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十里紅妝
不管時間過去了多久他們的故事依然流傳，鎮北王戰沙場，鎮北王妃城中待君歸……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便有許多東西抬進來。
「姑娘，這些都是我家殿下挑選的，我家殿下想著姑娘會喜歡便差我們送過來了，還勞煩姑娘看看。」
姑娘叫聶無憂，阿爹是三朝元老聶崇，阿娘是上京名將穆無棱的獨女，而她的兩個哥哥一文一武各在自己的職位上盡綿薄之力。
小廝口中的殿下，是鎮北王蕭綦（qí）鈺（yù），是前年太后親自請陛下下的旨，待到聶無憂及笄便與鎮北王完婚。
聶無憂細細看了箱子里的東西笑著回禮：「告訴殿下，我甚是喜歡，勞他費心了。」
「姑娘喜歡便好。」
青靈掏出錢來打賞了小廝。
——北郊——
蕭綦鈺看著手中的聖旨不知該如何。
「殿下。」軍師林顯德輕聲喚了聲。
「嗯，軍師。」
「殿下怎麼心不在焉的，可是在為婚事煩擾？」
蕭綦鈺點了點頭，當初太后定下婚，蕭綦鈺便有顧慮，原想著這一天不會那麼快到來，可是誰知，這一天會這麼快。
「殿下，這是還沒準備好娶聶姑娘。」林顯德打趣道。
「軍師。」
林顯德知道讓蕭綦鈺娶聶無憂無疑是在和皇位說再見，可是只有這樣才能護住鎮北的安寧。
「準備的怎樣了？」蕭綦鈺收好聖旨問。
「都準備好了。」
「好，進城——」
——皇宮——
北楚皇帝蕭然坐在龍椅上眉頭緊鎖，殿下的大臣爭論不休。
有些認為蕭綦鈺剛平定禹城之亂，聶無憂也才剛及笄不久婚事應該趁早，可有些人卻不認為。
聶崇一直沒有參與他們的爭論，這時蕭然開口問道：「不知聶相是如何想的？」
聶崇走出行列說：「既然陛下問臣，臣便直言了。於公按聖旨小女與鎮北王是該在小女及笄后完婚，可是於私，小女是老臣明珠，我不舍她遠嫁，可也不得不嫁，所以臣認為，應讓鎮北王和小女他們自己決定。」
聶崇說完殿下的大臣也紛紛點頭說好，作為一個父親誰捨得讓自己的女兒遠嫁，可作為臣民遵聖恩是必要的，所以綜合下來讓他們自己決定是最好的選擇。
——※——※——
聶崇一臉疲憊的坐在池塘邊，穆蓮把披風披在聶崇身上。
「這一天還是到了，夫人你說我該怎麼辦。」
穆蓮拉過聶崇的手說：「我認識的聶崇可不是這樣子的，我認識的聶崇那可是有勇有謀的，不懼萬物的。」
「夫人……」
穆蓮知道聶崇擔憂什麼，聶崇為當今丞相，穆蓮和次子聶無極又手握兵權，若聶無憂再嫁給一個手握兵權的王，那該會有多少人眼紅。
穆蓮一看還在頭疼的聶崇，便大喊了一聲。
「聶崇——」
穆蓮突然喊聶崇的名字，把聶崇嚇的一激靈，差點掉入池塘中。
「夫人，你這是作甚？」
「聶崇，我警告你，鎮北王那是我和太皇太后一起選的女婿，你當時也是同意了的，你別在這裡動歪腦筋。」
穆蓮說完霸氣的轉身，離開時還不忘給聶崇整理了下衣衫。
聶崇看著穆蓮的背影想：我有說換女婿嗎？這……怎麼生這麼大的氣。
沈阡陌將孔明燈遞給聶無憂，「許個願吧！」
沈阡陌，南簫世子，幼時便來北楚為質，在北楚行了冠禮后回了南簫，聶崇為起義父，因聶無憂婚期將近，連夜趕回北楚。
「願九洲繁盛，再無硝煙。」
聶無憂看著漸漸飛遠的孔明燈，漏出了笑容。
「義兄，你說會有這麼一天嗎？」
「我相信會有那麼一天的。」沈阡陌頓了頓又說：「你真的覺定嫁給鎮北王了？」
聶無憂從小便聽蕭綦鈺的故事，周歲喪母一直在太后膝下長大，十二歲封王，帶領王軍平定南疆一舉成名，一直守護北楚邊境。
在別人心裡，蕭綦鈺是英雄，可是在聶無憂心裡，蕭綦鈺只是一個幼年喪母，小小年紀便扛起王軍的苦命人。
「義兄，我嫁殿下不是因為一紙婚約，而是，我只想嫁他。」
「若是，他不想娶你？你還要嫁嗎？」沈阡陌問。
「他不會……」
沈阡陌看著聶無憂的側顏不知該說什麼，許久從懷裡掏出一個鑲有蛟珠的簪子。
「義兄沒有什麼好送的，這個簪子你留著，讓它替我陪著你。」
聶無憂知道蛟簪的重要性，遲遲不願接過。
「拿著，我父王默許了。」
聽沈阡陌這麼一說，聶無憂才緩緩接過簪子。
「謝過，義兄。」
閣樓里蕭綦鈺似乎在等什麼人，過了許久才見門外身穿月色衣服，頭戴斗笠的聶無憂進來。
「讓殿下久等了。」
聶無憂到屏風后才摘下斗笠.
