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初來乍到的新人
在縮進他那狹窄的鋪位里去的時候,仍然甘願那就是他的棺材,他從此可以安安穩穩地在教堂地里長眠了,高高的野草在頭頂上輕盈地隨風搖曳,深沉的古鐘奏響,撫慰自己長眠不醒。——狄更斯《霧都孤兒》
「轟隆隆一嗚嗚!轟隆隆一嗚嗚!」一望無際的大平原上,不遠處傳來陣陣轟轟作響的轟鳴聲,隨後一輛不斷冒出蒸汽的火車行駛在鐵軌上緩緩而來。
黃昏已至,夕陽的餘輝從窗口如水滴般灑落進火車車箱內,使原本昏暗的車箱內新添了幾抹色彩。
一位留有藍色短髮,身著黑色制服的少女靜靜地坐在座位上翻閱著一本讀物,名字叫作《霧都孤兒》,旁邊擺放著一張泛黃羊皮紙編篡的錄取通知書,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這番情景,看起來格外清閑。
借著夕陽餘光,隱隱約約地能看到錄取通知書右下角由黑色鋼筆書寫得龍飛鳳舞的幾個英文字母——ander.(安德)
過了一會兒,安德輕輕地將讀物合上,放在桌子上,或許是看得心生倦意,想放鬆放鬆,清澈的眼睛轉移至窗外眺望著遠處風景,右手托著下巴,若有所思。
夕陽下風兒甚是喧囂,平原上枯草不斷搖曳,天邊晚霞美不勝收,這便是黃昏下的風景,時間卻如人生在一分一秒流逝,讓人感到惋惜。
「叮。」只是安德發獃的一隙間,掛在車葙門上方的時鐘便指向了八點整,如白馬過隙,與此時響起的還有乘務員們的響亮聲音。
「各位親愛的女士們,先生們,您們的終點首都塞因特斯已到達,祝各位旅途愉快。」
乘務員們話音剛落,每截火車車箱里乘客們反應先是寂靜如常,接著人群涌動,喧囂聲此起彼伏,僅片刻間像菜市場似的炸開了鍋,亂七八糟。
乘務員們似乎早料到了這種場面,像久經戰場的老兵面帶標緻性微笑熟練地維持好車上的秩序,那些乘客們著急下車的樣子,就像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佬,迫不及待地想下車去見見首都的美麗與繁華。
角落處,安德不急不躁地將咖啡喝完,才將東西都收拾進黑白相間的單肩包,跟著黑壓壓的人群們下了列車。
似乎是命運女神欲要捉弄他人,在下列車過程中安德的左眼皮一直在跳動,讓安德心中產生了一絲不祥預感。
這令安德回憶起了當初曾在故鄉從張報紙上看到過則報告:塞因特斯這幾年犯罪率已達到了63%,治安效率低下,造成許多惡劣影響,私下被很多人稱為「罪罰之都。」
她希望那不過是愚人節的惡作劇,並在心中進行了祈禱:讓我在塞因特斯好好地度過大學四年生活吧,不要多災多難,神啊,拜託了。當然,這是安德的自我心理安慰,有沒有效果就不得而知了。
塞因特斯,特里加爾克首都,也是有名的經濟貿易大都市,現在安德穿著長靴踏在了這座都巿的街道上,她輕「呼」一聲,算是慶祝自己終於來到了目的地。
天色漸晚,餘輝消逝,安德背著單肩包繼續前進,行走於燈火點點的街道,穿梭於往來行人之中。
路上喧鬧聲不斷,廣場、咖啡廳、市集等設施應有盡有,燈火通明,似是不夜城,街上時不時有馬車賓士而過,揚起陣陣灰塵,顯現出一派繁華景象。
她抬頭望向夜空,群星稀疏,幾隻烏鴉在不斷盤旋,碰上它們可不是個好兆頭,安德不滿地皺了下眉,無奈自嘆倒霉,讓她預感更不安了。
「賣報!報紙兩份只需三枚銀幣!」賣報郎抱著報紙來回走在街道上大聲吆喝。
