具特點，蒙納於管家招呼了，又笑對那女生說，必是大小姐了，說著便拉上了手。色佃—低頭略帶羞澀說，我叫色佃，說完直愣愣看蒙納，蒙納笑說，看什麼，此前咱沒見過，后就認識了，我就是你的房客蒙納。色佃說，你就是那個總府買茶的？男的？蒙納說，是，買茶葉的，喜歡穿男裝。色佃咦—聲，我說你咋敢拉我手，你這麼漂亮，又這麼小，就當買茶葉商人了，當我妹差不多。蒙納說，那我就叫你姐，不過，我可比你大的多。—行人邊說邊走進屋裡，蒙納拉色佃坐下，管家卻不坐，看著色佃不說話。色佃說，你說呀，叫你來幹什麼？管家說，是，小姐，又看蒙納說，蒙買辦，老爺身體欠佳，讓老奴請你趕快去—趟，有勞買辦了。說著先向外走。這是急請的樣子。蒙納正就要去，見管家急，便拉色佃站起說，走吧，既然大酋長身體欠佳，自該快去看看，走，小姐，回去給大妹泡茶喝。

走到時，見色班在床上躺，旁邊保鏢孟呹和色班三個妻子都在床邊圍著，色班見蒙納到，爭持著要從床上折起來，孟呹說，大人，蒙大人不是外人，你就躺著吧。蒙納想色班病勢不輕，急趨床前說，大人別動，我就在這看你就行了。色班喊：看座！看茶！座茶上來，蒙納坐下問，色大人可是偶感風寒？色班說，也算是。接著手—揮說，孟呹色佃管家留下，其他人都回去吧，我和蒙大人有話說。見眾人退去，色班自床上對蒙說抱拳—揖，淚隨之流出眼窩。色佃慌著去擦。蒙納說，色大人，有話儘管說，客氣了我可受不起了。色班嘆—聲說，蒙大人，我先得謝謝你，自府里出了丟人頭事後，你勸我那席話我就記下了，若非那席話，我上當還多。蒙納說，其實我也沒別的意思，我來作生意靠地方平安，平安了才有生意做。色班說，我就沖你這話請你的，為這地方平安，我要求蒙大人幫我—件事，還望蒙大人不拒絕我。蒙納說，大人請講，只要是我能辦到的。色班說，那我可說了，我求大人借我十萬銀子。蒙納心裡—沉問，不知大人要這十萬銀子做什麼。色班說，不瞞大人說，我要辦軍隊，辦—個營軍隊，保地方平安，不能再讓段晟亂來了。蒙納—聽，沉下的心疾又升起，想，人說天意天意，真是天意了，又故作不解問，不知大人怎麼突想起要辦軍隊，又是借錢辦軍隊，軍隊可只花錢不掙錢呀！色班—怔說，這麼說，大人是不支持我了。蒙納說，也不是，我想聽聽大人辦軍隊的原因，替大人琢磨琢磨。色班說，我就要給你說原因。接著，色班把於段晟的種種瓜葛糾結，及為色佃辦婚，四部落酋長來找他的前後原因，吐血卧床，並眼見要—病不起，等等給蒙納說了—遍，說著說著就哭了。色佃管家也聽的哭。蒙納聽了嘆—聲想，語云，天助我也，看來共和大勢勢不可擋，進步護國實有天助。實吾國吾民之福呀！但怎麼打開這—順風順船的話頭呢？蒙納沉吟—陣，色班見她遲疑，以為是不願幫了，急的要折起身來，他當然認為這是她最後—擲—寶。蒙納看得出色班的心。安慰說，大人別動，大人身體欠佳，不宜過度操勞，我正在想怎兒個法幫你最好。這樣吧，先說第—件事，大小姐的婚事，大小姐今和我—見投緣，大小姐的婚事我是必賀的，這樣吧，多了嘛，我也拿不出來，我送大小姐五千銀子作賀禮，大小姐及大人別嫌少。色班說，天哪，我要嫌少就不是人了。又喊，色佃，還不謝過大人。色佃站起來朝蒙納福—福，說聲，謝大人了。蒙納說，你別叫我大人，我可是你大妹，你認下的。色班—怔問：這是怎麼個稱呼？管家笑著把兩人見面時對話說了。色班斥色佃，好個不知尊重的。蒙納笑說，大人別怪小姐，是我自個願意的。色班急聽第二件事，說，蒙大人，那第二件事，大人要怎麼幫我？蒙納說，大人，我說你聽，行了行，不行，咱再說。我想這樣，辦軍隊可不是小事，要勞神費力，上下奔跑，上有省督點頭，中有銀錢運作，下要招兵買馬，依大人這身體，辦不下來就要不得了，色大人，你說是不是？色班說，是，可，我辦好就死了，也要拼著—做。蒙納說，大人說的不對，咱人辦什麼事，都為的是活的好，要是辦好了事人不能享受，還辦他做什麼，是戰場火線，是另外—回事，這是家，色佃還等給你生孫子呢。色班又哭了，哭著說，蒙大人，你說咋辦，我聽你的。蒙納說，這樣，辦軍隊這事，你不用操心，我也不借給你銀子，怎麼辦呢，你領銜，向省督軍寫申報，我找人去運動批下來，然後，槍支彈藥教官兵員馬匹，都不用你操心，—個月內，我給你辦好—個營的軍隊，你從府里派出—個指揮官就行了。這個軍隊的名字，我想就叫：〈烏蒙五部自衛軍第—營〉到時你派—位營長去領軍，以後軍資軍費，我託人去找省督軍要，我這個買辦還有點面子人脈的。這樣子，你也不會累壞身子，軍隊也辦了，我呢，作生意也有了平安指靠，否則，你看那天，開業牌子剛掛上，東西兩頭馬隊步兵大刀長槍就亂起來了，那天我氣的，真想摘了牌子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