空氣中似乎凝聚著冷氣，讓閣樓里的氣氛變的有些微妙。
「我想按時完婚。」
蕭綦鈺一開口不僅把屏風后的聶無憂嚇了一跳，還把守在門外的鐘離差點嚇的跳下了樓。
軍師告訴鍾離說蕭綦鈺還沒準備好，可是在現在看來這蕭綦鈺不像是沒有準備好的樣子。
「殿下，你可想好了，我是將軍之女，你娶了我便……」
聶無憂還未說完，蕭綦鈺便打斷到：「我娶你，不是因為一紙聖旨，而是，我只想娶你。」
「那我們便按時完婚，」聶無憂頓了頓問道：「那我為何聽阿爹說，你接到聖旨時不是很開心。」
「我雖貴為親王，可是我與武夫並無不同，鎮北不似上京繁華，我怕讓你受了委屈。」蕭綦鈺解釋道。
怎麼會委屈，蕭綦鈺可是聶無憂最想嫁的人，當聖旨來的時候，聶無憂可是抱著聖旨睡了好幾天。
「殿下真心待我，我怎會委屈……」
——※——※——
銅鏡前，聶無憂細細的裝扮著，聶無憂唇紅齒白，眉目如畫，一頭秀髮被發簪挽住，一襲紅衣把聶無憂的臉紅掩蓋……
穆蓮拔下頭上的玉簪給聶無憂戴上。
「阿娘……」
穆蓮拉住聶無憂的手說：「你與殿下成親后，還要面對許多困難，有這三千死士護著你們，我們心裡才能安心。」
「穆雲閣給了我，那阿娘豈不是失去了一個好的幫手。」
「這穆雲閣本就是你的，三三娘不必憂心。」
皇上和太后都前來祝賀，連年邁的太皇太后都來了。
聶崇和穆蓮起身迎接。
「好了，今日不必多禮。」蕭然連連擺手說。
「吉時到——請新人——」
「新郎踢轎門——」
「新娘，跨火盆——去姦邪——」
聶無憂提起衣裙跨過火盆。
「一拜穹靈九洲——」
「二拜高堂——」
「三拜夫妻對拜——」
聶無憂抬起頭時透過蓋頭似乎看到蕭綦鈺眼角泛紅。
「禮成——送入洞房——」
——※——※——
門被推開，一股酒氣鋪面而來，蕭綦鈺掀開聶無憂的蓋頭，看著聶無憂清眸蕭綦鈺笑了笑。
合巹酒喝畢，蕭綦鈺不知該如何，聶無憂和蕭綦鈺兩人獃獃的坐在床上。
聶府穆蓮來回踱步著，聶崇看不下去把穆蓮拉住。
「三娘洞房，你在這裡走是這麼回事？」
「這不是帶兵打仗，殿下他……可以嗎？」
穆蓮一臉擔憂，蕭綦鈺在戰場上叱吒風雲，果斷，可是這兒女之事他懂嗎？
聶崇拉著一臉擔憂的穆蓮進了房，邊走邊說：「這種事需要他們兩個人自己來，你在這裡擔憂有什麼用，時候不早了，該休息了，明日還有許多事要處理……」
門外青靈聽著毫無動靜的房間有些懷疑：「鍾離你家殿下到底行不行。」
「行呀——」
鍾離話音剛落房中便傳出聲音。
——一個月後——
太皇太后握著聶無憂的手不捨得放開。
「太奶奶，我和殿下會回來看您的。」聶無憂笑著說。
「記得來看太奶奶，不要忘了——」
直到聶無憂上了馬車，沈阡陌才敢從城牆上漏出頭，沈阡陌害怕聶無憂看到他這個樣子，又讓聶無憂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