「蕾娜,晚餐吃什麼?」男孩很在意地問道。
「嗯……,牛排如何?」女孩道。
「媽媽,我可以買新玩具嗎?」小男孩牽著自己母親的手,眼神中充滿期望地問她。
「好啊,那拉斯可要好好愛護,不能損壞哦。」母親溫柔回答道。
安德的耳旁不斷響起家常話語,充滿了溫馨的氣息,以至於她確信那張報紙上所說的不過是謠言,懸著的心稍微放鬆了下來。
突然,異變驚現,似乎是前兩次的不詳預感成真,在安德前方只聽見「呯」的槍響,一場命案發生了。
有個滿臉憤怒的青年朝一位貴族大叔連開數槍,那位貴族大叔還沒反應過來,就鮮血四濺,接著應聲倒地不起,眼前一黑大腦失去了意識。
這場意外發生突然,迅如閃電,使這條街道上所有人都被震住了,就像是這裡被時間暫停了一般。
「啊!」街道上隨即傳來一道貴婦人的尖叫,打破了這片刻寧靜,周圍人群才開始騷動起來,持槍青年意識到了事情嚴重性,不屑地切的一聲,小心退了幾步,趁亂迅速轉身逃離了現場。
真不愧是「罪罰之都。」安德目睹了整個命案經過,心中不經感嘆道,現在她對那張報紙完全相信了,以後買報必優先買它。
在命案發生地點,周圍僅在瞬間擠滿了人群,圍得水泄不通,有人表示驚訝,有人準備去報警,但湊熱鬧的人卻是最多的。
「不過嘛,啊啊啊,怎麼剛來就碰上這種事情,簡直糟糕透了,這一天到底怎麼了,會這麼倒霉!」安德在心中瘋狂吐嘈道,但吐嘈歸吐嘈,她那不滿一米六的小個子卻衝到人群中幫忙了。
「請讓一下,我學過醫。」少女不斷地撥開人群擠進來,神色嚴肅地說道,人群在聽到這句話后很知趣地給安德讓出了一條道,畢竟人命關天。
在來到了傷者身邊后,安德迅速蹲下身子仔細地檢查了下這位貴族大叔的身體狀況。
只見他身中四槍,有三槍分別打中左肘、腹部與膝蓋,最為致命的一槍,打在了心臟的位置。
再看中年大叔的樣子,面色慘白,瞳孔開始渙散,呼吸有進無出,看狀況顯然是來遲一步,離死不遠了。
「小姑娘,奧德子爵大人的情況如何?」見少女在這檢查了好一會兒,侍奉這位中年男子的老管家才姍姍來遲,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只見安德輕嘆了一聲,神色失落,隨後站起身朝著老管家搖了搖頭,表示無能為力。有些圍觀的路人見到這一幕,也紛紛表示默哀。
老管家暗叫了一聲該死,似乎在為自己當時沒有在場而悔恨,雙手緊握成拳,面色青筋爆起,此時的他恨不得將那個青年給千刀萬剮,但又默默退出了人群,不知去向。
這時,安德突然靈光一閃,可是心裡糾結道:那個殺人犯應該沒跑多遠吧,要不...?停停停,你在想什麼呢?安德,你瘋了吧,這事交給警察辦就行了,不要節外生枝......」
安德猶豫半天,但終是心中正義感戰勝了理性,於是她用淺藍色眼瞳環顧四周,最終她將目光停留在了一個郵寄員的身上。
此時的郵寄員正在和他身邊的朋友攀談這位奧德子爵的死狀,談論過程中有說有笑,臉上不見絲毫悲傷,畢竟死的又不是自己,也不是自己的親朋好友,與他們又有什麼關係呢。
「叔!借用一下你的自行車,麻煩了。」
緊接著,留有一頭藍色短髮的少女突然出現在了他們眼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順走了他的自行車,郵寄員與他的朋友目瞪口呆,這令他們有些措不及防。
