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迎親（一）

日子一天天過去，距離魔族大典的時日越來越近，顧瑾在心裡默默祈禱千萬不要出什麼事情，大點之後不久就是阿娘的生辰，她今年還一次都沒有去給阿娘上過香呢，阿娘小時候那麼疼她，看到自己不去給她上香心裡會生氣的吧！正想著這件事，哥哥的帖子就到了，顧瑾打開來，裡邊簡短的寫著，慶典當日父親會當庭宣告欲將牧染嫁於天軍做妾，若是天君應承，最遲將於梅月將牧染送來天界，做自己的助手。

顧瑾看著這兩行清雋的字跡，心口有些發緊，自己從小和牧野牧染一起長大，牧染和自己有時同歲，喜愛自己哥哥多時，親手將牧染卷進這場鬥爭之中，她還是不忍。思來想去，還是把雲牧野叫來問一問罷了。趁著午後無人，顧瑾施展御風之術，不一會，雲牧野便喬庄前來，見到顧瑾什麼也沒說便撲通一聲跪下了。

「將軍這是做什麼，快快請起」

「殿下，求你救救牧染，我實在不捨得她到天宮來，天界眾人是何等心腸你我皆知，你和牧染一起長大，難道忍心看她白白送進火坑嗎？」

顧瑾看著雲牧野期盼的眼神笑了，笑容詭異又迷離，雲牧野抬頭望著這個清冷的姑娘，一時無言。

「你先起來，我何嘗想將牧染卷進來，可是我們都身在局中身不由己，將軍我問你，你是否願意與天族開戰」

「若是為了我自己，不願」

「那為了旁人便願意了？聽聞將軍多年前曾是天族人，為何入魔」

「過去的事情我已不想提起，我來魔族一為牧染，二為一個故人」

「所以，將軍應該明白，我們都不是為了自己，若是我求父君有用，我想也不會自己來這紫逸晨宮做卧底」

「阿瑾，不要被仇恨蒙蔽了理智，我知道你不會丟下牧染的」

「可在這件事情上我也無能為力」

「是無能為力，還是不願」

「是無能」

雲牧野看我執意如此，徑直從地上站了起來，眼底的失落溢出眼眶，我背過身去，努力不去看他，終究是軟了心

「也罷，這件事情將軍還是去問問牧染吧，若她不願意，我自會想辦法幫她」

「殿下此話當真」

「當真」

「那末將告辭」

雲牧野離開后，顧瑾倚著殿前的廊柱坐下，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籠罩這她，滿腔的氣無法發泄，隨手抓起師父贈與的寶劍在廊前耍了起來，舞姿曼妙，卻劍勢凌冽。伴隨著劍尖舞動的還有陣陣落葉，秋紅滿地，誰又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