「啊...喂....」這位郵寄員好像想喊著什麼,但安德卻在騎上自行車后,用長靴踩在踏板,腰部弓屈,頭部稍微傾斜,目視前方,雙手輕而有力地握住車把,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過安德雖然騎得很快,但她似乎沒有注意到後面的郵政箱沒有關上,以至於郵政箱里的一大堆郵件漫天飛舞。
「瘋了瘋了,這事交給警察就行了,我逞什麼能啊。」她邊行駛邊吐槽道。
她很快行駛到了岔路口,將自行車用長靴剎住,她不知道那個殺人犯到底走的是那條路,正在一籌莫展之際,一個小男孩委委縮縮地用小手以微小的力道扯了扯安德的衣角。
「大姐姐是在尋找一個身穿白色衣服,滿臉兇相的惡霸菲德爾嗎?」小男孩的聲音帶著些許顫音,讓安德感覺這個小男孩應該很害怕那個男人,但似乎還是鼓足了勇氣才來找她的。
「惡霸菲德爾?」安德初來塞因特斯,還不了解這裡情況,便不解地問道。
「嗯,塞因特斯有名的惡霸,經常欺負我們。」小男孩小聲抱怨道。
「那小朋友,你現在知道他在哪嗎?」安德心想,聽這孩子的描述,和那個殺人犯的特徵似乎一致,而且眼下也沒什麼別的法子,於是安德決定跟著小男孩一起走,試試水。
「我剛才看到他往那邊小巷子里去了,大姐姐請跟我來。」小男孩一邊說一邊帶著路,安德則放慢腳步跟著小男孩走,碰碰運氣。
不遠處,持槍的菲德爾背靠在鮮有人跡的小巷子里,正給自己的手槍里充彈,隨後輕呼了一聲,臉上浮現出一種劫後餘生般的輕鬆,心想:萬事無憂了,以後那老不死的財產就是我的了,我要賣更大的房子,更多的奴隸,更多的奇珍異寶......哈哈哈。
想著想著,他的笑容也愈加猖狂,神情也與一個瘋子比起來也別無二致,可惜他的輕鬆並沒有持續多久。
「大姐姐,他在這!」正在這時,一道稚嫩的聲音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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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起,一個看起來剛滿十歲的小男孩用他細小的手指指著那個持槍的菲克說道。
話音剛落,一道輕盈的聲音也隨之響起:「謝謝了。」
隨後,一個藍色短髮的少女騎著自行車直接拐到了小巷子口,郵箱里的一大堆郵件也不辱使命地如數飛光了。
「該死的警衛!」菲克不由得暗罵道,把安德誤當成了警衛,並且心中一驚,什麼時候警衛這麼高效率了?
菲德爾來不及多想,一時竟忘了開槍攻擊,而是遵循本能地如同驚弓之鳥一般轉身頭也不回的就拔腿便逃。
而安德見狀,心道果然是他,便跟在身後緊追不捨,兩人就這樣你追我趕,不一會兒,又從著巷子追到了街道上,期間還引起了街上無數人的注意。
「天哪!這是我剛賣的桌子!你們賠錢!」一個露天咖啡廳的老闆大叫道。
「哦不!我的水果!你們這群惹禍精!早晚該天殺!」水果老闆娘怒罵道。
「喂!小心點!你們是白痴嗎?這可是馬車!小心被撞死!」一輛賓士在街道上的馬車在兩人的追逐下,馬夫趕緊拚命似的用力拉緊馬韁,馬車就這樣被他們硬生生地給逼停了。
他們沿街的追逐,幾乎成了過街老鼠一般,跑到那都人見人罵,個個喊打,但兩人依就我行我素,好像充耳未聞。
而安德所騎的自行車速度更快,兩人之間的距離正在不斷地被拉近,讓安德感覺一定勢在必得,不由得放鬆了警惕。
十步...八步...五步,眼看安德就要追上了,菲克情急之下一個轉身用手槍朝著安德騎著的自行車的車輪打了過去,使原本正保持平衡運動的自行車突然發生了傾斜。
安德不得已只得用長靴剎住了自行車以防止自己跌倒,也使得地面揚起了陣陣灰塵,而菲德爾則借著時機勿忙地逃進了超市,在那裡面,能更好的隱藏自己身形,到時候解決掉她。菲爾德心中這樣想道。
安德為了能在他還未再次行兇之前追捕他,便輕易地丟下自行車,緊跟著菲德爾一起進入了超市。
「歡迎光臨。」店裡的女收銀員面帶微笑朝著少女打了個招呼。
「你好,請問你剛剛看到一個身著白色西裝,年齡看上去二十幾歲左右的青年來過這裡嗎?」
「嗯……,有點印象,他好像朝後面急匆匆地走了,感覺挺匆忙的。」女收銀員想了想,將手指向了商店的內側間。
「謝謝。」
安德說完謝后,小心地進入到了商店深處,彎著腰而行,步伐輕巧無聲,因為菲德爾手上有槍,她不能輕舉妄動。
回想起那個菲德爾朝自己開槍的場景,她還是有些後悔追趕他跑,說不怕是假的,畢竟自己不過是個大學生,人家可是個殺人犯,安德不禁感嘆道:「我怎麼會頭腦一熱去干這事?我是不是沒救了!」
可事情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了,想退出是不可能的了,安德沒有辦法,菲德爾很狡猾,面對他,自己只能動用那張底牌搏一搏了。
「好的,加油!」安德心中自我激勵道,但她摸不清對方位置,靠在一面貨物架的她,從衣袋裡拿出一枚硬幣,將它拋在了半空中作為了誘餌。
接著,硬幣落到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但菲德爾那邊沒有絲毫動靜,彷彿人間蒸發似的。
商店內側間,一位黑髮黑瞳的青年男子正在認真地挑選著商品,他的左手正抱著麵包、牛奶等之類的食用商品。
「雞蛋,香菜,紅辣椒,嗯…都齊了,還差一包鹽。」男子喃喃自語道。
正當男子打算去別的地方去購買商品時,一位藍色短髮的少女突然迎面撞向了他,使男子手中抱著的商品全部落下,安德也被撞倒在了地上。
「沒事吧?」男子關切地問道。
「沒事。」安德扶著牆緩緩地站起來,語氣有些勉強,只見她摸了摸額頭,顯然剛才那一下她被撞得不輕。
接著安德抬起了頭,打量了一下眼前高她一個頭的黑髮男子。
只見他身披一件棕色大衣,裡面身穿一件白色長袖,腰跨一條黑色腰帶,其下半身穿著黑色長簡褲,背後還背著一把大約一米三左右的漆黑巨劍。一身打扮看起來格外的獨特。
見安德對自己的裝束打扮感到驚奇,男子自我介紹道:「你好,初次見面,我的名字叫特端爾.吉爾克洛特,今年26歲,是一名偵探,請多指教。」
「哦哦哦,好的,特端爾先生,剛才的事非常抱歉,實在是對不起。」安德回過神來,對著眼前的特瑞爾彎著腰道了一個歉。
「沒關係,不過見你跑得那麼急,應該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吧?」特瑞爾詢問道。
「嗯,我正在追逐一個殺人犯,是個身著白色西裝,看上去很年輕的持槍青年,特瑞爾先生你看見過他嗎?」又重新抬起頭看向特端爾,用著極為認真的語氣詢問著他。
「這倒沒見過,不過就你一個女孩子去執行這麼具有危險性的任務,我倒認為你們警局有點考慮不周。」特瑞爾有些擔心這個女孩子的安全問題。
「警局?」安德歪了一下頭,對於特瑞爾的話她表示有些不太理解。
特瑞爾聽到安德這麼說,不禁有些疑惑,心裡想道:不是警局的人?那幹嘛來追殺人犯呢?
正當特瑞爾在這樣想的時候時,突然,又是一聲「呯」的槍響,這聲槍響傳遍了整個超市。
「是襲擊!」特瑞爾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於是他連忙看向槍聲剛發生的貨架另一側。
而這次襲擊來得十分突然,一顆子彈於瞬息之間打中了安德的腰部,鮮血瞬間浸染了黑色制服,安德單膝跪地,嘴角處不斷地流出鮮血,這令她有些始料未及。
剛剛偷襲得逞的菲克旋轉著手槍,也不怕槍走火,就這樣光明正大的走到了兩人面前,還用槍指向了還亳發無傷的特瑞爾。
菲克鬆了一口氣,因為他認為最大的威脅也就是安德已經中槍,而僅剩的一個男性也已經被他用槍控制住了,他想現在的情形暫時可以高枕無憂了。
「都別動,各位,現在問你們一個問題,問完就走,就是問你們誰看到或撿到了一把由秘銀製作的十字架了,快說!」菲克的樣子看上去很是焦急,似乎那是一件對他來說很重要的東西,可是被他給弄丟了。
「快跑!特瑞爾先生!」而這邊安德即使身負重傷,也仍不忘顧及到特瑞爾這個偵探先生的安危,因為這對她這一生所受的教育與禮儀來說,是絕不能連累任何一位無辜的生命就此死去的。
菲克似乎覺得安德有點吵,又把槍對準了安德,想再補一槍在安德身上,特瑞爾見狀,便緩步向前用自己的身軀擋在了安德前面,他覺得是時候該出手了。
「先生,我勸你不要再開槍,否則一下發生什麼我也不清楚。」特瑞爾悠悠地說道。
菲克有些不爽,他覺得眼前這個用著獨特打扮的男子在挑釁自己的權威。
「哦?那麼你也想見血嗎?混蛋!」菲克罵著這個不知死活的男子,在他看來,這個男子與鄉巴佬沒有什麼區別,一樣的低賤,放在以前,他都不會正眼瞧上一次。
特瑞爾懶得和這個持槍的男子廢話,本著不把事情鬧大的原則,想儘快結束這場鬧劇,並迅速地與他拉近距離。
菲克見眼前的男子如此輕視自己,不免有些惱怒,直接朝特瑞爾開了一槍,而因為特瑞爾與菲克之間的距離僅十幾步左右,距離較短所射目標呈直線而無任何障礙物阻擋,顯然這一槍是絕對必中的。
但好像是做夢一樣,子彈居然擦著特瑞爾的臉頰而過,菲克有些不敢置信,呆愣了幾秒,隨即又連發三槍,將自己手槍里的子彈全部打完,以證明他剛才所見的東西只是一個錯覺罷了。
可是如第一顆子彈的結果類似,全部子彈都未命中特瑞爾,似乎是有什麼特殊力量在幫他似的。
「異...異能者!你是異能者!」菲克驚恐的說道,似乎唯有這種解釋才能說得通這種奇異的現象。
「yes.」特瑞爾調皮地微笑道。
隨即特瑞爾剛說完,邊走邊準備抽出背後背著的重劍,動手將菲克打暈並將其送到警察局裡去。
正在此時,又是一道「碰」的一聲巨響,菲克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就被砸了個滿天星星,沒來得及防備就被直接打暈,倒在了地上,後腦勺還腫起了一個大包,看起來十分的疼。
而剛才小心翼翼地躲在菲克身後給他當頭一棒的幕後之人,正是站在超市前台的女收銀員,只見現在她雙手正拿著一個小板凳,神色慌張,有些不知所措。
「沒...沒事吧,剛才聽到了槍聲,我就火速趕來了。」
特瑞爾打趣道:「麗莎小姐,看你身子那麼纖弱,沒想到你打得卻這麼狠。」
「啊這...沒有了,沒有了,話說那邊的姑娘怎麼樣了?她似乎受了重傷。」麗莎先是應付了一下特瑞爾,然後又關切地問著另一邊的藍發少女。
「我沒事。」另一邊,安德不知道從那裡拿出來的一條繃帶與一瓶酒精,正在咬著牙吃痛的治療著自己的傷口,看樣子這孩子很倔強,特瑞爾心裡這樣想道。
「還能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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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瑞爾關切地問道,他心想,這個女孩子應該是不能走了,所以就打算將她暫時留在這,自己則一個人背上菲克去警局。
但安德卻勉強的站起來,滿頭大汗並大口喘著粗氣,過了一會兒,傷勢才算是勉強壓制住。
「特瑞爾...先生,我們走吧。」似乎是明白了特瑞爾的意思,安德用眼睛死死地盯住了他,好像在說不帶我走是不可能的。
特瑞爾則面帶難色,把頭轉向一邊。
「這個...還是不要勉強自己的好。」麗莎有些放心不下,雙手連忙放下小板凳,想要扶著安德。
「嘶...算了吧,麗莎小姐,隨她吧,這年頭看樣子沒幾個年輕人是能聽勸的,恐怕腦子都是一根筋。」特瑞爾單手背上菲克,看了一下安德,想了想,覺得恐怕安德是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類型,憑她的脾氣麗莎小姐應該攔不住,但好在警局離這不遠,可以勉強帶上她。
「誒。」麗莎輕嘆道,她雖然也明白特瑞爾的意思,但還是有些不放心安德。
「對了,麗莎小姐,麻煩明天請將我落在地上的商品送到我家,今天我估計來不了這了,到時候我再給你錢,謝了。」
「啊?哦,那個啊,那裡那裡,不客氣。」麗莎愣了一下神,接著便點了點頭。
隨後特瑞爾又轉頭望向安德。
「走了。」
「好。」安德釀釀嗆嗆地跟上了特瑞爾,但又差點摔倒,顯得十分的莽撞。
「小心!」這個時候,麗莎還是有些擔心安德,特瑞爾無奈之下騰出一隻手來,小心地攙扶著她。
「慢走啊,請注意路上小心一點。」麗莎在後面收拾東西時還不忘提醒他們道。
晚上,警察局內,安德與特瑞爾正坐在沙發上,單肩包放在地上,而局長正坐在一旁,他看起來很胖,身著警服的他還抽著雪茄在辦公桌上調查著每個人的檔案。
而安德剛進局裡,就顯得面色不怎好,腰部傷口已經裂開了,幸好局裡有位醫生正在同局長坐在一起交談局長自己的腸胃炎如何治療,見特瑞爾帶了一個女孩子進來,還帶著傷,局長就先讓醫生治療一下安德。
特瑞爾在這期間則跟著兩個警衛將菲克先押送進監獄中,被警衛們押著的菲克此時此刻依就還處於昏迷狀態,似乎那一下被打得實在不輕。
「好了,現在暫時沒什麼大礙,切記以後幾個月不要做什麼劇烈運動,以後每個星期都去醫院檢查一下就行,諾,這是葯。」
看起來滿鬍子拉碴,人近中年而戴著眼鏡的醫生在局裡做了半個小時的手術,幸好這裡設備比較完全,加之醫生的醫術高明,安德的傷勢暫時穩定了下來。
「謝謝。」安德有禮貌道謝道。
醫生輕微地點了點頭,算是收到了安德的致謝,接著看了看時間,似乎他還有急事,便對著局長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待醫生走後,局長看了下安德,在辦公桌上拿起一個人的棕色檔案緩緩開口道:「你的名字叫做伊麗莎白.安德,今年19歲,異能者,異能名為克萊因瓶,被哈里亞諾斯大學剛錄取的大學生,今天於晚上八點左右才剛到首都東城區的,我所說的一切對吧?」
「嗯。」安德聞聲點頭道。
「我還以為你是什麼身份呢,好傢夥,搞半天原來是個大學生,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熱血沸騰的嗎?」特瑞爾的表情先是驚訝,隨後又有些哭笑不得地表示道。
緊接著,特瑞爾冷靜下來,意識到自己好像跑偏了話題,為了讓自己轉移到來這的正題上來,他首先讓自己恢復了下神色,然後對著局長問道:「恩特老叔,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警察局內,放在辦公桌上的煤油燈似乎搖動了幾下,恩特局長淡然地抽了抽雪茄,隨即吐出了陣陣煙霧,接著才緩緩說道:「其實並不是什麼複雜的案子,死者奧德拉子爵大人與殺人犯菲克其實是父子關係,這次事件不過是由於一場財產問題所引起的悲劇。」
恩特局長頓了頓,又望向安德開口說道:「話說回來,你身旁的這個女孩可真是勇敢啊,居然一個人就敢追殺人犯,但那怕你是異能者也不能這麼糊來啊。」
安德只能小聲地說了一句「哦。」似乎也知道自己的魯莽,而坐在一旁的特瑞爾則整個人都麻了,只能感嘆現在的年輕人是多麼的活力四射。
「話說回來,特瑞爾探長,你身邊這個女孩到底和你是什麼關係啊?」
「沒什麼,剛剛認識的,這孩子挺倔強的,明明受了傷,卻偏偏還要跟過來,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特瑞爾無奈地表示道。
一旁被兩人無視的安德小聲嘰咕道:「這是一個人的基本禮儀...基本禮儀...基本禮儀...」
「哈哈哈,看樣子特瑞爾探長還是一如既往的對女孩子無可奈何啊。」恩特局長聽聞后大笑道。
「呃...你用不著這麼嘲諷我吧。」特瑞爾臉上有些掛不住,不好意思地表示道。
接著,特瑞爾看了看自己的手錶,時針指向了凌晨,時間已經不早了。
特瑞爾想著明天就要開始自己作為偵探的辛苦工作了,打算不再久留,準備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為明天的工作保存充沛的精力。
「算了算了,恩特老叔,那既然問題都解決了,我們也就不在這多呆了,怪尷尬的,所以那個...恩特局長,我們先走了。」特瑞爾覺得是時候該走了,另一方面是覺得如果在聊下去,恩特若將自己以前不堪的事說出來,豈不更沒面子,自己又不擅言辭,所以溜了溜了。
「不留下來吃個飯嗎?」恩特局長挽留道。
「不必了,走吧安德,還有,今天晚上多謝局長你的照顧了,以後我一定找個機會請局長你吃個飯。」特瑞爾對著恩特說謝道。
特瑞爾說完,便起身伸了個懶腰,似乎是坐得累了,讓他有些腰酸背疼,然後便招呼安德一起走,臨走前又朝恩特局長擺了擺手。
「誒,那還真是可惜,我本來覺得還能再聊會兒的,畢竟你周末天天宅在家裡,很少上來我這吃飯的。」恩特說完還露出一臉失望的表情,似乎還沒把特瑞爾逗夠。
安德小心的站了起來,試著走了幾步,在確認可以勉強行動后,就背上了自己的單肩包,在對著局長也有禮貌地道了聲謝后,便跟著特瑞爾一起走了。
待安德跟上自己后,特瑞爾跟局長拜了拜手,便很熟練地輕輕關上了警局的門,看樣子應該是經常來,隨後在空曠的警局內便只剩下了恩特局長一人。
而恩特局長在朝他們拜了拜手后,又在辦公桌邊拿起幾份檔案在看著什麼,臉色有些嚴肅,好像關係到什麼重要的案子。
夜晚下的星空很美,但出來時原本熱鬧的街道上已然寂靜無聲,漆黑一片,時不時安德還聽到一些莫名的叫聲,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安德覺得現在這裡似乎每一秒都會有可能出現鬼似的,而兩個人則正行走在這樣的街道上。
「你剛來首都,估計沒有落腳點,要不你暫時去我家吧。」特瑞爾看向安德,有些擔心這樣一個女孩子的住處問題,於是邀請安德來他家暫時做為落腳點呆一陣日子。
「這怎麼好意思...太麻煩特瑞爾先生了。」安德有些為難地說道。
「沒關係,我那幾乎也沒幾個人住,還空有一個房間,不然今天晚上你可要睡大街了,我想你應該是極不情願以這個樣子來度過你來到這裡的第一晚的吧?」
安德聽完沉思了片刻,看了看四周這漆黑無人的街道,心裡打了個退堂鼓,心想她要是睡在這裡,估計明天就又出現一具新的屍體了。
安德想到這便後背發涼,使得原本就看起來纖小又帶著傷勢的身體更加雪上加霜,隨後便勉強帶著笑容對特瑞爾先生說道:「特瑞爾先生麻煩你了,今後的日子裡請多關照。」
「好的,那麼我們就算暫時是同伴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
「什麼?」安德好奇地問道。
「以後別在這麼莽撞了。」特瑞爾想起了今天的事,怕以後再出什麼夭蛾子,便對著安德叮囑道。
「哦。」安德在這一瞬間感覺特瑞爾先生像個長輩似的十分嘮叨。
「對了,特瑞爾先生,您的異能到底是什麼啊?」安德想到了今天的場景,好奇地問著特瑞爾。
「這個嘛,先保密,以後你就會知道的。」特瑞爾賣了個關子,故作神秘地回答道。
「好吧。」聽到這,安德顯然有些失落,但特瑞爾感覺她覺不會就這麼輕易放棄。
「好了,不說這個了,那麼現在,歡迎你來到這裡,安德,在以後的時間裡我們就這樣互幫互助,快快樂樂的度過你的四年大學生涯吧。」特瑞爾轉移了話題,又對著安德的到來表達了歡迎。
「嗯,謝謝您,特瑞爾先生。」安德也不深究了,心想總有一天她會知道的,特瑞爾先生是不可能瞞上一輩子的。
就這樣,兩人在星空相伴下並肩行走在夜深人靜的街道上,一路前行,安德內心深處對今天的事情還忍不住吐嘈了一句:這座繁榮的塞因特斯可真是多災多難啊,希望這隻不過是一個小插曲,日後不要再發生了。
(本章完)